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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如意(暮兰舟)


正德皇帝和颜悦色,“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昌国公夫人病的不是一天两天了,太后时常赐给昌国公夫人各种宫廷内造的药丸。你无需自责,只是朕需要给太后一个交代,曹祖诬告案就交给刑部去查,你去办清丈边镇屯田之事吧。”
正德皇帝需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把刘瑾和内行厂调出京城,方便张永动手,往刘瑾家里藏龙袍和藏有暗器的扇子。
如今,官员们侵占边关驻军军队的屯田,这是大明边关防卫的顽疾,军队的田地被侵占,军粮就不够吃,军队粮食都不够还怎么打仗?
一旦和鞑靼小王子开打,怕是必败无疑。
边关的官员个个都是地头蛇,不服朝廷管,这事必须得有一个手腕强悍的狠人去做,刘瑾最合适了。
刘瑾也愿意干这种事情,一来油水多,边关官员们都有钱啊!能榨出不少;二来可以充盈边关军队粮食储备,拿来找皇上邀功。
这比查没有油水还要背黑锅的曹祖诬告案强多了!
刘瑾领命而去,带着内行厂去了边关清丈军队屯田去了。
内行厂的耳目爪牙们离开京城,刚好方便张永秘密布下将来将刘瑾一党一网打尽的计谋。
朝廷版的杀猪行动正式开始。
一声炸雷,春雨从绵绵细雨变成了瓢泼大雨,大雨将顺天府衙门门口曹祖喷在登闻鼓上的鲜血冲刷干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棉花胡同里,山东菜馆分馆老板钱帚儿没有等到张家抄家的消息,甚至,听说连立皇帝刘瑾在张家只是坐了坐,就灰溜溜的带着内行厂走了,宁可满城抓猪倌,也不敢去搜张家,更不敢去搜颐园!
张大小姐盛大的婚礼会如期举行。
钱帚儿的盘算落了空,晚上突然下起大雨,预定酒席的客人好多没有来,饭馆没有什么生意,钱帚儿提着一坛子酒,对雨狂饮。
钱帚儿怔怔的看着酒坛,要不要把老鼠药放进酒坛,像哄曹祖一样哄着东府侯爷喝下去,能死一个是一个?
可是,弄死一个侯爷,张家人其他人依然享受着荣华富贵。
不行!张家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我孤苦无依,我也要张家家破人亡,一个都不能放过!
哐当一声,钱帚儿狠狠的把酒坛砸碎在地上。
我不会放弃的!我还年轻,我不会放过每一个可能整垮张家的机会,总有一天,我会看着张家抄家灭族!
钱帚儿以身入局、委身东府侯爷的那天,就已经发誓与整个张家不死不休了。
此时的钱帚儿并不知道,其实她差一点就被刘瑾挖出来了,区区一个饭馆老板,如何抵得过内行厂锋利的爪牙?
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身后有一只猫,对黄雀猫视眈眈,钱帚儿这个螳螂就逃过了一劫。
与此同时,承恩阁。
如意穿着蓝绸油布雨披,打着伞,去正院接王延林。
闹出老祖宗晕厥这么大的风波,曹祖诬告案已经在东西两府连同颐园都传遍了,根本压不住。
如意和王延林也得知了此事,再也无心在承恩阁赏景、画画、写诗。
诗情画意太短暂了,人们总是要面对红尘俗世的纷纷扰扰。
尤其是王延林,得知亲哥哥王延喆差一点就被刘瑾带到内行厂时,手中的画笔都掉在地上了!
刘瑾是父亲王阁老的政敌,王阁老辞官归乡,皆是刘瑾所逼。
老祖宗吃了安神药丸,今晚不能醒了,且来寿家的说了,老祖宗要安静,不便被打扰,所有人都不要来松鹤堂探望,等老祖宗醒来,养好了精神再说。
故,王延林没有去松鹤堂,她要出颐园,和哥哥王延喆见面。
如意穿着蓝绸油布雨披,脚下套着海棠屐,还打着一把大雨伞,王延林穿着轻巧的玉针蓑,绣鞋下面也套着木齿屐,防水还防滑。
两人依偎着打着一把伞,沿着石阶下山,再走到了十里画廊,这里有顶棚避雨,还点着气死风灯笼,就不用再打伞了。
木屐踩的脚下的木板蹬蹬直响,就像此刻王延林的心跳,很是不安。
如意收了伞,还把伞上的水甩了甩,说道:“吉祥说王公子无事,王姑娘莫要担心。吉祥办事还是很稳妥的。”
王延林说道:“多亏了豹子营出手抢人,我哥哥才免于一劫。我们兄妹本想在京城多待些时日,陪陪老祖宗和太后娘娘。如今看来,父亲的话是对的,京城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啊。”
“刘瑾针对的是我们王家,我们兄妹连累了张家,等送完德华出嫁,我们就要回苏州去了。”
这话说的,如意都觉得替两个侯爷羞死了!是你们把王家兄妹大老远的从苏州接到京城做客的!
