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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和前任做兄弟(九味坊)


严奇胜拍拍脑门,大声道:“原来是冬雪啊!”
裴霁曦忙道:“你们小声点!”
“哎哎,就你这脸皮这么薄,怎么能讨到媳妇呢!想当初我喜欢阿淼,全军营的人都知道,有啥可藏着掖着的。”
方若渊也是世家出身,自然知道裴霁曦的难处,他摇摇头道:“姑父,不一样,你那是讨媳妇。”
“有啥不一样!”严奇胜忽而惊诧地看向裴霁曦,“你不会是就想讨冬雪暖被窝,不给人名分吧?怪不得藏着掖着呢!”
方若渊替裴霁曦解释道:“姑父,冬雪是个丫鬟,霁曦是世子,将来要袭爵的。”
“丫鬟咋了,我瞅那丫头聪明得很,配你个世子,绰绰有余。”严奇胜想到了自己的出身,忿忿道,“你们这些世家子弟啊,别瞧不起人,说不定将来扒着别人,别人都不屑呢。”
“我不是……”裴霁曦想反驳,又止住了,不是什么呢,这点龌龊心思,已经被揭开了。只有严奇胜这种出身草根的人,才不会被门第之见左右,才能从冬雪丫鬟的身份下,看到璞玉的珍贵。
而自己呢,以为懂得赏玉,其实只是拿来把玩罢了,真正不配的人,是他。
“你不是!对,就是你的不是,两情相悦,那就好好对人家,要人家暖被窝,回头再娶个大小姐,坐享齐人之福。”严奇胜嗤道,“我虽然话糙,嘴上没把门的,但我可从来没找过别的女人,就这点,你就学不来!”
方若渊看严奇胜骂起来便收不住,忙调和道:“姑父,你出身草根,自然不了解我们的难处。”
“呸!”严奇胜啐道,“难处?什么难处?想要向我请教如何讨媳妇,先把自己的身份摆正吧!”
严奇胜气呼呼要走,却听见裴霁曦说了一句:“的确,是我的不是。”
裴霁曦抬眼看向严奇胜:“严将军言之有理,是我没认清自己的身份。”
炭火噼啪作响,裴霁曦心上的浮躁却一扫而空,渐渐沉静下来。

第40章 你不愿做的事,我不会勉强你。
裴霁曦回到自己营帐后, 轻风正在帐内等他,见他回来,忙道:“世子, 我去打听了一下, 冬雪已经醒了,大夫说就是劳累过度,休息休息就好了。”
裴霁曦垂下眸子, 坐在桌前随手拿起一本书册翻看,装作不经意地“嗯”了一声。
轻风见他反应平淡, 正思忖是怎么回事,裴霁曦的眼眸从书册中抬起, 问道:“就这些?”
轻风没忍住笑了出来,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世子怎么可能听到冬雪的消息没反应呢,当然是装的, 轻风忍着收敛了笑声, “听说冬雪跟明履营的人关系不错,也是, 冬雪那么聪明,对谁都笑意盈盈的,明履营的人不会欺负新兵的!”
裴霁曦随意翻着书页, 可目光却好似穿过书上的文字, 看不进什么东西, 只能听得到轻风话语间冬雪的名字。
轻风继续道:“但是冬雪武艺差些, 虽说跟着您练了那么长时间, 也顶多是强身健体,和老兵是没法比的。好在她还小嘛, 估摸着再练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往常裴霁曦总觉得轻风聒噪,可现在觉得轻风的话应该再多些,每次停顿,他都等着下文,又怕没有下文,他干脆放下书册,抬眼看向轻风:“还有呢?”
轻风“嘿嘿”一乐,“世子,我又进不去明履营,只是在外打探打探,要是您还想知道别的消息,您自个去看看冬雪多好。”
裴霁曦垂眸不语,他不是不想,是不敢。
自以为是地要将她收进房中,但这不是初雪晴想要的,这只是他自己的私心罢了。
他明明是不屑于要通房的,世人都说父亲深情,母亲走后不再续娶,可他知道,李氏一直横亘在父母之间,母亲的郁郁寡欢,多少也跟李氏有些关系。父亲哪里为了母亲是不再续娶,明明有李氏就够了。
当他意识到自己对初雪晴动了心思,用世家子弟都有通房这个恶劣的理由来安慰自己。他知道她有多好,可他竟把这种好糟践了。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看望她呢?
