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甘愿,让灵魂成为这些虚无飘渺情感的奴隶。
跑得太急,她撞进陆祁溟的怀里时,险些一个踉跄,但她知道,他会稳稳接住她的。
陆祁溟果然牢牢扶住了她的腰,无奈又宠溺的语气。
“跑这么急做什…”
下一刻,话音随着她猝不及防的动作,戛然而止。
梁舒音双手抓着他大衣领口,踮着脚,在无边无际的深浓夜色中,仰头吻住了他。
深夜的街道,起了层白色的薄雾,霓虹被覆上一层膜,人在虚虚实实中流浪。
雨雾中,陆祁溟牵着梁舒音去了学校附近的一间酒店。
迫不及待地登记,进电梯,两人的视线在电梯壁上相撞,对峙。
彼此都没有说话,但眼睛里的欲望却极其直白。
被他握住的掌心开始渗汗,梁舒音胸腔里那颗心,随着上升的红色数字键,狂跳起来。
电梯缓缓打开,两人的脚步声前后交叠,像错乱的鼓点,杂沓无序,令人心悸。
匆促地刷卡进门。
没开灯,也没讲话,梁舒音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头,男人已经从身后拥住她,狂乱地吻了上来。
他身上的味道,她再熟悉不过。
凛冽雪松裹挟着从室外带进来的湿冷雾气,还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渗透进她的呼吸,将她牢牢包裹住。
滚烫密集的吻落在后颈,梁舒音瞬间浑身瘫软,火星自他唇贴上的那处蹿开。
大火燎原,头皮发麻,她所有的理智在顷刻间被焚成灰烬。
两个人的外套被胡乱扔在地上,吻从她后颈一路痴缠,流连到耳下、红唇。
陆祁溟边吻着,边迫不及待伸手去解开她的内搭。
纽扣太多,他没耐心,粗暴地用力一扯,一排珍珠齐刷刷落地。
暗夜中,圆润的纽扣仓促坠地,在地面弹跳着,悦动出莹白的光。
他将她的身体转过来,猛地抵在了门板上。
她仰头承接他热情的追逐和缠绕,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心急的样子。
呼吸被他吞噬,她像是行驶在黑暗的大海上。风急浪涌,没有目的地。
她不知道他会带她去那儿。
隐隐期待中,又分裂出风雨欲来的恐惧。
还好,痴缠了一会儿,他就停了下来。
黑暗中,谁也没说话,彼此粗重的呼吸交叠缠绕,他埋在她脖颈中,气声低笑。
“梁舒音,跟我过来不怕吗?”
她胸口尚在剧烈起伏,声线不稳,但听到这话,像是丝毫不肯认输,伸手抓住他早已凌乱的领带,用力一扯。
“你会让我怕吗?“
随着一声从胸腔闷出的低笑,陆祁溟抬手,将房卡插入旁侧。
室内灯光乍亮。
他双手撑在她两侧,晦暗眼眸带着意味深长的笑,“要试试吗?“
她发现,在比谁的脸皮更厚这方面,她永远比不过陆祁溟。
他喜欢撩她,但仅限于口头上的使坏,落到实处,他是很在乎她的感受的。
没有她点头,他不会乱来。
这也是她刚才答应跟他来酒店开房的原因。
虽然,跟他来这里,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为了不浪费在一起所剩不多的时间。
他临时起意回来见她,却只能短暂呆上一晚,明早六点的飞机回崇洲,还有一个早会在等着他。
听出一点光明正大引诱她的意味,梁舒音不想被这个坏家伙的思路带偏。
然而刚要说点别的什么,忽然鼻头一涩,她头一偏,捂住脸,猛打了个喷嚏。
来的路上,淋了一身夜雾,干柴烈火的拥吻后,此刻离开他滚烫的身体,她才有种后知后觉的凉意。
“好了。”
陆祁溟拍了拍她头顶,将她衣服捡起来,披在她身上,“先去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
这间套房有两个浴室。
她在有浴缸的那间浴室,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裹着浴巾出来后,陆祁溟还在另外个浴室冲澡。
环视室内,这间学校外的酒店她并不陌生,每每经过,都会看见那些情侣暧昧交织的眼神。
她当然知道,他们来开房是为了什么,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来。
上一刻还在跟舒玥吃饭,下一秒就见到了他,被他带来这里,她都有些恍惚,这是不是一场梦。
这酒店环境一般,但陆祁溟挑了个最贵的套房,她当时瞥了眼一晚的价格,只感叹老板宰人太狠,觉得浪费不值得。
但买单的人是他,他似乎习惯了出行都要最好的标准,她也就没反对。
梁舒音边捋着吹干的长发,边环视着室内,目光扫过茶几上时,倏然顿住。
桌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瓶白葡萄酒。
他拿酒来干嘛?
