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将门低调生活小记(塔隐)


她把身子一扭,“那我便不说了。先前在官署前站一站你都不准呢。以后还准不准我去?”
“废话,当然不准。”
“......准不准?”
“行,准个一次吧。”
“要带我进兵部玩一趟。”
“......胡闹。”
两人麻缠了半天。她提了各种非分条件,就是不说怎样破案。
这次一点不乖了,比泥鳅还滑手。
最后,雪砚说:“你只管放心地去回皇帝。我不能先说,说了万一被某些高人听了去,就不灵了哦。”
周魁一想也是。又迟疑地瞧她一眼,“当真没问题?”
她斜他一眼。眼风明亮动人,近乎冶艳。“四哥,我让你失望过没有?”
还真没有。每一次都要被惊艳死。
周魁从凳子上缓缓耸立起来,抱臂凝视着妻子的俏脸。
这些日子,文武百官耗尽了几升脑汁、上山下海地找,一粒谷子也没寻着。到她这儿动个手指就行?太离谱,太匪夷所思了。
像在做梦。
可不知为何,他就是信了这个邪。
他马不停蹄进宫复命去了。方才回家时已准备好亮剑、当个反贼。此刻却又峰回路转,全然换了一种心情。
进宫时,脚都不沾地了。
见到皇帝,他以中间人的语气传达了“上神”的意思:“皇上,上神说此事非同小可,必需天子去祈求,她才肯插手此事。”
皇帝眯了眯眼,“哦,她说能破案?”
“能。”
“怎么破?”
“......十分简单。不过,得陛下亲自去求。”帮着媳妇儿欺君的大将军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可是,因为“密约”的事,皇帝对这两口子已生出了双倍心眼子。
一听这离谱的要求,他立刻怀疑是一个引君入瓮的大阴谋。周魁这厮丧心病狂了:想把他诓去周家灭杀,真准备造他的反了。
其心当诛,其心当诛啊!
皇帝升起一个阴气瘆人的微笑。
朕会上你这狗贼的当?
他说:“既然如此,明日带你夫人进殿,朕要当众恳请她破案。”
也让群臣见证一下,周氏的逆臣贼子怎样欺君的。
到时诛了周家,可别说他这皇帝残害忠臣,无情无义。
周魁岂会不知他的算盘。
君臣二人对视一眼。眸子上都有了一层凶光的薄膜。这是有史以来最不遮不掩的一次了。要像斗鸡一样,把对方啄死为止了。
周魁无表情地说:“臣遵旨。”
告退也没讲,转身就大步离开了。
这一夜,大战在即的肃杀笼罩了内城。
血腥一触即发。
皇帝在龙床上一整夜翻来覆去地烙饼子。快被熊熊的心火烧死了。
近卫军和皇城司倾巢而出,乌泱泱地把将军府、国公府围了里外三层。将军巷都戒了严。四大城门处也拨了几千名禁军,严防周魁的京卫营造反。
只等一声令下,就屠掉周氏满门了。
有内幕消息的各大家族已等不及地唏嘘上了:“看样子,周家气数要尽了啊。”
“世事无常。他家风光四代也差不多了。”
“这就叫伴君如伴虎啊。前几日还大行封赏,一夜之间又翻脸了。”
不明就里的国公爷、老祖母都吓得一夜没睡。打发人来问怎么回事。周魁淡定地说,“没事,死不了。都继续睡吧。”
其实,他也睡得不深。一根弦绷得死紧。倒是身旁的家伙了无挂碍。蜷在他臂弯里睡得热腾腾的,比蒸笼里的包子还香软可人。
周魁瞅她一会,忍不住凑她脖子边咕哝了一句:“媳妇儿,你最好真的动一动手指就把案子破了。”这话飘进了梦里。
她的意识浮上来,含糊地回一句:“破了可要叫姐姐的哦。”
惺忪的声音,比白日里更多一份娇软。明明睡着了,还在顽固地调皮。他失神地微笑起来,温柔地亲了亲她。
雪砚假装说句梦话:“三嫂,把你家小黑牵走啊。”翻过身去了。
他轻声一笑。“......哼,你个欠打的东西。”
在怡人芳气中,大将军静静地把眼闭上了。
正月最后一天。
和每日的开局一样,雪砚丑时就起身了。先定心把磕头的功课做完,再开启一天的日程。该敲锣就敲锣,该打鼓就打鼓。
这心里有板眼儿,节奏稳当极了。一点不带慌的。
四哥不时会瞥一瞥她,眼底充满探究。她假装不知,坚决高深到底。被一个从无败绩的传奇将军揣摩来、揣摩去,这感觉多叫人得意啊。
她几乎想甩一甩小尾巴了。
寅时三刻,换上一套豆青色正服,随丈夫一起入宫。
金銮殿内外,近卫军的阵势已动了真格的。要是破不了案,今天两口子就得归案——皇帝把这姿态摆得明明白白的。
雪砚随丈夫缓缓步入。
金銮殿的两侧,排列着文武朝臣。
皇帝像个假人,一动不动坐在龙椅上。目光阴冷,嘴唇溃烂。
雪砚一边走一边起范儿,等到停下,已是活脱脱一尊“上神”了。
无情无欲,眼里一片冰清。
皇帝注视着她,阴阳怪气地说:“周大将军说,他的夫人被一位上神附体了。让朕不顾安危,深夜出宫去求她。只要亲自求她就能破案。诸位爱卿都睁眼瞧一瞧吧,这位像不像活神仙下凡啊?”
