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里修罗场剧情一箩筐,这注定了两个男主不会捅破那层窗户纸,如履薄冰地维持着三人行的平衡。
而如今江寒栖退出,江羡年明白心意,今安在那边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她听江羡年的意思打算近期找个合适的机会表白,托她观察下今安是否也有意。
也许能提前看到两人修成正果了。洛雪烟心想。
火狐像人一样被绑在木架上,只是体型不大,所以显得有些滑稽。
萧跃安拿了条长鞭,在木架前站定,对江寒栖说道:“可以解开绳索了。”
江寒栖解开了火狐嘴上的缚魂索。
萧跃安问道: “煌月国何时起兵?”
“这你也知道,”火狐微微一愣,恼道,“原来你这废物在外面并不安分。”
长鞭挥起,鞭子打上火狐的身体,惨叫破音。
萧跃安喝道:“说!”
火狐不语,萧跃安又狠狠甩了几鞭,见她还是不开口,丢掉长鞭,换了把钳子,扒开火狐的嘴,看到她的犬牙少了一颗,在另一边又挑了一颗,直截了当地拔了下来。
既是惩戒,也是泄愤。
“不说是吧?我看你有几颗牙能拔。”
火狐疼痛难忍,很快抖出了计划:“我、我说……计划……我们计划在大年三十起兵攻打凉州。”
“凉州刺史是不是你们的人?”
“是……”
“皇兄在凉州那一战也是你们动的手脚?”
“是……”
“做了什么?”
“军中的侦察士兵是我们的人,给了他错误的路线图。煌月国和乌苏国结盟,他借道乌苏国时,两国联合七万大军截杀……后来他领兵逃到关卡,向凉州求援,但凉州刺史……”
“畜生!”萧跃安重重给了一巴掌,“京城的流言也是你放的?”
火狐被打怕了,说话也小心了许多:“这……这个不是我……是你们安平国的百姓愚昧……”
“愚昧?”萧跃安冷笑,“难道不是你让皇兄化妖故意令他毫发无伤地回来受人非议吗?”
“化妖?萧子慕变成妖了?”火狐心下一惊。
怪不得煌月国和乌苏国的大军全军覆没,原来如此。
“事已至此,你在装什么?”萧跃安反手又给了一巴掌,恨不得将火狐千刀万剐。她将萧子慕害得那样惨。
“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我……我……”火狐忽然僵住了,全身紧绷,四肢抽搐了一下,头无力地垂了下去,黑色的血从嘴里流出。
萧跃安愣怔,伸手去试火狐的气息。
她死了。
第97章 牢狱(修) “殿下……”结……
“殿下……”结束问诊的太医在门口遇到前来查看的萧跃安,恭敬地行礼问候。
“父皇怎么样了?”萧跃安问他。
“陛下并无大碍,只是受惊过度。”太医回他。
“有劳了。”萧跃安和太医道别,和门口的护卫通报申请进殿面圣。
得到应允后,萧跃安进殿见到了萧临渊。
年过半百的皇帝萎靡在床上,好像一下老了几十岁,看到萧跃安,浑浊的眼半合,似是蔑视。
父子相见,一个无情,一个漠然,简单的行礼透着无限生疏。
萧跃安隐瞒萧子慕化妖和萧子善的异香的事,只把妖妃已死、萧子慕苦战的真相、凉州岌岌可危以及朝中奸臣的名单禀报了上去。
萧临渊默不作声地听完,直直盯着萧跃安,像是要用眼神看穿他的灵魂,忽然开口问道:“你不打算说下自己在越冬的事吗?”
