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齐眉(一寸舟)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肖钢把心一横,收下了这个袋子。
郑云州笑着喝完茶,又亲自送了他出来,站在滴水的屋檐下,客气地拨了支烟给他,说慢走。
他看着肖钢把车开出去,低头给唐纳言发消息说,解决了。
一抬头,司机把他的车倒在了门口。
郑云州牵了下唇角,亲自上前开了车门,“下来吧。”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林西月抱着书,站在了花藤树影下。
郑云州换了副温柔神色,“等你,这不是来给你开门了?”
林西月撇了一下嘴,纯稚洁白的鹅蛋脸上,露出个不阴不阳的笑。
“这又是什么表情,心情不好?”郑云州拉着她往里走。
她小声说:“你不让人接我过来,我心情好得很呢。”
郑云州在台阶上停住,一本正经地说:“但我看到你就心情好。我有抑郁倾向,心理比较脆弱,只能紧着我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林西月抬眸看他,“上次是心脏病,今天又抑郁上了,您还有什么毛病,一口气说完好不好?”
郑云州看她那气得想跺脚,又强忍着的样子实在可爱。
他一把抱起她,“你到我房里来,我都告诉你。”
看见他的信息是在半夜。
唐纳言总觉得困倦,傍晚一回家,饭也没吃就睡下了。
大概是妹妹去日本前的那几天,夜里做得太凶了,缺觉。临走前一夜,庄齐已经睡了,他还意犹未尽的,贴上她慢吞吞地磨着,动着,缓慢地泻出来时,吻着她的额头,不停发抖。
这一空下来,身体也跟他闹起意见,逼着他休息了。
唐纳言走到岛台旁,开火煮了一筷子素面,简单对付一下他的胃。
等面熟的时候,他给郑云州回:「辛苦,明天一起吃饭。」
不是他不可以出面办,而是老郑在这上头更有优势,他面目偏冷硬,五官锐利又深邃,盯着人不说话的时候,一股讲不出的狠戾霸道,更易收到威吓之效。
唐纳言不行,他这么多年随和儒雅惯了,一下子也改不了。
他就算板起面孔,旁人看了也只以为他有心事,并不感到畏惧。
面煮好了,唐纳言端到餐桌边去吃,夹起一筷子又放下。
庄齐出去四五天了,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前天打过去又被她挂掉,说静宜已经睡了,有事发微信。
可他能有什么事?无非是想听听她的声音。
昨天睡到半夜,感觉有小女孩在身上乱蹭,很不可思议,他甚至闻见了甜软的香气,可醒来怀里空空荡荡的,哪来的什么姑娘?
唐纳言坐起来,看着被夜风卷起的白色纱帘,眼神失了焦,思绪一瞬间跌入虚无的深洞中。
妹妹或许没什么变化,从前如何黏在他身边,现在仍然是一样。即使离开他,也能很快在新环境里找到新乐子。
但他好像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如过去般静心寡欲地活着了。
玩了六天,庄齐总算舍得从日本回来。
周日下午落地机场,叶家派了车子来接,先把她送到了西山。
去的时候一个箱子,回来变成了满当当的四个,买的东西都装不下。
司机帮她提到楼上,“您的东西都在这儿,那我就先回去了。”
庄齐点头,“麻烦你了,谢谢。”
她在家里找了一圈,唐纳言不在,门口没找到他的鞋。
也是,她不在这里的话,她哥也不会来住。
庄齐洗了澡,吹干头发,坐在衣帽间里收拾衣服、鞋子和包,还有给大家带的伴手礼,一份一份摆好。
已经是暮冬了,但天光还是短,日头从西边一落,很快就擦黑了。
她赤脚站在地毯上,望着檐下那盏轻晃的纱绢罩灯出神。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润的男声——“买这么多礼物,有我一样没有?”
