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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劫(洛九一)


黎川泽轻拥着楚宁安,不敢触及她的伤处,只是眼中含泪:“宁安,我庆幸,你还在等我。往后余生,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嗯。”楚宁安靠在黎川泽的肩膀上,有些无力地说:“我们要好好谢谢清池,是她将你拉回来。她也不容易的,熬了十五年,复生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黎川泽点点头……
禹清池闻此话,背过身,将眼泪擦拭干净。她抬眼望天,让呼之欲出的眼泪倒流回去,一种巨大的悲戚笼罩着她。
二师兄柳穆北身负重伤,大师兄黎川泽刚刚苏醒,楚宁安金丹破损,司珏修为尽失隐于太虚境,仙门重创嫌隙骤生,往日风光不再,人间沦为沈砚白汲取养分之地。
这一切的一切,若非她逆天而为强行复生,索求一个真相,都不会发生,这世界本就人各有命。
料想掌星殿所言“百年浩劫”必不会只是今日区区一场杀戮,这抓不到的可怕未来,足以让她恐惧横生。
逆天复生,有违天道。今后劫难,虽非她主观,然确因她而起。不知她强行复生的黎川泽,又会导向怎样的结果,但已然回不了头。她只有跟沈砚白鱼死网破,才能在当前为自己和所有人争得生机。
她凝思之际,余光见一抹红影飞速而来,惊起檐上鹊声,于对面停下,她定睛看去,只见来者红衣翩迭,双脚悬停于屋檐翘脚,如木偶般微微低头,那带有些许空洞的目光投来她的方向。
“付倾棠。”禹清池眉头微皱,心中泛起强烈不安的感觉,付倾棠一举一动,一神一色,与她本人相去甚远,恐怕失了原本心性。
禹清池朝上喊道:“付倾棠!你…来做何?”
“哈哈哈哈哈!”付倾棠诡异地笑起,瘆人的声音在空荡的药师谷响彻,“我来做什么?禹清池,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禹清池环顾四周,楚宁安住所在药师谷重要的地方,但此刻并无一人赶来,可见付倾棠此来已将旁人放倒,自然是来意不善。
或是听到声音,原本在楚宁安房中的黎川泽快速开门而出,与禹清池站成一列,在看到付倾棠时,黎川泽侧目与禹清池道:“小师妹怎么了?”
禹清池一脸谨慎道:“……付倾棠现在与以前不一样了,在凛寒窟刺伤楚宁安的时候我便察觉她好似为人蛊惑。大师兄,付倾棠已经失了心智,来意不善,千万小心。”
“嗯。”黎川泽轻应了一声,持剑护在楚宁安的房门前。
檐上的付倾棠见到这一幕,不禁自嘲般地一笑,“大师兄,你竟要为了楚宁安与我刀剑相向吗?哈哈,我无意再伤她,我只想带你回去。我等了你十五年,十五年啊,但凡你有心,必会和我在一起的,对不对?”
黎川泽微微恻隐,但只一瞬便握紧了手上的剑柄,他知道他爱的是楚宁安,所以不给付倾棠任何希望才是对三人都好的做法,“小师妹,你说你等了我十五年,宁安又何尝不是等了十五年,我既然已经复生,与她完成未履行的婚约才是应当。”
“呵……”付倾棠苦笑一声,随后声嘶力竭地问黎川泽:“她的十五年让你心疼,难道我的十五年便这般不值钱吗?!”
