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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野(以梨)


“那你出去吧。”勾云野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垂眸看着她。
肖译川盯着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只是阮荔同学吧。她是工伤住院,我作为她的上司,留在这里可能更合适。”
勾云野转过头睨着他,他眼里有几分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的狂傲:“肖译川,我可不是她的什么同学。我是她大学时候的男朋友。”
肖译川怔在原地,他没有想到他们还有一段过去。
“所以还有什么问题吗?”勾云野盯着他说道。
勾云野作为大公司掌权人的强势和霸道表露无遗,他今天能和肖译川说那么多全是看在他是阮荔上司的面上。
“你刚刚都说了,曾经的男朋友不是吗?”肖译川平静地和他对视。
勾云野轻嗤一声。
他说话时有种不容置喙的笃定:“那我表达得不够准确,纠正一下。曾经和未来都是。”
“肖译川,你要是有戏,不会等到现在。”勾云野“杀人诛心”。
肖译川还是没走,拉了张凳子在床尾坐下,勾云野懒得搭理他。
阮荔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但是听不清楚,她好困、好累、好痛,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空气中隐约有股淡淡的雪松味道,熟悉的味道让她很安心,抚慰了她的伤,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面,她回到了那个露营的夜晚,春夜的风吹拂着他们的脸,他将她揽进怀里亲吻,那是他们的初吻,克制又亲密。
画面一转,又回到了她在南城生活的日子,每天醒来面对的孤独空荡的一居室,无人对话、日复一日没有他的生活。
她平淡地一个人坐地铁上下班、出差、跑新闻、写稿子,没有一点波澜。
她逐渐醒过来,熟睡时消散的疼痛卷土重来,她疼得眉头紧皱,她慢慢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紧实有力的手臂,露在一截卷起的白衬衣袖口外。
阮荔的眉心不安地跳动,她的目光上移,落到那张熟悉的脸上。他头发有点乱了,眉眼间却还没有倦意。
他凝视着她。
他的身后是窗外无边的黑夜。
夜深了,寂静的房间里面只有心电监护仪规律地嘟嘟响着。
“你……怎么在这里?”阮荔开口时,肺部不自觉地用力牵拉着身上各处的伤,疼得她眉心拧起。
“疼就别说话。”他的声音称得上温柔,他对她久违的温柔。
阮荔怀疑自己还在梦里,没有醒过来。这几次见到他,他哪一次不是冷嘲热讽,什么时候用这样温和的语气和她说过话。
她翻了翻身,身上密密麻麻清晰的疼痛告诉她不是这不是梦境,也不是幻觉,而是现实。
她脑子虽然混沌,但是她却抓得住重点,她清楚地记得孙蕴是他的现任。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但她无暇思考,她突然记起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艰难地抬起左手手腕,看见那只银色的表还安然无恙地戴在她的手腕上。
阮荔声音沙哑地问道:“我学长呢?”
一口一个学长叫得可真亲热。
“刚走了。”勾云野一边兑温水一边说道。
“你能帮我把、手机拿过来吗?”阮荔艰难地说道。
“你人都快被打残了,脑子也被打傻了?工作的事等你好了再说不行吗?你们新闻界缺你两天,天不会塌下来。”勾云野对她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有几分生气,显然没有要帮她拿手机的意思。
正因为蹲守了这么多天,还挨了这么重的一顿打,阮荔更要把拍下来的视频导出来才行,不然这些天努力不就白费了么,这顿打也白挨了。
“等不了,你不帮我,我自己拿。”阮荔准备翻身够柜子上的手机,肋骨伤处疼得她龇牙咧嘴。
勾云野拗不过她,败下阵来,无奈地说道:“你躺着,我帮你拿。”
阮荔找到肖译川的电话拨通过去,说了手表拍摄视频的事情,肖译川在电话那头说马上过来取。
阮荔挂断电话,勾云野握着勺子给她喂水,阮荔却拒绝,脸上还露出古怪不自然的神色。
挂了这么多水,她根本不饿也不渴,反倒是睡醒了尿急。
“你什么表……”勾云野话到嘴边,“情”字还没出口,便戛然而止,他突然把碗重重放到一边,站起身推门出去了。
阮荔抬头看了看还在持续不断流下的点滴,和逐渐饱和的膀胱,额头上急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不一会儿,勾云野就带着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中年女护工进来了,指了指她的床,然后他关上门退了出去。
阮荔艰难地从厕所回来后,躺在床上,疼得她望着天花板直喘气。
“饿吗?”勾云野提了一盒粥进来。
阮荔摇摇头,她不饿。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又问了一遍。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在北城听到她出事了,立刻方寸大乱,扔下公司的一大堆人就跑来了,一路上车快得飞起。
“听说你被打了。”勾云野含糊说道。
阮荔古怪地睨着他说道:“你……就这么想看我热闹?”
