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众人愣了一下,然后反应十分统一,都转过身没有再理会她,仿佛她说了什么笑话一般。
胖公子带他们走到内院,开始给太极宗人讲:“至从半月前,我宅子里重新修了一番后,先是我娘不对劲,总是半夜起来去厨房找吃的,肚子都撑坏了还一个劲的吃,身子反而越发消瘦。接着,就是我家管家莫名其妙的开始穿女装,还咿咿呀呀的唱着歌,而且还半夜穿着红色衣裙在院子里跳舞,实在瘆人得很。”
圆脸小师弟听着咂了砸嘴:“是脏东西的把戏。”
胖公子一听真是脏东西,有些发抖:“仙长,还不止呢,最近发生的怪事越来越多,我家家仆都走了好些人了,我这几日也开始迷糊了,这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把你们请了来。”
阮秦桑认真听着,目光开始扫视整个宅院,这里布局其实没有问题,向阳背阴,坐南朝北,也未有风水遇煞,不应该是招鬼之宅。他正在思考间,禹清池在一旁懒洋洋道:“我说了,你宅子就是不干净,这里不止一只鬼,刚刚这位阮道友一来就劈了一个,如果不找出真正祸因,绝对没完没了的。”
“喂,这轮得到你说话吗?”圆脸小师弟对她抢了阮秦桑的话感到不爽,马上怼道。
禹清池耸耸肩,抿了抿嘴,表示不再说话。
这时,阮秦桑开口:“这位道友说的不错,你这里的确有太多不干净的东西,我们必须找到祸因。白日里一些脏东西有所顾忌,等我们师兄弟布个阵,晚上子时便能一探究竟。”
胖公子听他们这么说来,总感觉自己后背凉浸浸的,马上点头:“有劳各位仙长了。”
太极宗的人动作十分麻利,几人分头行动,找出宅院的八方角位分别放置杨柳,果桃,鸡血等,再在各处门上贴好绘制好的引鬼符咒,而后再以“金门圈困太极阵”给整个宅子布下了结界,最后再在各处需要的位置缠上了以红绳串起来的风铃。
禹清池看着他们忙活,自己则躲到一角暗中观察,她双手抱胸,越看越满意:“这一届弟子不错,阵法布置的还算精准,可见二师兄将他们带的很好。”
“喂,小圆脸,你这个符咒画错了,这样画这个地方特别容易被破阵,没用的。”禹清池看着小圆脸在一方画符,忍不住道。
小圆脸顿时不高兴:“你一个玄清门的外门弟子懂什么!”
禹清池:不尊老....
虽然心底这样腹诽,但禹清池自然不会去跟一个小辈计较,只是暗中记下了这处位置,她随后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再次画了相同符咒,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重新贴了上去。
夜晚降临,本是仲夏之夜,应当夜空晴朗的天空却不知什么原因,此处乌云漫步,一阵一阵的阴风刮过。
太极宗的弟子按六芒星阵的位置坐于院中,其中阮秦桑仔细盯着自己手中罗盘。胖公子躲在屋子里,窗户开了一丝小缝隙,仔细瞧着外面动静。
忽然,阮秦桑手中罗盘飞速旋转,一股暗流涌入,禹清池也感觉到了,立马站起了身。
“来了!结阵,开眼,寻踪!”
果然,这一声呼出,太极宗弟子齐齐咬破自己手指,随后双手结印快速吟咒,将带血的手指点上自己双眼。
禹清池也在暗中做了此法,果不其然,院子中呼呼啦啦来了一大群长的稀奇古怪又狰狞异常的大小鬼。
有的浑身血淋淋的,有的身子半焦,一半身子只有肉没有皮,有的双目凸出,面色青白。而在此中果然有面颊凹陷,瘦的皮包骨的老妪,她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嘴里咿咿呀呀个不停。
这两个可能就是附身胖公子他娘与管家的两个鬼。
整个院中瞬间“热闹”了起来,如果是平日可能这些鬼出来的不多,今日想是太极宗人布置了引鬼阵,再加上她这个活靶子缘故,竟然一窝蜂的出来了。
不出意外,这些鬼中有一部分就朝着禹清池来,禹清池啐了一嘴,马上躲到太极宗弟子们的身后。这会儿既然有太极宗的人在,她也没有必要自己去对付。
这时,就见太极宗齐齐将风铃扯动,而后合力结印开启“金门圈困太极阵”,这阵法算是中级阵法,作用就是困住鬼,同时在阵法中施展杀阵一一斩鬼。
这阵法威力是有,但所需要几人合力维持,并且不能被破,一旦被破,护阵之人必然大伤。
阵法一出,一阵金光笼罩了院子,果然一些道行稍浅的小鬼已经痛苦不堪,开始嘶叫,那声音听着极为刺耳。
小圆脸看到这些鬼的数量太多,自己也忍不住发抖,手中的护阵印开始不稳,阮秦桑一看他心性不稳也跟着紧张起来:“坚持住!”
