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鸢抬起头,看到他神色,心中隐隐有个不好的念头,“不是说好了,等回了谢府,我就将银票给你!”
谢晋摇摇头,“我岂是缺钱之人。”
别的不说,谢府就是靠着军功起来的,府中明里暗里的财富并不少。
而当他自己成了将军后,这些年也积攒了许多。
若不是还养着受伤老兵,他手中的钱更多。
“那你想怎么样?”
谢晋就等着这句话呢,他用目光一寸一寸打量着她的脸,轻声细语道:“当然是肉偿!”
话音刚落,姜鸢暗叫不妙,想要从他怀中退出来。
然而,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谢晋眼疾手快将人抱在怀中,令其动弹不得。
姜鸢简直福气了,瞬间感觉头皮发麻,“表哥,我这一个月都要守孝的!”
“我知道,但给点甜头总不过分吧。”
谢晋强硬地抓住了她的手,慢慢地往自己身下探去。
姜鸢看了一眼四周,这可是在马车之中啊,甚至外面偶尔还会有行人。
她软了语气,求饶道:“表哥,你别这样,不是昨天晚上才……”
昨天晚上,他也把人折腾得不轻。
虽然确实没到最后一步,然而,其他地方他几乎一处都没放过。
谢晋身体早已经起了情欲,这段时间,真的快憋死了。
没办法,鸢儿不给,他又不想找其他女子解决,两人之间几乎是一直熬着了。
“鸢儿,帮我这一次,我什么都依你。”
姜鸢一听,就知道这话是要大打折扣的。
她暗自翻了一个白眼,死命地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谢晋,你想发疯自己来,可别带上我!”
谢晋脑子都开始不清醒了,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好想她,想要她。
他的手死死地摁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姜鸢也恼了,“谢晋,你当真是油盐不进!”
话音刚落,手下对着一个地方,狠狠地一用力!
谢晋瞬间痛得五官都开始扭曲了。
良久之后,他才开始缓和过来,“鸢儿,我可真是越来越爱你了。”
姜鸢惊讶极了,赶紧抬头看去,一眼就望见了他唇角的暗爽。
心想,这人真是疯子!
谢晋慢慢回想着那股痛意,心中甚至觉得有些痛快,又有些舒爽。
还真没有女子敢如此对他,鸢儿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鸢儿,可解气了?若是不解气可再来一下。”
姜鸢:“……”
谢晋见她没有反抗了,又坚定地拿起了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摸去。
抬头一看她,两只眼睛都已经蒙上了一层水光。
但这水光怎么就能如此诱人?
“鸢儿,再用力些可好?”
姜鸢脑子一片混沌,总觉得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听懂,但又觉得好似一句都听不懂。
只好口中喃喃道疯子二字。
这可就苦了子朗了,眼见着谢府马上就要到了,可听着里面的动静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结束。
他与车夫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很默契地互相移开了视线。
车夫车头一转,直接在京中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
这可就苦了姜鸢了,手都快酸了,期盼能赶紧到谢府,然而,不知为何,却好似永远到不了谢府一样。
谢晋嘴角勾起一抹暗爽,手下的动作越发肆无忌惮了。
许久之后,他才发出满足的喟叹。
姜鸢死命地擦着自己的手,眼里带着怒火,“你未免也太过分了!”
这可是在马车里面,他竟然如此放肆,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听到。
子朗听着马车里的动静,估摸着差不多了,微压着桑子,“世子,到了。”
谢晋抱着姜鸢出了马车。
她从怀中抬起头一看,只见府内空无一人,也不知道谢晋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两人勾搭了两年之久,却从未被人发现过。
等到了留玉轩中,谢晋才把她放了下来。
他神情轻松,整个人身上泛着一股被喂饱了的神态。
谢晋懒洋洋地坐在一旁,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
“怎么不用今年的明前龙井?”
今年的明前龙井都在李氏那边。
谢晋给了李氏,但李氏却并没有给她。
毕竟府里的东西,总是要过下李氏才算是过了明路。
她也不欲说什么,只淡淡道:“喝完了,莫非表哥喝不惯我这里的茶?”