“越冬?”萧跃安愣在那儿,萧临渊这一问打得他措手不及。
“你将流放过去的罪臣收进自己府里,是何居心?”萧临渊声音高了一度,憔悴的老脸因着愤怒奇异地有了点活力。
“儿臣没有。”萧跃安虽然惶恐,但仍嘴硬强行维持着平静。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萧临渊召他进京参宴的猜测:他对他起了疑心。
萧临渊虽不理外患,却对内斗格外上心。他少年时夺权上位,皇位坐不踏实,疑心病极重,这些年来一直在清洗可能危及他统治的势力。
容贵妃正是利用这一点借他之手铲除异己。
“放肆!去越冬的探子还能平白污蔑你不成!”萧临渊气得抄起宫女端的安神汤砸向萧跃安。
萧跃安躲闪不及,被碗砸到眉骨,一下见了血,碗里的汤泼了他一身。
“就你这样的下贱种还想篡位?朕当年就应该把你和那个宫女一并埋了!”萧临渊不记得当年承欢的宫女叫什么名字,他脑海中没有一点与她有关的记忆。他与那个宫女唯一的联系就是跪在地上、妄图取代他的不孝子,他恨这个儿子,连带着厌恶起在回忆中面目全非的宫女。
“儿臣不曾想过篡位。”萧跃安一字一顿,捂着伤处,面无惧色地看着气到脖子通红的皇帝,腰杆挺得笔直。
“不曾?朕听过无数次这样的辩解,”萧临渊冷漠地俯视着多年未见的儿子,看着感觉看透了萧跃安谋逆的异心,于是扯着嗓子喊道,“来人!把这孽子押入大牢!”
萧跃安万万没想到此次面见是这种走向,他不死心地追问:“凉州之事父皇打算如何处之?煌月国的士兵已经在边境聚集了。”
“这就不用你费心了。”
萧临渊大手一挥,使牢狱之灾降临到鹤羽殿的众人身上。
除掉妖妃的四个人没等来庆功宴,倒成了阶下囚。
洛雪烟心情复杂地和对面的女囚犯遥遥相望,一时之间怀疑自己的嘴开过光。她不过是随口一提,谁想到真能蹲大牢。
“不会要蹲一辈子的大牢吧?”今安在老实本分,打死也想不到还有机会体验坐牢的生活。
“风华录上应该不会有蹲大牢的记录吧……”而另一边的江羡年则担心她在宫里坐牢会不会影响她的除妖师生涯以及江家的名声。
江家家主之女沦为阶下囚,这事要是在除妖世家的圈子里传开,叫江家人怎么抬头啊?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更严重的事要担心!十多年前夺嫡激烈,皇权变更频繁,三大除妖世家公开立誓不参与政局,违者重罪处罚。她答应帮萧跃安之前还反复告诫他不要对旁人说她和江寒栖的身份,这要是被查出来可不得了。她会拖累整个江家的。
想到这儿,江羡年欲哭无泪地抓着头发崩溃。
而江寒栖……
江寒栖在认真思考皇宫的布局,挑选最佳逃跑路线。
洛雪烟回头,看江寒栖沉思,问道:“你在想什么?”
“想越狱。”
洛雪烟沉默了一瞬,点头道:“挺好的,带我一个。”
小说里没有萧跃安蹲大牢的情节,她并不确定他们几个是否能被无罪释放。大反派还在外面活动,他们要是真蹲一辈子大牢,小说很快就完结了,毫无悬念的BE团灭大结局。
江羡年遵纪守法,实在不想再被扣上越狱的罪名,劝道:“哥,别冲动。万一事情还有转机呢?”
江寒栖斜睨她一眼;“万一事情没有转机呢?你真要吃一辈子牢饭?”
江羡年想了下大好青春可能会葬送在监狱里,有些动摇:“真到那一天,越狱也不是不行……”
某人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到今安在脸上,只见他捂着肚子腼腆一笑:“中午没吃饭,有点饿……”
“我这里有吃的,”官兵没有发现洛雪烟随身携带的储物袋,她解下袋子,招呼几个人聚在一起,分了分糕点“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江羡年啃着酥饼,看了眼江寒栖,叹息道:“唉,今天是哥哥的生日,正好妖妃也解决了,本想着晚上能安顿下来弄一桌大餐庆祝下,没想到……”
“对哦,江寒栖,快许个生日愿望。”洛雪烟拿胳膊肘碰了碰蹲在旁边的江寒栖。
江寒栖莫名其妙:“许什么愿?”
