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清池:“圣尊,这是什么药啊?”
司珏面无表情的回答:“九转还魂丹。”
“这!!这可是能将垂死一线的人救活的神药?我...我不过发个烧而已,休息休息便好,用不着这么贵重的药。”禹清池急忙推脱。虽说上好的东西对她深具诱惑力,可是也不能浪费啊!
司珏没有听她说话,手继续往前递了递,那样子看着根本不容人拒绝。
禹清池知道司珏是个不喜欢人忤逆的性子,况且这么难得的好药,又是司珏一片心意,她只能微微伸头去将药丸含住。
在禹清池嘴唇触碰到司珏手指时,司珏忍不住微微一顿,一种异样的酥麻感蔓延了全身。禹清池也是脸颊绯红,将含在嘴里的药吞了下去,不敢再直视司珏。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感觉气氛有些微妙。禹清池马上将话题挑出:“既然圣尊有这种神药,刚才为什么还要让扶云舟去请药师谷的人来给我送药?”
司珏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你昨日为他们耗费灵力,他们理应报答,让药师谷拿点药出来不过是举手之劳。那些药都不是凡品,你带在身上或许以后能用得上。”
禹清池没想到司珏竟处处为她考虑,她将目光凝在司珏脸上。以往的他高傲,冷漠,无情,现在他大方,细致,温柔。
虽然他嘴巴依旧毒,可给她的感觉已经全然不一样了。最初她面对司珏除了敬畏就是害怕。可现在只要想到自己背后站着司珏,那便是一种心安,温暖。
甚至...她觉得自己现在有些依赖司珏了。
当依赖这个词出现在禹清池脑海中时,禹清池不由得怔住了。她从前世开始,除了对师父有这般感觉,对谁都未曾有过。
她不能去依赖谁,也不敢去依赖谁。依赖会让人变得弱小,这一世她除了要救活大师兄还承担着为师父重振太极宗的责任,绝不能弱小。
司珏见着禹清池又陷入了深思,给她倒了一杯水,柔声道:“又想什么了,这么出神?”
禹清池掩饰道:“没....没什么。”
气氛再次微妙起来,禹清池不敢再和司珏待下去,往下一躺,把被子拉了上来,小声道:“圣尊,我想睡一会儿。”
司珏见此便也起了身,为她压了压被角,声音轻缓:“嗯...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了病也就好了。”
禹清池脑中一根弦差点崩断,刚才司珏居然给她压被角...……这情势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她本能的闭上眼睛,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她才探出头来。
昨晚的梦本就扰得她心神不宁,再加上现在司珏对她越来越亲密,让她脑子一时乱成了一团浆糊,不知如何应对了。
禹清池开始默念清心咒,念着念着困意来袭,竟昏昏睡去。
药师谷,坤泽殿
木青海等人从禹清池处回来后,打算一同去坤泽殿商量下该用什么样的方式答谢圣尊才合适。
一行人刚进门就见着楚宁安站在殿内。
对于楚宁安的出现,几人颇显意外,因为自从楚宁安的未婚夫婿命陨后,她便喜欢上了一个人独处。除非有木青海的诏,否则从来不会主动来拜见。
木青状似随意道:“师妹啊,今天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楚宁安把黎川泽的魂魄托付给司珏后,不仅心中一块大石已经落地,生命更是重新燃起了希望,故而整个人看着轻松了不少。因为自己先前做的一些事,她内心对药师谷师兄与弟子们心存愧疚,但她又不能坦明,便想着多做些事来弥补自己这些年的过错。
楚宁安莞尔一笑:“师兄,我今日来是想与你们商议下几日后药师考核的相关事宜。”
难得见楚宁安脸上再露笑容,又主动和他们提及谷内事宜,木青海几人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们的小师妹终于回来了。
木青海忍不住拍了拍楚宁安的肩膀:“好,太好了…”
楚宁安也有些触情:“这些年,多谢师兄们对我担待…”
其他的师兄也上前和
楚宁安说着体己话。
木青海:“好了,大家都别站着,都坐吧……”
等全部入座,木青海才话入正题。
他正好借此机会问一下楚宁安的意见,终究是个女孩子心细些,不像他们几个大男人,商量半天了也得不出一个一致的办法。
“师妹啊,这个事先不急,现今拿什么谢礼答谢圣尊才是当务之急。”
楚宁安轻叹:“世间的俗物,圣尊又怎么能看在眼里啊!倒不如投其所好的好。”
众人疑惑:“投其所好?”
