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就这性子,早晚得吃亏。你也别说些没用的,既然领证结婚了。孩子也生了,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卢家媳妇。该给寄什么就寄过去,你要是办不好,我就请妈帮忙。”
卢父说完,不管卢母黑沉沉的脸色,进屋换衣服去了。
再说卢二姐,到了百货大楼,找到还没回家的程前,说了卢书睿的事,她男人二话不说,领着她去了仓库,那有他们内部的瑕疵品,让他媳妇自己挑。
程前对卢书睿这个小舅子很欣赏,关系也好,主要是自己媳妇和这个弟弟关系最好,爱屋及乌了。
卢书霞把产妇和婴儿能用到的东西都挑了不少,又买了好几袋奶粉,收拾好,付了钱,两口子拎着东西,到附近的邮局寄走了。
“程前,你说,他们会好的吧。”
“会的,既然救过来了就能养好,我们尽力多寄些东西过去,那地方偏僻,很多东西买不到。”
“谢谢你,程前。”
“傻媳妇。”
两人骑着车子回家了。
而卢书睿媳妇难产,差点一尸三命的事,在卢家其他家也被讨论着。
卢爷爷“明天把家里的奶粉麦乳精什么都给寄过去,我得给取几个寓意好的名字。”
卢奶奶已经在翻箱倒柜了,吃的,用的,找出不老少。
卢大伯家,卢大伯母感叹那娘三个命不好,怎么就难产了呢,其他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卢三叔家,卢三婶找出一袋奶粉,一罐麦乳精,想着明天给书睿寄过去,尽点心意。
对于沪市的一切,于茵不知道,她正为上班做准备呢。
假期结束,于茵今天开始回归岗位了。
早上,吃过早饭,给两个小家伙喂完奶,换好尿布,再拿点备用的尿布,一切准备就绪,出发。
别说,这纯手工制作的能推动的婴儿床车,质量不错,虽然轱辘是木头的,没有橡胶的好用,但也不错。
“能行不,我送你们过去吧?”
“你赶紧上班去吧,这么近,不用送。”
于茵家和县政府办公的地方就隔了一条道,近着呢。
打开办公室的门,王姐还没来,也是,这么长时间,她啥时候比原主早来过,都是自己收拾好,她才来的。
提起这个王姐,于茵搜到的记忆不算太美好。
怎么说呢,这个人不算是坏人,就是有点欺软怕硬。原主刚分来的时候,她是热心的前辈,帮着指导指导工作,就感觉自己帮了大忙了。
从此以后,办公室的卫生什么就自动归了于茵,她一手不伸,还爱挑毛病。不爱吱声的原主,默默的干了很多自己职业以外的事。
想到这些,于茵在心里为王姐点了蜡,对不起,我没有做好人的潜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是伟人说的。
于茵找到水盆,打了水,用自己带来的抹布,把自己的办公桌好好擦了几遍,这一个多月,王姐是一点没帮自己擦啊,灰厚厚的一层。
她们的办公室不太大,两张桌子挨着放着,于茵和王姐是脸对脸的坐的,于茵的在里面,正好后面的位置可以放下婴儿床车。
卫生收拾好了,把孩子推进来,两个小家伙睁着眼睛,看着亚宁,露出的小手,长了一些肉肉了,不再是皮包骨,蜕了乳皮的皮肤,也变得光滑了。
刚收拾完,喝了口水,歇口气。
她们办公室没有水壶,都是去大办公室倒水喝的,以前,这都是原主的活,现在,于茵自己带了水壶,里面装的是灵泉水。
水壶还是小哥给寄回来的,新的,很流行的军用水壶。
“呦,小于来了,这么长时间,姐都想死你了。”
可不是,想着来帮你干活,以前,王姐就经常把自己的工作找理由丢给原主干,以后,哼哼!
“我也想王姐了,这不,身体刚好点,就迫不及待的来了。哎呀,这身体还是不行,刚收拾收拾自己的桌子,这汗冒的,还是虚呀!”