“伶牙俐齿!”
谢晋眉头微微一皱,一会儿觉得她柔顺,一会儿又觉得她带刺。
总之,心里有些复杂,又有些骄傲。
无论是怎么样的她,都能令自己无比心动。
他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鸢儿,今晚还有些公事,你先好好休息。”
已经将内应在他手中的消息放出去那么久,庆国公那边依旧毫无动作。
再来就是东宫一直催促着要找那女子,可只留下一个肚兜,也只能耐着性子慢慢调查。
闻言,姜鸢的神情瞬间明朗了不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似是那天上星辰。
若是谢晋不在,她便可以用上冰鉴了。
七月的天真的太热了。
谢晋看一眼便知她心中所想,只淡淡道:“没良心。”
“冰鉴冰饮子一律不许用,你自己什么身体不清楚吗?”
她身子一向弱,这两年他盯着细细调理了一番,听大夫说如今才好一点。
还是必须要小心调理,往后身子才能好。
怀孕生子对于女子来说,可谓是进了鬼门关。
闯鬼门关的唯一法子,那便是拥有一个好身子。
谢晋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若是再有哪个不长眼的奴婢敢偷偷拿给你,我定取了她的命!”
又是如此蛮横霸道!
姜鸢瞬间心头火起,眼中带着火苗,恶狠狠地瞪向他,却又无可奈何。
她能争取的,只是谢晋允许范围内的。
认识到这一点,心中既无力又有些无措。
自己好似永远是他的附庸一般。
只好下了逐客令,“表哥既有公事,姜鸢也不敢阻拦,请吧。”
闻言,谢晋瞬间有些火大,一想到她背着自己做的事,火气更甚了。
“姜鸢,你不要不知好歹,若是敢再违逆我的心意,私下用冰,往后,你就别出这屋子了!”
姜鸢懒得给一丝眼神了。
她脱下自己的外衫,吩咐人取来了水,自顾自地洗漱去了。
靠在浴桶之中,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内心有些烦躁。
谢晋的看管明松暗紧,周围有一个不见踪影的十七在盯着她,府中的下人早已经被换了一茬了。
想来,往后她只要一出门,后脚便有人告知到谢晋那。
她到底该怎么样才能离开谢府?
不对,应该说怎么样才能脱离谢晋的掌控。
在谢府之中,谢晋还顾及着谢筠和李氏,来往她这边均是背地里进行。
最怕的,就是他将自己关到一个小院之中,那自己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虽说谢晋目前还没有这么做,可他嘴里嘟囔着要将她关起来,总令她不能安心。
姜鸢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直觉得目前处境困难重重。
从浴桶之中起身,低头看了一眼肚子。
肚子处并未有鼓起,有时候她会怀疑,里面真的有一个孩子吗?
姜鸢伸手拿过帕巾,细细擦拭着身上的水渍,等擦到肚子处时,不自觉地放轻了手下的动作。
可不能伤到她宝宝了。
想到谢晋今晚应是不过来了,痛快地穿上了轻薄的小衣。
采月听闻着动静已经洗漱好了,赶紧命人将洗澡水抬走。
自己则慢慢走到姜鸢的身边,给她梳理着头发。
“姑娘,如今天儿热了,据说小厨房那每日会在井中放一些瓜果,想来此时应该是最好吃的时候。”
“是陛下亲自赏赐给世子的,想来夫人那已经取了一些。”
采月心里暗暗叫苦,她一个奴婢,哪想受得了这些好吃的瓜果。
唯有借着姜鸢的名头,才能去取一些。
姜鸢眉头一挑,心中暗自好笑,这丫鬟竟是馋了那些瓜果了。
她心中倒也有了一些兴致,谢晋不给冰饮子,拿些瓜果解解热也是好的。
但若是轻易地就答应了这丫鬟,岂不是便宜了她?