洛雪烟一本正经:“当然是许愿我们几个能无罪释放啊。”
江寒栖重复道:“希望我们无罪释放。”
洛雪烟说道:“别说出来啊,说出来就不灵了,在心里许一遍。”
在心里许下的愿望会灵验。
江寒栖这么想着,盯着洛雪烟看了一会,垂眸啃了口金乳酥,把脸转到一边,耳朵有点红,但监狱光线昏暗,所以并没有人看到。
洛雪烟兴冲冲地问:“许完了吗?”
江寒栖敷衍道:“许完了。”
洛雪烟看江寒栖漫不经心的样子,疑心他根本没许,但也不想再强求。
她心想江寒栖过生日得有点吉祥的彩头,改改他的霉运,在储物袋里找了半天,翻出一包枣糕,打开分了分,说道:“虽然我们蹲大牢了,但江寒栖今天过生日,一人送句祝福吧。”
她率先道:“我先来,我祝江大公子万事如意,平安喜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江寒栖听到后面两句祝福,无语地瞥了她一眼:“我又不是老年人。”
洛雪烟笑嘻嘻回他:“没读过书,词穷,见谅。”
其实最后两句祝福里藏着她的私心。她想江寒栖摆脱掉过往的坏运气,快快乐乐地长命百岁。
她想他活下去,更想他幸福地活下去。
江羡年接上:“那我祝哥哥步步高升,岁岁安康,心想事成。”
“谢谢阿年。”
轮到今安在,他看了看江寒栖,又看了看手里的枣糕,想起一个词:“那我祝江兄早生贵子吧。”
江寒栖:“……”
相比之下,另一个牢房的气氛就沉重许多。
萧跃安还没来得及处理伤口就被送进天牢里。他糊着半脸血,靠墙席地而坐,看着牢狱的过道愣神。
华服上的金线承受不了昏暗,失去光泽,就和他那双瑞风眼一样。
萧临渊发现他招揽罪臣及其后人,他恐怕难逃一死了。
他出身卑微,死不足惜,可萧子慕和萧子善还有王府里的其他人怎么办?
还有凉州。
妖妃因御妖师留在体内的结印横死,这说明煌月国那边已经知晓她被抓的消息,这才料理了她。他们会不会提前行动,以强兵之势攻下凉州?
七十年前安平国痛失凉州,萧子慕征战数年,总算把丢失的国土夺了回来。
安平国由此扬眉吐气,在外交上摒弃了赔款和亲的讨好策略,宣战则应,从不服软。
这一切都是萧子慕的功绩。
皇兄……
萧跃安想到萧子慕就痛心。
那样好的一个人,被容贵妃害得声名狼藉,还变成了妖。
他不知道萧临渊听进去多少他说的话,如果他能相信萧子慕的冤屈,为他平反那再好不过了。他衷心希望萧子慕可以平安无事。
也不知道皇姐的异香怎么样了……
萧跃安用后脑勺碰了碰墙,后悔在面见萧临渊之前没能去萧子善的宫殿里查看她的情况。萧子善因病缺席家宴,他疑心她的病会不会是由异香引起的。
富有节奏的敲击声从顺着墙壁传来。
萧跃安仔细听了听,敲击声仍然未断,他起身,走到墙边蹲下,将耳朵贴到墙上,听到忍冬的声音:“王爷。”
“忍冬?”
敲击声停了,没什么起伏的冷淡声音响起,蕴着焦急的担忧:“您还好吗?头上的伤要不要紧?”
萧跃安被拿下时,忍冬就在殿外,被一并捉拿了。她亲眼看着半边脸是血的萧跃安被带走,她就在他后面,被关在了他的隔壁。
“不碍事的。”萧跃安回应道。
“那就好。”
虽然隔着墙看不见脸,但萧跃安眼前却出现了忍冬说这话时的神情——长松一口气,眉目卸下紧张的劲松弛下来。
“忍冬。”萧跃安喊她。
“我在。”忍冬立刻回答。
“对不起。”萧跃安缓缓坐到地上。
“王爷为何要向我道歉?”忍冬问道。
“我曾经向你许诺过总有一天要给楚将军平反,还他英名,但我没能做到,还连累了你。”萧跃安自责道。
他忘不掉向忍冬许诺后她的眼神——期待,孤注一掷的期待。
楚家就剩她一个人,而她只能寄希望于他。
可他食言了,说了大话,什么也没能做到。
“王爷为何不说是忍冬连累了您?若王爷几年前没有伸出援手,放任我追随家父下黄泉,今日也许可以免受牢狱之灾。”
“不是这样的……”
“明明就是。”忍冬不给萧跃安反驳的机会,强硬地一口咬定。
萧跃安听忍冬的语气心知若反驳定会是无休无止的争论,他索性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忍冬突然问他:“王爷,这次真的没有转机了吗?”
