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白月光她刷满好感就死遁/男主好感值已满?白月光先死遁了(暮夜执霜)
他晃了晃脑袋,重新打起精神,低声对穆晓说:
“这也太惨了……就算群英盟和寰天渊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至于这么赶尽杀绝吧?无一生还,你听听,这像是正道能干出来的事吗?”
穆晓的脸色也格外难看:
“今年群英盟主又要重新推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屠了月家满门,少主,此事必有蹊跷。”
“我还用你告诉我有蹊跷?这蹊跷都骑我脸上了!”
穆天野低声骂了一句,小心翼翼地踩着还算能落脚的地方向前探。
这里是刚进门的地方……这里是前院……再往里走,这里应该是正厅……
怎么这么冷?
不是说南城暖和,晚上也不用披大氅吗?
穆天野打了个冷战,一边低头试图找到些线索,一边对身后的穆晓说:
“帮我把大氅拿来,冻死了。”
穆晓没有应声。
“穆晓?愣着干啥呢,想让我冻成冰块啊?”
穆天野不耐烦地催了一声。
穆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从来平静的声线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
“少主,你先别抬头。”
“啥?你小子说什么胡话呢?”
穆天野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回头刚想训穆晓几句,却看到了穆晓此刻僵硬的表情。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直起腰,伸手在穆晓面前打了个响指:
“愣什么神?见鬼啦?”
说完,穆天野转了过去。
下一秒,他的表情变得比穆晓更僵硬。
面前三丈远的地上,站着一位姑娘。
或者说,飘着一位姑娘。
她脸色青白,唇色浅淡得几乎透明,一双漆黑的眸中浸着阴郁狠厉的恨意。长发未束,如云墨一般披散至腰间,以白纱点缀的浅青色织银衣裙看得出是上好的料子,如今那衣料却被血污沾染,还带着被火舌掠过留下的痕迹。
月色下,女子沉默地注视着这两位不请自来的访客。
穆天野下意识地反手握住了背后的刀鞘。
这还真是见鬼了。
“你是何人?”
那女子缓缓开口,声音嘶哑破碎,似乎裹挟着血腥与烈火焚烧的气息。
在她开口的一瞬间,穆天野再次察觉到了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寸寸缕缕地沁进了他的骨头缝。
穆天野定下心神,朗声回答:
“北原穆家,穆天野。你又是何人?”
听到“穆天野”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女子的眼中闪烁过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
然后,穆天野听到这女子说:
“南城月家,月予忆。
“只是,如今我算不上‘人’了。”
穆天野愕然地站在废墟中央,隔着月光和面前的女子对望。
她说她是谁?月予忆?而且还是不算人的“月予忆”?
当他是傻子吗!
穆天野这些年游山玩水走南闯北,好歹也算有点见识。他自诩算不上聪明也绝对不算愚笨,至少没到能被当成傻子糊弄的程度。
穆天野抽出背后的九环刀,向前奔走了几步,转瞬到了女子的面前。他作势劈砍而去。刀光寒冽,划破夜色砍向女子的肩头。
女子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直到那把长刀堪堪然停在离她颈侧只差毫厘的距离。
穆天野觉察到了不对劲。
九环刀是他出生那年,穆辉亲手所铸,锋芒毕露、锐不可当。
这把刀跟了穆天野二十六年,颇有灵性。不夸张地说,穆天云见到这把刀都要喊一声“哥”。
可如今,一股浓烈刻骨的恨意沿着刀刃蔓延到了穆天野的手掌心。
杀气、煞气、绝望到刀背上的的佩环都随着这股情绪而悲鸣着。
穆天野皱起眉头,维持着劈砍的姿势,厉声问面前的女人:
“你到底是谁?在这儿装神弄鬼是想干什么!”