她的心已经越来越大,自己都快养不起了。
故意慢慢闭上了眼睛,装作一副没兴趣的模样。
好歹在姜鸢身边伺候了十几年,对于她的一些细微动作也是了解的。
这一看,姑娘就不想吃这些瓜果。
于是,她伸手轻轻按在姜鸢的肩膀上,慢慢地揉搓起来。
别的不说,采月这一手按摩的功夫,姜鸢很是满意。
舒服地眯起了双眼,好好享受着,偶尔嘴里还会让她再重些。
采月加大了手下的力度,小心翼翼问道:“姑娘可舒服?若不然我为姑娘取些瓜果,一边吃着瓜,一边享受奴婢的手艺,如何?”
姜鸢眉眼微微一挑,这建议倒是不错,但还是有心想治她,仍旧是故意不说话。
直到半个时辰后,采月手下的力道越来越轻了,知她已经力道不足,便也不为难了。
“去取些瓜果吧。”
闻言,采月心中一喜,赶紧道:“奴婢遵命。”
她脚步匆匆地跑了出去。
没多久,采月去而折返,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些一些洗净的瓜果。
姜鸢手中拿着一本游记看得正起劲,见状,只淡淡道:“放下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采月脸上的喜意已经越发明显了,准备瓜果之时,她私下里已经留了一些。
本打算伺候好姑娘之后再去享用,没想到姑娘竟不要她伺候,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等采月走后,姜鸢一手拿着游记,一手拿着瓜果,一个人好不乐哉。
游记是她今日才寻出来的,主要想为自己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
重点看的都是南边,那里才是她的家,她的根。
徐州是万万不能去的,但她也不想徐州太远了。
看了一会游记,始终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吃净了盘中的瓜果,用帕子擦手后,便晃悠悠地上了床榻。
这瓜果确实沁人心脾,香甜得很。
隔日一早,姜鸢从李氏那请安回来后,想着调配下香料。
她已经跟顾思思约好了,到时候给她去辨认下香料的味道。
若是熏香,想来调配的原料应该也大差不差,慢慢调试,总能调出来的。
刚打开屋子门,便见十七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姜鸢心中颇为意外,虽然两人都清楚对方的存在,可这还是第一次实打实碰面。
“你有事找我?”
十七心一横眼一闭,公事公办地说道:“主子有令,姑娘数清楚这堆铜板之后,才能离开这屋子。”
话音刚落,姜鸢侧过头去看向他身后,竟然发现这铜板是用箱子装的,满满当当四个箱子!
姜鸢:“……”
愣了一会儿后,瞬间火气上涌,整张脸红通通的,“谢晋呢!我要去找他!”
十七立马伸手阻拦,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主子已去了东宫,此时不在府中。”
“主子有令,若是姑娘不数清楚这堆铜钱,十七便不能放姑娘离开这房间。”
闻言,姜鸢再次看向那四堆铜板,心里直接骂娘了。
拿出团扇,给自己扇风,可是却也越扇越气,“今日我答应了夫人,要抄写心经,恐怕没空数这堆铜板!”
十七心中暗自诧异,主子竟完全看透了姜姑娘所思所想。
“主子还有令,姑娘莫想其他法子,在谢府没人能帮你!”
姜鸢对比了下两人的身板,发现自己确实掰不过谢晋之后,只好让步了。
只觉得自己好似那小鬼,逃不出谢晋这座大佛。
十七看出了她的让步,趁热打铁问道:“敢问姜姑娘,这四箱铜板放在何处?”
姜鸢闭上眼睛,朝着屋内随手指了一个位置。
再次睁眼看了一眼那四个大箱子,真想昏死过去。
若不然,自己装病吧!
可一想到装病要看大夫,自己就把这个提议否决了。
哎,这可是满满当当四个大箱子啊!
“好的,姜姑娘。”
十七一板一眼地吩咐人,将四箱铜板运到了房内。
箱子放下的时候,还发出了重重的响声。
这一声响,同时也响在了姜鸢心上。
她认命地回到了屋子内,与这四箱铜板面对面地站了一会儿,随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谢晋这简直是要她的命啊!
