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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低调生活小记(塔隐)


周魁的眼危险地眯了眯:“哦?”
“后来,又梦见了玄女娘娘。”
“梦见了玄女娘娘?”周魁一时暗忖:玄女娘娘入梦,这可是黄帝这般的圣人才有的待遇。这丫头在走什么血运?
“嗯,对。”雪砚尽量平稳地说,“她说秘教圣姑藏在咱府里,你的死是她用秘术造成的。我想来想去,假如这梦是可信的,圣姑极可能装成了咱家的老祖母。四哥,我这想法靠谱么?”
丈夫拧着他漂亮的剑眉,没有说话。
整件事过于荒诞,奇诡,给这宁静的除夕夜笼上了异样严峻的调子。
良久,他缓慢点头道:“嗯,世上有千奇百怪的人,也有千奇百怪的事。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凑近他一点,悄声询问:“那你觉得现在这老祖母,和以前可有不一样之处?”
周魁仔细回想一番,“没有。她老人家一直非常慈爱,逢人笑呵呵的。总喜欢劝人多拜一拜玄女娘娘。但这一切若是让一个善于模仿的人学去,装起来也并非难事。”
“嗯。”雪砚恹恹无话。想到进周家门以来,祖母待她掏心掏肺的种种好,心里真希望怀疑错了。那一份慈爱真得像纯金打造的,怎么会是演出来的假货?
不可能。
雪砚一直在心里替祖母辩驳,寻各种理由推翻自己。
“想来也不合道理。假如她假扮了老祖母,为何要将原来的祖母好吃好穿地养在地牢里呢?”说句大不孝的话,杀了岂不更省便、更不容易暴露?
丈夫瞥她一眼,“秘教中人行事,一向最讲究一个秘字。这样做可能只是为了某一刻金蝉脱壳,随时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雪砚愣着,脑子里的某个结一下就贯通了。
第一次梦中被勒死的老祖母,或许就是被关起来的这个吧?那圣姑要离开了,把人一杀了事。谁也不知她曾经来过。
两人各怀一份心事,陷入了沉思。许久,周魁拍一拍她,轻声安抚道:“不要多想了。此事我来处理。是不是别人装扮的一试便知。”
雪砚一听这话,几乎要被他吓死。
赶紧把头拗起来,“四哥,你什么都别管。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怕什么,胆小鬼!”丈夫一点都不买账,掐了掐她的脸,“你还真相信,随便喊上一两声就拿住四哥的魂儿了?”
他故作冷硬地训斥她,“没出息到这种程度,还是不是我周魁的女人?”
这热辣的训诫训得两人脸都红了。
她又羞又气,撒娇呛道:“我没出息。你最厉害,那梦里怎么躺棺材里!”
“梦是你做的,把我做得那么没出息。还没算帐呢。”他故意沉着脸,铁血地说,“此事你不必管了。果真有人把手伸进这府里来,我先折了她的鬼爪子再说。”
她急得热汗、冷汗一起流。真后悔自己把秘密抖给了他。男人家的好战好斗,行事大刀阔斧,冷不丁就能整出一个“白进红出”的大动静来。
若是惹急了那圣姑,她提前当上寡妇也未可知了。
雪砚一把揪住丈夫的胳膊,急得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四哥你听我的,千万别冲动......”
这柔美、娇怯的样子克得丈夫死死的。心里造孽得七荤八素。
他歇了玩笑的心思,笑微微地哄道:“行了,逗你玩的。哭什么?瞧你这点出息......过来,为夫抱一抱你。”
她气得一个重重的翻身,冷漠的后脑勺冲着他。
他笑了一下,在身后说:“怕的话就睡过来。”
“我不稀罕。”
“......来吧,要邀请几次?”他温柔地说,“你不稀罕,四哥可稀罕着呢。”
她这才气乎乎地转过来,钻到他的被窝里去了。
一过去,就被一个热烫的怀抱接住了。——稀罕到了每一根骨头里。
丁丑年的最后一日已彻底过去,戊寅年的大年初一正在到来。炮仗在远处零星地开花,砰砰声中,夜色渐渐阑珊了.......