于茵用手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软绵绵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王姐看着自己的办公桌上一层没擦过的浮灰,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放下兜子,去洗抹布了。
“宝贝,妈妈厉害吧,啊,能听得懂吗?”
“啊,啊……”
两个小家伙无意识的回应着,好像能听明白似的。
王姐没一会就回来了,把自己的桌子擦的那叫一个用力,于茵觉得她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王姐,还是你这身体,杠杠的,我这没个一年半载养不回来,医生叮嘱,千万别累着,要不会留病根,影响寿命,以后还得仰仗王姐了。”
哼哼,看你以后还好意思让我帮忙做事,到时候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王姐擦桌子的手慢了下来,声音也小了,没接于茵的话。
“小于来了,身体怎么样?孩子呢,送托儿所了?”
“组长,谢谢关心,我这身体完成自己分内的工作没问题,要是想恢复到之前的状态,还得个一年半载的。以后,还得请组长多多关照。孩子没送托儿所,我带到办公室了,想着,等你来了去和你报备一下呢,没想到,你先过来了。医生说孩子早产,身体比较弱,得仔细点,我就没送托儿所,怕给人添麻烦,先自己带带,养好了,就送过去。这段时间,还得请王姐担待一下,孩子偶尔会哭闹几声。”
于茵一长段话说下来,赵建国和王姐都诧异坏了,这还是那个不爱吱声,闷头干活的于茵吗?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一句不提,还侧面提出抗议,以后不会做自己职业之外的事了。
赵建国知道,王姐以前总是让小于帮着做事,但是她自己不知声,他也就没多事。以后,王姐想偷懒,难了,也是,该治治她的懒病了。
王姐呢,更不能有什么异议了。说什么呢,工作,以前人家帮着做,自己就轻松一点,现在,人家不干了,还理由充分,她能说什么,自己不占理。孩子,那更不行,之前自己家小的也带过来一段时间,小于还帮着照顾了,唉!
赵建国和王姐都说没问题,让她有事吱声。
于茵产后第一天,把事情都办妥了,该说的话也说明白了,以后,大家会重新认识自己的。
一上午,也没啥事,于茵整理一下请假这段时间的工作,心里有个数。
中间又带孩子回家喂奶,换个尿布,顺手把尿布洗了。幸好离家近,方便多了,于茵真心做不到在外面给孩子喂奶,受不了。
“小于,中午休息了,回家吧。”
“好的,王姐,我这也走了,下午见。”
拿着水壶,推着孩子,回家做饭了。
于茵很喜欢现在的工作,没那么多事,也没那么卷,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不用勾心斗角玩心眼,轻松多了。
“宝贝,我们回家了。看,路边的小花开的多好,等你们长大点,妈妈给你们编花篮……”
一路嘚啵得,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听不听得懂,指定听不懂的,还太小,怎么也得百天以后,对外界的反应能做出回应,具体的于茵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单身狗,没经验。
“回来了,饭做好了,洗手吃饭吧。”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我记得你之前中午是不回来的?”
“这不是担心你自己弄不来两个孩子吗,以后我都会回来的。今天上午就一节课,提前点回家的,晚上就不行了。”
行,值得表扬,有意识到自己结婚了,有孩子了。之前,感觉两人一直游离在婚姻之外,都没有入门。
午饭吃的简单,院子里的菜吃的差不多了,野菜,卢书睿不认识几样,也不敢轻易尝试,怕中毒。
“呜呜……”
得,这是尿了,还是拉了。
有进步,声音从小猫崽变成大猫了,能让人清楚的听见了。什么时候能哇哇大哭了,那就证明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两人分工干活,一个收拾桌子,一个收拾孩子。应了那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没一会,就收拾利索了。
院子里,两个小家伙的尿戒子随风飘荡,两人相视一笑。
上了几天班,于茵适应了带娃上班的日子。
其实,他们财贸组平时不忙,只有月底的时候忙一阵,得开工资啊。
这时候是没有双休的,一周休一天。
不上班的日子就是美,吃过早饭,于茵把俩娃放在床车里躺着,放在一层敞间门口。她和卢书睿抓紧时间把菜种了,早种早吃。
“于茵,在家吗?”