庄齐背对着他,忽而抿出一个笑,她转身,一路小跑过去,跳到了唐纳言身上。
“哥,你来了。”她搂着他的脖子,细白的脸上浮着笑,因为刚跑动过,还喘不匀气,看上去娇憨极了。
唐纳言双手抱稳了她,没有别的多余动作,像个神思清明的旁观者,游离在感情之外。
但他只是在忍。
他在考较自己的耐力。
下午天气好,他在老沈那儿喝茶,暖洋洋晒着太阳。
沈宗良还笑着问:“今天庄齐不是要回来吗?你能坐得住啊。”
淡云疏风里,唐纳言摆了下手,“也不是那么想她。”
沈宗良说:“行,那把这局棋下完,不下完不准走。”
这一局下到了日落,唐纳言被杀得片甲不留,中途王不逾来取东西,他站在旁边看了几分钟后,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一语道破:“老唐心不在焉啊。”
开回西山的路上,他就对自己说,见到庄齐好歹忍住了,别一进门,就头脚倒悬地抱上她,不管不顾地吻她。
唐纳言也知道自己忍不了多长时间。
但他还是想试试,她一出现在自己视线里,到底能挺住多久。
可事实是,几乎在庄齐跳到他身上,黑润水亮的眼睛望住他的一瞬间,他就毫不意外地起了兴。
得益于今天这条偏紧的西裤,所以他能很轻易地感受到,自己是怎样在妹妹的注视下,一秒就饱涨到这个程度的,调动出最原始的生物本能。
庄齐不知道哥哥的这番心思。
她只是很想他,忍不住低头跟他索吻。
她很小口地含他的嘴唇,从唇角到人中,不断用软绵的舌头打湿他,甜热的呼吸呵在他的脸上。
明亮的水晶吊灯下,抱着她的一双手背青筋凸起,唐纳言闭了闭眼。
在这样没有一点章法的热情直白里,他很轻易地喘出了声。
唐纳言把她抱到沙发上,忍耐着胸口的起伏,拨开她鬓边掉下的头发,眼中的欲念翻涌如云。
怪罪他过于克制的表现,庄齐停了下来,抹着唇边的水渍看他,嗓音柔嫩清脆:“你都不想我吗?”
“谁说的?”唐纳言用鼻尖蹭着她细腻的脸颊,几乎快吻上去。
庄齐抱着他的脖子,“我自己看出来的,你站着动也不动,那么冷静。”
唐纳言滚烫的气息拂上来,“你看错了。”
她眼神柔光摇曳,像暖阳下的一洼水塘,“那你是在想什么?”
他喉结微滚,湿热的唇舌吻上去,“想怎么把你做到哭都哭不出声来。”

隔天上午,庄齐出门时,窗外的天色灰濛濛一片,霜风砭骨。
从西山过去学校不远,但大冷的天,谁愿意在路上来回啊。
昨晚睡着前,唐纳言说要派个司机过来。
庄齐枕在他手臂上,说:“那跟过去在家有什么区别,我要自己开车。”
唐纳言温柔地摸她头,指尖绕上乌黑的发丝。
但口气却十分严肃:“不可以,我不放心。”
她不停在他怀里撒娇打滚,“才这么一点路,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开车进藏区。不管,我要自己开,我就要自己开,求求你了,答应你可怜的齐齐吧,拜托了。”
“好好好。”唐纳言揉了下眉骨,无奈地把她摁住,再次强调:“只准开去学校,不要走远。”
庄齐捧着他的脸亲一口,“知道了。”
车子是唐纳言送她的礼物,早在她二十岁生日到来前就开进了车库,一辆行政加长版的帕拉梅拉。订车的时候,庄齐一眼相中了赤铜矿金属漆和雪茄棕内饰的搭配,越看越喜欢。
她上车后一通研究,感觉适应了以后,摸索着开出了院门。
这一路还算顺利,没多久到了学校。
她把车停稳后,拿上书包进了教学楼。
周一的课在下午,庄齐先到自习室里看书。
她走到林西月身边坐下,从包里拿出一瓶Le labo,推给她说:“喏,给你带的礼物。”
西月捏着包装盒一角,不好意思收她东西。
她笑说:“我也没送过你什么,你太客气了。”
“怎么没有?”庄齐凑近了看着她,说:“你这么温柔漂亮,每天在我面前晃,让我饱眼福了呀。”
“乱说。”林西月抬头看了圈前排自习的人,羞涩地红了下脸。
庄齐替她放进她的书袋里,“Gaiac 10很好闻的,你改天试试。”
林西月想了想,“那中午我请你吃饭吧,我们出去吃。”
庄齐摆手,不敢乱花这姑娘的钱。
她说:“就在食堂吧,我请了一礼拜的假,书都看不完了。”
低头看了一小时书后,庄齐揉了一圈眼眶,瞄了眼桌洞里的手机。
有一条唐纳言发来的消息。
T:「拐弯时记得提前开转向灯。」
庄齐对着屏幕傻笑。
她哪里是不记得,是一下子手忙脚乱,还不熟悉。
这怎么说,难道他一直跟在自己后面?
