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弟子听着太极宗这便要拉人,马上打断:“喂,你挖墙脚能不能稍微隐晦一点。”
禹清池耸耸肩:“实话实说。”
几人说着话便看见了八卦岭的大门,八卦岭大门外布置了各种奇门遁甲阵法,若不是由八卦岭弟子带着,如果禹清池冒然闯进来,说不定就要被各种机关折磨,运气不好,被打成筛子也是有可能的。
幸好她机智,跟着八卦岭弟子进门,这才平安顺利的进了门。
八卦岭与太极宗属同宗,两门修习又有所不同,八卦岭更擅长机关阵法奇门遁甲,算是“文斗”一类,而太极宗更直观,直接修符咒秘籍,针对性收妖灭鬼。
若说机关布置,禹清池自认还是八卦岭最强,所以这也才不会独自去
冒险改镇魂殿的阵法,还是准备请八卦岭专业仙师帮忙。
司珏一直面无表情的走着,他是很多年都没这样走过路了,平日要么御剑,要么直接用潋光镜,今日走了这一阵,脸色自然也不太好。
禹清池敏锐的注意到,在入了八卦岭大门后,小心翼翼凑到司珏旁边,低声道:“圣尊大人,委屈您了,马上....马上就能去镇魂殿,不会耽搁您太多时间。”
禹清池本就比司珏矮一个头,这会儿仰着头跟他说话,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司珏低着头看向她,竟有些好笑。
“你怎么不唤我师兄了?”
禹清池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圣尊居然会冒出这么一句话,顿时有些尴尬:“额....不敢再占圣尊便宜了。”
司珏挑了挑眉:占的还不够多?
几人站在八卦岭迎客厅的大殿上,扶云舟很快就去请了自己的师父八卦岭长老——空明真人。
八卦岭与其他门派有所不同,虽顾巍堂是一门之主,但门派事宜却是由几大长□□同管理,而这个空明真人正是当年给镇魂殿封印施加锁灵阵的人。
禹清池一看人来,马上恭敬道:“太极宗弟子钟寄灵见过空明真人。”
报完自己名字,她想起身旁站的跟一尊雕像一样的司珏,一时也想不到给他取个啥名,便随意道:“这位是我师兄,那个他…比较认生,不要见怪。”
空明打量起面前这个小姑娘,平平无奇,灵力微弱,而目测旁边那位却是器宇非凡,至于他的修为,竟是自己半点也看不出,只觉得很是不简单。
是以,他也不去计较,在这修真界,实力就是硬道理,没人会去计较高出自己修为的人的礼数。
他将目光收回,转到禹清池身上:“我徒儿说昨日你们便来了,有事要与本师相商,既然你们是云舟带来的,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禹清池自然也不隐瞒,只想速战速决,便开始道:“我奉师门之命,要去镇魂殿取当年我们太极宗虚渺元尊的法器七彩紫金阴阳罗盘,宗主想着那毕竟是虚渺元尊的遗物,理应归太极宗保管,所以特此请真人帮个忙,将阵法改一改,在我们取走罗盘后,不至于让镇魂殿的魑魅魍魉出来为祸人间。”
说完,禹清池挂上非常礼貌的笑。
“简直荒谬!改阵岂是儿戏,说改就改!况且改阵之凶险,当初镇魂殿是虚渺元尊舍身才能封住,若是冒然去改,出了什么问题,我八卦岭岂不是要背上骂名?不可,万万不可!!!”