梁舒音在原地默了片刻,深呼吸后,走过去,打开那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外面是个环形阳台,窗户开了条缝,楼层不高,但也能窥见城市璀璨的夜景。
她捧着杯子,推开客厅的落地窗,踱步去了阳台。
窗边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还有温热的余烬,大概是她刚才泡澡时,陆祁溟在这里留下的。
烟灰缸旁,搁着把形状独特的手工刀,精致的金属外壳,长度只有她掌心的三分之二。
她之前见过,是桑柏送给他的,他将这把玩具刀随身携带,似乎是为了纪念什么。
梁舒音抿了口酒,将刀拿起来把玩了两下,就被楼下的动静吸引了。
她将窗户打开,探头望下去,楼下花园里有男生在弹着吉他表白,地上一圈蜡烛,围成一个心形。
男生表白完,在四周的起哄声中,女生却冷静地说了句“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葡萄酒在舌尖绽开,不知想到什么,梁舒音用鼻腔哼出一声愉悦的笑。
陆祁溟洗完澡出来,扫了一圈,见客厅和卧室都没人,便寻去了阳台。
那姑娘正趴在窗边,脚尖在地面轻点着,时不时发出雀跃的笑声,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宽大睡袍下,白皙脚踝裸露着在冰凉空气中,盈盈一握的尺寸,纤细到他稍稍用力就能折断似的。
他移开视线,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听见陆祁溟的声音,梁舒音扭头看了眼身后的人,眼睛眯成一弯月牙。
“看戏。”
陆祁溟穿着深蓝色睡袍,头发吹到八九成干,边胡乱扒拉了两下,边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
表白的男生穷追不舍,女生却依旧面无表情重复着那句拒绝的话,甚至还有些烦躁。
戏看完,陆祁溟突然微挑了眼尾,看向她。
“当初在MATA,那个男同学跟你表白,你也是这么说的。”
【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梁舒音歪着脑袋看他,不明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所以是谁?”
她垂眸,轻轻摇晃着杯中琼浆,“没有谁啊,就一个敷衍的借口。”
“是吗?”
陆祁溟突然将手伸到她胳肢窝下,猝不及防挠了下。
被偷袭的人浑身一抖,一手将酒杯拿远了,一手防着他,唇角是不受控制的笑。
“陆祁溟你别闹了,酒都洒了。”
“我要听实话。”
男人长手一伸,将她的酒杯夺走,放在窗台边,撩起眼皮看她。
“难道不是我吗?”
“你这么自恋的吗?”
她笑他,然而话音刚落,就被他钳制住了。
男人宽大的身体,像个牢笼将她禁锢。他一手箍在她腰上,一手绕过她肩头,反手掐着她下巴。
她像是被五花大绑似的,动弹不得。
“我不管。”
陆祁溟低了头,一字一句落在她耳边,声色沉厉,像是在威胁,“不能有其他人。”
梁舒音只觉有些好笑。
如果真的另有其人,她莫非还能穿越回去,改写历史么?