一块曲奇饼:「一路都在看着我呀?我开车是不是很稳?」
唐纳言只回了第二个问题。
T:「还不错,以后就这个速度开,不要再快了。」
一块曲奇饼:「知道了,我今晚住宿舍,明天的课很早。」
T:「按时吃饭。」
跟他聊天就跟喝白水没区别,寡淡没味道。
庄齐撅了下唇,给他发了句我爱你,看他什么反应。
发完她就收起手机,到去食堂吃饭才拿出来看,唐纳言半小时前回了个——“好。”
走在人流拥挤的楼道里,庄齐扑哧一下就笑了,嘴里念了句:“老头子。”
“谁啊?”林西月凑上来问她。
庄齐收起手机,“没有,说我哥他们那代人,古板得要死。”
不知道她想到了谁,意有所指地点了句:“你哥那么有风度,温文尔雅的,在他们那群人里,算教养很好的了。”
庄齐疑惑地问:“他们那群人吗?你还认识谁呀?”
“不......不认识,我只是随口一说。”林西月摇摇头。
下午上完课,庄齐又接着去自习室看书,想一鼓作气把落下的课补上,学到十一点多才回宿舍。
她洗了澡,躺在床上翻德国诗人黑塞的小说,是在中目黑代官山闲逛的时候,路过斜坡附近的茑屋书店买的。
庄齐随手翻了几页,看见一句话——“这一腔爱恋与颤抖的渴望,向着生命的每一次斑斓结合与撕裂。”
这份古老美丽的隐喻,越过重重的国界与时间,在滴水成冰的深夜里,击中了她的心。
她想到昨天,那个尖叫、流泪和口贲水的夜晚。
唐纳言跪在她后面,庄齐攀附上他的手臂,贴着他瑟缩着发抖,耳边是沙沙落雨的声响,滴滴答答地淋下来,溅起一阵阵甜腻的腥气,她目光涣散地扭头,失神地含住他的唇。
他往后侧了一点,将她稳稳抱在身前,换了个更深的点位,一下填进软烂湿滑里,俯身咬她的耳垂,“以前有梦到过这样吗?”
庄齐摇头,滚烫的脸颊贴上他,“没有,梦里你的衣服很整齐,也很严肃。”
那个时候她只敢偷偷地看他。
更不会想到,有一天她仰望的兄长,会绷着脸在她身上she惊。
他问:“那都梦见什么?”
唐纳言扶牢了她。
从开始到现在,他妹妹一直在失禁,眼神迷离地黏过来,只要他稍微松一点力,她即刻就要瘫倒下去,像春天风中漂浮的杨花,看起来娇弱无力极了。
庄齐往后探到他的手,柔柔地抓着,让他去摸自己的心跳,“这里,你在梦里就是这样,力气很大地揉,醒来裙子都不能看了。”
“很漂亮。它的形状很漂亮。”唐纳言轻颤着闭上眼,如果不是担心她的身体,真想把她全身都涂满jing夜。
庄齐一下就失掉为数不多的力气,软在了他身前,“还想......我还想......”
