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手控在她头顶,另一只手用力揉捏着,吻狂乱地碾压在她脖颈、耳垂。
一路痴缠流连,在她白皙皮肤上种下赫赫醒目的印记。
属于他的印记。
陆祁溟肆无忌惮泻着一腔怒火,起初还能听到她的闷哼,到后来,却是一丁点动静都没了。
他顿住,抬头去看她,衣衫凌乱、满面潮红的人,眼角正泛着晶莹的泪。
对视上的那瞬间,他从她眼底看见了一闪而过的鄙夷,愤怒。
甚至还有…厌恶?
脑袋被狠狠闷了一棍,他浑身一震,人霎时清醒了过来。
他刚刚到底在干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只懊恼地看着身下的人,缓缓抬手,想替她擦泪。
梁舒音却偏开头,一副冷冷淡淡根本不想被他碰的样子。
“梁舒音。”
他喉头发哽,声色沉厉,“你对我究竟有没有一点喜欢,哪怕只是一丁点儿。”
梁舒音沉默着,没有回答。
睫毛轻颤,滚烫的泪顺着她眼角,坠落在深灰色床单上。
“还是说,你答应跟我在一起,不过是因为李明德那件事,我刚好在你危难的时候出现…”
他顿了下,“是感动,对吗?”
梁舒音闭上眼睛,拽紧身下的床单。半晌,她深吸口气,缓缓回过头,在朦胧的视线中与他对视。
“陆祁溟,你要听真话吗?”
那双闪着泪光的眼睛,像藏着什么深不见底的秘密,让他心脏猛揪了下。
“我——”
“好了。”
陆祁溟突然伸手,捂住她张开的嘴,像个出尔反尔的混蛋,弯了唇角。
“别说了,我现在不想听了。”
他将她手上的皮带解开,像扔垃圾一样随手扔在地上,然后下了床,拎起床头柜上的一瓶水,仰头猛灌起来。
没了束缚,梁舒音迫不及待想逃离这里。
手腕刚被用力捆绑过,还在发酸发麻,她侧身起床时,撑在床上的手肘一软,身体一偏,直接从床上栽了下去。
听见一声沉闷的咚响,陆祁溟下意识扭头看过去,瞧见那副场景,眉头一皱,急忙将水放下,绕过去扶她。
“没事吧?”
才两秒的功夫,这姑娘就能把自己摔着,他都不知道该笑她,还是骂她。
梁舒音没吭声,面无表情地推开他。
只是右侧肩骨在她摔下时磕碰了下,此刻隐隐传来的刺痛,让她本能地蹙了下眉。
“怎么了?”
陆祁溟敛眸,担心地看了眼她肩膀,语气严肃下来,“伤到哪里了?”
“给我看看。”他不由分说伸手去扒她衣服。
那衣服原本就被他扯掉了纽扣,只松松垮垮披在她身上。此刻被他这么强硬拽下,梁舒音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肩膀已经裸露在了他的眼前。
陆祁溟盯着她肩骨下那个印记,眼神慢慢发生变化,从随意一瞥到惊诧,再到不可置信。
“那是什么?”
“跟你没关系。”
梁舒音生气地推开他的手,也没看他,穿上衣服,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刚走了两步,就被他从身后紧紧抱住了。
“什么时候纹的?”
他看出那是只蝴蝶,也从红肿的程度判断出应该是最近几天新纹上的。
梁舒音挣脱不开,索性站在原地,冷淡回应道:“忘了。”
耳后一阵轻笑。
隔着薄薄的针织,陆祁溟指尖轻轻触碰那只蝴蝶,小心翼翼,像是生怕弄疼了她。
“梁舒音。”
他握住她肩膀,用唇轻碰了下那处,那样子虔诚而温柔。
“你什么时候能别那么嘴犟,明明该做的都做了,偏偏嘴上什么也不说。还一副恨不得把我推开的样子。”
她控制住嗓音里的微抖,“你想多了,这东西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陆祁溟反问,“那蛋糕呢?”