勾云野梗住,没好气地说道:“看什么热闹?阮荔,你脑子被驴踢了?”
“孙蕴,她知道你来吗?”阮荔手指纠缠着,她最终迟疑着问道。
“孙蕴?她不知道。”她的问题让他摸不着头脑。
勾云野心
里暗自纳闷这关孙蕴什么事。
阮荔心里生出一股愧疚,她们这样算什么。孙蕴那么开朗又大方,因为她年纪小、性格好、单纯善良,所以他就能这样瞒着她?
她沉下脸说道:“勾云野,你这样算什么?我用不着你可怜。”
他看着阮荔瞬息万变的神色,从古怪到愧疚再到愤怒,他突然反应过来。
“你觉得孙蕴和我是什么关系?”他凝视着她问道。
阮荔瞪着眼睛无语地凝视天花板,心口有点发疼:“有什么可说的,孙蕴不就是你女朋友么。”
阮荔突然觉得有些生气,他在炫耀什么?谁不知道国际名模是他女朋似的,她明明都受伤成这样了,他还要让她再疼上一层。
阮荔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别过头去。
“谁告诉你她是我女朋友?”背后传来他玩味的声音。
什么意思?孙蕴不是他女朋友?
阮荔不可置信地回头,动静太大,疼得她脸部肌肉都变了形。
勾云野睨着她,脸上挂着吊儿郎当戏谑的笑意。
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肖译川打开门走了进来。
勾云野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学长,我先把录下东西交给你。我带着不放心。”
阮荔看见肖译川把刚才的事情全然抛诸脑后,忍着疼痛挣扎着伸出右手摘她左手手腕上的表。
勾云野看不下去,攥着她的左手手腕把表替她取下来。
他的指尖不经意地刮蹭到她手腕处跳动的血管,阮荔几不可察地轻轻瑟缩。
“你还记得打你的人是谁吗?”肖译川问道。
“视频里面都拍下来了。”阮荔垂眸说道。
“行,我明天就把视频内容整理出来。该跑的一个也跑不了。”肖译川收下腕表,有些咬牙切齿。
肖译川坐在椅子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说,你是不是该走了?”勾云野不耐地看着他。
“你怎么不走?”肖译川盯着他。
她想着勾云野刚刚说的话,脑子里面一团乱麻。
所以孙蕴不是他的女朋友?那他们这么亲昵地挽着手又算什么。
阮荔一抬头,两个男人还杵在病房里面干瞪眼,她一阵头痛。
“你们都走吧,让护工进来陪我就行了。”
勾云野没好气地瞪肖译川,把护工叫进来和她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就和肖译川一块出去了。
“把视频给我拷一份。”勾云野看着肖译川手里阮荔的腕表。
“报社的工作秘密是你能看的?”肖译川扬起下巴特高傲地说道。
勾云野总是高高在上,肖译川难得有机会高他一头。
勾云野看了一眼病房,漆黑如墨的双眼里充满了戾气。
“她是怎么被打成这样的,老子照着加倍奉还。”

勾云野刚走出医院就接到了王助理打来的电话。
“勾总,查到了。是睿生生物制药公司,还是M市的标杆企业。”
勾云野停下脚步:“打她的人是谁?”
