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可是真快啊,若是她以后也会骑马就好了。
香穗望着马儿笑,马氏也站起来,将石头牵了过来,她感觉等一下应该要出发。
严老翁走去旁边伸了伸腿脚,拿拐杖敲了敲严雄跟程乾两人都腿,“起来了,走了。”
严雄跟程乾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
香穗突然望向严老翁的眼睛,严老翁眼睛根本没有睁开过,他是怎么看到的?
他可是在前面领路的啊?
香穗想,严老翁其实不瞎吧?
众人上马继续前行,他们在天黑之前寻到了个脚店。
脚店大多都是大通铺,一个屋子里面住许多人。
他们东西多,重要的东西指定是要搬到屋里的,因而,袁婶子问店家有没有两个单独的房间。
单独的房间自然是比住大通铺贵的,袁婶子故作为难地勉强要了两间。
骡车直接拉到了院子里,一行人忙着将骡车上的东西都卸到了房间里。
他们走的时候,将家中没有吃完的面粉,豆芽,萝卜,连家中没有吃完的油都装到了车上。
出了三文钱借了店家的灶房一用,马氏跟袁婶子一起做了简单的一餐,有菜有汤。
“不知道几时能到地方,路上有机会吃舒服些,就吃舒服些。”马氏边做饭边跟袁婶子聊天。
香穗帮着摘了菜,用了店家的水淘洗,她便用井边的木桶帮着从井里打上来几桶水给补上。
他们男女分了两个房间,将饭菜送了一大部分去到严老翁他们房间。
剩下的拿回房间,就他们三个加上石头在女眷这屋里吃。
这逃跑的路上,莫名地,大家都没有觉着自己在跑路,好吃好喝地,比在家里过得还滋润。
白天是肉饼子,晚上是白面馍,石头吃得极欢喜。
用过饭之后,马氏又借着人家的灶房烧了一锅热水,睡前让大家都好好地洗洗。
她想着又用了人家店家不少柴火,很不好意思地又给人补了三文钱。
一行人打了热水烫了脚,一路上的疲惫瞬间消散了不少,烫过脚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
众人早早睡下。
袁婶子沾着枕头就睡着了,许是累得很了,她轻轻地打着鼾。
在骡车上躺了一天的马氏,还不怎么困,她躺在香穗跟石头中间,闭着眼睛,脑子里极其清醒。
响州在哪里?
远不远?
他们要走多久?这些都不知道。
秋天已经接近尾声,再过不久就要入冬了,冬天在路上行走那可是遭罪啊。
她想着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县城还是村里?能不能分到房屋跟土地?
她想了很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不知不觉也在袁婶子轻微的鼾声中睡了过去。
五更天过去,马氏起来做饭,在院外碰到了早起的严老翁。
马氏跟严老翁道了声:“早。”
严老翁让她不必太早去做饭,今儿让大家都好好的休息一下。
马氏当然听严老翁的,她转身又回了房间,看着床上熟睡的三人,她迟迟没有往床边走,怕打扰到他们。
早早地起来,不干些活,真是不习惯。
马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又出去了,她拿着水桶从水井里打水,帮店家将水缸装满。
马儿,骡子,店家帮喂了没有?
她走去旁边的马厩看了看,马槽里还有没吃完的干草,应该是喂了的。
操心了一堆,回来就去灶房做饭去了。
卯时正,大家都才起来。
用过早饭,将从骡车上卸下的东西又一个一个装了回去,辰时刚过,他们就出发了。
出发前,严老翁说,今儿白天路上不休息,饿了就路上啃个干粮。
众人明了,马氏将干粮包袱放在了最方便拿的地方。
一行人重新出发,马氏在心中默算,住店花了六十文,做饭烧水花了九文,共六十九文。
坐在晃荡的骡车上,人真的很容易瞌睡,石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香穗坐了不过半个时辰也跟着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日头就升到了头顶。
香穗感觉车子停了一会儿,她娘分发了一次肉饼子。
躺在车上不动,还一直昏睡,香穗不怎么感觉饿,她就没有睁眼睛。
又走了不知道多远,太阳都西斜了,香穗才感觉肚子里好像空了,她睁开眼睛。
看了看所处的地方,田地,树林,往远处看,好像还有一座高高的山。
是山啊,香穗从小到大还没有见过山呢。
香穗看到山精神了起来,马氏柔声说:“饿了吧。”
她说着往香穗手中递了一个肉饼子,凉的肉饼子也好吃,香穗三两下吃完了肉饼子,拿着水袋喝了两口水。
才指着前面的阴暗轮廓对马氏说:“阿娘,那处是山吧?”