说罢,付倾棠似是失去所有希望,脸色阴沉地从檐上栽下来,在快碰得头破血流时,又倒悬于空,之后一个旋身站定,竖在黎川泽百米外的对面。
“黎川泽。”付倾棠喃喃道:“原来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纵然我每晚与你同睡一床,纵然我见过你全部的模样,纵然我不断地在你的身体上留下痕迹,你依然不属于我……”
“小师妹,你在胡说什么!”黎川泽眉头紧皱。付倾棠在他心中一直是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这些话从她口中说出给黎川泽的冲击实在太大。
禹清池咬咬下唇,只怕付倾棠再说出什么浑话,当即将这些事揭过去,与付倾棠道:“付倾棠,你收手吧!我知道刺伤楚宁安的事另有隐情,你只是被人蛊惑了……”
“闭嘴,你以为卖我一个人情就算了。”付倾棠邪笑道:“我不应。”
“就算你踏平药师谷,把我们变成一具具尸体,大师兄也不会爱你,不是吗?所以,你又何必?”禹清池道。
付倾棠勾勾嘴角,“我为什么要把你们都变成尸体,这世间有的是让师兄半死不活,还听命于我的办法。还有你,禹清池,若是你这个虚渺元尊为我所控,那一定很有意思。”
禹清池拧眉。现在的付倾棠已经疯了,多说无益。
风声呼啸而过,卷着残叶迎来送往,三人之间已然没有话说。
禹清池率先出手,将一片梏身符朝着付倾棠飞去,她无意中伤付倾棠,只想将付倾棠束缚,再做打算。
谁想付倾棠不偏不躲,硬生生接下那一张符,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禹清池隐约觉得不对劲,眼前的付倾棠虽着一身红衣,身上却泛出湛青的灵气,她思索片刻,想起直到现在仍无一人赶到相助他们,而以付倾棠的灵力绝不可能解决那么多人,一定有什么让付倾棠短时间内修为大增。
禹清池近付倾棠的身几步,在掌心化出一柄普通的剑来,或是离付倾棠更近的原因,她竟然感觉到周身一股寒意,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激增。
她惶恐不安地定睛,看着付倾棠的面孔,瞳孔放大,“清寒珠?”
“你竟然将清寒珠吞了,你疯了!”禹清池厉呵道。
清寒珠的确有极强的灵力,不光能保尸身不腐,更因清寒珠炼化时融进去的无数阴煞之气,能使修为迅速大增,然而清寒珠不能作为灵丹妙药服用是有原因的。
清寒珠一经吞食,便会与身体相融,让五脏六腑慢慢凝固冰封,直到整个人变成一具没有血肉的枯尸。连她都知道这些,付倾棠与清寒珠朝夕相处十五年不会不明白,纵使她身体已被清寒珠的威力侵蚀严重,也只是比别人多挺几天罢了。
付倾棠再次阴测测地发笑:“我没疯,我要的不过是与黎川泽几天的朝夕相处罢了,心愿已了,何惧生死。”
禹清池明了了,付倾棠这是想将黎川泽带回去朝夕相处几日后,拉着黎川泽共赴黄泉。她必定不能让付倾棠得逞,只是现在区区一个她,一个刚刚复生的大师兄,一个金丹破裂重伤未愈的楚宁安,要挡住吞食了清寒珠的付倾棠谈何容易。
禹清池思索一阵后,捻了道传声令给黎川泽:“师兄,你快点说点好话稳住付倾棠。”
黎川泽过了片刻传声道:“我不想哄骗付师妹
,她毕竟守了我十五年,若这个时候还欺骗她,比直接让我对她出手还难以接受。”
禹清池:“若不这样,我和楚宁安,你能护得住吗?”
黎川泽质疑地看向禹清池,却听禹清池凝重地说道:“师兄,我复生比你早一步,重来一世,最深的感悟便是,做不到的事情不要逞强。”
她不禁想起司珏,若是司珏没有逞强,他现在还好好地在她的身边的吧……
付倾棠此刻轻嗤一声,禹清池的符咒在她两指之间化成烟灰,她眼神凝滞一瞬,率先朝着禹清池发动攻击。
禹清池快步躲闪,不想却被付倾棠周身带的一股强劲寒气冻住步伐,眼看付倾棠朝着她的脸飞来一掌。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是黎川泽持剑护住禹清池,付倾棠的一掌正中剑身,掌力被剑气击溃散去。
付倾棠眉头一拧,狠狠瞪向黎川泽:“在你心里,她们都比我重要?”
黎川泽持剑的手一阵酥麻,让他几乎握不住剑,他只能将剑收回,身体挡住禹清池,强装淡定。想起刚刚禹清池说过的话,他不得不对付倾棠开口:“小师妹,你又是何必?难道你不吞下这清寒珠,我便不能与你朝夕相处几日了吗?我对楚宁安是责任,是成全,但对你,我也从未反感啊。”
禹清池:好在这只是权宜之计,否则听到师兄这种话,我恐怕都忍不住大义灭亲了。

付倾棠神色一凝,颤颤问了一句:“大师兄,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对我当真有情愫?”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知晓你伴我十五年,心中怎会没有触动,我是要对宁安尽责,但却从未想过弃你不顾。”
禹清池侧目看向黎川泽,竟辨别不出他口中的话有几分真又几分假。
见付倾棠不再剑拔弩张,怒气微扑,她趁机补充道:“付倾棠,你若真堕魔,岂不让师兄与你之间的情谊就此葬送?你好好掂量几分,看清你是在做什么?”