到头来,刘瑾要把王延喆带到内行厂问话,两个侯爷屁都没放一个,也不劝劝。
若不是吉祥赵铁柱等豹子营的人出手抢人,还有张永张公公出面,今天王延喆恐怕就被刘瑾带到内行厂监狱遭受侮辱拷打了!
难怪王阁老还在京城当官的时候,拒绝和张家东西两府搞人情往来,从来不和两个侯爷交往。
看来,王阁老慧眼如炬,早就把两个侯爷软弱无能的秉性看透了,有福可以同享,有难跑的比谁都快!
但,如意毕竟是张家人,这些话暗自腹诽就行了,不能说出口,如意说道:
“老祖宗其实想留王姑娘和王公子多住些时日,你们还没到京城时,老祖宗每天都问好几遍通州港有没有苏州来的官船。现在出了这件事,老祖宗心里估计也不好过,也晓得不能长留你们了。”
王延林说道:“现在老祖宗还昏睡着,等明日醒了,瞧着精神头好不好再提回苏州的事。听来寿家的说,老祖宗经不起大喜大悲,若醒了得知我们就要回苏州去,怕是又要悲伤难过。”
一听这话,如意更觉得王延林是神仙,精通诗画,还通情达理,会察言观色,还体谅老人,处处想的周全,人世间居然有如此完美的女子。
如意和吉祥把王家兄妹安排在颐园东门一间后罩房见面说话。
颐园住着三个小姐,王延喆虽然辈分是她们的表叔,毕竟年纪相仿,男女有别,为了避嫌,就不进园子了,只能在这里和妹妹见面。
见如意和王小姐到了,吉祥伸手接过如意的雨伞,如意帮王小姐脱下玉针蓑,抖了抖上头飞溅的雨水。
王延喆和王延林兄妹在屋里说话,吉祥和如意站在屋檐下守着。
借着廊下的灯笼,如意仔细打量着吉祥豹子营军人的穿着,指着他的黄色豹纹战裙笑道:“就像戏台上穿着虎皮裙的孙悟空似的。”
吉祥看如意,一个月不见,出落的更好看了,粉面桃腮,一双清澈的眼睛犹如春雨洗过似的。在豹子营训了个一月,入目都是臭气熏天的糙汉子,见到清爽漂亮的如意,就像来到了另个一世界。
如意打趣吉祥像孙悟空,吉祥就学着孙悟空抓耳捞腮,右手搭在额头前,做了个手搭凉棚的动作,说道:“看老孙的火眼金睛!瞧你必定是白骨精变的!”
这是真心话,吉祥看如意,就像看到妖精施展了妖法,挪不开眼睛,只想一直看着她,这不就是妖精嘛。
如意拿起屋檐下收起来的雨伞,轻轻拍打着吉祥的豹纹战裙,一连打了三下,笑道:“白骨精三打孙悟空。”

第一百零九章 春雨夜青梅戏竹马,要出嫁群芳送德华
吉祥第一次觉得,挨打是件开心的事,只可惜如意拿着雨伞打了他三下就不打了 。
如意把雨伞竖在墙角,“你这次回来,见到我娘和你娘吗?”