如果进明履营是她想要的,莫不如就成全她吧。
就这样,裴霁曦没有再去打扰初雪晴,只是默默关注着她在明履营的动静。
从初冬的微冷到深冬的酷寒,对望北关的定远军来说都已习惯,即使战事暂歇,也从未停下他们训练的脚步。初雪晴努力跟上训练的节奏,偶尔还会发些小病,但好在大体能跟上,但也仅限于“跟上”而已。
和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兵相比,她仅仅是凭着一腔毅力在撑着。
武艺也讲求天赋,她的箭永远射不准靶心,她的长枪也近不了对手的身,甚至她的盾总是慢于对手出招的速度,弄得身上常常青一片紫一片。
方淼最开始对她还有些期待,可渐渐也不再管她,可能若不是裴霁曦的关系,她早就作为次等兵被淘汰了。
在春节前夕,北狄按照约定,大军全部撤回境内,且奉上了岁贡,定远侯还在京城,舞阳将军下令让一半的士兵回家省亲,在士兵休假前,定远军组织了一场军内的比武。
深冬的风雪凛冽,今日的雪虽不大,但伴着冷风刮在脸上,皮肤如要割裂一般。可对常年在北境作战的定远军而言,这种天气打仗也是常事,所以并未因风雪取消比武。
校场上,昨夜刚被打扫过的演武场,又覆上了薄薄一层冰雪,踩上去是沙沙的声音。可渐渐踩的人多了,地便开始有些滑,更加考验比武的人。
各个营都派出了最厉害的兵,明履营也不例外。
作为明履营里资历最浅、武艺最差的初雪晴,只能在人群之中,看着台上的人各展神通。
明履营的参将戚荷,不仅弓箭射的准,耍枪也耍得狠,接连好些个男兵都败在她手下。
同样是丫鬟出身,戚荷怎就有这般武艺。
初雪晴愣愣地看着台上,戚荷身上光芒太盛,那是她向往的女子的模样。只有在明履营,才能让她对这世道燃起一丝丝希望。可想到自己拙劣的武艺,又觉得自己离那模样太远。
仿佛之前跟在裴霁曦身边出谋划策的小丫头,已经离她太远了。训练了两个月,连身边的战友都看出来,她没这个天赋。
台上激战之时,轻风挤过人群,凑到了初雪晴身边,“冬雪,世子找你呢!你跟我走。”
初雪晴愣怔片刻,反应过来后,未多做言语,还是跟轻风离开了。
轻风边走边念叨着:“你们明履营训练也排得太满了,我都找不到机会去找你。世子就在营外,咱们赶紧过去,一会他要去别处了就不好找了。”
“世子找我何事?”初雪晴不解问道,既然世子找她,为何轻风又怕他去别处?
“啊,我也不知道啊……”轻风语塞。
初雪晴恍然明白,这是轻风自己拉她过来的。可她没有戳破,只是默默跟着轻风。
毕竟,她也两月未见那人了。
到了营外,轻风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裴霁曦,“你看,世子就在那,还好他没换地,你赶紧过去。”
初雪晴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走了过去。
轻风见她走到裴霁曦身边,这才放心地转头跑了。
风雪刮来裴霁曦身上松木的气味,看来她不在时,轻风也是接着用原来的松木香为他熏衣。
初雪晴对着裴霁曦行礼:“世子,轻风说您找我。”
裴霁曦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初雪晴,两月不见,她面颊都消瘦了,不知是不是训练太过疲累,连眼神都失了以往的光泽。
裴霁曦半晌才反应过来,定是轻风自做主张来帮他的,他只得寻了个借口:“之前给你写信,提到过卧佛,还是想带你来看看。”
初雪晴顺着裴霁曦的目光看去,远处覆盖着冰雪的连绵山脉,有一处形似躺着的人脸,可惜今日有风雪,看不到他信中所说的“霞光满铺”。
裴霁曦继续道:“望北关是北境最重要的关口,而卧佛,不仅是北狄人眼中的阴山山神,更是我军不能被逾越的关口。定远军一直守在这里,就是要让卧佛见证,此处,绝不会放进北狄一兵一卒。”
初雪晴摇摇头,有什么不可逾越的呢,人为划分的边境线,两国之间不断的征战,沙场上的尸横遍野,是卧佛想见到的吗?