听到禹清池最后一句,付倾棠瞳孔瞪圆,目光移到自己周身泛出的清光之中,猛然悟到:她方才是被一股魔气蛊惑,否则怎么会吞食清寒珠,甚至做出要将黎川泽炼成活傀儡的事情。她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是黎川泽的偏爱罢了。从一时受蛊刺伤楚宁安,再到现在杀入药师谷,一切都错了。
她不敢置信地回想着自己的所作所为,这些事分明都是她做出来的,但她却有一股强烈的陌生和割裂感。
“付倾棠,回头吧。”禹清池劝导道:“我和师兄会想办法把你体内的清寒珠取出。”
付倾棠身上戾气渐微,直到完全湮熄,她冷静了片刻后,惶惶然地看向黎川泽,见黎川泽冲着她点头并肯定地说:“小师妹,我不怪你。”
付倾棠喉咙一紧,却不知鼻头的酸楚从何而来,她缓慢放下手中的剑,充满期待地看向黎川泽:“我只想要你,大师兄,我知你有你的责任,我可以…”
她咬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允许楚宁安做大,我做小。我们一起服侍你。”
禹清池:……
黎川泽眉头一拧,随即舒展开,对付倾棠道:“此事以后再议,当务之急是药师谷众人的安危,若他们有事,我们如何交待。”
“师兄放心,我只是用清寒珠封住他们的脉搏,并没有伤害他们。”付倾棠急忙解释说。
那时她是想杀进来,将药师谷所有人包括楚宁安杀的片甲不留,可是后来她动了恻隐之心,便只是叫他们不能拦路罢了。如此看来她做对了一件事,要真动杀机,她的仙途便再不会有转机了。
她凭着一腔爱意守了心上人十五年,又风尘仆仆地赶到药师谷,眼下心上人松了口,不再与她剑拔弩张,她便没有再执着仇恨的理由了。
“师兄,你可愿和我在一起生生世世,我永不悔,师兄可会悔?”付倾棠情急问道,只要黎川泽一个确切的答案,她立刻回头太极宗自首。
黎川泽默了片刻,有些不安地看向禹清池。他这一生行的正坐的直,却要诓骗一爱他之人至此,说忍心倒是假的。
只是权宜之计,不得不如此,他正要点头应下,但那“不悔”两字还没出声,天边便远远飞来一道光影,速度之快不足以让人分清是什么,只是须臾片刻,即出现在了付倾棠身后。
付倾棠刚有所察觉,回头之际,一掌正中她的肩胛,她一时不抵,被掌风击出数丈之远,被黎川泽于空中拦下,她方才狠狠吐出一口血。
不可置信地回头,付倾棠与黎川泽还有禹清池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禹清池咬牙切齿地喊出来人的名字:“沈砚白。”
“正是。”沈砚白恬不知耻地回应了禹清池,同时将目光移到付倾棠身上,讥笑道:“还真是个废物,本以为可以加以利用,没想到男人三言两语,你就临阵倒戈了,真是没意思!”
禹清池和黎川泽这下明白,蛊惑了付倾棠心智,逼她做出今天的所作所为的果然就是沈砚白。
“不过还要感谢你替我解决药师谷那些人,我才能来的如此轻便。我就是稍微敲打了你几句,没想到你居然真就把清寒珠吞了,你这是自寻死路。”沈砚白冲黎川泽挑挑眉:“可惜啊,刚刚复生便又要死在我手里了,你们黄泉路上不孤单,也算死得其所。”
沈砚白说罢,便提剑朝着禹清池杀来,禹清池随机应变,抽出一张符咒于两指之间,念动咒决,在自己与沈砚白之间竖起一道屏障。
“雕虫小技。”沈砚白挥剑,顿时屏障四分五裂,发出一生脆响后,化成烟灰消失不见。
眼看沈砚白再次杀来,黎川泽提剑上去应对。
刀光剑影,过招不过三两下,黎川泽落了下风。禹清池看的出,沈砚白现在的灵力比以前又强盛不少,无论是沈砚白眉宇间的戾气还是他周身泛出的层叠邪气,还有他灵力恢复增长的速度,都说明沈砚白增长的灵力来处不详。
“沈砚白,你现在大肆修行邪术,甚至不加掩盖了吗?你就不怕此事传出,自此被仙界除名?”禹清池厉问道。
沈砚白放肆狂笑,并能从容应对黎川泽的杀招,“怕?我这一声最在乎的就是名声了,我费劲心思得来的威望,你却非要把它给毁了。哈哈哈,既然名声保不住了,那我就要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像司珏那样随意决定人的命运岂不是更好!”
