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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和前任做兄弟(九味坊)


“太多了。”初学清打断他,笑道,“我也不用大补。”
裴霁曦一时语塞,想对她好,又不知从何下手,有许多问题想问,又怕问了会戳破此时的融洽。
“你何时知道我的身份的?”初学清喝了口鸡汤,状似随意地问了出口。
裴霁曦拿着筷箸的手顿了顿,道:“从北境回京时,你半路昏迷,我想帮你换药……后来桑大夫就来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你复明了,认出我了。”
“那时眼睛已能朦胧看到,但你比以前身量高了,嗓音又不同,纵然有许多相似之处,我也只以为是兄妹之故。后来知道了你的身份,渐渐复明,却也不敢戳破,怕会影响你。”
“对不住。”初学清微顿,又道,“瞒着你,是有些事当时没想清楚。”
“那你现在想清什么了?”裴霁曦问,但他知道,无非是昨夜的那句话,相见时纵享贪欢,不见时各守一方。
为什么又想清楚了呢?是因为他的受伤,让她也惧怕失去吗?
“其实还未想清,只是不想让你带着遗憾离京。我一直在后悔,当年留给你那封信,有太多违心之言。”
为国为民的大将军,却被自己的身边人误解,不知他当时看到那封信,会受到怎样的打击。她走之前,亦不知那场勐城水战如此惊心,那些违心的话只是想让他放弃寻她。
可无论什么原因,那些言语,对浴血奋战的将军,就是侮辱。
“我明白。”裴霁曦却并未怪她,在她以使臣的身份同他一起去西境时,就已经对勐城之战表明了看法,如今回想,她那时,应是在解释,不想让他被冬雪留的一封信,而心怀愧疚。
饭毕,裴霁曦仍旧没让人进院收拾,自己收拾好碗筷,便陪着初学清在窗边煮茶赏雪。
“给我讲讲吧。”裴霁曦递给她一杯茶,“你离开后的际遇。”
初学清接过热茶,浅浅饮了一口,“如同昨夜和你说的一样,我离开后,与静榆一路相伴,她欲行医,可家中逼她嫁人,吴将军彼时又不愿她婚后行医,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后来我遇见陛下,欲走科举之路,我与静榆,一个为了掩藏身份,一个为了方便行医,便结成假夫妻。”
“彼时,陛下赏识我,又借友人,帮我引荐恩师,也帮我遮掩身份,助我科举。为官几载,所幸不辱身上这身官袍,稍有建树。其实我也曾想过会再遇见你,第一次重逢时,我故意吃了桃子,带着帷帽与你相见。我身量见长,吃药改变了嗓音,又戴着帷帽,所以你认不出我。未料到再次相见,你便眼盲。”
初学清顿了顿,“后面的事,你便知道了。”
裴霁曦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玉佩通体雪白,晶莹透亮,被雕刻成雪花的模样,他将玉佩放到初学清手中,“你离开后,我每次想你,便会找些材料雕刻雪花,玉的、石头的、木头的……刻着刻着,便养成了习惯,哪怕没有想到你,也想要去刻雪花。我观察过许多雪花,却从未见过相同的雪花,我想,我当初若尊重你的不同,你也许……”
说到这里,他沉默片刻,用手掌包住她的手,“这个玉佩,是我从所刻雪花之中,挑出的最别致的,若是显眼,你便藏起来,若是不碍事,你便戴在身上。”
初学清感受着手中玉佩上留存的他的余温,将玉佩放入怀中,贴着心跳的位置,“多谢,我很喜欢。”
她摩挲着他的手掌,他手掌上有一层厚茧,长年练武,加上又经常握着刻刀,已经分不出哪块茧是练武练的,哪块茧是刻雪花磨的。
“我不知你会寻我那么久,后来重逢,还因谣言误会你已娶妻生子。”
“祖母生前,的确一直在催我。其实去西境前,她已允了我娶你的事,只是没想到战事结束,你却消失了。”
初学清张口欲解释,他却伸出手指,压住了她的唇,“不用说什么,一切都怪我。我只将目光放在了战场,却从未想过你在府中经历了什么。明明已经和你互许心意,却一直拖着没向家里坦白。”