唐纳言也听不得这种话,尤其被她紧紧地含住时,头皮一阵发麻。他用指腹抹上她的唇,“你再这样,今天我们都不用睡了。”
庄齐就势咬住他,不过几分钟,齿关颤抖着,淅淅沥沥地泻出来,已经数不清第几次。
就是这样痴,和哥哥在一起时,她从书里读到的句子,脑中冒出的华丽修辞,眼观耳闻的鸟兽虫鱼,无一不能附会于他。
那一年的夏天很热,八月中旬,室外气温已高达四十度,走在马路上,热浪腾腾。
庄齐放了暑假,顺利进了新闻司实习。
上了大半个月班,晚上大家聚餐的时候,史主任回忆起庄敏清,说自己一毕业就跟在他身边学习,一切依稀还在昨天。
那副伤心的样子,仿佛去世的是他爸爸一样。
反倒弄得庄齐有点不知所措,绞尽脑汁去安慰他。
后来去上洗手间,听见两个女同事在小声议论,谈话声从水流里泄出来。
一个声音尖些的说:「看见老史那个样子了吗?可真是能攀关系啊。」
另一个说:「看见了,唐家的二小姐快走了,还不得巴结一下?听说拿她当亲女儿的。唐伯平的私德没话讲,我爸在他手底下,说他是少有的厚道人。」
「我对她不了解,但有一次开会看到过她哥哥,那真叫高贵儒雅。不知道以后会娶个什么样的太太,才能配上他这样的品貌。」
「反正轮不到你,也轮不到我,管他娶谁干嘛?」
隔着一扇门,庄齐狡黠地拍了拍手,自言自语:“娶谁,我哥当然娶我了。”
多年后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她,仍有一层尚未褪去的稚嫩与青涩,说得再现实难听一点就是粗蠢可笑。
一直以来,她都被唐纳言保护得太好了,没有真正见识过世间的龌龊。
她涉世太浅,年轻身体中的肌理、骨骼,还未受过丑陋罪恶的浸染,对这个世界仍抱有一丝期待。
那年她才二十出头,命运的狂风还没有吹走她珍视的一切。
吃完饭,庄齐也没让史主任买单,自己主动付了账。
捎那两个女同事去地铁口时,她们摸着身下的真皮座椅,羡慕地问:“庄齐,你这车配下来多少钱呀?”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只管按喜好勾单子,都是唐纳言刷的卡。
庄齐笑了下,“不是我的车,我一朋友借我开的,回头我问问她。”
“你朋友和你感情真好。”
“一起长大的嘛。”
每次有人问起,她都是这么说的,哥哥也教过她。
一来不引人侧目,给家里惹不必要的麻烦,二来也省些口舌。
庄齐回到家,下车后看到二楼四处闭拢的窗帘,唇角高高地扬起。
她知道是唐纳言来了。
他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窗帘拉紧,这种类似偷情的举动,让庄齐半夜里在他身上颠倒晃动时,有种额外的眷恋与温存,像没有下一次一样。
但她知道,下一次唐纳言还是会来。
庄齐上了楼,扔下包就往书房去,绕到椅子后面抱上他,一双手往睡衣里伸。
“不要闹,让我写完这最后一点。”唐纳言拍拍她的脸说。
庄齐的下巴磕在他肩上,“你干嘛到我这儿来写?”
唐纳言滑动鼠标,“今天是周五,我以为你会早点回家,谁知道跑去吃饭了。”
“还不是同事太热情,我哪里好意思拒绝呀,虽然大家没多久处了,总得留个好印象吧。最后我还抢着结账了呢。”庄齐抱怨说。
唐纳言点头,视线还落在屏幕上,他说:“将来多的是机会,等你读完研考进去,还会碰面的。”
几分钟后,他保存好文档,关了电脑。
唐纳言捏了下鼻梁,觉得哪儿不大对,转过头,在她的真丝衬衫上嗅了嗅,隐约一股的烟味。
气味很淡,里面还掺杂着沉香,应该是男士烟,不像女孩子会抽的。
就这么一点微小的细节,照样让唐纳言脑中那根最敏感的神经跳动了一下。
他伸手牵过庄齐,把她抱在了自己腿上,揉了揉她的手腕,“今天累吗?”
“不累,本来也没多少事分给我做,不知道谁私下吩咐他的,真是。”庄齐说。
记得第一天去找史主任,这个世故圆滑的男人就问她,“我给你在实习手册上盖个章,然后你自己去玩儿?”
庄齐哭笑不得地告诉他,“我真是来实习的,不能玩儿。”
饶是这样,史主任还是诚惶诚恐的,不敢劳动她。
唐纳言心虚地笑了下,“办公室里都是女孩子?”
她不知道哥哥怎么这么问,明明都跟他说过一遍了呀,在刚去报道的时候。
庄齐点头,“我们这一间是,旁边几个办公室挺多男孩子的,一般我也不过去。”
唐纳言又说:“那吃饭的时候呢,有人抽烟吗?”
她想了想,“没有啊,史主任又不抽烟,别的男同事......好像也没抽。”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