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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劫(洛九一)


禹清池睁开眼睛,看见几滴雨水坠下来,接着雨越下越多,溅在血阵上冲刷着阵形,血水四淌,金光越来越淡。
禹清池想爬起来护住阵形,身体却好像动不了,她太累了已经没有力气再持续奋战。她就那样躺着,仿佛被呈上祭坛的羔羊,她苦笑:“老天爷,你有完没完。”
眼看金光渐渐黯淡,厉鬼们虎视眈眈,禹清池似乎认了命,任由血水在她身下流淌直至阵法毁于一旦。
就在禹清池闭眼等死之际,她突然看到天上坠下数十条赤红锁链,这些锁链眨眼间交织编缠成一张硕大的网重重压下来,却在抵达房顶之时悬浮其上。
禹清池定睛一看,只见锁链之上似刻着什么咒印,这些咒印统统化成金色飞咒纷沓落下,有些厉鬼在接触到飞咒后瞬间灰飞烟灭,其余的见状四散逃开,发出恐惧的呜咽之声,再也无暇去顾及躺在地上的禹清池。
禹清池正是疑惑,只见道观上方轻飘飘落下来一叶扁舟,随着扁舟缓缓坠地,她也看清了扁舟上站着的人——司珏。
司珏只往她这边看了一眼,随后便双手结印,从身侧散出层层光晕,随着光晕范围越来越大,将所有厉鬼笼在其中,只听一句轻飘飘的“灭”,上千只厉鬼瞬间化为黑色灰烬魂飞魄散。
禹清池得救了,她用最后的力气抬手接下空气中落下的灰烬,然后放心地昏厥了过去。
当禹清池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道观的床榻上,而司珏身处厢房,半躺在悬浮的扁舟之上注视着禹清池。如禹清池所料,司珏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禹清池想要坐起来谢救命之恩,却一不留神牵扯了伤处,顿时漏出痛苦神色,人也无力地躺了回去。
珏倒是轻松坐起身,手撑在膝盖,张了口。不过不是什么关心的话,而是解释了这里鬼怪聚集的原因:“今日恰是阴年阴月阴日,八卦岭却在山脚下设了占星阵,此阵法聚阴,正好让你这个只有一魂的小鬼撞上了。”
禹清池不服气地说:“我不是小鬼,你探过我了。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山脚下有占星阵的?”她记得自己出道观的时候,在众鬼汇集的地方并没有看见什么占星阵。
司珏淡淡然道:“与你刚到八卦岭时就发现了,墨汁画的,不好看出。”

“你刚来八卦岭就看见了占星阵,你也知道这阵法会汇聚阴魂,你为何不说?你知道我差点就死了吗?你出现的那么及时,是不是一直在暗处观察,等我快死才出现!”禹清池来了火气,她不敢相信司珏连掩饰都没有,直接道出他早就发现有危险的事情。
“非也。“司珏一本正经地道:“你快死的时候我并不打算出现。人皆有命数,死在这里或许就是你的命数。只是,本座命里该有一个罗盘,为了罗盘才顺手救你。”
禹清池嫌弃:懒得听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不过,你那驱鬼的阵法画的不错,颇有几分高深。”司珏注视着禹清池,缓缓勾动了嘴角。
禹清池心中一个咯噔,她垂眸,暗想这阵法是太极宗的独门秘法司珏未必知道,还有方才下雨阵法已经被冲刷,料想司珏也没有看得清晰,所以才大方道:“是啊,书里看到的,如果不下雨,也用不着你救了。”
司珏轻笑一声,俨然不信禹清池的话,不过他已经习惯禹清池信口扯谎,并不再追问。
禹清池以为辟邪阵的事情瞒了过去,她咽咽口水,此刻觉得伤口疼的厉害,也不敢再怪罪司珏为何不提醒自己有危险,窝窝囊囊地恳求道:“圣尊,我疼的厉害。您那里有什么灵丹妙药拿出来相救一下可好?”