被困的鬼除了小鬼被灭,一些道法高的顿时被激了性子,拼了劲的开始冲阵。
“不好!西北位要被冲破了!”
说时迟,那时快,西北位的那个弟子这次是头一回跟随师兄们下山来。因经验不足,内修不够,转眼间就被鬼煞冲出了破绽。
护阵之人一处破,整个阵法虽不至于完全破裂,但也威力大减,那名弟子张口一嘴鲜血喷了出来。
禹清池见状,急忙走到那名弟子身后,将他稳住:“以灵灌体,默念清心咒,迅速结印,继续护阵!”
那名弟子此时为了尽快恢复,也管不了这话是从谁人嘴里说的,只能按照她的方法去做。果不其然,清心咒一念,感觉好了不少,他也不敢再耽搁,即刻重新结印。
“喲,小丫头片子,一身上下没什么修为灵力,懂的倒是不少嘛。”白衣女鬼看来是有点道行,一眼就看出禹清池的把戏,一个幻化就冲到了禹清池跟前,随即她一口阴寒带着尸臭的腐烂之气将禹清池包裹了起来。
禹清池将早就准备好的烧鬼符一把扔出,将白衣女鬼逼退了三步。白衣女鬼立马变的狰狞起来,双眼猩红,獠牙露出,重新向禹清池飞去。
“叮!”
一声脆响,阮秦桑及时赶来,长剑挡开白衣女鬼的进攻,长剑与女鬼的长黑指甲碰撞在一起,因为长剑是仙门法器,女鬼的指甲瞬间断了几根。
“你躲开些,这个孽畜已经化了实形,道行不浅,你对付不了的。”阮秦桑皱着眉,说完这句就与女鬼再次缠斗在一起。
禹清池知道,自己现在除了一些理论知识还有一些符咒能用,其他
的忙都是帮不上的。现在阵法已开,太极宗弟子们也不再护阵,纷纷在阵中与这些道行稍高的鬼煞斗在一起。
这会儿,自己最好是闪开一些,她看了看头上金光波纹光罩,明白这些鬼煞是逃不出去的。但是这个宅子的古怪问题还是没能真正解决,今日太极宗若是将这一批鬼煞解决了,等他们一走,说不定还能再来一批。
趁此时稍乱时,禹清池躲到角落,仔细观看这些鬼煞路数方向,他们为何会齐聚与此?
一般来讲,若是有仇有冤的鬼煞最多只会找生前的仇人,数量也不会这么庞大。能够引起他们聚集的,必然是此处有什么东西吸引他们,亦或是他们本就是从这里冒出来的!
她再次看了看宅子风水布局,各处都是正常,不存在聚阴的属性,而以胖公子的说法,这种事是前几个月突然出现,是在他修缮宅子以后…
禹清池感觉脑中清晰了一些,她立刻跑到正屋,一把将门推开,那个胖公子已经吓呆了,正缩成一团躲在桌子下面。
“胖子!喂,胖子!”
“啊啊啊,别吃我……求求你了,别吃我!”胖公子捂着脑袋,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哎呀,是我!你冷静点,太极宗的人都在外面灭鬼,你这里安全得很。我现在问你啊,你修缮宅子时,可出现什么异常的事?或者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
胖公子反应过来,声音都变了,颤着变调的音道:“没....没啊。”
禹清池看他那模样有些无语,严肃道:“你再仔细想想,若是想不起,今日太极宗的人一走,你这还是会有鬼的,而且越来越多。”
果然,有时候吓人是解决问题的直接办法,胖公子一被吓马上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修缮宅子找了好多工匠,又买了好多东西,有柳木、瓦……我想趁机顺便把后院改建下…就让他们在后院搭建了新楼。对了!那日他们在搭建新楼时,在地里挖出一个坛子,那坛子里只有一堆红纸和一把锁,我便让小厮把它扔杂物间了。”
虽然胖子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但是禹清池还是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坛子,红纸,锁!