他也是刚刚冷静下来,才联想到蛋糕大抵跟他有关,虽然他从不过这个假生日。
“蛋糕是我自己要吃的。”
“你不是不喜欢甜食吗?”
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什么都看明白了,却什么都要拆穿,梁舒音烦躁地开口。
“我——”
下一秒却被他打断,“音音——”
陆祁溟将她转过身来,半握的拳中像是抓着什么东西,他将她掌心摊开,把手中之物轻放上去。
“你承诺过的免死金牌,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梁舒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掌心,轻飘飘的,什么也没有。
却又如此沉重。
什么免死金牌,一个关于感情的游戏,不过是她随口的一句玩笑话罢了,他却牢牢记在了心里。
心脏又酸又胀,梁舒音深深地吸了口气,仰头对上他的视线,清冷眼眸瞬间通红。
“陆祁溟,你混蛋。”
风暴过去,雨过天晴。
男人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湿润,微挑眼角,“刚才那句话,不用回答了。”
即便知道她不是一个情感外放的人,做的,永远比说的多。
但看见这只为他而存在的蝶,他心里还是很震惊。
如果他今天没有偶然发现,她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他了?
梁舒音眨了眨眼睛,“哪句?”
有种明知故问的挑衅。
他伸手捏她耳垂,“傻瓜。”
毋庸置疑。
她是喜欢他的。
跟他在一起,是因为单纯的感情,而非感动。
知道她的心意后,有恃无恐的某人开口提要求,“让我再看看。”
他刚才都没来得及仔细看那只蝴蝶。
“不要…”
“为什么不要?”
“它今天不想见你。”
“那你帮我问问它,哪天愿意出来见见它的老朋友?”
“……”
这天下午,梁舒音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跌宕起伏,曲折离奇。
醒来时,身边没人。
她发怔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回想着睡前的争执与和解。
她惧怕争吵,虽然知道一旦付出了实打实的感情,情绪就必定会受到影响,也注定会有争执。
无可避免,只能应对。
但这次是解决了,那下次呢?
她告诉陈可可活在当下,却依旧忍不住忧虑未来。
他们的未来,能有多少枚免死金牌呢?
她伸手拍了拍脸,掀开被子,盘腿坐起来,决定暂时放下这些不确定的东西。
唇角有点刺痛,她伏跪在床尾,拎起被他叠在沙发上的外套,从里头摸出巴掌大的镜子。
嘴果真破皮了。
被某人咬的。
她摸出包里草莓味的润唇膏,涂了点在唇上,抿了抿,穿鞋下床。
身上是他的黑色卫衣,薄款的,又大又长,不过倒是比她的紧身毛衣舒服多了。
没换回自己的衣服,她穿着这件衣服,光着两条腿,下了楼。
她在客厅看见了陆祁溟,他穿着深蓝色睡袍,站在窗边接电话。
透过窗户,她才发现外面下雪了。
虞海的冬天很少有雪,看见雪,还挺稀奇的。
听到动静,陆祁溟转头看她。她朝他笑了下,走过去,走到他右侧,同他并肩而立。
一窗之隔,雪花在眼前簌簌落下。
陆祁溟将电话换到左手,腾出右手,去揉她脑袋。
窗玻璃蒙了层淡淡的雾气,她抬手,在朦胧的玻璃上画了一片雪花。
陆祁溟垂眼看着她,这姑娘大概是很少见到雪,一个劲地描摹着雪花的形状。
他伸手将她搂过来,亲了下她头顶,将她拢在怀里。
她顺势将脑袋搁在他胸口,双手搂着他的腰,感受此刻的宁静。
“傅叔,麻烦你照看我妈了,我明天过来接她。”
等他收了线,她盯着窗外,淡淡出声,“陆祁溟,你如果忙的话,不用管我。”
他握住她肩膀,答非所问:“你想知道我的事吗?”