“呵,求人知道客气了,刚还你你的,现在就您了,不过,本座从不做赔本买卖,救你就已经很耗费心力了。”司珏冷漠说道。
禹清池腹诽,什么耗费心力,只是随手动用了一下灵力。既然舍不得用,修炼那么高深作何。
“圣尊既然救了我,就送佛送到西,再救我一下吧。这样我才能动身去请人改阵,才能拿罗盘给您啊。”禹清池再次央求。
司珏只觉为了一个罗盘,已经被禹清池牵着鼻子走了太久,此时于他而言就算拿到罗盘也是亏的。可这时候收手,他又有种白忙一场的想法,所以思索片刻后,他从袖中拿出一个药瓶,仔细地倒出两颗丹药放在禹清池手心。
禹清池嘻嘻一笑:“多谢圣尊救命恩德,赶明我一定给您的庙里多上点香火钱。”
之后一把塞进嘴里。别说,丹药倒是顶顶管用,刚到喉间便不疼了,再用口水压下去便直到丹田,一股温火在此处攒蓄,随后暖流走遍全身,伤口处刚开始有些微妙的痒痛,然后慢慢长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禹清池:“果真是灵丹妙药。”
司珏此刻不翻白眼完全是为了自身形象,这丹药若要练成需要耗时七七四十九天,原材料更是稀缺难寻。
伤口好了,禹清池没理由再拖下去,她十分乖觉地爬起来,天一亮就往八卦岭而去。途中经过了山下的占星阵,她停住脚步,对司珏道:“恐怕有人误闯此处会遇难,倒不如将这占星阵毁了吧。”
司珏没有发表意见,禹清池去道观寻出笔墨来破阵,岂知刚趴在地上在占星阵中间画了个大大的叉,还没爬起来,就见山下下来三个穿着通黑八卦袍的弟子。
“哎!当初我画这阵的时候可没人反对,山底下遭了鬼也能怪我吗?再说又没人员伤亡,至于罚我三个月的例银。”
“扶兄,这种程度的惩罚已经很好了,要是真的有恶鬼伤了人,把你关进去十年八载的,你就知道厉害了。”
“扶兄只是一时不查,忘了昨日是阴年阴月阴日而已。以扶兄的天赋修为,还不至于被关进去十年八年,否则咱们八卦岭不就少了一位青年才俊吗?”
“别废话了,赶快再去找一遍看看周围有没有出事。”
禹清池捏着笔头愣在原地,原来就是这位姓扶的八卦岭弟子害她差点殒身在此,她从地上爬起来,要上去理论,甚至想好了用此事威胁八卦岭帮她改阵,谁知还没走上前去,就突然被这位扶姓弟子一声厉喝惊住了:“你你你,你做什么!”
“毁阵啊。”禹清池淡淡然道,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司珏,只见司珏已经束起头发,还换了一身简便的衣服。她心叹司珏动作真快,然后按照原先想的那样向三个弟子的方向走过去,道:“你知道你们在山下画这个占星阵有多危险吗?我晚上就在山下道观过夜,差点被一群厉鬼活剥了,你们倒好,天都亮了才发现不对劲。”
“我们山下一向人烟罕至,谁知道你这个太极宗的弟子怎么会突然到此。再说了,占星阵会聚阴没错,但只要不误闯阵中一般是不会被鬼盯上的,你这不也没事吗?难道你误闯了?那你说你一个仙门弟子,还是跟我们八卦岭同宗同源的太极宗弟子,居然察觉不到不对劲,专往阵里走怪得着我们吗?”那个扶姓弟子抱起手,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禹清池不知怎么说下去,总不能告诉别人自己被鬼盯上不是因为误闯阵地,而是因为自己只有一魂,是个寄身还魂的小鬼,这样的话还不如承认自己误闯呢。她打量着说话的弟子,只见他脸蛋颇有几分俊秀,腮帮鼓鼓囊囊的,带着些许婴儿肥。大约只有十七八岁,是个娃娃脸,说话也奶里奶气,倒是与曾经的柳穆北有三分相似,便不自觉放缓了语气:“幸亏是我,如果是一个凡人误闯呢。总之你下回注意一点,今天要不是有我师兄搭救,我就死在这里了。”
司珏:师兄?很久没人对我用过这种称呼了。
另一个年纪小的弟子道:“那也不代表你就能坏我们的占星阵,阴年阴月阴日已经过去了,只要我们以后严加防范,就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你知道这么大一个阵,扶兄画了多久吗?你这个太极宗的弟子手也太长了,没经我们允许就破阵。”