群臣一片死寂。眼神乱飞。
周魁这浓眉大眼的,玩得挺贼啊。想骗皇帝出宫一举灭杀?扯个啥幌子不好,竟说什么神仙附体了。荒谬!
周魁一脸泰然,没有惭色。心里也是有点打鼓的:宝贝儿,你最好给为夫整出个大通炸来,不然今天就是满门抄斩的收场了。
皇帝这时阴笑一下,开腔道:“不知上神要朕怎么求啊?”
雪砚:“你不必求了。”
“就算求了你也破不了案,是不是?”
雪砚徐徐说道:““银子、粮食已不在这世上。”
皇帝一听这话,恶气全上了脸。抹了药膏的溃烂嘴子不住地痉挛着。他面目狰狞地说:“你不是上神么,不能动用神力帮朕找回来?”
雪砚:“动用神力把粮银召回,当然不在话下。关乎黎民苍生,就算你不求本尊也自当出手。只是你这皇帝无德无能,大难临头,本尊给了你机会磕头渡劫,你没有珍惜,日后好自为之吧。”
“大胆!”金銮殿上一阵暴喝。
太子爷怒斥道:“来人,把这口出狂言的女子拿下!”
皇帝一阵狐疑,脸色煞白。他一天到晚担心被人谋害,连亲儿子都不信任。听她说得如此笃定,一下就入魂了。
皱眉问道:“......此话怎讲?”
雪砚没有回答。兀自莲步轻移,慢悠悠地走到外面。立在汉白玉石雕的平墀上,两手平举,似在向苍天乞讨什么。口中则念念有词。
大家惊疑不定,纷纷走出去观摩“作法”。
难不成真能召回粮食、银子?这怎么可能呢?那场面凭谁也无法想象啊。
周魁一时也不知妻子意欲何为。
他耳力极好,仔细一听她嘴里叨叨的话。眼神不禁涣散了。只听她满嘴念叨的是:“小口袋,吐出来。你敢不乖我拿针把你缝起来......”
这是哪位大仙的咒语?
竟诡异如斯......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
大气都不出了。曼妙的女子俏立在玉墀上,披着一身梦幻的晨光。微风横一撇竖一抹,翻动着她的裙裾。难以言喻的仙灵。
天地无言。静谧中升起了一种惊人的壮丽感。
似有了不得的大事要来了。
倏忽之间,一个震慑所有人一辈子的大场面问世了。从无到有!玉阶下的大广场上,拔地而起现出了一座粮食的巨山。
群臣的天灵盖都飞了,哗然惊叫:“啊——”
皇帝魂飞魄散,差点摔一屁股墩子。一连天降七座粮山,一座银山。壮观、磅礴地屹立在晨光之下,静谧无声,又撼天动地。
一切就那样强势地发生了。
这是所有人毕生都未见过的伟大神迹。
震慑效果不亚于九天神雷。大夏的统治班子被征服惨了,呼啦啦地跪了一地。皇帝激动发抖,几乎要昏过去。上神,真的是上神!
他完蛋啦......
一直盼着“大通炸”的周魁也呆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一刻,连他也相信妻子被神明附体了。
甚至,连雪砚自己也快相信了。
哎呀,我滴亲娘。小口袋吐出赃物的效果也太好了,太震撼了!