“这么多年我们是头一次见圣尊他老人家带人下山,有我所见圣尊对那个小姑娘十分宠爱,所以我们要投其所好,不如送礼给她,她高兴了圣尊自然欢喜啊!”
“对对对,师妹说的有理,我们也看出来了,圣尊对那个小姑娘不比旁人……你也是女子,你说说送什么给那个仙师为好?”
楚宁安低笑一声:“师兄,你可知那小姑娘的身份?”
木青海抬头不解:“身份?什么身份?她不是跟着圣尊吗?难道她....是圣尊的.....?”
“不是....我昨日才知道,这个小姑娘也是大有来头,她居然是虚渺元尊的亲妹妹!”
木青海猛然站起:“什么!!虚渺元尊的亲妹妹?难怪圣尊对她另眼相待....不对啊,她不是姓钟吗?”
另一长老马上插言:“大师兄你这就不懂了,一个随母姓一个随父姓,不足为奇。”
木青海点了点头:“难怪了难怪了...与圣尊并称二尊的虚渺元尊的妹妹,自是不简单的,那这个礼物必须贵重才行。”
“对了,为了礼数周全,给玄清门也备上一份礼送过去,以表我们药师谷的敬意。”
几人在殿内讨论完后,木青海便即刻让人御剑去了玄清门。
此时正在大殿中议事的沈砚白听闻药师谷人到访,当即放下手中事务迎接。在来人表明来意并且送上谢礼离开后,沈砚白盯着大殿正中摆了满满两箱的珍贵丹药,陷入了沉思。
“门主...可是这谢礼有何不对劲?”
沈砚白的脸紧绷起来,过了良久才开口:“你刚才可听那人说了?圣尊与钟寄灵帮助药师谷除了魔气。”
“弟子听见了,那丫头有什么能耐,竟能跟在圣尊身边这么久,更何况她现在还是太极宗的人!”
沈砚白脸色越来越沉,就连周身的气压也低了下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人说钟寄灵她是虚渺元尊的妹妹!禹清池怎么可能有什么妹妹?”
“也许…是那丫头胡编的呢?”
沈砚白心跳很快,一种不安的情绪从心脏处蔓延至全身,从遇到钟寄灵的那天他就有这种感觉。直到福宁县一事,圣尊在未告知他的情况下强行带走了孙文宾并取走了桃木剑,他才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但是他又不敢贸然去质问司珏,只得派人一路打探司珏和钟寄灵的行踪。
得知两人在方府逗留,他曾亲自前往查探,却意外发现二人在搜魂。虽然不知道他们要搜谁的魂,搜来又做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会对他不利。于是他想方设法的去阻止却不想还是失手了……
今日再得到这个消息,他心里的不安感更甚了。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安静。”沈砚白抬了抬手。
一旁的弟子不明所以,但他很少看到门主这般,生怕在多说一句,沈砚白会把躁动的情绪发泄到自己身上。于是马上领命后把人都谴出了大殿。
在众人都离去后,整个大殿顿时空旷起来沈砚白抬脚缓步走上那个最高的位置,他转身坐下,目光投向远方。
他看着大殿中央的谢礼,手指渐握成拳,为什么他都已经站在这个高位了,他还是那么怕。怕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也怕那个已经死了十五年的女人。
而这些莫名而来的恐惧,居然都是在见到钟寄灵以后出现的。十五年来他从未有过,为什么现在突然让他这样惶恐。
想到此,沈砚白眼底渐显出阴狠之色,他要将这些恐惧在还未威胁到他的时候扼杀在摇篮。这么多年他费劲心思,步步为营,好不容易爬上今天的位置,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努力莫名其妙被人毁于一旦。
司珏给禹清池的九转还魂丹自是好用,她睡醒之后神清气爽,感觉钟寄灵的这个身体再用个二三百年都不成问题。