他将手往下移,覆在了她的小腹上,“后来听玥怡说,你服了许多避子药,导致腹痛难忍。怪我,只想着欢愉,却忽略了你要承受的东西。你用一个念想,勾起我的生欲,却让自己受了那么多难,我不值得。”
初学清握住他温热的手掌,一点点抚摸上面的粗茧,带着笑意道:“你想多了。我不仅是要给你一个念想,也是想着给自己一个念想,也算对当时的困局,给一个交代,毕竟,你是我那时最大的不舍,可我又不想让自己一直困在那里,只能选择对不住你。”
裴霁曦手上传来阵阵酥麻,伸手将她拢进怀中,“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女子,没想到竟这么不一般,一想到那般国之栋梁,便是我的冬雪,我便是满心满眼的骄傲。说起来,第一次遇见男装的你,我便觉得一见如故,之后得你相救,更是恨不得与你结拜,无论你是男是女,都一样能让我倾慕。若你一直不肯透露身份,我便也会一直是你的知己。”
“只是知己吗?”初学清的声音自他的怀中传出来。
“是知己。”裴霁曦看向怀中人,“更是挚爱。”
说着,又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一场雪, 断断续续下了好些天,到初三早晨,才将将停下。
久违的日光铺在覆着层层厚雪的地上, 白雪渐渐消融, 道路光滑潮湿。
定远侯府的前院中,轻风堵着悄悄上门的席祯,问道:“你咋来了, 不是说最近不太平,让你少来么!”
席祯答道:“我在家实在没意思, 我娘天天去叶家哄小娃娃去,把我扔给那个莽夫, 让他教我功夫,我还不如自己练呢!今日我好不容易趁那个莽夫去当值溜了出来, 赶紧来看看师父,放心, 我机灵得很, 不会让人看见的。”
轻风却挡在影壁旁,不敢让他进去, 要知道,这几日侯爷可是和初大人同吃同睡,真让外面的人知道了, 那还得了!轻风近日从看不惯, 到躲着, 到习以为常, 现在又要为他们遮掩。他阻止不了侯爷, 只能帮他们守好秘密。毕竟,他们侯爷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 也实在不容易。
轻风劝道:“你娘去哄小娃娃,忘记你这个大娃娃,你也不能到处乱跑啊!”
席祯尚显稚嫩的面庞上露出不悦,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小,“诶,师父!”
席祯虚晃一枪,让轻风走了神,他趁此从轻风身旁灵巧绕过,直奔后院,轻风气得在他身后追。
轻风最值得骄傲的就是他的轻功,可席祯这小子天赋异禀,才跟着侯爷学了多久,身子就如此灵巧,轻风心道不好,要是后院那两人腻腻歪歪被席祯小儿看见了,该把孩子带坏了!
好在席祯去后院的时候,初学清和裴霁曦只是在围着毡毯的亭中对弈,举动并无不妥,轻风看见这一幕,才松口气,缓下步伐。
席祯上前行过礼,便坐到两人身旁的石凳上,顺口道:“初大人,我怎么觉得几日不见,您气色好了很多呢!师父也是,春光满面的!”
轻风恨不得上前去捂席祯的嘴,但也只能装作听不懂,跟着坐了下来。
初学清轻轻放下一颗棋子,抬眼笑道:“沾了年节的喜气。”
席祯听见初学清的嗓音,问道:“您面色虽好,可嗓音怎么怪怪的?”
裴霁曦也早意识到初学清的嗓音不似平常暗哑,他喜欢听这嗓音,尤其是带着轻喘时的气息,许是无需上朝,她便没再喝那改变嗓音的药,不过,在侯府内,她也不必遮掩。
初学清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有些伤风。”她又转移话题,“几日不见,轻风都跑不过你了,看来你并未疏于练武。”
“那是。”席祯道,“怎么也不能丢师父的脸啊!”
“自谦!”裴霁曦在一旁教导道。
“对对,自谦,我这轻功也就一般一般,顶三个轻风。”
轻风被气笑,也忘记方才心头的担心,反驳道:“你也就仗着年纪小,身子轻巧,不然咱俩好好去比试比试,你还真不一定是我对手。”
“光比轻功算什么,咱们得上家伙,兵器随你挑,看哪个你能赢我!”