空明真人言辞凿凿,那态度显然不会答应,若不是看不透禹清池身旁那个白衣人的修为,空明真人这会儿只想把禹清池丢出八卦岭。
禹清池决定再挣扎一下:“空明真人,您只是将阵法稍微改动一下,我们拿走法器便好,不会影响其他的。”
“哼!笑话,你一个低阶弟子冒然前来就说奉师门之命,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奉师门之命。而且取法器这么大的事,你们太极宗宗主为何不亲自来?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镇魂殿之事非同小可,必须有六大仙门商议好才能决定。你走吧,本师就不去怪罪你的无礼了。”
空明真人的态度坚决得很,禹清池明白自己再怎么说他也不会同意的,而且若是再说多了,他一纸书信传到二师兄那里,说不定二师兄就会对她起疑心了。
禹清池没有考虑到,远在太极宗的柳穆北现在没有起疑心,倒是一旁站着面若冰山的司珏疑心越来越重。
禹清池真是让他越来越捉摸不透了,灵力低微,智商奇高,道法精通,特别是对于虚渺元尊的一些事情,她竟这么清楚。
回想起当年镇魂殿之事发生时,他正在闭关修炼,无人敢来打扰,直到他出关才听说了镇魂殿已被沈砚白与太极宗一个年轻弟子封印住,而且那年轻弟子居然以身殉道,她用金丹封印镇魂殿,三魂七魄永远被困其中。
虽然他向来不赞同以此方式压制鬼祟,但以身殉道的行为的确值得人赞扬,司珏记得自己那时候还说了一句:“没想到那姑娘小小年纪却有如此大义之举。”
可赞扬过后,他却又听说太极宗的厉三盛与其大弟子也命丧镇魂殿。他着实想不明白以厉三盛的能力和修为,最后竟会落一个师徒三人泯灭于人间的下场。这实在太不符合逻辑了。
司珏也曾质疑过镇魂殿一事,但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便也不再去多想了。
这些时日钟寄灵的出现,种种举动,似乎将一些方向指向了那些年的事上。
禹清池见空明真人态度坚决,她也不想因为此事惊动了六大仙门,特别是沈砚白。于是只能默默告辞。
在下山的路上,禹清池有些头疼,对司珏道:“圣尊,现在八卦岭不帮忙改阵,咱们只能去寻其他办法拿罗盘了。”
司珏绷着一张脸,只低声道:“如果你想让他改阵,本座现在回去把他提去镇魂殿也不是不可。”
禹清池听他说的轻描淡写,内容却吓得她差点跌下梯坎:“使....使不得....圣尊,若是这般必然引起修真界震动,其他的倒也没什么.....”说到这禹清池顿了一下,眯着眼睛试探了一下司珏情绪,眼珠儿滴溜溜的一转:“若是让修真界的人认为圣尊为自己喜好而不顾天下苍生安危,以权势威望压迫人就不好了,这多损圣尊您的形象啊....”
司珏哪里会听不出来这个小姑娘是故意的,若她现在说一些怕此事让她引起别人注意之类的话,他必然会疑心更重,但将话引到他身上,他便不会如此发问了。
司珏轻轻勾了勾嘴角,将她的小聪明看在眼里,也并不揭穿,只道:“本座行事,何须在乎他人评价。”
“圣尊果然威武!”禹清池决定先夸,然后再道:“不过就是拿个罗盘,不必这样大张旗鼓嘛。”
“你有办法?”司珏淡声道。
“暂时没有,不过总会有的。”禹清池看似安慰司珏,实质上是自我安慰。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山下走着,突然一阵呼喊声从后方响起:“道友!两位道友请留步!”
禹清池停下脚步向后看去,只见扶云舟一路小跑着过来,身上的黑色道袍被风吹得鼓起,直到两人面前,扶云舟才停下了脚步。
“扶道友,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你师父改变主意了?”禹清池眼睛一亮,问到。
扶云舟喘了一会儿气:“师父为人固执,怎么可能随意改变主意,我只是想问你,是不是你们必须要拿到那罗盘?”
禹清池不假思索:“当然!那罗盘本就是我太极宗的物品,既然虚渺元尊人不在了,那么她生前的东西我们带回去,也算有个祭奠。”
司珏站在一旁挑了挑眉:倒是会编。
“也是,那七彩紫金阴阳罗盘是你们太极宗的东西,拿回去无可厚非,说句实话,今日看到道友画的占星阵高深奇妙,道友道法高深,为什么不亲自去改阵?”
禹清池早就想好了说辞,只道:“占星阵不过是阵法中比较简单的入门阵法,因着此阵法对修炼有益我才会特意钻研,至于其他的封印阵法,我还是没有本就精通阵法的八卦岭熟悉,不敢冒然托大。”
扶云舟点点头,对于禹清池承认八卦岭阵法厉害的观点十分满意,对禹清池更是欣赏,于是道:“那倒是,护住虚渺元尊金丹封印的锁灵阵就是我师傅所布,师父不愿意跟你们去改阵,我可以随你们去,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禹清池眼睛一亮:“什么条件!?”