可是司珏却还不放心,非让她在药师谷休养几日后在出发,禹清池虽觉得没什么必要,但想着司珏总归是为了自己着想,何况以他又是那种不喜欢人忤逆的性子,禹清池也只好应承了下来,正好借着药师谷这个人杰地灵的地方提升一下自己的修为也不错。
闲下来后,禹清楚便开始琢磨起来,既然承了司珏的恩,她自然而然要还礼,加之最近司珏待她确实不错,有来有往两人才能经久合作下去。经过一番苦思冥想,她决定送司珏一个他‘喜好’的东西。
禹清池自小在太极宗长大,女红不通,家务不会,只有炼器还算懂点皮毛。于是她就地取材,在药师谷收集材料做了一件法器给司珏。
当司珏收到禹清池精心制作的夜明盏时,他努力不用嫌弃的眼神去审视眼前这个油灯形状、灯身暗沉无光、唯有灯心一颗小珠子若隐若现发亮的“礼物”。
观测半晌,司珏忍不住疑惑道:“你做的这法器,有何用处。”
“噢!”禹清池兴致勃勃地介绍夜明盏:“顾名思义,夜明盏就是在晚上可以长亮的灯盏,不需要煤油,也不需要蜡烛就能发光。”
司珏握着灯盏的灯柱,看着上面隐隐发亮的微光,问道:“那它怎么白天还在发亮。”
“圣尊大人你也知道世间万物相辅相成,法器需要灵力滋养或是汲取精华才能发挥作用。此灯盏呢,则是需要借用光源才能发亮。”禹清池一本正经地解释说。
司珏沉默了一会儿,喃喃道:“也就是说有光它就会发亮,没光它就不会亮。”
“正是!”
司珏:……
禹清池看出司珏疑惑,故而极力解释道:“不过你也不要觉得它没用,到了晚上它是可以吸收月光精华而发亮的,这样出去的时候您就不用摸黑了。”
司珏轻打了个响指,于指尖攒出一豆离火。虽是白天,但离火发出璀璨幽蓝的光芒,仍是将一方境地照得明亮非常。
司珏轻挑眉峰,表明就是说她做的法器鸡肋得很。
夜明盏做的仓促,禹清池现在被司珏驳了面子,不得不承认她这个礼物的确拿不出手,想来还是收回来好。她尬笑两声,这就伸手去拿。
司珏却往旁边移了移夜明盏,“这是你专门为本座做的,本座自然要好生收着,下此再接再厉。”
说罢,司珏便将夜明盏揣进袖中,藏的无影无踪。
禹清池见他“笑纳”,如释重负地说:“这几日多谢圣尊的照顾…还有圣尊的九转还魂丹……”
“你送我这礼物,只是因为这个缘故?”司珏淡淡问道。
禹清池送司珏礼物其实不光有谢司珏照顾的目的,还有上次那不明不白的一吻,她占了司珏的便宜又想当无事发生,自然心中就会生出别扭。
送司珏礼物,就当贿赂司珏,让自己心里多少舒服一点。
“还有圣尊帮我找寻来黎师兄的又一缕魂魄,劳苦功高。”
司珏不耐地轻提了下嘴角:“罢了,本座对药师谷的考核没什么兴趣,倒是早日为你寻来黎川泽所有魂魄,你便可了却一桩心愿。”
司珏转身离开,禹清池在后面看着司珏的背影走远,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等大师兄复活,真相大白的那天,她
定会做回禹清池,她这个小侍女的身份也就结束了,到时就不再合适和司珏朝夕相处。一想到这她就觉得心里有什么坠着,欲落不落一般。
司珏不想在药师谷久留,同木青海知会了一声便准备带禹清池和扶云舟离开。临行前,木青海又塞了不少极品药给禹清池,禹清池本着不要白不要,自是欣喜的接受了。一旁的扶云舟看的甚是眼热,布阵的时候自己也出力了好不好?可毕竟当着司珏的面不敢再发牢骚,谁叫圣尊待见钟寄灵呢,这帮老家伙也跟着溜须拍马。
三人刚跨出药师谷的大门,正与刚到药师谷的一伙玄清门弟子相遇。
几人见了司珏便对其行礼跪拜。
听为首之人说他们是来给药师谷送一年一次的仙门大会的请帖,今年正好由玄清门主张摆宴做东家,所以特派三名弟子前来药师谷,待去完药师谷还有别的仙门要去。
此事并不关三人的事,故而禹清池没怎么当回事,只想着不过是凑巧碰了面交汇一下就是,怎知待玄清门三个弟子中后侧方的弟子抬眸时,禹清池怔住了。
这人的面孔虽一时令禹清池想不起来,但她仔细在记忆里搜寻一番后便记起来,这人不是林风吗?