穆天野身后,穆晓抽出了鸳鸯双刀架在身前,满脸警惕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刚才穆天野低着头找线索,穆晓却看得真切。这女人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在了废墟上,并且在她出现的一瞬间,深入骨髓的寒冷瞬间将两人包裹于其中。
这可真是邪门了。
面对穆天野的问题,女子没说话,只是做出了一个令穆天野和穆晓都诧异到失语的举动。
她略微侧过头,任由九环刀的刀刃“劈砍”过了她的脖颈。
无事发生。
穆天野只觉得自己的刀陷进了一团雾气中,又迅速抽离开。
他试探性地再次挥了几次刀,无一例外,刀刃划破女子身体的时候,就像是砍到了一团雾瘴。
南城的歪门邪道都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吗?
还是说……她真的是月予忆的鬼魂?
还没等穆天野想明白,月予忆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她的声音依旧嘶哑,一双漆黑的眼瞳中满是戒备:
“这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
穆天野迟疑地撤下了九环刀,动作却依旧是防备的招式。
北原流传着不少志怪故事,但那些故事的主角顶多就是山上的珍奇异兽,鲜有孤魂厉鬼的戏份。
如今,眼前冒出来一个“鬼”,这叫穆天野如何相信。
他决定诈一诈面前的女子:
“你怎么证明你是月予忆?我可听说月家勾结了寰天渊那群魔教妖人,江湖上谁不知道寰天渊最会装神弄鬼。说!你是不是寰天渊派来作恶的!”
此言一出,月予忆彻底变了脸色。
原本还能忍受的寒意,此时变得比沧澜峰上的终年寒冰还要冷,冻得穆天野整个人都僵硬得没法动弹。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却说不出一句话。
月予忆丝毫不加掩饰言语中的怒意:
“我没有对你证明身份的必要,你也没有让我证明身份的资格。这是月家,就算被歹人陷害屠戮至此地步,这里也是月家!你们二人夜闯此地,是何居心!”
穆天野冻得牙齿都在打颤,眼神却依旧透着不服输的狠劲。
与此同时,他在心中疯狂盘算着。
不像是装出来的,看样子真的是见鬼了。
可是为什么?
已知苍鹰把月家被屠的消息送到沧澜峰,最快速度至少也要一天时间;他和穆晓从沧澜峰一路赶到了月家,紧赶慢赶也花了八天时间。
这一来一回至少九天,头七早就过了啊!
再说了,这些年在北原,穆天野在茶余饭后听过些鬼故事。故事中的厉鬼,要么畏惧至阳至刚的武器、要么畏惧老虎、要么畏惧阳光。
现在虽说没出太阳,但是他脖子上坠着虎牙,手上的九环刀斩过花鹿杀过老虎,整个人简直是行走的鬼见愁。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在厉鬼面前落于下风的架势。
可事实就是如此,在自称月予忆的女子……女鬼面前,穆天野根本没法动弹。
他爹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特别有道理!
但是,现在倒是给他个“屈”的机会啊!
月色惨白凄厉,风声呼啸着掠过废墟,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月予忆似乎冷静了一些。她向后飘了几丈,离穆天野远了一些。
月予忆用疲惫嘶哑的声音说:
“此事与穆家无关,你们走吧。”
说完,她转过身逐渐飘远。
冻彻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渐褪去,穆天野终于有力气出声。他赶紧喊住了越飘越远的月予忆:
“穆家收到了盖着残月印的信!”
虽然不知道满月印残月印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但是看他爹见到印迹的时候反应那么大,这肯定是重要的物件。
果不其然,听到穆天野的这句话,月予忆的身形顿住了。
然后,她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飘回了穆天野的面前:
“什么信?”
月予忆语气急促,墨色的眼眸在月色下亮得吓人。
好在这次穆天野没有再次被冻得没法动弹,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胳膊,对女鬼说:
“别急着问信,你先证明你的身份。我和我爹都相信月家不可能勾结寰天渊,但是我还不相信你是月予忆。”
穆天野的声音逐渐硬气了起来:
“我没见过月予忆的画像,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你现在空口白牙说自己是月予忆,有什么证据?”
月予忆盯着穆天野不肯退让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
“好,我可以证明。
“八年前,我给穆家写了一封退婚书。满月印、黄藤函、凝霜纸、漆烟墨。信上的内容,我应该还背得出。
“你要我背一遍吗?