忙着种菜的于茵,听见有人叫自己。站起来,越过荆棘丛,看见门外站着一位身穿少数民族服饰的女同志。快速搜索一下,这是原主唯一的朋友,阿香。
“阿香,我在呢,你进来吧。”
“剩下这点,我自己来种,你去和朋友说说话。”
“行,辛苦你了。”
卢书睿被说的有点不自在,自己做这点事不值得一直被道谢,而且这些菜,自己也要吃的。
离开的于茵不知道卢书睿的纠结,她只是习惯凡事靠自己,习惯说谢谢,看来,两人还有的磨。
“阿香,你怎么过来了?”
“还说呢,这不是前一阵,被派去外地出差了一个多月,昨天才回来,听说你孩子生完了,还差点出事,担心坏了。这不,今天我就着急忙慌的过来了,怎么样,身体恢复了,孩子呢?”
阿香一连串的问题,把担心表现得淋漓尽致。
“没啥大事了,养养就差不多了,孩子就是身体弱,慢慢养养就能好了,别担心。”
“那还好,养养怕什么,需要什么东西就吱声,你知道的,我们那里东西还算可以。”
说到阿香所在的傣族寨子,于茵从记忆中找到了相关信息。
阿香的阿爸,是她们那唯一走这片大山的人。年轻的时候当了几年兵,因伤退伍回来,带领她们亲近的人过得不错,闷声发大财,在最难的那三年,都没饿着。
“行,我缺啥指定找你了,和你啥时候客气过。”
“和我要是再客气,那你就是傻。”
回想起俩人的相识,有点像英雄救美。
那时,在中专学校,原主反应慢,不爱吱声,但是学习好,总得到老师的夸奖,就被一些学习不好的同学盯上了。
有一天,原主被几个人围在角落里,带头的女同学抬手要抽她耳光,被路过的阿香看见了,不仅阻止了那帮坏同学,还反过来把她们揍了一顿。
原主被校园霸凌了,只是这时候还没有这个词。
从此,两人的缘分结下了。
阿香性格爽朗,又会点功夫,原主性格内向,却待人真诚,两人处的不错,感情递增,有时候比亲姐妹都亲。
原主这么多年,没有什么朋友,阿香是唯一一个不嫌弃她,真心对她好,处处护着她的人。
“阿香,你最好了。对了,你和那个钱知青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我打算和他算了。”
钱知青是和卢书睿同批来的,也是沪市的。只是他没有卢书睿成绩好,学校招老师,他没考上,被分到建设兵团了。
记忆中,这个钱知青可不怎么样,干活不积极,就是一张嘴好,很招女同志喜欢。
阿香毕业分到建设兵团,她们在那认识的。当时,钱知青对阿香那叫一个殷勤,找机会就凑到阿香身边,今天一首诗,明天一束花的。
阿香从小性格刚硬,有点男孩性子,突然,有一个长得不错的男同志对她嘘寒问暖,夸她有魅力,做事果断,性格开朗大方。
阿香再怎么爽朗,内里也是女儿心性,喜欢异性的夸赞,喜欢被赞美。阿香长相不出众,虽然人大大咧咧的,但是对于外貌这块,有点不自信。
而钱知青会说话,他不会一个劲的夸阿香长得好,只会变相说她性格好,能力强,是他一直仰慕的存在。
没几个人在这样一个花言巧语,无所不用其极的美男手里逃脱,阿香也不例外。
两人处上对象以后,阿香就经常帮钱知青干活,给他做好吃的。阿香他爸看不上钱知青,挡着不让她们结婚,要不,娃可能都有了。
“怎么了,终于看清楚了,觉得不是良配?”
“你是不是早知道他靠不住?”