她轻声道:“卧佛之所以躺在边境线上,是因为两边都是天下子民,它要涤净杀戮,唤得太平。定远军守在这里,不是要阻挡什么人,而是要保护自己的子民而已。如果能两国交好,那无谓的杀戮则可免了。”
裴霁曦诧异看向她,裴霁曦从未用这个角度去思考过卧佛的意义,只将边境线以外的人,看做是是敌人,是侵略者,是必然要成为定远军刀下亡魂的。
裴霁曦道:“你这样的想法,不应该是一个军人的想法。”
初雪晴目光从远处的卧佛收回,默默垂下头,低语:“也许我不适合做个军人。”
看着她失落的神色,裴霁曦真想把她拥进怀中,抚抚她的头,让她能在自己的怀中找到依靠。可他也知道,初雪晴不需要什么依靠,她一直有自己的路要走,而自己,甚至不能为她指路,只能告诉她,那条路有什么,走不走,都只能是她自己决定。
“没有什么适不适合,我说过,我会给你你想要的,如果当兵是你想要的,我会帮你。”裴霁曦顿了顿,继续道,“之前,会错了意,是我的不对。你放心,你不愿做的事,我不会勉强你。”
初雪晴抬眼看向裴霁曦,只一眼,就看到那温润的眸子,带着能软化冰雪的温暖,她忙错开眼,不敢再看,怕自己溺在那温暖之中。
初雪晴告别裴霁曦,往营地走。
裴霁曦如今的态度,并未对她强求什么,她应该放心的,可心中不知为何,又有一丝落寞。
若是寻常丫鬟,主子能有一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便是天大的喜事。可她不同,她不愿带着底层的卑微去仰望。若能有比肩之人同路而行,自是幸事,若没有,那这条路,她自己走。
可笑的是,她以为自己找到了比肩之人,她以为裴霁曦会和这个世道的人都不同,可他仍只把她当作可以随意收用的丫鬟。
这个世道,大概也只有明履营这个一条路,可以容下她的惊世骇俗了。
今日大部分人都在校场那边,留下一些值岗的士兵,和方才校场的热闹不同,周边安静得只听到呼啸而过的风声。
走着走着,她忽闻一段悠扬的轻哼,随着风声,带着节奏飘来。
她不禁驻足,感受那曲调里的悲怆。
初时的悠扬,仿佛思乡的哀愁,似是在告别亲人,带着必死的决心奔赴战场;可曲调渐渐加急,是沙场的战马嘶鸣,刀剑锵锵,漫天风沙掩不住酣战的千军万马;正当心弦绷紧时,曲调又陡然直下,血染沙场的残酷终究是露了出来,尸横遍野,断剑残刀;声音慢慢几不可闻,是失去战友的呜咽,是回不去的家乡……

初雪晴诧异问道:“你怎么没去比武?”
祈允淡淡道:“是你说的,当将军, 武艺在其次, 更重要的是要驭人,这些出风头的事情,留给别人吧。”
初雪晴回想起之前劝慰祈允的话, 不禁摇摇头,劝人易, 规己难。如今她从小兵做起,驭人还远着, 她连武艺这一关都过不了。
祈允继续道:“我在这里看守俘虏,你怎的来这里了?”
初雪晴这才想起方才听到的曲调, 问道:“方才听见有人哼曲,顺着声音过来了。”
祈允皱皱眉, 不屑道:“是北狄俘虏, 这次和谈,北狄只肯赎回公主, 不肯付其他俘虏的赎金。”
“那就这样一直这么关着他们?”
祈允低声答:“舞阳将军下令,在除夕送他们上路,也算慰劳我军亡魂。”
初雪晴思绪纷繁, 难怪她从方才的曲调听出那样的悲怆, 她轻声问:“我可以看看他们吗?”
祈允眉头微皱, “为何?”