这清宁的大年夜气氛,和那诡魅的梦真是牛头不对马嘴啊。雪砚蜷在夫君身边,感觉他的体温如温水一般裹着自己。
她安心地闭了眼。
事情到这一地步,只有比敌人更玄虚才行了。
寻常的手段只怕是不管用的,雪砚如是告诉自己。
作者有话说:
赶紧先开个张~不然都快没手感了。

大年初一,欢喜的好日子。
天还不亮,远近的鞭炮已遍地开花了。耳中灌满了喧腾腾、活泼泼的动静。躺在被窝里,能闻到一股新春的朝气,叫人油然地感到振奋。
雪砚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在被窝里小滚了一下。她的心里给自己打气:不怕,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管她什么圣姑、圣婆,我就不信趟不过这条臭沟。
她斗志满满,十分积极地起身了。
把丈夫的一身新袍子取出来,放在了床边矮柜上。洗漱完,自己也换了一身新衣。她偏爱热烈、温情的颜色。这一日穿了苏芳色的上袄,配深藕色的裙。
再把头发挽个新的花髻,配上金镶玉牡丹珠翠,一个戊寅年的新鲜美人就落成了。
连自己瞧着都赏心悦目。
他起来时,望着她几乎眨不动眼睛。那一瞬的神情像在迷惘:这么养眼的人竟是我的妻子?雪砚嫣然地笑,上前说:“新年吉祥。愿我四哥平安健康,长长久久的。”
周魁望着她,和颜悦色地回一句:“嗯,长长久久的。”
他伸手理一理她已经插得很好的花簪。
周家的家风过于清朴,梳洗都是自己伺候自己的。不像别的官宦人家,各样事都讲尽排场。难为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人,嫁进来倒也过得如鱼得水。天天把自己捯饬得这样好看。
更可怜见的,还得整天担心成为寡妇。
周魁打量着才十八岁的妻子,怜惜都溢于言表了。半晌,淡淡说道:“以后,你若是在院外行走,随身叫春琴、或玉瑟跟着。她二人的身手都不错。”
“有多不错?”她好奇地问,“联手能打得过四哥么?”
他微微地笑了一下。如今放眼天下,论纯武力能与他比肩的人是不多的。可是,拿这事儿自吹自擂倒也没必要。
世间有的是奇人怪士,他修炼的路还长着呢。
“为夫也没多厉害。”他故意埋汰自己,笑道,“新的一年,许多事情上就仰仗夫人的关照了。”
这一声“夫人”实在太动听,叫十八岁的雪砚骨头都没四两沉了。
她大言不惭地说:“好。”
两人相视而笑。
眼睛与眼睛黏糊了一会儿。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了。
——谁也没有提起昨夜的阴森话题。
院子里点了香烛敬神,炮仗燃放了一百响。
正月初一的日子华丽地揭幕了。
“过年好啊,万事如意!”
“恭喜平安,吉祥如意!”
嬷嬷、丫鬟们都换了新衣,见了谁嘴都像抹了蜜,甜言蜜语全不要钱。眼目所及处,一切人、一切物都在发光似的。
雪砚的心情也变得十分爽朗。
早饭过后,两口子一起去东府给爹磕了头。看在过年的份上,连公爹的脸也有了人样。大大方方地给了她一包赏钱。
同时,又把老话顽固地叮嘱一遍,要她多跟几个贤良的嫂子学习,如是云云。一点不觉得脸疼。雪砚把糊涂装到了底,答应得溜溜的。
之后,四哥被爹留了说一会子话。
她不愿给人一种离了男人就寸步难行的脆弱印象,自己颠颠地抱着赏钱回家了。有了这一笔入账,年头上给几家娃娃的压岁钱就有着落了。她心里偷着欢喜了一会。
路过“涵晴”院时,这一份欢喜又淡泊了一些。
她真实的意愿并不想进去。
但是大年初一,作为祖母最疼的孙媳不露脸是说不过去的。传出去像什么话?
幸好听到了几个嫂子、婶娘的说话声,她的怂胆也稍微壮了一些。一进去,大家正团在院中梅树下议论着什么。见了她,各个露出大大的笑来。
笑得毫无芥蒂,一点羞耻样子都没有。
可见,昨夜屁滚尿流地落逃一点没伤到嫂子们的自尊。雪砚笑道:“哟,我还以为几个嫂子没脸见我了呢。都是贤良之人,十贯钱可别赖了啊。”
三嫂龇牙咧嘴地笑:“小丫头真不懂事。一家人还谈这些个!快过来,我们正商议着请个懂阴阳的,来给祖母瞧一瞧呢。”
十贯的话题一下儿就被岔开了。
雪砚并不穷追猛打,好奇道:“诶,为何?”