王助理说道:“是您认识的人,晏寻。”
呵,晏寻。这孙子原来缩在这儿呢。
当年,勾泉和晏寻那事儿事发的时候,晏寻还在A大念大学,没掺和进去。勾泉和吴利的资产被法院强制执行,吴清和晏寻也没捞着什么财产。晏寻拿到毕业证之后就带着精神错乱的吴清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原来在M市。
“这家公司之前是不是还想跟我们合作来着?”勾云野对睿生有点印象,算中等规模的医药公司。
“对,他们产能过剩,想接我们的药品生产代工。”王助理答。
“跟他们老板说,谢氏有笔生意想跟他们聊聊。”勾云野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
王助理却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有人要惨咯。
“明白,勾总。”
睿生生物制药公司的老板叫刘瑞,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
王助理在M市有名的会所开了间最大的包房,按照勾云野的要求让服务员送了五瓶最烈的酒,整整齐齐地摆在中间的茶几上。
勾云野翘着腿,靠在真皮的沙发上,门口响起声音,他掀起眼皮看过去。
老女人穿着艳丽的玫红色的连衣裙,过于修身紧绷的版型,勒得她的胸像两颗圆球,肚子像裹上了游泳圈,走起路来,浑身的肉跟着一颠一颠的。
勾云野酒桌上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但也架不住此刻胃里一阵恶心。
老女人走进了,站在灯光下,虽然打了粉,但脸上的褶皱坑坑洼洼暴露无遗,厚重密密麻麻的假睫毛像苍蝇腿。
她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不敢坐下,站在勾云野面前讨好地说道:“勾总,听王助理说谢氏有笔生意要和我们聊聊。但是没想到您纡尊降贵亲自来了,真是我们睿生制药莫大的荣幸。”
“坐吧。”勾云野抬抬下巴,指着最远的沙发。
“好嘞好嘞。”刘瑞屁颠屁颠地坐下了。
“听说你们公司有多的生产线,多余的产能?”
老女人满是皱褶的脸皱成一团,满是苦恼:“勾总您有所不知,咱们这些中小药企比不上你们龙头药企,没有那么雄厚的资金搞研发,只有靠买的一些专利搞生产吃老本。但是您也知道,药品的更新迭代太快了,我们靠仅有的药品生产利润率低下。不过我们的优势是厂大、生产线多、产能强,能够帮你们这种大公司进行一些生产代工,可以完美解决你们不愿重资生产线投资的问题。”
“你们厂子大是大,不过我怎么听说你们遇到点麻烦?”勾云野把玩着火机,漫不经心地说道。
刘瑞肥硕的脸一颤,细小眼睛中的光微微闪动,有片刻的迟疑。
不过她略一思索,谢氏这么大个公司压根瞧不上她们这些小公司,更没有整她们的理由。
她暗暗咬牙后老实地全盘托出:“是被人举报的,本来算不上什么大事,睿生作为本地的标杆企业、纳税大户,这点小问题都摆不平不是白混了么?”
“哦?”勾云野挑眉。
刘瑞看见他饶有兴致,便接着说道:“但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三个记者,把……。哎,我也不瞒你,就违规排危废那点事儿,全悄悄录下来了。”
“没收拾收拾他们?”勾云野给她递话。
“那哪成啊?”刘瑞洋洋得意地说道,“全被我下属妥妥帖帖收拾了一顿,有个女记者脸都被打花了。就刚刚送我过来的下属。”
听到这里,王助理站在勾云野身旁,大气不敢出一口,屏住呼吸。
勾云野猝然站起身,抄起桌子上沉沉的洋酒瓶,朝着她的脑袋就摔了过去,酒瓶撞到她的额角,重重地掉在地板上,玻璃哗啦碎了一地。
“你他妈还敢说!”