初雪晴垂眸道:“曲子很好听。”
祈允凝神沉思片刻, 只道:“军令如山, 不可探视。”
初雪晴慢慢点了点头,“我明白。”
初雪晴折身欲走的时候, 祈允又道:“该放饭了,我还要站岗,你帮我去伙房拿过来他们的吃食吧。”
初雪晴微微抬眉,诧异看向祈允,沉默了半晌,便朝着伙房的方向走去。
待初雪晴拿饭回来,祈允嘱咐她:“不可和他们说话,放下吃食就出来。”
初雪晴点点头,掀开帐帘,帐内放着一个巨大的木制牢笼,里面有五六个俘虏,皆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上还有未结痂的伤痕。
帐内没有取暖的东西,并不比帐外暖多少,可这些俘虏身上只有深色的破旧布料,像是被血水染透又干了的颜色。
他们看见有人来送饭,都往前凑,身上的镣铐划过地面发出“哗啦”的声响。
初雪晴将食盒放在牢笼口,他们争先恐后地取出食盒里的吃食,用脏手往嘴里送。
有一个俘虏,并未去抢吃食,反而一直盯着初雪晴,半晌,嘶哑着声音道:“阿妹,是你吗阿妹?”
初雪晴对上那双眼睛,那双眼布满血丝,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那个俘虏自顾自说着:“阿妹,阿兄回不去了,你照顾好阿爹阿娘,和你嫂嫂说一声不要等我,让她带着两个孩子改嫁吧。”
那俘虏说完,又仿佛清醒过来,倏地开始跪下磕头,“你不是阿妹,你是定远军的人,求求你们,放我们回去吧,我们对你们没有用处了,可我们家里还有亲人要照顾,我们保证以后不参军,只是想回家和亲人团聚。”
初雪晴紧闭双眸,恰听见外面祈允的声音:“冬雪,送完饭快出来。”
她这才回神,跑了出去。
她没有理门口的祈允,一路跑回了明履营。
到了方淼的帐子外,她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呼吸,冷风见缝插针地钻进胸腔,让她通身都被寒意包裹。细细的雪粒子伴着风吹入眼中,她眨了眨眼,有些看不清路。
她平复呼吸,待侍卫通报后,便挺直脊背,掀帘进帐。
方淼自案牍前抬眼看了看她,随意道:“怎么没去看比武,自己武艺不行,连别人比武都不敢看么?”
初雪晴垂下眸子,思索片刻道:“属下学艺不精,看过诸位高手过招,只觉自己差距过大。”
方淼淡淡道:“知道自己差得远,还不赶紧练。武艺学不好,起码把体力练好吧!”
初雪晴顿了顿,她脑中不断回响着方才那首思乡的曲音,虽知道不合时宜,但还是将闷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属下方才回营时,听见一曲小调,被勾起了些思乡之情。一问才知,那小调是北狄俘虏哼唱的。属下有一事不明,请将军赐教。”
方淼瞥了她一眼:“说。”
“为何北狄已降,俘虏还不放回呢?”
方淼眯起眼睛,盯着初雪晴,初雪晴并未被这目光吓到,坦然回视。
方淼不屑道:“你是在为北狄俘虏求情?”
“不是。”初雪晴道,“属下只是想到,若我明履营的士兵在战中被俘,我希望他们有回来的机会。”
“放屁!”方淼忽然拍桌起身,怒道,“我明履营,从来没有俘虏!”
初雪晴忙辩解道:“我不是诅咒,只是以己度人,希望俘虏都能和家人团聚。”
“我明履营的士兵,”方淼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只有赢,和死,从来没有被俘这个选择。”
“可……”
初雪晴的话被方淼打断:“因为我明履营,全是女子,连尸身都必须是干净的,决不会让大宁蒙羞。”
初雪晴脸色刷得变白,她才听明白,方淼所说的,没有俘虏,不是明履营的士兵不会被俘,而是一旦被俘,会立刻自尽,以免名节受辱。
她脚步虚浮,讷讷道歉,退出了帐子。
她以为明履营的女子,是卓然于世,不被世俗所傅,不被礼教约束。即使世人不解,飞短流长,可她们自己是不屑于用这些眼光去衡量自己的。
可她们只是敢在这森严礼教的层层束缚之下,掀起一个小缝,拼命呼吸罢了。
她又想到京城时遇到的杨若柳,明明是被坏人掳走,却要承受恶语相向。
原来都是,身不由己。
除夕这日,如祈允所说,舞阳将军下令将俘虏绑至高台行刑。
众人欢呼着胜利,叱骂着北狄,那些俘虏的殒命,似是众人最喜欢的节目。
篝火早早就在校场燃了起来,“主菜”俘虏们被押至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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