她仰天闭眼,心里赶紧一个劲地认错儿:老天爷,师父,请原谅我装神弄鬼吧。我是为了自保,为了周家上下几百条人命啊。
等她反省完一回头,才发现身后跪倒了一大片。
壮观得她一阵眩晕。
皇帝跪在地上,抖得像寒风里的鹌鹑:“焕章失礼冒犯,还请上神切勿降罪。求上神救我一命!上神......!”
他惊慌死了,不折不扣磕了三个头。
这一刻,雪砚真舒爽,真痛快啊。
梦里被囚禁的恶气在这一刻全伸张了。
其实,她并不认为被皇帝磕头就真有了“天命龙象”。
说不定,那只是神仙的一句玩笑话呢?
人间帝王也就风光几十年,她瞧不上。未来的儿子当不当皇帝,也根本无所谓。她纯粹就想看这破皇帝跪在脚下,特别解气。
特有成就感......
姓吕的,你也有今日啊!
雪砚睥睨着皇帝说:“本尊动用神力插手人间之事。此地已不宜再留,也该归去了。”
皇帝一听,急火攻心:“求上神开示如何避难。上神请别走,救焕章一命啊。”
雪砚抻他一会,才施恩地说:“有周魁在,你自会没事。若一意孤行灭了周家,就好自为之吧。”
“焕章谨遵上谕!”
皇帝冷汗淋漓。
忍不住朝大将军一瞥。天啊,这时再瞧他一点不像狗贼了。正气凛然,威猛绝世。无疑是镇国、定国的擎天柱啊。
他的心里一阵血淋淋的愧疚,后怕极了。
朕糊涂,好糊涂啊!被那教主鬼话一挑拨,差一点把自己护命的神盾铲除了。
“自今往后,不管谁进谗言诬陷朕的大将军,全部格杀勿论!”
皇帝的话掷地有声,用上了毒誓的语气。
群臣高声附和:“皇上万岁,大将军威武!”
周魁一身鸡皮疙瘩:“......”
这真是从没设想过的局面了。
雪砚转过身去,对着别人瞧不见的地方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
然后把眼一闭晕了过去(表示上神最终离体了)。她晕得过于逼真,一头栽下了玉阶。周魁几步一个飞冲,探海捞月地把人接住了。
——身手真霸气啊,漂亮得令人窒息。
接着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四夫人才悠悠地醒了。懵懂地问:“夫君,发生了何事?......我的头好晕,好像空了一块似的。”
周魁目光复杂地瞅着她。
心说:我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呢。他的大脑几乎都瘫痪了。
文武百官都傻乎乎的,皇帝也傻乎乎的。都在想:天啊,神仙真的来过了。太不可思议了。大家纷纷冲到玉阶下,仔细地欣赏神迹。
许大人手捧粮食,激动大叫:“皇上,真是库里丢失的粮食、银子。连袋子也一样!”
“神迹啊,真的太神了!”
陈阁老泪流满面,跪下去呼天喊地地谢恩。“我大夏的百姓得救了,饿不死啦!老臣感谢上苍,感谢神明呐!”
群臣或蹲或跪,在粮山下哭得稀里哗啦的。
各个一把鼻涕一把泪。场面感人极了.......
作者有话说:

各个都成性情中人了。
皇帝也如此。他走向周魁时,浑身都在痛改前非。抬手在爱卿肩上拍了又拍,沉痛地说:“朕的大将军受委屈了......”
周魁听得心里直冷笑。可是,总不好让他上吊陪罪。
“皇上言重了。”
“朕错怪了四星,不会往心上去吧?”
“岂敢。皇上折煞周魁了。”
一时,君臣二人言归于好,一派和乐。但是,周魁心里的照妖镜是洒亮的:这一位陛下,是天底下最没搞头的人。
下一回出了什么幺蛾子,他照样给你整一套抽筋扒皮没商量。
所以,对这货的防备永不能松懈。
粮银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回来了。君臣皆大欢喜。
皇帝又想摆个庆功宴。把连日来的晦气冲一冲喜。
周魁耿直地说:“皇上,国玺还没下落呢。先不急着吃喝吧。”
“对,爱卿所言极是。”这一刻的皇帝乖得像孙子。
群臣瞄在眼里,滋味都挺复杂的:这回大难不死,周大人以后要一手遮天了吧?哎,谁叫人家娶得好呢。
特娘的,这小子也太会娶了......