吉祥说道:“还没,张公公要我寸步不离的保护王公子,以免刘公公再对王公子发难。”
这时又响起了一个炸雷,春雨更大了,吉祥拦在如意前头,格挡住飞溅的水汽。
这一个月他似乎又长高了些,如意踩着鞋底有木齿的海棠屐,依然只能看见他的肩膀。
看着面前一堵墙似的、穿着豹子纹战裙的吉祥,如意顿时觉得熟悉又陌生,才过去一个月,吉祥就从见到权贵来访就点头哈腰的看门小厮,到敢和立皇帝刘瑾的内行厂打架的豹子营士兵。
他已经走向了一条她完全不熟的路。
她在颐园如鱼得水,但是对外头的世界,她陌生的很,至少在她二十五岁以前,她是走不出颐园的……
如意正思忖着,并不知道此时吉祥紧张又兴奋,他能够感受到身后如意的呼吸,喷出的温热鼻息直接冲到他的脖子。
他就像被斩首似了,脖子以下身体僵直,不敢动弹,脖子以上的脑袋里至少有一万只麻雀叽叽喳喳,闹哄哄的,也不晓得兴奋个什么劲。
就在这时,从春雨中走过来一个人,此人戴着斗笠,披着防雨的棕衣,穿着和吉祥一样的皮靴,身量和吉祥也差不多。
此人到了屋檐下,借着檐下灯笼,如意认出了此人:和长生一个模子出来的,不是郑纲是谁?
“郑纲?”如意很高兴见到他,“我是如意,就是你帮忙从三个贼手里拿到珊瑚璎珞的主人,我还没当面谢过你呢。”
就是那个穿成红包一样的姑娘。郑纲点头说道:“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吉祥插身过去问道:“郑总旗,是张公公有什么吩咐吗?”
郑纲说道:“吉总旗,张公公说曹祖诬告案已经交给刑部去查了,刘瑾有了新任务,连夜带着内行厂的人去了边关,清丈各地军队屯田去了。内行厂的精锐皆被带走,王公子这边暂时安全。不过,张公公还是命你继续贴身保护王公子,以防万一。”
豹子营不看出身,只看能力,如今吉祥是五十个步兵的小头目——大明军队里管十个兵叫做小旗,管五十个兵的叫做总旗,所以郑纲称呼他为吉总旗。
郑纲是五十骑兵的头目,故称呼为郑总旗。
两人出身虽然一个贵为武安侯世子,一个只是张家家奴,但在豹子营内部算是平级。
不过,由于豹子营刚刚组建一个月,没有资历,也无寸功,目前所谓的总旗只是称呼,表示管着五十个人,并不是正儿八经的军衔。
无论吉祥和郑纲这种总旗,还是赵铁柱这种普通火枪手,豹子营所有人每个月都是从皇帝的私库里领五百钱的军饷,衣食马匹火枪弹药等等都是从皇帝私库里支用,不归兵部养,也不归兵部管。
郑纲冒雨过来是给吉祥报信的,吉祥听说刘瑾带着内行厂去了边关丈量屯田去了,也是松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郑总旗,你知道赵铁柱去那里吗?”
今天他们十个人跟内行厂在东府正堂里打完架之后,张公公要吉祥留在张家贴身保护王公公,其他的人都带走了。
郑纲说道:“张公公给了他新任务,要他立刻去学会木工活。”
学木工?吉祥不明白张公公要干什么,但是一个月严苛的训练下来,他已经学会了服从而不是问为什么。
郑纲交代事情,便告辞走了。
“等等。”如意取下屋檐下悬着的一盏小巧的牛角灯,递给郑纲,“雨大天黑,走夜路小心点,照一照路。”
“多谢如意姑娘。”郑纲双手接过,告了辞,提着防风防雨的牛角灯消失在夜雨中。
吉祥只觉得莫名有些不高兴,说道:“你倒是挺仔细的,送他一盏灯笼。”
如意说道:“还个人情嘛,人家帮我找到珊瑚璎珞,一盏灯笼算什么。”
吉祥说道:“我也要在夜里雨里走路,你为什么没有想到送我一盏牛角灯?”
如意气笑了,“这屋檐下有五六个灯呢,你走的时候顺便拿一个就是了,咱们自己人,跟一个外人比什么。”
吉祥双手抱胸,靠在墙上,显然在撒娇,“你给的和我取的不一样,我宁可你把我当外人。”
一看这个吉祥这个样子,那股在四泉巷一起长大、打打闹闹,饭前吵架饭后和的熟悉感觉又回来了,不似刚才的陌生感,如意反而不生气了,笑道:
“皮痒了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知道支使我干活,你为什么不吩咐我帮你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呢?”
吉祥说道:“那是因为今天下雨,没有星星。”
感觉拳头痒了,如意再也忍不住,挥着拳头就去砸吉祥宽阔的胸膛。
这一拳拳的,又麻又酥,啊,就是这种熟悉的感觉,从小打到大,一个月没挨打有点不习惯了都!