“你带我去找那个坛子!”禹清池眼睛一亮,一把抓过胖公子。
“不不,我不去,我不出去,出去我就死了。”胖公子步步后退,一副誓死不出门的模样。
“行,你给我说杂物间位置,我自己去。”
胖公子给禹清池简单说了大概位置后,便又继续将头埋到桌子底下,身子也十分配合的有规律颤抖。
“看你这点出息....”
禹清池骂骂咧咧的走出门,院子里打斗异常激烈,可以看出院子里的黑气阴风四处飞散。与鬼煞战斗就是有这么一个好处,臭是臭了点,至少不会血飞四溅。
这个宅院算是比较大,屋舍房间就有十来间,禹清池顺着胖公子描绘的样子,再找了两处屋子后,终于找到杂物间。
而那个所谓的坛子正摆在屋子中间,禹清池一进来就看到了。那个坛子明显不是普通的陶制坛,待她拿起来一看居然是用死人骨灰混合泥土烧制的。
她将坛子打开,果不其然里面有红纸与锁,而坛子周围还有一圈若隐若现的咒文。
这般邪物一般都是出至入了邪道的修真之人之手,做这个东西的确是要聚集了这些尸灰的各种怨气,而后再以红纸和金锁将他们永生永世禁锢在此,再以他们累生累世的怨气炼化成至邪至阴之物。
她又看了看坛子周围的咒文,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胖公子家宅子之前没事,在挖出这个东西后这些鬼煞居然会全部跑了出来。
可能,在以往此邪物已经被人发现,只是发现此物的人还不具备摧毁此物的道行,只能用这些咒文暂时将这些鬼煞封印起来,埋于地下。
而胖公子修缮宅子,无意中挖出此坛,破坏了之前封印的咒文,所以这些鬼煞才能出来。因为金锁的缘故,这些鬼煞却又离不得这个坛子太远,便将怨气撒到胖公子家人身上,将他们折磨的不像话。
在了解了原委后,禹清池急忙抱着坛子来到了院子中,她对着阮秦桑大喊:“阮道友,我找到原因了,是这个坛子。”
这一喊,太极宗的人连带院中的鬼煞们都看向了禹清池,阮秦桑马上道:“是这个东西!”
那白衣女鬼一看,神色大变,一个飞身就往禹清池身边冲,想去抢那坛子。
禹清池眼尖,看到女鬼这样的反应,马上呵斥:“你别过来,我知道你们也是被人锁在此坛中,不得离开。我现在有心帮你们,你们若是乖乖听话,我便让太极宗的人给你们解束缚,并且超度你们,送你们上路。不然的话…我自是有办法毁了这个坛子,让你们魂飞魄散!”
白衣女鬼与其他鬼煞一听,马上停下动作,或许是触碰了他们命脉,他们也不再与刚才那般凶恶,皆幻化成生前正常人的模样。
大概是白衣女鬼是他们领头的鬼,她率先开了口,声音不再如开始一般阴冷刺耳,尖声尖气,反而带着几分悲戚:“道长手下留情,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一百年前…我们一众人被一个黑衣人用邪术困于此坛。这些年,我们不仅不能出这个坛子,还每日要遭受生前死亡当日的折磨。如今一百年过去了,我们也有了点道行,但却不能入轮回,日日这般煎熬着…如若道长们能为我们解开术法,超渡我们,我们定感激不尽!”
听到此,阮秦桑看了一眼禹清池怀里的坛子,也明白了。
他们作为修道之人本应报一颗慈悲之心,除魔卫道不错,但更多的也是希望广行善事。对于这种恶性不大的鬼煞,他们宗旨是能度化便度化,若是不能再灭。
既然女鬼已经明确希望他们能度化自己,阮秦桑自然不会太过为难。
他走上前看了看禹清池手中坛子,眉头深锁:“这是什么邪术,我不知道怎么解。”
白衣女鬼一听,忙道:“这.....”