雪砚兴风作浪了一早上,由一大帮近卫军护送回家了。
而四哥被皇帝挽留在宫中,进一步地修补感情,商谈朝中要事。
比武才过几日,她再一次成了传奇。奇得都有点离谱了,有点虚假了。以至事情传到坊间,人们都以为是朝廷的愚民策略。
——编个神话,掩盖丢粮食的内幕丑闻呢。所以,信的人寥寥无几(这是后话了)。
回家后,雪砚很快把早晨的事儿抛在脑后了。如今的她境界开阔,天大的事都不算事了。风过不留痕,雁过不留影。想也懒得想。
丫鬟们好奇地打听:“四奶奶,听说你把粮食找回来了?”
她就捣一捣糨糊,笑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大家便知趣地不问了。偷瞄一眼她的小模样,仍一如当初的糯米人儿。娇娇的,美美的。哎,这个媳妇儿,四爷算是捞着了啊。
吃过午饭,雪砚独自去园子里踏春。
早樱、桃杏、迎春都正当令,簇在枝头热闹闹的。这天地化育了各样的人,各样的花。使其千娇百媚,各占一种风流。
真好啊......
雪砚站到秋千上,闭眼荡悠了一会。
把心放到极静,能感到深邃的大美流经着自己。阳光在眼帘外忽闪。心被谦卑感充盈着,逐渐飞远了。融到宇宙的无穷里去了。
良久,等她把神儿拉回现实,才发现四哥不知何时已回来了。
他矗立在树边,目光怔忡失神,好像在说:这人真是我媳妇儿?
雪砚笑起来,在他的目光里来回荡悠。“这是什么眼神呀,不敢认我了?”
半晌,他带一点玩笑说:“嗯,真有一点不敢认。”
她飘在秋千上,儿戏地说:“如果我说,我其实不是真正的小雪。你信我不?”
这鬼话戳中了他心里的疑窦,一时表情都挂不住了。雪砚见自己成功逗到他,立刻把腰也笑弯了。一个忘形,差点从秋千上栽下来。“啊呀——”
周魁飞身跃起,长臂一捞。将这个花间的精怪捉了下来。
四目相对。
他隐隐松了一口气。这眸子里的娇羞与甜蜜,是成亲以来就没变过的。他真有点犯傻了,这不是他媳妇儿是谁?
可是,那样的神迹......
周魁虎了脸说:“老实交待,你何时有那等手段了?”
她笑着搂住他一条胳膊,“是不是被惊艳得傻掉了?”
“快说,你再卖关子四哥可要疯了。”男人咬牙切齿。雪砚拉着人坐到亭子里,做贼似的张了两眼。笑微微地把小口袋拿了出来。
周魁目光一凝,“这是何物?”
她凑他耳畔,说悄悄话:“乾坤袋,是一种法宝。我从云厉手上抢过来的。他就是用这宝贝偷了粮食。”
丈夫陷入了呆滞。片刻,缓缓将那红色口袋拿到手中。雪砚挨着他,悄声把前因后果一说。世界又天翻地覆一回。
“什么,教主?你见到秘教的教主了?”
“嗯。他被我扎了好几箭。”雪砚摇尾巴,替自己表功,“那个破王爷也是。可惜还是被他们逃了。”
“不对啊。云厉不是还在驿馆么?”这话一出口,他立刻就自我贯通了。心里打了个霹闪。一时,恨不得赏自己一记老拳头。
该死的,又是易容假冒!
怎么没想到这一茬儿呢。哎......
他和群臣焦头烂额时,内宅的小女子直接用一条狗子找上了嫌犯,大战三百回合抢回了失物。今日,又四两拨千斤地给周家弄了一块“免死牌”。
周魁盯着如花似梦的媳妇儿看。万千滋味难以描述。枉他身为男人大丈夫,倒不如她一成的能耐。实在是惭愧极了。
一时,爱重、感恩、自责......七荤八素的在心里翻滚。
他缓缓把这口袋还到她的小手中,低头叹道:“原来竟是如此。枉我绞尽脑汁,分析了上下十八个层次,竟是一点没沾边儿。哎......”
她侧过头冲他甜笑,“那我提携到四哥没有?”
“当然。四哥愚钝没用,这次若不是你力挽狂澜,免不了一场腥风就刮进周家了。粮食也平白成了西齐人的......枉我自命不凡,不及我妻之万一啊。”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