“关于我母亲,还有我妹妹的。”
她仰头看他,目色温柔,“如果你愿意亲自告诉我,当然。”
陆祁溟目色岑冷地盯着窗外的雪,半晌,缓缓开口。
“我有一个妹妹,叫陆臻。”
“三年前的那个跨年夜,臻臻被陆家的仇敌绑架,被绑匪扔在山里,意外去世了。”
他顿了下,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喉头艰难滚动。
“她是被活活冻死的,那个时候,她才五岁。”
意外降临的那天,接到家里电话时,他还在摩托车比赛的现场。
他原本答应了陆臻,比赛完就带她去游乐场,但赛后临时有事,耽误了。
下场后,他就收到了陆臻发来的信息,一条奶声奶气的语音。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呦。”
正要给她回过去,队里的兄弟出了事,需要他在后续比赛中顶上。
他只能放下电话,匆促上了场。
然而,那次比赛,他却莫名的心神不宁,少有地摔了车,还伤到了膝盖。
接着,一下场,便接到了她失踪的消息。
陆延盛生平最恨被威胁,行事作风里的傲慢使然,他接到电话,便气急败坏报了警。
却忘了绑匪一旦被触怒,会酿成何种悲剧。
警方隔日便找到了陆臻。
但人却已经没了温度。
她不是被撕票,也不是被虐待致死,而是在天寒地冻的时节里,被活活冻死的。
虞海首富,陆延盛的女儿,被全家人捧在手心的公主,竟然被活活冻死在了繁华的跨年夜。
深山密林,荒废的木屋里,五岁的小女孩躺在深褐色脏污的墙角,身上还穿着那件失踪时的粉色公主裙。
薄薄的一件。
怀里紧紧抱着玩偶,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一双原本粉嫩的小手,血肉模糊。木屋里有一扇小窗,那是她为了逃出来,拼命去爬,去接近那扇窗受的伤。
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什么也不懂,却也在拼命了的,想要活下来。
在整个虞海都在庆祝着跨年时,她五岁的生命,却被遗留在了昨夜。
再也看不到新年的第一缕日光。
那个时候,她懵懂的眼睛望着窗外透进的新年月光,小小的脑袋在想什么呢?
想哥哥为什么会食言,说好了带她去游乐场,却骗了她。
想爸爸妈妈为什么不来接她,她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被关在这个又冷又脏的小黑屋里。
想她以后一定不哭不闹,乖乖听话…她好饿好冷…
那时候,她该有多绝望。
后来,绑匪很快被抓到,审讯中得知,他们受人指使,原本只想给陆家一个警告,没想置小孩于死地。
是陆延盛报警后,他们才知道自己绑走的竟然是陆家千金,恐慌之下,钱也不要了,将人弃在山里,逃之夭夭。
臻臻原本可以活命的,斩断她生路的,是陆家人的冲动。
那件事给陆家带来了巨大的重创,很长时间,家里愁云惨淡,每个人都活得像是行尸走肉。
尤其是祁婉,她表面看起来还算正常,每天按时吃饭,正常睡觉。
但除此以外的时间,她都呆在陆臻的房间,一遍遍整理她穿过的那些小衣服,小鞋子,她的玩具。
她甚至抱着女儿的玩偶,自言自语。
“宝宝,今天想穿哪条裙子?”