刘瑞整个人被砸得天旋地转,肥胖的身体咚的一声栽到在沙发上,额角很快渗出血来。
这下她再糊涂也知道把这尊大佛得罪了,瘫软在沙发上,浑身哆哆嗦嗦。
“把晏寻叫上来。”勾云野气急,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把打火机啪的一声扔到茶几上。
刘瑞额头上血和汗直流,她不敢擦,慌里慌张地拿出电话给晏寻打。
“你上来一下。”她因为害怕连声音都在颤抖。
“你和晏寻什么关系?”勾云野吸了一口烟,睨着那坨颤抖的肥肉说道。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他了解到这个老女人最喜欢霍霍年轻男人,仗着自己手里有点钱包养了不少。
老女人怕极了他,老老实实说道:“就你想的那种,他刚刚就在我床上。”
晏寻推开门走进来,如果说他念大学那会儿身上还有些年轻大学生那种朝气蓬勃的气息,这时候的他已经是一滩烂泥。
衣服松松垮垮地吊在身上,皮肤暗沉,眉眼浑浊。
“勾云野?怎么着,报仇来了?”晏寻不屑地看向沙发上的他。
刘瑞直接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唾弃道:“你他妈怎么说话的?”
晏寻看着刘瑞,噤了声。
“勾总,对不住啊。我这个下属不懂事。”刘瑞堆笑着道歉。
“刘总,你这个下属借我用用?”勾云野撩起眼皮看她。
刘瑞毫不犹豫就把晏寻卖了:“勾总,您说得哪里话。晏寻得罪了您的人,您就尽管教训他。”
晏寻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他从来这家公司就被刘瑞看上了,当时的他一无所有,为了往上爬,他只有献身给刘瑞。但刘瑞没有食言,给他一路升职加薪,升到了如今的高管位置。
虽然两人是各取所需的关系,但是他忍着恶心陪她睡了这么多年,工作上也帮她处理不少脏事,现在她说把他踢开就一脚踢开。
临走之前,刘瑞还不忘附在他耳旁低语:“晏寻,你妈疗养院的医药费还是我在出,你知道该怎么做。”
“晏寻,你不是自傲得很吗?躲在这儿被老女人玩?”勾云野一直瞧不上他。
“要不是你,我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晏寻忿忿不平,他此时像一条没招的落水狗,只能一逞口舌之快:“你替阮荔来的吧?她肋骨折了几根,早知道老子就该把她上了。”
勾云野怒火中烧,拿起桌上的酒瓶使了狠劲朝着他的头砸下去。
“晏寻,我看你他妈是不想活了?”勾云野眉毛快飞入鬓角,浑身难掩暴戾乖张。
晏寻直直地盯着他,头顶的血顺着脸流下来。
勾云野拿过茶几上的矿泉水,拧开倒在手心洗手,他嫌恶地捻了捻指尖。
晏寻趴在满是玻璃碴的地板上,奄奄一息。
勾云野捏着他们的把柄,知道刘瑞不敢和他对着干。
晏寻,他更没放在眼里。他像一只蝼蚁,被他轻轻一摁就得死。
“晏寻,你跟你妈你舅舅一样上不得台面,进去跟你舅舅一块进牢里面做伴吧。”勾云野嫌恶地眼风一瞟,走了。
次日清晨,勾云野在医院的走廊上碰见了肖译川。
“视频弄好了没?发给我。”勾云野问他。
肖译川看向他的眼神不甘又古怪。
“你想说什么就说。”勾云野抱臂看着他。
“等阮荔好了回去上班了,我准备给她调板块,她一个女生干这个不行。”肖译川显然是被视频里面的场景吓到了。
“我不这么认为。”勾云野却持相反的观点。
肖译川抬眸看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有些人一辈子都找不到自己想做的事情,既然她坚定想做一名社会新闻记者,那我就会无条件支持她。”勾云野顿了顿,看着她病房的方向说道,“但以后有我护她周全,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肖译川像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勾云野抬步离开,她该起床了。
“等一下。”肖译川喊住他,“算了,我把视频发给你,你好好看看。”
“看了这个视频,我就决定放弃她了。”肖译川苦笑道。
“明智的决定。”勾云野赞赏地看向他。
勾云野手机里收到了肖译川传来的视频,他站在窗边颤抖着点开。
视频清晰度不算太高,画面还很晃动,但勾云野清楚地听见他们的对话。
“勾云野的照片你还收藏着呢?”
“因为什么分手你不清楚么?”
“我舅舅逼你和他分手……”
“因为他值得。”
勾云野浑身颤抖,他靠着墙滑坐到地上,他无助地抓了抓头发,他笑着,笑到眼里快溢出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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