送好铜板之后,十七站在屋子外,“姜姑娘,属下一直在门外,有事请吩咐。”
姜鸢暗自啐道:好家伙,这竟是明晃晃的监视了!
果然谢晋的人,跟他一个德行!
“谢晋什么时候回来?”
“主子的行踪岂是属下能知晓的。”
感情一问三不知,姜鸢看着那四箱铜板,瞬间有些头皮发麻。
她认命地坐了下来,开始数铜板。
幸而,她记性极好,手上抓的铜板,她一眼便知有几个,如此一来,速度倒也是快了不少。
可这有整整四箱铜板。
心中暗暗思忖,若不然还是求求谢晋吧。
毕竟她是一个小女子,面子也不值钱。
“若是谢晋回来了,跟他说下,我这准备了明前龙井,请他来喝茶!”
“是!”
十七几乎是一板一眼的,严格执行谢晋的命令,说不让她出去便真的是不让她出去。
连偶尔出去遛个弯都不允许。
姜鸢无奈,只好数着那铜板,直至头昏眼花。
才刚将头靠在桌子上,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即使在睡梦之中,她仍然在数着铜板。
可是她越数,铜板竟然越来越多,最后,竟然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不,不要!”
从梦中惊醒,她尖叫了起来。
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身体,还好还好,没被铜板淹死。
“做噩梦了?”
她一抬头,便见谢晋正好端端地坐在旁边,手中正拿着一本兵书。
姜鸢刚睡醒,脑子中还有些迷糊,“表哥来了多久了?”
闻言,谢晋放下了手中的书,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调侃道:“鸢儿不是心心念念想让我回来吗?怎么,我没回来你好似不开心?”
今日让她数铜板,心中想着治治她。
打定了主意,定要晚点回谢府。
可接到十七的飞鸽传书,得知她一整天都在等自己,心便开始偏向她了。
草草处理完军营事务后,一路策马才在黄昏之前赶到了谢府。
“鸢儿可数清楚了?这铜板有多少?”
闻言,姜鸢瞬间回过神了,心中清楚,这是绝佳的机会。
她故意举起手,软绵绵地撒娇,“表哥,手好痛,一直在数铜板。”
谢晋将她的手放置于自己掌心,另一只手慢慢地替她按着,口中却依旧不依不饶,“那是多少?数清楚了才可以出去。”
姜鸢:“……”
这铜板,她是真的不想再数了!
实在不行,要不上美人计吧!
以往时候若是犯了错,使上美人计,让他将火发泄在床榻之上,总能相安无事的。
还未想好对策,谢晋将她一把抱在怀中,“鸢儿,这四箱铜板一共是四万枚。”
闻言,姜鸢瞬间瞪大了眼睛,四万枚铜板不就是四百两银子!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谢晋低头轻吻了一下她额头,戏谑道:“四百两拿得轻松,怎么这四万枚铜板如此棘手?”
真记仇!
姜鸢一面腹诽,一面赶紧道歉,“表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时只是突如其来地想赚点银子,没想到四百两被没收了不说,还要死命地数铜板。
往后,她就算想赚钱,也绝对不赚谢晋的银子了!
一点都不好挣!
谢晋轻笑出声,起身将人抱在了桌子上,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子,“鸢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能屈能伸。”
“想必,心中在骂我吧。”
姜鸢捂住嘴巴连连摇头,她哪里敢骂这尊大佛,充其量也就敢腹诽几句。
她本能地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将唇慢慢靠近他。
只要一犯错,用这法子总能得到原谅。
这就好像是她的护身符一样。
果然,谢晋忍不住了,微微前倾攫取住了那一抹柔软。
手还在有意无意地帮她按着手腕。
良久之后,谢晋慢慢地放开了她。
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两人之间呼吸可闻,“鸢儿,往后绝不能再卖我的东西了。”
一想到他的字落入其他女子之手,他能膈应地吐出来。
但只要想到做这事的人,竟然还是自己心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