大嫂低了声音,说:“老人家一直喊头痛,几天的药吃了都不见好。我们寻思可别是年关上冲撞了什么。合计着该请一个道婆子来瞧一瞧,你认为呢,四妹?”
“嗯,嫂子们所虑极是。”雪砚点了点头,犹豫一二说,“我进去瞧一瞧祖母吧。”她心里有鬼,自己不敢落了单。随手就抓了三嫂的壮丁,“陪我一起。”
“瞧把你娇的,这么爱黏着嫂子呐?”
三嫂浪里浪气地占她一句便宜,扭着腰肢一起进去了。
祖母养病的暖阁里,有一股药香和水仙花混杂的气味。闻着有点冲脑子。暖是挺暖和的。老人家病容憔悴,蔫蔫地歪靠在榻上。
两束灰白头发散乱在胸前。
这真实的老态一下子扎到了雪砚心灵的软处。
某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也太荒唐了些。不过做了一场无稽的梦,就对一个极好的老人家疑神疑鬼起来。真是大不孝啊!
这样的祖母若是演的,她干脆把眼珠子抠出来得了。
可是转念又一想,四哥遭遇“喊魂”的事又如何解释呢?
难道只是巧合?
望着病中的老祖母,雪砚的一颗心几乎要裂成两半了。
一半是软的,含着她纯真的孝心。一半是硬的,像个冷冷的斗士。她的泪从软的那一半里滋生出来,哭得一点不掺假:“祖母,小雪来看你了。”
三嫂在一旁煽情,拖着腔说:“老祖宗快睁一睁眼,你的宝贝疙瘩来了。”
祖母掀开浮肿的眼泡,温和的目光对雪砚弥留了一会。“哟,小雪丫头来啦,乖孩子快莫哭了,祖母没事的。大年初一不作兴掉泪的。”
祖母充满安慰地望着她笑。
老人家是一张富态的银盆脸,一笑,眼角的鱼尾全是活的。像水里摆尾的小鱼儿。这张脸,无论看几遍都不像假的。
它这样生动,真的没法再真了。
“祖母您受罪了。头还疼么?”雪砚戚戚地说。老祖母“哼唧”一声,虚弱地说:“嗯,疼呢。年纪大了没法子啊。小雪莫要担心,玄女娘娘会保佑祖母的哦。”
雪砚伸手摸她的额头。
真实的体温沁入掌心,一点不带弄虚作假的成分。
这一瞬,她几乎要全盘推翻自己了。都怪那倒霉的梦,害得她疑神疑鬼的,都没法准确地把握现实了。这样下去不得疯病才怪!
她抬着虔诚的泪眼,凝望老人的脸。忍不住再一次想道:这样的祖母若是假的,我真的要把眼珠子抠下来了。
老祖母拉着她的手,脸上浮现了一丝欣慰。垂暮之年得了这样可心的孙媳妇儿,一点人生遗憾都没有了。她和和气气地问:“听瑶筝说,昨日你玩牌把三个嫂子赢得落花流水啊?”
三嫂“切”一声,笑道:“我的丑事总是传得特别快!”
“嘿嘿,祖母,昨夜我运气特别好。”
祖母病歪歪地一笑,眼里泛着怜爱的光,“运气好是一方面。但我们小雪聪慧过人,祖母也是瞧得出来的。你打小就挺爱玩牌的吧?”
这问话平淡无奇,却让雪砚没来由地心里一咯噔。碾到小石子儿似的。她羞涩地低头,笑道:“让祖母见笑了。其实我就会一点皮毛,昨天真的是玄女娘娘保佑,叫我撞了大运呢。”
三嫂说:“哼,你倒有自知之明。”
老祖母笑一笑,没再说什么。她的眼皮困乏地耷拉下来。话说一半就没活气了,竟蔫蔫地打起瞌睡来。雪砚和三嫂对视一眼,各自静下来不说话了。
室内渐渐沉淀,有了一种很动人的家庭氛围。坐了一会,雪砚替祖母掖了掖被子,招呼三嫂一起往门外去了。
她的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然而......
就在这时,一件十分严重的事发生了。
其恐怖程度,足可列入她一生惊魂时刻的前三。
这是一道游丝般的呼唤声。细细的,又十分空灵,像从另一世界的夹缝里飘来的。乍一听像小时候娘的喊声:
“肉肉啊,肉肉......”