轻风拍拍大腿:“你轻风叔叔要真是有那本事,早就进定远军了,能让你在这揶揄我呢! ”
正在几人调笑之间,府内小厮来报,宫里来人宣初尚书面圣。
初学清停下棋局,不舍地看了看裴霁曦,“本以为能把年节歇完,再面对这些的。可惜了,棋还没下完。”
裴霁曦道:“没关系,这局你占了上风,我不动这棋局,等你回来再继续。”
可摆在八角亭中的棋子,也不知自己究竟要等多久,才能结束眼前这个棋局。没有人知道,初学清,是要去下更难的棋了。
景平帝已是天下之主,初学清没有什么可以对抗的,唯有这一条命,一条她早已置之度外的命。
只是,终究亏欠了裴霁曦,只能用这几日如梦贪欢,慰藉他往后没有她的日子。
宫里的传召让初学清直接去景平帝寝殿外候着。
寿昌殿外,初学清碰到了方从殿中出来的吴长逸,以及她的“前岳父”桑复海。
她不知这二人怎会同时从殿中出来,仍旧恭敬行礼。
桑复海“哼”了一声:“初尚书的大礼,老夫可受不起。”
这是他们“翁婿”,自解除翁婿关系后,第一次见面。
连吴长逸也对初学清视若无睹,只和身旁的桑复海道:“世伯,您近日在宫中忙碌,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我自然无事,只是不在家,总害怕那丫头闯祸。”
吴长逸边走边恭谨道:“您放心,静榆那边,我定会照看。”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初学清听着他们的话语,便知静榆定是安稳,加上吴长逸的身份,她要做的事,便不会牵连静榆。她抬脚,径直进殿。
待初学清进了殿,吴长逸才转头看了看,又对身旁人道:“世伯,我还有些话要对初尚书说,在这里等等她,就不能送您回太医院了。”
“无妨无妨,我也赶紧忙去了。”桑复海顿了顿,又道,“他们既已和离,就是没什么瓜葛了,你放宽心……”
“世伯放心,我只是与初尚书商讨政事。”
桑复海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便径直走了。
宫里的积雪早已被宫人打扫干净,日头照下来,仍旧是一片恢弘肃穆。
吴长逸望着殿门,脑中却不断想起除夕桑静榆为初学清送药的一幕。
他实在想不明白,若是他们二人本无情,只是方便桑静榆行医的遮掩,为何桑静榆迟迟不肯和离,和离后还对初学清如此牵挂;若是他们二人有情,既然桑静榆能连初学清的隐疾都不在乎,为何初学清还要在桑静榆流言缠身时选择和离呢?
对着桑静榆,他问不出口,生怕一些不恰的问题让他们心生嫌隙,又如当初那个不经意的回答一样,将桑静榆推远。
但他也憋不住,只能在这里等着,问另一个当事人。
他等了许久,见有宫人急匆匆出来,过了不久,又见盛御史和刑部尚书被人引着去到殿中。
日头从在正当空移到地平线,暮色笼罩在宫殿上,昏黄下一切变得更加模糊。
正在他已经等得不耐烦,打算改日再去寻初学清时,却见几个侍卫架着初学清从殿内走出。
初学清官帽已卸,官袍已除,发丝凌乱散在颈间,衣后渗出猩红血迹,显然是用过刑了。
他大为震惊,初学清究竟是惹了什么祸,让景平帝在寿昌殿就对她用刑?还叫来了盛御史!
他跟着上前,却被一旁侍卫阻住,眼睁睁看着初学清被带走。
须臾,盛御史从殿内出来,吴长逸忙上前问道:“盛御史,初尚书犯了何罪?”
盛道文叹了口气,眸中是敬佩、惋惜,也有震惊和不忍,他从未想过一直以来让他既敬又妒的同门,竟是一个女子,他看着地上初学清留下的点点血迹,缓缓道:“告诉你也无妨,马上就都知道了。”
宫人上前去清理地上血迹,盛道文往一旁让了让,才缓缓道:“初学清,以女子之身入朝,霍乱朝纲,欺君罔上,押往刑部候审。”
吴长逸呆愣在原地,犹如当头棒喝,震惊得无以复加。
所有疑惑费解都在此刻得到了解释,他犹如小人一般在暗处觊觎的日子,此刻显得分外可笑,他的苦涩与嫉妒,挣扎与彷徨,都只是跳梁小丑一般。
可当他反应过来时,另一层担忧倏地浮上心头,他急忙往宫外奔去。
女子之身,欺君罔上——那桑静榆,岂不是同犯!