禹清池懒得听沈砚白的歪理邪说。她只知道自己修来的才是自己的,靠为非作歹取得的一切,终有偿还的代价。
既然所谓的名声威吓不住沈砚白,那就只能出手,她知道他们不是沈砚白的对手,所以在飞身协助黎川泽时,放了一个信号给其他仙门的门主,只盼得他们速来相助。
沈砚白似乎看出禹清池出手前翁动的唇齿,嘲笑道:“禹清池,我会在有人赶来之前解决掉你们。诚然,就算所有人都赶过来也不会是我的对手,不过,我这个六门之长的名声多一些时日也好。”
话音刚落,沈砚白赤手空拳接下了禹清池化出的利剑,狠狠一折,将利剑断刃。他微微一笑,旋动手腕,酿来一股浑厚的灵力,将其硬生生推向禹清池。
幸而有黎川泽吸引沈砚白注意,禹清池才能顺利逃脱。只是下一刻,禹清池感觉有什么东西将自己强硬地拽过去,很快脖颈处传来一阵窒息感。
是沈砚白用虎口掐住了禹清池的脖颈。
沈砚白手上不断用力,欣赏着禹清池因窒息而痛苦求生的面孔。临危,禹清池本能地求助似的看向黎川泽。
黎川泽挥剑朝着沈砚白砍去,不想沈砚白以掌心为轴顷刻化出一轮阵印将黎川泽的力挡去,沈砚白左右开弓,一面抵挡黎川泽的攻击,一面收紧虎口。
强烈的窒
息袭来,禹清池求生的本能愈发激燃,她用符念咒拼尽全力去挣生机,却只是像案板上的鱼的挣扎,实在徒劳无功。
禹清池意识渐渐模糊,闭眼时一个红色的身影突然蓄力朝着他们冲开,说是冲,其实是撞。那抹红影如见首不见尾的残光,以极强的冲击力撞到沈砚白的心口正中。不光击破了沈砚白的阵法,更打断了沈砚白对禹清池的施暴。
禹清池察觉脖颈上一松,索求地呼吸着空气,那些空气如灌般地涌进喉咙,让她连退好几步,忍不住发出一声声的干咳,她伏地喘息,过去了很久,方才缓了过来。
再仰头时,付倾棠已经和沈砚白打得不可开交,付倾棠吞食清寒珠,集百年方可修成的灵力于生平几日,正可应对吸食旁人数百年灵气于一身的沈砚白。
两人修为或有长短,付倾棠兴许是打不过沈砚白的,但她身上清寒珠散发出的清寒之气,可抑制修仙之人的灵力,使得其动作缓慢。
慢了一些的沈砚白显然无法应对瞬移万千的付倾棠,虽不至于败下阵来,但俨然也有些吃力。
黎川泽见状,也上前去相助于付倾棠。
禹清池只见三道光影越打越烈,纠缠难分,挣扎着起身,抽出符咒相助。却突然瞳孔放大,就见天边一阵剑光,以势如破竹之势飞来。
禹清池分不清那剑光来源何处,只情急之下大喊:“危险,快闪开!”
付倾棠灵敏万分,率先反应过来这剑刃朝她和黎川泽而来,偏此刻沈砚白上来纠缠,特意不让他们躲开,她一个冷眼看向沈砚白,与此同时挥剑而出,将自己的剑刺入了沈砚白的身体。
“呃……”沈砚白将身体从剑刃抽出,撑地吐血,脸上却笑了。
此刻,付倾棠张手挡在黎川泽身前,胸口处被飞来的利剑刺穿。
沈砚白含着满口鲜血大笑:“哈哈哈哈,付倾棠。我便知道,你会为黎川泽挡,你真可笑!”
付倾棠低头看着刺在胸口的剑,它剑身冰白,上刻赤蛇,剑柄秽黑,那是玄清门主的剑明逍。
她呕出一口血,身体失力的向后倒去,幸而倒在一个温暖的怀里。
被明逍刺中,生命便进入倒计时,一瞬一刻都万分难得,她看着拥她入怀,痛哭嚎叫的男人,突然觉得周围一切声音都停息了,她张张口,用尽力气将黎川泽的身体向下拉了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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