禹清池气不打一出来,明明是他们画这个破阵让自己差点丢了命,结果倒打一耙说她不该毁阵,实在太可恶了。她撸起袖子与之理论:“就这个普普通通的占星阵,我一天能画十个,而且此阵只是低阶阵法,一不留神便会聚阴,招惹鬼怪。还有高阶占星阵法讲究阴阳平衡,只会汲取月光精华,不会因此聚阴招鬼。你们学艺不精,画的这劳什子东西,害得误入阵中的我差点被吃得毛都不剩,你们倒还有理了。识相的赶快给我道歉,别叫我找你们家师傅来评理啊。”
扶云舟斜着嘴嗤笑了一声:“切,我不信这阵法你一天能画十个,更不信你会什么高阶阵法,你别以为我们年纪不大,你就能唬住我们。我看你……”他打量了一番禹清池:“好像资质平平,道法并不高深。”
“就是!”扶云舟身后的另一弟子道:“我们扶兄可是长老们钦定的自虚渺元尊殒身后当今天赋最强盛的弟子,你看着比扶兄大不了一两岁,还说我们扶兄画的占星阵法低级,吹牛吧你。”
禹清池扶额,怎么现在的仙门弟子十个有八个爱把“虚渺元尊”搬出来说事的,她这名气已经大到每个仙门弟子都把她挂嘴边上了吗。
扶云舟不屑地道:“你要是会高阶阵法,就显露显露啊。我倒要看看你能画出什么。”
证明自己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实力。她将袖口卷好,既然这些小孩不信,那她就亲身示范,让这些小屁孩知道“高阶占星阵”是什么样的。
扶云舟见禹清池有炫技的意思,颇觉得好笑,但他没立刻嘲
讽,只等着一会禹清池做不出占星阵再笑个够。顺便,他还捻了一道诀,唤来泉水冲洗去了阵图,并解释道:“这墨是门中长老亲生制得,寻常的水冲不掉,需以岭中山泉佐以净清决,方能去的干净。比某些人趴在地上涂涂抹抹的毁阵快多了。你就在此处做阵图吧,我在边上看着。”
司珏往后退了几步:小孩打架,敬而远之。
禹清池鼻哼一声,不甘示弱地唤来一阵风将地上的水渍吹个干净,只是这简单的御风咒是不能让人信服的,所以扶云舟也没什么表示。
禹清池于是沾取墨汁匐在地上,先从正西方位画了一道占卜令,这是占星阵的阵首,而后又以正西做星角绘出星图,再在其余四星角分别画上四大星宿图。星边绘咒,中心绘圆,圆中置放探月旗,以旗所漂浮的方向一侧绘制太阴图,另一侧则绘太阳图。随后将整个阵法八个方位绘制相对应八卦。
“探月旗与你们画的低阶阵法中的探月令是一样的,都是以此汲取月光,也是聚阴招鬼的主要原因。但用旗帜可判断主阴朝向,在另一面用太阳图中和便可挡鬼。”这都是禹清池在太极宗上课时候的内容,她也算讲的直白,想来这三个八卦岭的弟子能听得明白。
扶云舟摸着下巴寻思了一番,又与另外两人悄悄商量了一下。三人从未听过什么高阶占星阵,在他们门中从上至下都是用的一套阵法。
所以扶云舟仍觉得禹清池是在诓他们,“你说这是高阶阵法就是啊。我们八卦岭专攻各类阵法,从未听过一个小小占星阵还有什么高低阶之分。”

有时候事实胜于雄辩,禹清池也懒得跟这几个小辈争论,占星阵而已,往日太极宗的课上她学习了一些,只是太极宗算是阵法符咒中偏修符咒一支,大多数人并不会对占星阵过多研究。
而禹清池以往惯是个喜欢研究的,从画第一个占星阵开始,她便明白占星阵顾名思义有观星聚灵的作用。
对于聚集灵气,一贯是修道之人修炼内功的基本,所以禹清池便缠着师父学了好几个占星阵,自己也喜欢改良一些。
今日却没想派上了用场,既然要这几个小辈服气,禹清池便也不藏拙了。
禹清池将阵法最后一笔收尾,在西南,东北,正东,正北方几处方位又画上一个不同寻常的方向八卦图,双鱼点星,这几处落笔后,司珏双手抱胸,眼里探究意味越发浓郁。
如果说刚开始整个占星阵还是不过寻常,再以探月旗阻了阴聚,那么这几个方位奇怪的八卦图却起了屏蔽的功效。如果俯览的话还能看出这个四个方位的构角居然形成了奇门遁甲中生门之态。
所谓生门取生生不息之态,这个星阵不仅能够吸取天地精华,还能吸取周边草木灵气,使该阵如生息之气,源源不绝。
尽管此阵汇灵之气之盛,鬼怪妖精却不能靠近,此阵直接带着几分震慑的阳气将鬼怪妖精阻拦。
禹清池画完,拍了拍手:“好了,你们再看我这阵法如何?”