吉祥顿时觉得浑身舒坦,身体一点都不知道躲避,嘴上却说道:“诶,诶,这里不能打,打这里,这里肉厚。”
如意笑道:“我看你腚上的肉最厚,就是好打腚了。”
吉祥说道:“这里不能打,腚只有我娘能打。”
在屋里,王家兄妹商定好了回苏州的事宜,王延喆说道:“就听妹妹的,看老祖宗的病情而定,免得老祖宗心情大起大落。”
王延林说道:“你方才不是说老祖宗昏厥醒来后忘记正堂发生的事情了,其实我给老祖宗打牌的时候看牌,就瞧出了不对劲,老祖宗不是精力不济这么简单,不仅是记性,我看脑子也有了老病。”
“倘若老祖宗不在了,看父亲的意思,怕是我们王家和张家就不可能再走动了。”
王家兄妹很为难,父亲瞧不起张家,从不来张家吃席,不搞人情往来,但亡母生前又希望孩子们能够和娘家多多亲近。
王延喆说道:“即使老祖宗不在了,我和西府的张宗院还是会来往的,这一回若不是他撒泼拖住了内行厂,等到了豹子军解围,我恐怕会被刘瑾带走。”
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一辈人有一辈人的想法,说实话,王延喆也不喜欢两个侯爷表哥,可是年轻一辈的外甥张宗院很对他的脾气。
王延林也说道:“我这次来张家,也得了一个知己,她懂我的画,就是外头守着的丫鬟如意,她还是保护你的、豹子营吉祥的姐姐。”
王延喆说道:“吉祥很能打,在正堂的时候把内行厂的番子们打退了好几拨人。想不到他姐姐还通文墨,懂得你的画。”
屋里兄妹都不想将来和张家断绝来往。
屋外姐姐打弟弟已经接近尾声,如意说道:“你的帽子歪了,正一正。”
刚才两人打闹时,吉祥戴的黑色折沿毡帽的黄玉帽顶都歪到左边头颅上去了。
吉祥故意把帽子扯的更歪,“这样好的吧。”
“都当了总旗了,衣冠不整,成何体统,我来。”如意轻轻把他的手拍开,先摘下帽子,把他额前的碎发往后拢了拢,然后双手捧着帽沿,把帽子给吉祥戴正,后退两步瞧了瞧,“好了。”
吉祥闻得如意手上有一股好闻的花香,“好香,是什么花香?”
如意拿出一个小小巧巧的沤子壶,“手上抹着沤子,是茉莉花香,是我在百忙之中采了新鲜茉莉花,自己动手炼的茉莉花精油配的沤子,一共做了六瓶,送给老祖宗一瓶,三位小姐每人一瓶,昨天送给贵客王姑娘一瓶,这一瓶是我自用的,谁要也没了。”
吉祥伸手,“我想要这个,你舍不舍得给?”方才如意给了郑纲一盏灯笼,他还在“记仇”呢。
如意咬牙把沤子壶塞在他手里,“你真是我的天魔星。”
吉祥把沤子壶宝贝似的放在怀里,“你是不知道,军营里臭烘烘的,好多人睡觉前都不洗脚,被熏的没办法时就拿出沤子壶闻一闻。”
吉祥跟如意一样,都是如意娘照顾着长大的,从小就养成睡前泡脚的习惯。
这时房门开了,王家兄妹走出来,吉祥跟着王延喆,如意跟着王延林,各自回去。
次日,二月十七,明天张德华就要出嫁了,按照习俗,今天娘家人要带着被褥盆桶妆奁镜子等等卧房要用的东西去婆家的新房,把东西都放好,这样新娘嫁过去就能用上自己熟悉的东西了,这叫做铺房。
大少奶奶夏氏作为张德华的大嫂,父母公婆俱在,还生了儿子,算是个“全福夫人”,就承担了铺房之责。
张家大小姐单是铺房的家伙式就是十几个箱笼抬着,跟着夏氏的马车浩浩荡荡到了定国公府的正院正房。
百年勋贵的国公府邸,自是不凡,连树都比张家的要粗。
因要迎娶定国公夫人,正院和正房都重新修缮过,重新上油漆,墙也重新粉了一遍,就像新的似的。
夏氏打量着小姑子的卧房,暗叹小姑子运气好,嫁过来就是定国公夫人,上头还没有婆婆!手里还有几辈子都用不完的嫁妆,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前来帮助夏氏铺房的还有魏紫、腊梅,以及王嬷嬷。
王嬷嬷看到正房的布置,几乎要流泪,大小姐嫁的好,心事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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