马氏随着香穗的手指往前看了看,笑着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香穗盯着远处的山,心里想的是,山上的柴火会更多,就是不知道他们去的地方有没有山。
马儿始终跑得比骡车多出一射之地。
平常话很多的严雄,这两天,香穗也没有见他怎么说话。
众人无声,任凭马儿骡子带着他们往前跑。
待到日落西山,他们还没有停下来。
香穗感觉,他们离白天看到的那个山越来越近了。
差不多到了酉时末,他们才又进来一家脚店。
这家脚店跟昨儿他们住的那家好像不一样,昨儿他们住的那家脚店,店家是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夫妇。
而这家脚店,店家是个健壮的青年男人。
离谱的事,脚店里除了他们好像没有什么人。
都没人住开的什么店?
这次,严老翁没有让袁婶子过去付钱,而是自己去了柜面那里。
袁婶子跟马氏在外面看着骡车。
天黑,石头还小,马氏让香穗带着石头进屋,香穗就牵着石头跟在了严雄和程乾身后。
他们个孩子站在门口往里一点儿的地方,因着屋里特别安静,香穗好像听到严老翁对着店家念诗。
什么明月,什么惊鹊。
香穗没有听太清楚。
他们两个没说几句,那店家就对着严老翁拱了拱手,严老翁回礼。
之后,他们就被请去了脚店的后院。后院有一排屋子,店家让他们随便住。
同样的,这次他们也将骡车拉到了院里,不过严老翁说不用卸,这家脚店安全。
因而,他们只将面粉,油,还有贵重的包袱拿了下来。
香穗说不出来,感觉这个脚店处处透着诡异。
她跟着她娘和袁婶子去了灶房,这个脚店的灶房里没有一点儿生活气。
锅台上竟然落了一层灰。
马氏边打扫边小声对袁婶子说:“妹子,你看这灰落得多厚,他们这家店的生意一定不好。”
袁婶子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去外面打了水来,香穗将手中不多的豆芽洗了出来,这些豆芽还没有怎么长长,早早地就拔出来拿去卖了。
剩下些不好卖,顺手就带上了骡车。
没想到,路上还能借到脚店的灶房,好歹能让大家吃得好一些,毕竟有菜。
第68章 成为一名土匪
香穗带着石头躺在床上,虽然屋里她娘简单地打扫了一下,还是隐隐有一股久不住人的霉味。
香穗躺在床上,侧身盯着袁婶子,她坐在窗前,心思好像也不在屋里。
今儿晚上袁婶子话不多,吃过饭之后,她就坐在靠窗的地方没有怎么动。
头天晚上,袁婶子沾了枕头就睡,今儿怎么坐着不动?
香穗仔细打量了她几眼,感觉她在用心听外面的动静。
严老翁不是说这家店安全吗?难道她还怕有人偷了他们的铺盖被子?
香穗趴在床上,也支棱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阿乾,你们骑了一天的马,打水泡泡脚,活活血。你们泡完了,记得给阿翁也打盆水。”
香穗听到她娘嘱咐程乾的声音,还有程乾清冷的应和声。
马氏是坐车的,就她娘仨不累,不由得她就主动操心起了大家的饮食起居。
她叮嘱了程乾几句,就回了他们的屋,见袁婶子还坐在床上,就走了过去。
“妹子,这家店的灶房随便用,我拿钱给店家,他还不要。”
马氏压着声音,说完在袁婶子身旁坐下,“赶了一天的车,你不累,怎么不上床睡觉去?”