“没有了。父皇眼里容不得沙子,可能过几天就会下令处死吧。”
“王爷,忍冬可以提个请求吗?”
“现在提?”
“现在提。”
“你说吧。”
忍冬很久没有说话。
沉默勾起了无尽的遐想,萧跃安想了很多,找不到适合放在此刻说的请求。
“王爷……”忍冬的声音比之前小了很多,少见得带了犹豫。
“嗯?”
“忍冬……可以叫一次王爷的名字吗?”
萧跃安愣住,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同意了。
“萧跃安。”
像是怕被牙齿咬坏了一样,三个字咬得极轻,吐得很快,轻飘飘的音节隔着墙传到萧跃安的耳朵里,如同落叶拂肩,什么重量也没有。
然而忍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冬至过后的第三天的清晨,萧子慕受到进宫的急召。
诏令下达的时候萧子慕正在和胡润两个人吃早饭,手边放着一柄磨得锃亮的长刀。
那是他副将的刀。
副将在边境身首分离,他带不走他的尸身,只能带走一把刀。
千机阁买的药失去了效果,不过三天时间,妖化已经遍及了他的上半身。
萧子慕预感自己离彻底妖化不远了,逐渐断了鸣冤的念头,每日在府里磨刀,想着某个早晨可以用锋利的刀刃迅速终结自己,也算是向徘徊在边境的五万亡灵谢罪了。
变成利爪的双手给生活带来了诸多不便,比如吃饭。
萧子慕用不了筷子,但也受不了用丑陋的利爪抓食,于是一日三餐都在啃包子。
他顶着妖身,努力活得像人。
接到诏令,萧子慕慌了阵脚,让胡润给脖子和双手缠上绷带,遮住难看的皮肤,里三层外三层地套上了围脖广袖式的冬衣,在临走前照了好久的镜子,就怕那块没挡住,让人看穿了妖身。
萧子慕不清楚萧临渊召他进宫的目的,但他内心始终抱着浅浅的期待。
他想是也许父皇彻查凉州之战,发现了端倪,叫他进宫和妖妃对峙。
待胡润确定没妖化的地方露出后,萧子慕安心要往外走,却被胡润叫住了。
“殿下还没吃今日的药。”胡润呈上装着药丸的盒子。
萧子慕看了眼里面仅剩的三颗药丸,抗拒道:“这药没用,我不想吃了。”
胡润这次买了另一种药,说是压制妖性的效果更佳,但他妖化的严重程度却与日俱增。他觉得吃不吃药已经无所谓了。
“殿下,您还是吃了吧。您今日面圣,万一妖化更严重露陷可怎么办?”胡润语重心长。
萧子慕架不住胡润的劝诫,拿起三颗冰蓝色的药丸,扔进嘴里,接过水,将药丸送进了胃里。
经过柿子树时,萧子慕看了眼依旧没什么生机的枯黑枝杈,问胡润:“柿子树好些了吗?”
胡润应道:“好多了,明年肯定能结很多柿子。”
萧子慕笑了笑:“阿善有口福了。”
到时候他不在了,还有这颗柿子树陪萧子善。
萧子慕坐上马车,过了会儿听到外面热闹的叫卖声,忍不住掀开帘子,但怕被人看到打扰正常的秩序,不敢开得太大,只给视线辟了条缝,小心翼翼地窥见了街上的光景。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萧子慕看着高兴,苦相染上了笑意,轻声感叹了一句:“快过年了,好热闹。”
“殿下不恨他们吗?”胡润问道。
萧子慕放下帘子看向胡润,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何会提出这般奇怪的问题。
“他们中伤过殿下。”胡润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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