扶云舟本就大的眼睛瞪的像铜铃,如果论画阵,除了八卦岭几位长老,他算是最有天赋的,却没想今日这个阵法他从未见过,还如此妙,而且这还是出自一个身上灵力微弱的年轻姑娘之手。
“你....你真是太极宗的人?太极宗的年轻弟子竟这么厉害!?”
禹清池笑笑,眼底满是骄傲:“世人都知道太极宗与八卦岭都是同宗,只是专攻的术法不一样而已,你们的师傅是没将真本事教给你们吧?”
“你....你胡说!我们只是学艺不精,师傅他们比你这个黄毛丫头厉害多了。”另一个弟子强撑道。
禹清池倒也懒得跟他们做口舌之争,她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请八卦岭的长老们去镇魂殿改阵法取法器,她要是说太多引起他们反感就不好了。
“那你们现在可以带我去见你们的师傅了吧?我是真的有事要请他们帮忙。”禹清池好声好气道。
司珏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盯着这个阵法看了很久,此处的阵法布置有些像他思过渊的风水布局,只是两者本质不同,起的作用却是大同小异的,他将目光落在在一旁有些得意的禹清池身上,探究意味更加浓郁。
这个小丫头给他的惊奇太多了,从当初破他结界,到昨晚大战群鬼,再到今日改良占星阵,这怎么也不像她说的自己只是个因为魂魄不稳,来拜师学艺的小姑娘。
“单纯”的小姑娘?
她身上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如果开始司珏决定跟她走一趟镇魂殿一是为着那所谓的罗盘,二是为了搞清她的秘密。
现在看来,她的秘密似乎比取罗盘更让他感兴趣一些。
“好吧,我可以带你们上去找师父,只是他们帮不帮你的忙,我就不能决定了。”扶云舟低声道。
从他拜入师门开始,他一直是师门中天赋最高的那一个,可今日一看这阵法布置,他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心高气傲,但也承认强者。
禹清池开心的转过身看向司珏:“师....师兄,我们走吧?”
司珏面无表情,两手拢于袖中,并没有说话,抬脚走了。
禹清池:高傲鬼!
刚腹诽了这一句,禹清池就听到了司珏那淡然悠远的声音传进耳朵:“本座就暂时让你占一次便宜。”
禹清池翻了个白眼,司珏走在前面,两人距离本就不远,居然还用传音。
扶云舟走在禹清池身边,已经全然没有刚遇到时的那般傲气,反而跟禹清池攀谈起来:“道友,你跟我说说,你这个占星阵原理是什么,还有这画法是太极宗独创吗?你师承谁人门下,可是柳穆北柳宗主?”
禹清池勾了勾嘴角,一阵苦笑。她师承何处?
她师承太极宗先宗主厉三盛,当初她缠着师父学了好久,师父对她也是知无不言,将一身本事传给了她。
想当初,二师兄还总说师父偏心,什么都教她,吃了好一阵的醋。最后还是大师兄出来说着:“小师妹是最有天赋的,以后振兴太极宗的担子在她身上,师父当然格外照顾。如果你愿意担起大任,师父肯定也传给你。”
禹清池现在还记得二师兄那一脸别扭的表情,他本就生的清秀,又自带几分江湖剑客的侠气,急忙摆摆手道:“算了算了,管理宗门多累,我还是逍遥自在,随心所欲的除魔卫道比较好,以后太极宗就交给大师兄与小师妹好了。我要自由!”
回想起那些年,大师兄的笑意,二师兄的闹腾,师父的慈爱,禹清池心底又是一阵闷痛。
谁能想,当初最是喜爱逍遥自在的二师兄最终却只能板起脸来一本正经的撑起太极宗,学着大师兄的样子,心底藏着苦闷痛处,支身挑起担子。
这些年,二师兄太苦了。
“道友!?道友!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这一声将禹清池从回忆中拉回,她闭了闭,再睁眼时,眼底一阵清明,又恢复了轻松:“我啊不过是在太极宗授课的时候认真听的,你要是想学,可以呀,你拜入太极宗门下,我想太极宗不会藏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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