,你得把你占星阵阵法的原理传授于我。第二,你要保证你们只取罗盘,绝不做破坏镇魂殿的事情,另外这事需要保密。”
“好!现在去镇魂殿还有一段路程,我便将占星阵阵法都教给你,还有我保证只取罗盘!”
两人协商一致后,扶云舟背了个小包袱就跟着禹清池一起上路了。司珏一直没有多言,像一尊雕像一样默默跟着。
禹清池时不时观察他,就怕他不高兴不耐烦,却不想司珏现在反而平静得很。
他们三人行到一处城镇,因着天色已晚,便寻了一家客栈,禹清池刚踏进门,司珏却站在门口不走了。
“师...师兄?”禹清池小声唤道。
司珏皱着眉扫了一眼这个客栈,往后退了一步:“本座是不可能住这种客栈的,又破又小。”
司珏开口一个本座把禹清池吓一跳,幸好扶云舟已经进到了客栈里面,没有听到。
禹清池忙跑到司珏跟前小声道:“圣尊大人,出门在外身不由己,您将就一下好不好,就住一个晚上,明儿我们就能赶到镇魂殿了。”
司珏凤目微敛,口吻清淡:“本座从不将就。”
“那.....那您忍耐一下?”
“本座已经忍耐你很久了。”
禹清池:.......
两人正说话间,扶云舟探出脑袋:“钟妹妹,你们快进来啊,我房间已经开好了。晚上你住一间,我与你师兄住一间。”
司珏听着扶云舟这样说,将目光投向禹清池:“钟妹妹?你们这样熟悉了?”
禹清池一脸尴尬,不知道为什么司珏说这话她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额额,扶道友,你先进去吧,我与我师兄还有几句话要说。”
扶云舟睨了司珏一眼,这一路来他不怎么敢跟这位“师兄”说话,只觉得他浑身气场摄人,让人不敢靠近。
扶云舟刚上楼,司珏转身就走:“本座先回去了,明日本座会在镇魂殿等你们。”司珏刚说完,禹清池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他,那模样看着甚是可怜。
“圣尊,都演了这一路了,我们不能功亏一篑啊,您现在回去明日再出现,只怕扶云舟会怀疑,就这最后一晚了,到时候您拿到罗盘我们各走各的路,再也不会有交集了,您就忍耐这最后一晚。”说到这,禹清池又急急忙忙补了一句:“要是您不愿意跟扶云舟住一间,我去跟他住,您一个人住,可好?”
司珏嘴角抽了抽,这个禹清池真是让他无可奈何:“你与男子住一起?”
禹清池低下头,声音渐渐小了:“我穷啊,实在没钱开另一间,我睡地上就好……出门在外,不必拘泥小节....况且都是道门中人,修心正气......”
禹清池话还没说完,司珏猝不及防的再次捏住了禹清池的脸颊,禹清池赫然睁大眼睛,只见司珏一张帅得不太真实的脸放大在她眼前,他身上的独有清檀香气钻入禹清池的鼻腔,让她心跳不由加快。
“本座不想听这些歪理,本座可以再开一间房,明日早上本座也会出现在房间内,这是本座最后的底线,你可明白?”
只要他能够不让身份穿帮,那么一切都好说,这个圣尊脾气太过古怪,能够让他如此妥协,禹清池已经做到极限,不敢再要求,只能乖巧的点头。
回到客栈后,禹清池与扶云舟解释了她这位师兄性情冷淡,不愿与人相处,扶云舟听完也松了一口气:“他再开一间也好,其实我也不太愿意跟你师兄住一起,他跟个冰块似的,能把人冻死。”
禹清池尴尬的笑笑,这一晚她知道隔壁的司珏房间是空的,便放心大胆的让小二送了热水进来。
这两天她一路奔波,又是灭鬼,又是赶路的,今天终于能够放松下来洗个澡,当禹清池散开长发钻入浴桶时,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打开了,舒服的长叹一声。
谁想这时,扶云舟激动的声音传来:“钟妹妹!钟妹妹!你跟我说的原理我终于悟了,你看我现在改这个阵法如何!”
“砰!”一声响,禹清池的房间被扶云舟撞开,禹清池一声一声尖叫。
叫的不是扶云舟的冒然“入侵”而是站在浴桶前的司珏,他整个人将她挡住。
“你你....你不是回去了吗?!”