太极宗的人围上来,几人都查看了一番,也看不出窍门,小圆脸提议道:“不如这样,我们带回去让宗主看看可有解法?”
“不行,一路凶险难定,为了我们的安全起见,绝对不能离开这个宅子。”那个面黄肌肉的饿死鬼马上说道。
禹清池其实在抱着这个坛子回来的路上,已经将这个坛子仔细研究过了,往日她跟随大师兄到处游历,见过这种将冤魂集合锁困以炼化邪物的术法,最早的魇镇之术就是这样的原理,这个坛子便是将魇镇之术法进行改进融合。
破解此法,找出根源以五行克法再配合灵力便可破解,只是现在禹清池没有灵力来干这个,她只能向阮秦桑道:“阮道友,我在玄清门藏书阁看过这种术法,可是我道行不够,只能将方法说与你,你去施展看看能不能有效。”
阮秦桑半信半疑:“你真的知道?”
禹清池笑道:“你就按我说的做,能不能成你就明白了,反正试一试又没什么损失。”
太极宗的人面面相觑,带着怀疑的态度看向禹清池。禹清池也懒得解释只道:“该法以锁为定,红纸集怨,尸土引魂,破此法需一一按顺序破解这三物,以锁为首,锁为金,以火相克,但此火需得明日午时三刻的正阳之火,红纸浸水再以木相裹入阳火销毁,销毁前需用灵力在红纸上以朱砂书写散阴咒,最后才是这尸土,尸土简单,将这些做完,坛子自碎,扔入江河大海便好了,最后就是你们再在此处超渡他们。”
“你....你!!?你怎么懂这么多?”
禹清池:因为我是你的同门长辈…
阮秦桑听着禹清池说的这样详细明白,现今也只有按这个方法一试,于是也没有再多问,即刻安排太极宗的弟子们去准备东西。
“你们今晚就歇着吧,明儿午时三刻再出来,虽说那会儿阳气重,你们受不住,但也只有那个时候才能真正破解,忍耐一下吧。”禹清池转过身对着众鬼们道。
众鬼们想着明日就能真正解脱了,哪有不听话的。他们在红衣女鬼的带领下,齐声道:“谢道长成全!”说完后,便全部化成黑烟钻入了坛中。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阮秦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禹清池。
如果说第一次见到禹清池时,觉得她是个普通的女孩。那么现在的她绝对的出乎自己的意料,她不但能平和的看待他们与鬼煞的打斗,而且还能镇定自若,快速找到法门,更想不到的是她竟有破解之法。
这显然不是她这个年龄,她这个外门弟子所能做到的。阮秦桑又仔细睨了禹清池一眼,总感觉她普通外表下,藏着什么东西。
“阮道友,你这样看着我干嘛?”禹清池感受到阮秦桑灼热的目光,有些不自在,便问道。
“你....你真是玄清门的外门弟子?”
禹清池哈哈一笑:“不然呢?我这身衣服是偷的吗?”说到这,她刚好借此机会说出:“只是我以后都回不了玄清门了。”
“此话怎讲?”
这时众人已经将东西都准备好,胖公子也出了房间,刚才院子里的对话,他自然都听到了。他出了房门后,先是去吩咐躲在下人房的下人们去安排住宿,然后才小跑着来到了阮秦桑和禹清池跟前。就连他现在看禹清池的眼神,好似都多了几分崇拜:“仙长,各位仙长辛苦了。今日先安顿吧,我已经让下人准备好了房间。”
阮秦桑还等着禹清池的回答,没有搭理胖公子。
而禹清池用手抹了抹眼睛,表情瞬间变得苦恼哀愁。
那变化快的,阮秦桑都还未反应过来。
只听禹清池带着有些做作的音调说道:“我啊,得罪了我们门主,那日外门弟子考试,我发现六大仙门试题中,只有关于五大仙门的试题,独独少了太极宗,我便私自把太极宗给写上去,却没想惹怒了门主,要把我逐出玄清门。”
小圆脸一听顿时炸了毛:“什么!他们玄清门居然这样小肚鸡肠,把我们给排除六大仙门了,要不要脸啊!”
禹清池撇着嘴,义愤填膺的捶胸顿足:“可不是!我为太极宗不甘啊,却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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