吴长逸赶到桑府的时候,桑静榆正在屋内配药。吴长逸心急如焚,进来撞倒了好几个药筐,桑静榆“哎哎”两声,正要抱怨他笨手笨脚,就看他抓着自己的手腕道:“初学清被捕入狱,因她是女子之身,犯了欺君之罪!”
桑静榆愣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忙问:“是谁下令抓她的呢?”
吴长逸被这不抓重点的问话噎到,“当然是陛下!”
“怎么可能!”桑静榆大声道,“陛下怎么会抓她?明明……”
桑静榆止住了声,吴长逸苦笑一声,涩涩道:“我在路上,还在想,你是不是被她骗了,她谎称有隐疾不与你同房,你为了能行医就这么将就着。原来,这一切你都知道……”
桑静榆无暇估计他的情绪,又问:“那她现在在哪?已经被押走了吗?我可以去看她吗?”
“桑静榆!”吴长逸斥道,“你如今不想想你自己,她欺君罔上,你就是同犯啊!”
桑静榆挣开他的手,气道:“是,我就是同犯,我知道她是女子,但是我们一路扶持,就是为了摆脱嫁人了没有自我的日子,她若出事,我也绝不会做缩头乌龟,自然会承担自己该承担的罪责,你也不必如此提醒我,只要你躲得远远地就好! ”
吴长逸声音发颤,不可思议问:“你如今,还这么看我吗?当初宁肯与女子假成婚,都不肯再给我一个机会。如今身处险境,还要将我推开?”
桑静榆绕开她,径直走出屋子,并没有回应他的问话,只喃喃着:“我得去看她,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
吴长逸见她如此,忽而想到当年她问了那句婚后能否行医的话后,决绝离开的背影。他猛地上前,从背后牢牢抱住她,闷声道:“静榆,是我的错,是我亲手推开你,让你不得不假借婚姻脱困,我不能再次失去你了,你给我机会,我帮你,我不会让你出事。”
桑静榆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带着哭腔道:“她也不能出事啊!我怎么丢下她不管呢?”
“好,我也帮她!”吴长逸坚定道,“你好好在家待着,哪都不要去,你就算放心不下她,如今去看她也只是给她添乱,我去找定远侯,他定不会坐视不理,我去与他商讨办法。”
“我要一起去,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吴长逸艰难应了声“好”,他知道他拦不住她,也不能再拦她。
两人一起到了侯府,却发现裴霁曦并不在府内,连轻风也不在。
就在他们一路奔忙的时候,裴霁曦也得到了消息,他忽然明白了为何初学清突然不再隐瞒,要与他一晌贪欢,原来,她早已做好了准备。
他一得到消息,便直奔刑部。
轻风跟着裴霁曦,一路都是懵的,他为了二人的断袖之癖遮遮掩掩,可未料到初大人竟是女子,竟是消失多年的冬雪,而侯爷也不像是刚刚知道的样子,原来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可当务之急是如何把初大人救出来,两人历经磨难好不容易才坦诚相待,怎么刚好几天又突遭横祸呢?
裴霁曦已经做好刑部拦住他不让他进的准备了,可令人意外的是,刑部尚书见是他来,也未多做阻拦,和下面打了招呼,便让他到大牢去探视了。
漆暗阴冷的牢狱中,初学清趴在一堆稻草上,发冠已除,一头凌乱发丝散在脑后,灰色衣袍上是干涸的血迹。
裴霁曦紧紧握着栏杆,缓缓蹲下,心中如受刑般被撕扯,那一道道血迹,仿佛加诸己身,令他疼痛难忍。
他沙哑着声唤道:“学清。”
初学清缓缓回过头,苍白面色上,慢慢展现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她挣扎着挪到牢门边,每挪一点,裴霁曦心便更痛一点。
她隔着栏杆,握住他的手,安慰他:“你别担心,我没事。”
“学清……”裴霁曦的声音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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