雪砚的脑子里一轰,一双脚活活给钉住了。
而三嫂压根儿没听见似的,撒欢地往二嫂身边去了。雪砚差一点原地开裂。一刹那,心跳快如疯狗,浑身的血都往脸上涌去了。
她的脑子里被雷轰得一片空白。
事态怎么忽然来到这一地步了呢?这也太猖狂、太无法无天了!亏她刚才还后悔自己多疑了,哪里想到,人家光天化日地就敢“喊魂”?
这一刻,雪砚几乎要昏过去了。假装没听见行不行?
绝对不行。
她知,祖母也知:这声音已经入耳了。
电光火石的瞬间,她的脑瓜子以霹雳之速疯狂计较着。把十八种利害关系都算了一遍:——拔腿就跑只怕是不行的。
这圣姑敢如此肆无忌惮,说明她邪术十分精湛。一个不高兴,兴许就能要了四哥和真祖母的命。虽然这只是凭空推测,雪砚却对此有着强烈的直觉。
千万不能逃,要稳稳的。
若是回头,自己的小命可能也就被拿住了。怎么办呢?
看样子,这一把必须赌了。
就赌祖母是在搞无差别地试探......
雪砚含着一丝羞笑回过了头。神态极自然地说:“诶,祖母,我这小名儿您咋知道的呀?这么难听亏您能喊出口。”
老祖母望着她的脸,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前些日子听谁说的来着,说小雪在娘家叫肉肉,我就觉着挺可爱的。比小雪好听。”
雪砚撒娇道:“诶呀,是谁多嘴多舌的!这丢人的名字千万不敢给我传出去。”
“好,好。祖母不告诉别人。”又笑谈几句,才打发她去了。
“......”
望着孙媳妇清雅、悠然的背影,老祖母的眼里划过了一丝冷冽的锋芒。
看样子,也不是这丫头。
这几日来她焦头烂额,肺快被气炸了。好端端的,“鬼卫”的密约竟然被人泄漏!查来查去,死活查不出作祟的人。害她在上头跟前丢尽面子。
“密约”是当年的教主为皇帝一手打造的。明着是投靠朝廷,做了朝廷鹰犬,暗里却是把控了朝廷情报的暗渠。
那“密约”做得诡谲、精密,压根儿没有破解的可能。
没想到,这一次竟出了这等纰漏!
她推托头疼不肯见人,暗中调查了几天,一根鸡毛也没抓着。无奈之下,只得耗损元气行“问神”的卜筮之术。
请了神将一问,竟说这府里已有一个女人已知晓自己的来历底细!
竟连“喊魂”的秘术也知道。若不能将此女铲除,秘教多年的图谋将毁于一旦。
得到这一答案,她气得差点没昏过去。
自己潜藏在这府中,一来是为坐镇京中“鬼卫”,把控一线的情报;二来是窥得了一丝天机,为这一家的龙运而来的。
有秘术的加持,只要再喊上几次,老四的灵魂力量和强大气运就能尽归自己所有了。没想到,暗中竟有一个臭女人起了她的底。
杀千刀的可恨!
这两日,她把几个儿媳妇、孙媳妇全喊了一遍。因为元气耗损,并没用上“道力”。也不能算有效的“喊魂”。
但是,若真有人知道了她的底细,必是不敢回头的。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全都傻头傻脑地回了头。
一个长心眼的都没有。
今天早上,她本来还在怀疑这小雪丫头,如今看来也冤枉她了。她转身最快,一丝格楞没打。态度也不带一点疙瘩。
倘若是装的,这丫头的心机可有十万里深了。
但是做“祖母”的认为,倒没必要高估她一个十八岁的毛丫头。她不是江湖中人,没有这等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魄力。
更何况,她的泪掉得那样真,那样动人......
难道,是旁支上不起眼的某个女人?那样就太复杂了。老祖母望着窗外,发愁地出了一会神。上头限她一月之内揪出人来,否则回教中领罚。
领罚是怎样的前景,她是一点不敢想的。
如今,强行问神又伤了元气,短期内没法问第二次。想到这个,心情可谓糟糕到了极点。
雪砚使着九牛二虎之力把持住自己,迤然恬然地从瑶筝面前晃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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