“一个男人,嘴好没用,得手好,能保护你,能帮你分到家务,得知道心疼你……钱知青占了几条,你自己好好想想。”
于茵讨厌只动嘴不行动的人,嘴上说的再好有什么用,得看实际行动。而钱知青,恰好是只动嘴的那种人。
“一条不占,我这次走了一个多月,回来就听说了,他对女同志毫无避讳,还吃人家送的东西。”
现在吃食多珍贵啊,怎么好意思,怎么想的呢。
最让阿香难以接受的,钱知青的赞美不仅对阿香说,是对所有女性都说。他的关心,也是无差别的送出,这样的男人,就是后世人们常说的,属中央空调的。
“行了,结婚前看清楚他的为人,比结婚后才发现强多了,这叫及时止损。以我们阿香的能力与魅力,会有真正爱你的那个人珍惜的。”
“哎呀,你说什么爱不爱的呢,不害臊。我发现,你变了,不是我认识的于茵了,说,你是谁?”
于茵听了这话,脸色刷的白了,身体忍不住颤抖着。难道自己被识破了,那,会不会被拉去切片……
于茵越想越害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于茵,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阿香的声音把她从恐惧中拉回来,不可能,没人能知道自己不再是于茵了,自己被突来的问话惊住了。
“没事,只是突然让你吓一跳,我不是于茵还能是谁,这话要是让人误会了,我有嘴也说不清了。”
“对不起啊,我就是觉得你性格变得开朗了,觉得这样挺好的,开了个玩笑,忘记现在的环境了。”
于茵缓了过来,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
“没事,只是最近听说外面又乱了,咱们这环境特殊,说话得格外注意,小心隔墙有耳。”
两人又围绕着钱知青的一些耐人寻味的做法说了一会,直到两个小家伙醒来,于茵又忙孩子,阿香也跟过来,看看两个小家伙,就要回去了。
“有事给我捎信,你这样挺好,有事就说出来,别自己憋着……”
“嗯,我会努力的,你也别被人家几句好话又哄好了,自己多听多看多了解……”
两人不断叮嘱对方,感觉怎么都不放心似的。
于茵的生活就像早上升起的太阳,蒸蒸日上。
每天,带娃上班,下班了,琢磨琢磨做点什么好吃的。
她和卢书睿在院子里种的蔬菜冒芽了,而她种在空间里的菜都放叶了,毕竟里面时间是外面三倍的流速呢。
提起在空间里种菜,于茵也是心酸不已。
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她就想着好好利用空间,多种点粮食和蔬菜,自己吃不了,还能去黑市换钱。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她的空间不像人家自带系统,可以用意识操控,或是一键种植,一键收获的,是需要自己亲力亲为,付出劳动换取的。
第一次,没经验。
于茵把小哥寄来的菜种找出来,种类很丰富,认识的不认识的有十多种。于茵趁着孩子睡着了,自己拿着菜种子进了空间。
她把各种菜籽分类放好,计划每样菜种一块地,便于管理。(那时主要是为了好区分,好看。)准备就绪,于茵在空间没有找到控制面板什么的,不能一键种植。
看来,还没有自动化。
那就用意识操控,她盘腿坐在地头(树坑的边上),闭上眼睛,在脑子里想着,菜籽埋进地里,菜籽埋进地里……
过了几分钟,她睁开眼睛,包着菜籽的纸包还在那静静的躺着,于茵感觉不妙,赶紧过去一探究竟。完了,菜籽还在呢,意识也不好使。
有点心慌的于茵站在黑土地中央,双手紧握,大声喊道“菜籽进到土里,我要种菜,菜宝宝回家吧……”
尽管于茵用了不同的口令,又想起那句“姿势不对,起来重睡”,变换不同的方向和动作,但是结果依然如此,菜籽还在纸里包着,一粒都没少。
折腾的筋疲力尽,于茵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个空间没有系统,没有控制面板,没有全自动化操作,想要种地,只有一个办法,自己拿锄头刨坑下籽,自己盖土。
真是认证了伟人的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之前她还这样腹诽王姐了的,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今天到她家了!
折腾这么长时间,啥也没干成,于茵灰溜溜的回到床上,今晚休战,不仅没力气了,也没工具啊,不能用自己的爪子刨坑吧,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