她用唯一可动的那只手,反手去摸他的脸,掌心贴在他脸颊上,轻轻摩挲着。
“陆祁溟你也太霸道了,跟你在一起之前的事你也要管吗?”
“嗯。”
以为他在开玩笑,结果偏头对上那双沉沉的眼眸,梁舒音呼吸一滞。
心底像被石子硌了下,泛出细细密密的疼。
他的占有欲实在太强了,让她觉得自己的爱,似乎没那么对等。
“陆祁溟。”
她敛去笑,转过身,跟他面对着面,语气倏然认真起来。
“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你身边的人出于某种好意,隐瞒了你什么,你会生气吗?”
男人眉头微蹙,警惕地凝眸,“你有事瞒着我?”
梁舒音睫毛微颤,“只是一个假设。”
陆祁溟舒了口气。
沉吟片刻后,他垂眸看她,声色沉肃却笃定,“不会。”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这两个字有点低气压。
“真的?”她下意识呢喃。
他突然拿起窗边那把刀,塞进她手中,然后握住她的手,缓缓将那把刀抵在他的腹部。
“就算你往这里捅上一刀。”
男人唇角微勾,那样子说不清是坏还是疯,“只要你愿意替我包扎伤口,我就不会真的跟你生气。”
梁舒音心里微颤。
她知道,他没在开玩笑。
她抽回手,将刀子一扔,心虚躲开他的注视,背对他望着窗外的夜景,故作轻松。
“有病啊,谁要捅你了,我可不想坐牢。”
男人笑出声,又俯身抱着她,将脑袋埋在她肩窝里,亲昵蹭着,“那你呢?”
“如果我有事瞒着你,你会生气吗?”
梁舒音思忖片刻,伸手去揉他毛茸茸的头发。
“看在你这么粘人的份上,我就提前给你发个免死金牌吧。”
哪怕此刻窗户开了条缝,带着雾气的风溜进来,梁舒音也不觉得冷了。
也许是房间温度够高;也许是酒精催化了身体的热量;也许,是男人过高的体温传递给了她。
分明是细水长流的平静夜晚,她却有种险境中抱团取暖的动容和贪恋。
“免死金牌?”
陆祁溟低笑,“希望不要有派上用场的那一天。”
两人安静拥抱着,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时间缓慢行进,细腻的话语雕刻出日常的具体模样。
在一起后,两人都忙,相隔两地,感情再好,也缺乏对彼此日常生活的了解。
事无巨细,一一交代。
聊到最后,男人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
“陆祁溟,你的工作是不是很累?”
听他说完集团的那些事,她只觉得无数毛线团在脑子里缠绕,理也理不清,而他却要亲历亲为去处理那些繁杂的事。
“没有。”
身后的人换了个姿势,语气沉沉,“还是想你比较累。”
“我怎么了?“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得见摸不着。”
他摸索着她的腕骨,一路流连到她指尖,继而十指相扣,“只能靠脑子去想,你说累不累?”
话题又在危险边缘徘徊,她索性住了嘴。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人呼吸渐渐平缓,喝完那杯酒,梁舒音也有些微醺了。
“陆祁溟。”
她靠在他怀里,半闭着眼睛,轻声问他,“要睡吗?”
她的本意是想让疲惫的他早点休息,然而微醺让她口中蹦出的话支离破碎,语焉不详。
落在听者耳中,全然变了个样。
“梁舒音。”
男人稍稍调整位置,将话递到她耳中,“我连夜飞回来,不是为了睡你。”
一字一句,直白清晰。
混沌的脑子霎时清醒,梁舒音像被电击,浑身僵直片刻,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本能地抬头看他。
背后是漆黑天幕,雨雾越发浓重,面前的人用一双微醺迷离的狐狸眼盯着他,勾着他。
陆祁溟见不得她这样,褪去的欲望骤然复苏。
他眸色晦暗下来,突然捧着她的脸,吻了下,气声蛊惑,“想要吗?”