“昔年月氏家主与穆氏家主高情厚谊,约定若有子女成双,即定为婚约。而今穆氏偏安一隅、避世不出,此非侠者所为。月氏自此与穆氏断绝往来、不相问闻,以此信为证。另,穆氏天野性情纨绔、孤傲顽劣,实非良配……”
“可以了!”
穆天野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扬起了一个笑容:
“我信了,别再背了。”
他不是很想再被骂一遍。
那封信除了他和他爹,没人读过。
这鬼还真是月予忆。
月予忆从善如流地把话题引回了刚才的话题:
“我已经证明了我的身份。所以你说的盖着残月印的信,在哪里?”
“穆晓,帮我把大氅拿来,我要冻死了。”
穆天野回头交代了一句,转身从胸前的暗兜里掏出了那封信。
信封上印着一枚白色的残月印,印泥中混着银粉,在月光下泛着粼粼光泽。
月予忆伸手想要触碰信封,指尖却直接从信封上穿了过去。
她怔了一下,攥紧了拳头收回了手。
穆天野看得分明。他叹息了一声,取出信纸朝着月予忆的方向展开:
“喏,就是这封信。有些字迹被血污掉了,你看不清就跟我说。”
月予忆眉头微皱,问:
“怎么会有血?”
穆天野盯着信纸上的墨痕和血迹,哂笑了一声:
“我爹看完这封信就吐血了,我就是因为这事儿才来的南城。你能看出来这信是谁写的吗?还有最后这句话什么意思?还有,你们月家到底……好了我不说了,你先看吧。”
感觉到身边的温度又一点点降了下去,穆天野立即闭了嘴。
月予忆就着月色,逐字逐句地读着信。
趁着她读信的时候,穆天野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了面前的月予忆。
该说不说,确实称得上一句天仙下凡,真漂亮,比商队从南城买来的画上的仙女还好看。
可惜了,死得不明不白的。看现在这样子,怕不是积怨太深成了厉鬼。
话本子里怎么讲的来着?这种情况应该找大师超度。
找和尚还是找道士?
不对,超度之前,是不是得先问明白到底出什么事了。
穆天野还没想出头绪,月予忆已经读完了信。
周遭的气温再次迅速下降,在穆天野再次被冻僵之前,穆晓终于赶了回来。把貉毛大氅披在了穆天野的肩上。
月予忆抬起头,眼底布满狠厉的恨意。
穆天野快速把信收了起来,然后三两下用大氅把自己裹成了团。他哆哆嗦嗦地问月予忆:
“打个商量,我能离你稍微远一点吗?”
对不起,给北原人丢脸了,但是真的很冷啊!
月予忆没回答,穆天野当她默认了,就立即往后撤了几丈远。后撤的时候,他还小心地避过了地上散乱的尸骨。
月予忆注意到了穆天野的举动,表情略有动容。
等穆天野在不远处站定后,月予忆说:
“我不认识这封信的字迹,但我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
“是谁?”
穆天野问完这句,又赶紧表明了态度:
“穆家绝对相信月家,月家不可能和寰天渊勾结着祸害世间。你别嫌我多管闲事,也别急着赶我走。前几天好好地过着中秋,我爹突然就被这封信气得吐血,到现在都不省人事。这事儿不管藏着多大的阴谋,我都掺和定了。”
月予忆沉默地注视着穆天野坚定的眼神,许久,她微微点头:
“这封信既然寄到了穆辉前辈的手中,穆家如今想彻底脱离也难了。好,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三个问题。”
又卖什么关子啊!
穆天野急得刚想跳脚,就被穆晓拽住了。
穆晓低声在穆天野耳边说:“少主,别节外生枝,别冲动。”
“你不觉得她太磨叽了吗?!”
“觉得,但是咱们打不过她。”
特别有道理。
穆天野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大声说:
“行,你问!”
月予忆开口:
“第一个问题,若有一桩冤案把你牵扯其中,此案凶手被全江湖赞誉,你没有任何凭证能撕开凶手的伪装,世人又皆知你和冤案苦主结怨多年,你当何为?”