刚进这屋里来的时候,屋里到处是灰尘,马氏简单地打扫了一番。
袁婶子虽然是在严家做事,马氏总感觉她是个没有怎么吃过苦的,怕她嫌弃床不干净,又接了一句:“这床我擦了三遍,是干净的。”
“辛苦姐姐了。”袁婶子接话。
“辛苦到说不上,就是这床有点儿奇怪,好像都是土胚垒起来的,感觉怎么擦都有土。”
马氏没见过这样的床,有些好奇。
袁婶子噗呲笑了,“这叫炕,北边儿大多睡炕,咱们这边少见。冬天睡到这炕上极暖和。”
袁婶子见马氏听的认真,差点儿截不住后面的话匣子,她还要听院里的动静,就打住话题让马氏带着孩子先去睡。
马氏坐了一天骡车,在车上时不时的眯一会儿,她倒是不困。见袁婶子不想闲聊,她就给自己找些事儿做。
她将几人的包袱都拿过来放到靠墙的床尾,感觉这样安全点儿,隧放心了。
脱了鞋躺去了床头,马氏一上床,袁婶子就熄了灯。
屋里瞬间暗了下来。
店家屋里什么都没有,床上的铺盖还是他们自己的,盖着有熟悉味道的铺盖,石头滚去了马氏的怀里。
这次香穗睡在石头旁边,她盖着被子,睁着眼睛盯着屋顶。
袁婶子没有睡,她也好奇地睡不着。
外面有泼水声,还有走动声,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整个脚店彻底安静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在香穗扛不住要睡着的时候,她好像听到外面又有脚步声响起。
“老哥哥,兄弟真是没有想到,你能过来。”声音浑厚,有力。
香穗脑子里冒出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形象。
袁婶子悄悄站起来,耳朵靠近窗户听了一会儿,终于脱了鞋上了炕。
他们都头朝外躺着,香穗隐约听到有说话声,具体说的什么也听不清楚。
严老翁他们房间里,几人都没有睡。
四方桌上燃着昏黄的油灯,严老翁跟一个高壮的中年男人分别坐在桌子的两端。
严雄跟程乾站在严老翁旁边,中年男子旁边坐着一位看着比中年男子要大一些的文弱书生。
“老哥哥,听了探子的禀报,我就猜是你,故而带着军师马不停蹄的就赶来了。”
“老夫可能要叨扰大当家一阵儿了。”
大当家爽朗一笑,“兄弟满心欢喜,老哥哥长住下来才好。”
严老翁笑,将两个孩子打了有钱员外家的打手,知县被员外收买,将孩子下狱要重判,而自己不得已劫了监牢的事儿说了。
“老哥哥英勇不减当年啊。”大当家哈哈一笑,“朝廷昏聩,官场腐败,我看他们都日子也不长了。”
严老翁还是笑,伸手将程乾跟严雄找到跟前,“过来,见过大当家的。”
两人抱手行礼,“见过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站起来,两手一伸重重地拍在了严雄跟程乾的肩上,“叫夏叔。”
两人没有说话,因为他们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承那一击了。
严老翁也笑着站了起来,“礼不可废。”
夏当家笑,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好小子。”
两人又行了一礼才退下。
夏当家笑着坐下,对严老翁说:“老哥哥真是好福气,后继有人了。”
严老翁跟着客气了几句。
两人寒暄过之后,夏当家说:“老哥哥,话不多说,我跟师爷先回去,明儿自有人领着你们往寨子上去。就是寨子上都是一群糙汉,多有不便,女眷们就在山下的村子里住下来吧。”
严老翁拱手:“劳烦大当家。”
夏当家匆匆而来,又带着师爷匆匆而去。
漆黑的夜里,脚店又恢复了平静。
从严老翁跟夏当家的谈话中,只能知道,他们到了地方,之后要去个山寨。
而这脚店,好像是山寨的哨点。
程乾好奇,严雄不好奇,他家开镖局的,他翁翁以前可是镖局的东家,走南闯北就是跟绿林土匪打交道的。
程乾好奇也没有开口问。
严老翁说了声:“睡吧,明儿就去寨子。”
严老翁说完,合衣躺下,严雄跟程乾也都在一旁合衣躺下。
以后就要做个土匪了,程乾心里默默念叨着。
他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精神抖擞得毫无睡意。