这时,一阵清风穿门而过,司珏的长发随风轻扬,扶云舟站在房内,就见司珏挡在禹清池的浴桶前,将禹清池挡了个严实,只看得见从浴桶中冒出的白烟。
袅袅攘攘的似梦似幻,司珏对着禹清池传音:“闭嘴,安静。”
而后转过身看向愣怔住的扶云舟,那模样依旧清冷高贵,只见他挑了挑眉,眼眸微暗:“破门而入,无礼。”
扶云舟被司珏的气场震慑住,吞了吞口水:“对....对....对不住,方才一时太过激动.....打扰了。”
说完,扶云舟暗骂一声,这小破店的门栓是不是有问题,自己“轻轻”一推就进来了,想着他将目光投向落在地上断成两截的门栓。
“还不出去?”
司珏的声音这次不同往日的疏离,似沉稳中带了几分隐约的怒气。
扶云舟这会儿没敢想为啥禹清池洗澡时他师兄会在。只觉得自己羞愧得很,这般冒然进门,让大家都很尴尬,于是再次说了句:“钟妹妹,对不住,明日在下再好好向你赔罪。”
禹清池刚想开口,突然感受到上方司珏冰冷压迫的眼神,将身子往水中缩了缩,自觉的将嘴抿起,表示不再说话。
扶云舟走后,司珏抬了抬手,门“砰”的一声关上,而他自己也没有再看禹清池,转身走到一旁屏风后面坐下。
禹清池见司珏没有再盯着自己,立马快速起身穿好衣服,一边穿衣一边想。
明明是他看了自己,为什么感觉他还比较生气,而自己像个犯错的人一样。
正想着,司珏悠然的声音响起:“本座说过了,这个小客栈不安全且破,你居然心大至此,门栓都没栓好就宽衣解带沐浴,若不是本座来,你已经被那小子看了,清白何在!?”
禹清池脸色绯红,害羞的埋下头,嘴里却小声嘟囔着:“我现在还不是被你看了,清白不在了。”
“本座看你是你的福气,怎可与那毛头小子相提并论!”
禹清池: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司珏没想到自己一向平和的心态居然会被这个女子搞得心烦意乱,这会儿看着她头发湿答答的垂于身后,更是莫名不耐,抬手向禹清池挥过一道灵光。
那灵光不具有任何攻击性,只是暖洋洋的将禹清池围了起来,头发慢慢被烘干。
两人互相沉默了一阵儿,禹清池看着自己被烘干的头发,突然感觉这个高高在上的圣尊有些有趣。
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还凶巴巴的模样,但实则是个会关心人的,只是可能在他那里面子更为重要,总要给自己的“关心”找一点合理的借口,以维持他的高冷人设。
禹清池摸了摸自己已经干了的头发,决定不再去计较什么看与不看的,况且司珏也没将她看完,最多就看了一个肩颈。再说了能达到圣尊这个级别的,估计对人早就没什么男女之分了。给自己做完心理疏导后,禹清池知道司珏是个顺毛的,得顺着毛捋,于是笑嘻嘻道:“谢谢圣尊给我烘干头发,圣尊您真好。”
司珏眼眸微闪,但面容还是一派冷然,身子也坐的很端正,一副“本座最吊”,不屑你夸奖的样子。
“嘿嘿,圣尊您不是回去了吗?怎么突然出现,是不是怕我有危险,担心我呀,或者给我身上下了什么警示咒,我一旦有什么,您就能立刻出现保护我?”说到这,禹清池脸上的笑意更盛
:“哎呀,我就知道,圣尊蛇口佛心......”
“闭嘴.....”
禹清池不经意间捕捉到司珏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她笑得越来越开心。这笑落到司珏眼中格外刺眼,他撇过眼,正儿八经道:“你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本座不过是想起有事与你交代,才过来,刚好遇到。”
“噢....”
“那圣尊有何事吩咐?”禹清池乖觉发问。
司珏愣了半响,终是开口:“明日镇魂殿改阵,你最好早做准备,改阵时定会震荡,你这魂魄不稳的,被里面煞气冲击,到时本座可来不及救你,拿了罗盘就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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