听到这儿,穆天野已经隐约明白了月予忆的意思。
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既是冤案,就该沉冤昭雪。管那凶手是什么地位身份,管什么结怨不结怨,这案子让我见着了,我就要管。”
这不是在月予忆面前装样子,这就是穆天野最真实的想法。
当年收到月家的退婚书,穆天野气成那个样子,不是因为信中对自己的误解,而是因为那句“此非侠者所为”。
从小,穆天野就被穆辉教导着侠者当以天下为先,他也时刻把这句话当成自己的信条。
虽说穆家不太参与江湖事端,出门在外遇了事,穆天野从来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做派。
空有一身武艺,不多做点好事,算什么大侠。
月予忆似乎没料到穆天野会回答得如此痛快,她眼神闪过一丝惊喜,而后继续问:
“第二个问题,若有一日,要你舍弃性命、蒙冤受辱背负骂名数十载,只为做一件有利天下苍生的善事,你当何为?”
穆天野不加迟疑地回答:
“义不容辞。”
他的命和天下苍生比起来有什么值得犹豫的。至于名声?反正如今名声都这样了,再坏能坏到哪儿去。
再说了,他到时候人都死了,还管名声干啥。
月予忆嘴角牵起一丝笑意,轻轻点头。
穆天野身后,穆晓看着自家少主的眼神颇为骄傲。
他们少主虽然脑子稍微有点不够用,心眼可是实打实的好。这一点,和家主简直一模一样。
问完这两个问题,月姑娘也应当安心了不少。
月予忆启唇,沙哑的声音比刚才更加严肃:
“第三个问题——
“而今江湖,当是何人之天下?”
穆天野为之一震。
这是那封信上的最后一句话。
这也是穆天野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想来想去,穆天野一直得不出一个合适的答案。
江湖是何人之天下?自然不是皇帝老儿,说是群英盟主也有点牵强。说是寰天渊的教主魔头?更不像话了。
说到底,江湖就不该属于“何人”。
就像天下是苍生的天下,江湖同样该是所有江湖人士的江湖。
谁又有资格称自己为“江湖之主”呢?
穆天野抱定了念头,沉声回答:
“江湖,当是侠之天下。”
微风拂开空中流云,澄澈月色倾泻而下,照彻埋葬着污浊密辛的废墟。
月色之下,穆天野站在焦土之上,双眸亮如星芒。
月予忆抬起双手,在半空中虚拢着拍了几下。她眼中的猜忌逐渐褪去,变成了纯粹的欣赏和赞誉。
“穆少主,此前多有误解,是我狭隘,实在对不住。如今江湖上能有穆少主这般抱负的侠客,实数不多了,当真是虎父无犬子。有穆少主这些话,我就放心了”
穆天野猝不及防被这样直白地夸赞,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发笑了笑:
“没事,也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你直接喊我名字就行。客套话不多说,我这儿还有一堆问题呢。”
不等月予忆拒绝,穆天野直截了当地问:
“群英盟主褚鸿振,这家伙不是好人吧?”
月予忆没再迟疑,干脆地点头:
“给穆辉前辈寄去的那封信,就出自褚鸿振的手笔。十日前,褚鸿振率众屠我月家满门。
“此仇不报,誓不罢休!”
月予忆对褚鸿振的恨意,透过森然的寒凉明晃晃地摆在了穆天野面前。
穆天野把大氅裹得更紧了一些。
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气”吧?
他牙齿发颤,小声问身侧的穆晓:
“行囊里带没带火折子?”
穆晓哆哆嗦嗦地点头,小声回答:
“带了,但是月家刚被一把火烧成这样,咱们在这儿点火,是不是不太礼貌。”
穆天野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他只能把大氅裹得更严实了一些。
月予忆察觉到了两人的异样,思索了一会儿,问:
“二位,你们害怕尸骨吗?”
穆天野诧异地笑了一声:
“当然不怕,行走江湖哪能没见过死人骨头?哦,你放心!我肯定会帮你们收敛尸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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