其实他并不觉得当土匪有什么不好,只是这与他原本的计划相差甚远。
原来他是要走一条光明大道的呀。
爹娘还在时,他爹一直告诉他要好好读书,虽然他爹没有多说其他,他猜想,他爹应该是想让他通过科举之路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然而世事难料,如今反王叛乱,科举被停,他的前途变得一片渺茫。
于是,他又改变了计划,决定跟着严老翁苦练武艺,期待将来能够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凭借着军功出人头地。
可如今连这个希望都破灭了。他无奈地摇摇头,暗自感叹命运弄人。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成为一名土匪。
晨光熹微,东方鱼肚泛白。
小院寂静,晚上大家休息的都很好,马氏跟袁婶子早早地起了床,走出屋门,就看到程乾跟严雄在那里伸展腿脚。
一路上他们两个倒是没有荒废,日日都在练习。
香穗就轻松许多,跟在她娘身边,每日都能多睡一会儿。
石头不累,没过一会儿他也醒了,醒来就去摸摸香穗的脸,拉拉香穗的手。
不出所料,没两下,香穗也被他吵醒了。
睡在自己的被子里,真是舒服呀,香穗将被子拉上来,将脸整个盖住。
石头以为香穗在跟他玩,他笑嘻嘻地伸手将她的被子往下拉。
一拉露出香穗的脸,他就看着香穗咯咯咯地笑。
“好了,好了,阿姐败给你了,咱们起来吧?阿姐给石头穿衣裳。”
石头脆生生道:“好。”
香穗帮石头穿好衣裳,她自己也将衣裳穿上,出门就看到程乾跟严雄在练武。
嗯,她起晚了就不练了吧。
过去给袁婶子还有她娘帮忙去,香穗拉着石头低着头从旁边过去。
走到灶房门口,就听到袁婶子说:“做完这顿饭,将东西都收起来吧,咱们吃过早饭兴许就得走。”
马氏点头,将用过不用的东西一一都收拾起来。
“阿娘,袁婶子,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香穗进了灶房问。
“没有,我们把活都干完了。”袁婶子笑了笑,对香穗说:“带着石头出去玩去吧,屋里有烟。”
香穗站着没有动,她娘做的这些活,她都会做的,只是做得没有她娘好。
有娘的孩子就是好。
程乾跟严雄练过之后,该洗手脸了,天儿不是太冷,便用不着用热水,香穗去灶房旁边的水井处,提着木桶送到水井里,打了一桶水放到了旁边。
这样,他们两个等一下直接就能拿来用了。
水井不安全,香穗打完水,就拉着石头回去看程乾跟严雄练武去了。
严老翁拿着拐杖站在门口,香穗觉着自己不练也太懒了,就松开石头在旁边练起了基本功。
马氏跟袁婶子做饭很快,没多久就将早饭做好了。饭做好了,严老翁也让两人停了下来。
吃过饭之后,严老翁让大家收拾东西,要出发了。
程乾跟严雄去收拾他们房间的东西,马氏跟袁婶子收拾她们房间的。
余下香穗在一旁偶尔帮点儿小忙,大部分时候,她娘让她看着石头。
昨儿拿下的包袱,被褥重新装上车,就跟店家退了房。
店家好像没有收钱,反而招过来一个个子矮小,体格健壮的年轻男子。
他们从住进店里到走,好像都没有看到其他人,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香穗满脸的疑惑,可是大家都理所当然。
“老人家,这是寨子里的人,叫猴子,你们跟着他走就行。”店家在严老翁跟前说了一句。
猴子拱手见过严老翁,严老翁抱拳回了一礼。
那叫猴子的,骑了一匹骡子,在前面带路。
严老翁,程乾跟严雄紧随其后,一如既往地,他们的骡车在最后面。
一行人离开那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脚店,沿着一条不是太宽也不很窄的小路往东北方向走。
路上经过两三个人烟稀少的村庄,又往前走了大概一个时辰,他们到了一个很大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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