“宝宝,妈妈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
“宝宝,吃糖对牙齿不好哦。”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肯出来。
一个陆臻没有离开的世界。
陆臻是在祁婉高龄时意外怀上的,为了保胎,她打了很多针,吃了很多苦。
可以说,陆臻就是她的命根子。
为了不再刺激她,陆延盛封锁了相关新闻,那件事只有少数的近亲才知晓其中内幕。
很长时间里,祁婉自动隔绝了外界,将自己坠入幻想中。
直到某天,她看见保姆阿姨跟刚出生的孙女视频,像是被雷击中,她突然清醒过来。
她抱着陆臻死前攥在怀里的玩偶,失声痛哭。
她恨陆延盛,恨他冲动报警,害死了女儿,清醒时跟他吵,不休不饶,歇斯底里。
温婉知性的人,从此性情大变,成了别人口中的疯子。
状况时好时坏。
陆延盛起初耐心照顾她,出于愧疚,也出于多年相濡以沫的情谊。
但慢慢地,他精疲力竭、无能为力,便开始逃避,疏远妻子。
那个时候,陆祁溟天天陪着母亲,两人都不怎么说话,就那样守着彼此,静默无言地熬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
陆延盛也是在那段时间出轨的。
祁婉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却懒得去管,直到浑浑噩噩地过了大半年。
某天早上,她从陆臻房间出来,看见刚从外面回来,一身香水味的陆延盛。
她没发疯,也没吵架,冷静且平和地跟他说了一句话。
“我们离婚吧。”
这段由联姻开始的强制性婚姻,在彼此相敬如宾了二十多年后,终于画下句点。
但绑架一案却并未真正了结。
绑匪是受中间人指使,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绑匪并不知道。
陆延盛隐约猜到对方的身份,耗费重金聘请私家侦探、顶级律师团队,却始终找不到破题的证据。
后来,是陆祁溟精心谋划,用了半年时间,诱使对方陷入一起商业案件,并在案件中,套出了陆臻被绑架的真相。
在亲手将这位陆海的对家送进监狱后,他离开了陆海集团。
为了赎罪。
虽然陆延盛的傲慢冲动,导致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但一切的根源,却是因为他。
若不是他刚毕业回国那年,做事狂妄、不留余地,得罪了对家,也不会遭此横祸。
若是他当初及时回复了陆臻的信息,在赛后准时回家,她也许不会出事。
分明有无数个可以阻止这场灾祸的契机。
但他都没有抓住。
也因此,他退出了风驰,退出整个赛车圈,再没碰过车,没上过场。
直到遇见了梁舒音。
要将那段锥心刺骨的往事再次剖开,并不容易。
讲完这些,陆祁溟像是从噩梦中醒来,浑身被扒了层皮,大汗淋漓。
没听到身边的动静,他低头看她。
梁舒音深皱着眉,眼眶通红,一双放在他腰侧的手,不知何时,死死攥紧了他的衣服。
每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他轻声唤他:“音音?”
梁舒音回过神来。
她低头擦了下眼角,而后深吸了口气,一双眼睛比刚才吵架时红肿得更厉害。
“没事了,已经过去了。”
陆祁溟笑着捏了下她脸颊,试图让气氛缓和下来。
她却握住他的手,面色是前所未有的郑重,“陆祁溟,对不起。”
他深深地望着她,以为这句对不起是指今天的争吵,他低下头,与她额头相贴。
“今天是我的问题,你没有对不起我。”
她却好似没听见这话,踮起脚尖,伸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下。
陆祁溟垂眸看她,正有些意外,她已经勾住他脖子,主动去寻他的唇。
他顺势揽住她的腰,替她维持平衡。
唇与唇相贴。
梁舒音笨拙而认真地用舌尖去撬开他的牙齿,学着他的样子,跟他接吻。
有些事她说不出口,只能用亲吻来回应。
让他确切感受到,她为他跳动的那颗心,从来不是虚情假意,也不是别有用心。
陆祁溟先是愣了下,然后索性双手环住她的腰,将人抱起来,任由她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
边跟她接吻,边朝沙发走去。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梁舒音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他放在了沙发上。
他亲着她,手慢慢从她卫衣下探了进去。
眼神粘稠交汇,陆祁溟在她耳边落下一句气声。
短短三个字。
梁舒音霎时间满脸通红。
她浑身上下只穿了件他宽大的卫衣,于是攻城略地成了一件再轻易不过的事。
陆祁溟指节覆上,一脸坦荡地盯着她,晦暗眼底带着坏笑,低声重复刚才的话。
“水真多。”
梁舒音瞬间血冲天灵盖,头皮发麻,下意识屈腿踢他,几乎咬牙切齿。
“陆祁溟!”
能不能别说出口。
他按住她乱动的腿,顺势拿了抱枕给她垫在腰下,垂眸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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