瞧着模样成熟稳重了不少,不像当初那般尖酸,不过还是透着一股狡诈气质。
“好……好久不见,钟寄灵。”林风怯怯对着禹清池打了声招呼,时不时看向旁边的司珏。
禹清池也懒得对他阴阳怪气,只是淡淡然回应了一句:“好久不见。既然你们有事在忙,那我们就此别过,改日……”
她本想说句客气话,但想回来,又道:“还是不叙了。”
林风面露失望之色,提了好大一口气,似乎做了决定,才对司珏道:“圣尊,可否借用钟寄灵一会儿。我有话对她讲。”
禹清池心道:借用?她是个独立人,又不是什么物件,何必要用“借用”一词。
司珏面色平缓,压根没有回应林风。禹清池瞧着林风问出这句话就石沉大海也挺尴尬的,双方僵持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索性答应了一声:“你随我来吧。”
她给了司珏一个知会的眼神,见司珏眉头微压,表情有些不愉快,但既然答应了也顾不得别的,便动身朝着偏处走去。
林风连忙在后面跟上,一直跟着禹清池走了一百多步,方才在药师谷谷口的一条小溪处停下。
林风吞吞吐吐了半天,禹清池没听出所以然,只好历喝一声:“再不说,我走了!一会圣尊他老人家等急了。”
“不不。”林风忙扯住禹清池衣袖:“别走,我想说……”
“钟寄灵,对不起。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就算了吧。我是欺负过你,但你后来也欺负回来了,还把我弄的那么惨。”
禹清池点点头,她现在哪有空找一个小喽啰寻仇,只要对方不轻易招惹她,她很快连对方的名字都会忘的一干二净。
“说完了?我走了。”她淡然地从林风身边擦过去,却冷不丁被人拽住了手。
猛然将手抽回去,禹清池转身厉声道:“你做什么!”
“我还有话对你说。”林风一脸真诚。
只是这真诚更像假装出来的,一点儿都不真诚。
“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禹清池翻了翻眼皮,极力忍耐。
与林风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度日如年,很少能有人让禹清池有这般心情。除了…算了想他干嘛,堵心。
接下来,禹清池对林风所说的话只是默认态度,懒得回应一句。
林风:“他们说你是虚渺元尊的亲妹妹,这事你怎么没和我说过?你要是早点说,玄清门不会让你做一个低阶弟子的!”
“对了,你跟圣尊是什么关系?他这么抬举你,让你伴在他身侧。是不是他早就知道你是虚渺元尊的妹妹啊?”
“当初你的那些术法招式都是你姐姐教你的,或者她留下了什么手本是不是?”
禹清池听他洋洋洒洒问完一通,漠然回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林风从刚刚开始态度便多有讨好,现在更是谄媚出了一脸贱笑:“钟寄灵,以前是我错了,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们还能不能再续前缘?”
禹清池不由自主露出一副迷惑表情,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觉得滑稽可笑。却见林风突然抬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钟寄灵好,以后老实本分,跟钟寄灵一块修仙卫道。就像沈门主和虚渺元尊当初那样。”
禹清池在心里拍案叫绝,一句话恶心她两次,林风这人真行。
见禹清池没什么回应,林风开始组织更有成效的语言,“我以后要是再……”
“行了闭嘴。”禹清池听的胃里直泛酸水,本来也没怎么吃饭。
她本打算随便打发林风,但又不想白白被恶心这么几回,就说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想看你怎么做。”
林风信誓旦旦地保证愿意为禹清池当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禹清池不咸不淡地道:“那你现在就为我退出玄清门,如果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就不要再画饼给我吃了,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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