这几个字像子弹,正中心脏,呼吸断线,梁舒音脑子彻底空白一片。
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令她自己都意外的举动。
她踮脚,回吻了他。
于是下一刻,天旋地转,她被他打横抱起,滚烫的吻从夜幕下的窗景前,流连到了纯白的床垫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白色窗帘被风吹起,似雾在翻涌。
透过窗帘缝隙,梁舒音隐约看见外面的灯火。
一片断断续续的、流动的红色。
她被陆祁溟扔在了床上,身体随着床垫反弹时,他俯身,压了下来。
她看似镇定,但轰隆的耳鸣和紧绷的身体,早已盖过狂乱的心跳。
他的吻细致而温柔,一寸一寸,沿着她瓷白细嫩的皮肤往下。
身体很快成为他的俘虏,他流连着往下,她双手战栗地拽紧身下的床单。
迷迷糊糊间,她却想起一件要紧的事。
刚才她微醺中忍不住回吻了他,而他把她的回应当作是默认。
但没有那东西,要怎么试?
他不是会乱来的人,想来应该是在虚张声势地吓她,这样想着,梁舒音的身体不觉放松了许多。
然而下一刻,他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将亲吻停在最后关头。
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没了他的拥抱,她失去了安全感,下意识睁眼去看他时,他的唇落到她小腹上。
浑身微抖,她心里隐隐涌出莫名的怕。
走神的霎那,湿热触感从他亲吻的那处传来,野火燎原,瞬间蔓延至全身。
身体像被打开了某道阀门,她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思绪随着他灵巧的动作坍塌,脑子里只剩下一团白茫茫的光。
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梁舒音生出强烈的羞耻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想逃,想把自己藏起来。
“陆祁溟,你别…”
她浑身烧起来,下意识抬脚去踢他,却被他握住脚踝,牢牢控制住。
她二十年的人生从未如此紧绷过。
她想,此刻的自己,一定像只煮熟的虾。
全身熟透了,也红透了。
“乖,张开点。”他边亲,边耐心引导她。
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紧接着,又是一阵将她彻底融化的战栗。
她想逃离,想扯过被子将自己裹起来,然而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
摇摇欲坠中,她只觉得,自己完蛋了。
她就不该碰那瓶白葡萄酒,如果始终保持大脑清晰,她刚才就不会回吻,不会陷入此刻被动的境地。
他黑发起伏着,粗糙的唇刮过她柔嫩的皮肤,她忍不住微弓身体。
快感像潮水一般,将她覆灭。
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她微仰头颈,死死咬着下唇,却也不由自主哼出了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潮水终于退去。
梁舒音像是被抽筋扒骨,浑身软绵绵地陷在被子里。
浴室里,男人在洗澡,哗哗水声坠在耳边,似真似幻。
刚刚结束后,她问要不要帮他,他笑着捏她的脸,只调侃了句“干嘛?又想礼尚往来了?”
然后就起身去了卫生间。
下床前,还在她耳旁夸她:“这次没逃,表现得不错。”
他明知她的羞耻心,还这样调侃她,她简直恨不得将他一脚踹走。
然而此刻他离开了,她脑子里却不断回闪着刚才的旖旎画面。
像一场猝不及防的雨,急急坠在玻璃窗上,冲刷掉她心里陈腐而晦暗的泥泞,却留下潮湿的痕迹。
越想,越令她心脏发烫。
她没想到他会这样。
如果换做是她,她大抵是做不到的。
她原以为性这种事情,只是为了满足生理的欲望,但这一刻,却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其中承载的爱。
他不要求她对等,只要她享受他无条件的给予。
像是被拔除了一身的刺,被爱让她的心脏,也跟着柔软下来。
梁舒音摸了摸自己余韵未消的发烫脸颊,唇角慢慢弯出一丝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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