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茹姐刚给胡雅米涨完工资,胡雅米干劲儿足。
她拍胸脯保证,“放心吧茹姐,我保证贴身跟紧她,不过你也太邪乎了吧,我觉得真不至于,燃燃她这人挺清醒的,要是不清醒怎么会和那么好的薄先生提分手。”
茹姐音调都变了,“你说谁提的分手?”
胡雅米语气还挺骄傲,“燃燃呐。”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茹姐隔了好几秒才万般不解地开口,“她怎么想的啊?”
胡雅米向来憋不住好屁。
就压低嗓音,小声道,“薄先生不是要联姻了嘛,这事儿你不是都知道。”
是知道没错。
不止茹姐知道,很多和薄氏关系近的人都知道。
就只有温燃不知道。
或者说,所有人都不想让温燃知道。
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茹姐只是没想过,温燃会这么决绝的放手……那可是薄祁闻,换做别的女人,得到了他的人和心,得到了他的庇护和和宠爱,还有什么好纠结在意的?
只能说太年轻,想要的太多,也想不明白。
茹姐在心里叹息,说,“薄祁闻就那么同意了?”
胡雅米说,“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就进去帮忙搬了一趟东西。”
茹姐说好吧,回头我亲自问问她。
姐这么一提醒,胡雅米当晚就机警起来,温燃去哪儿,她就去哪儿,寸步不离的。
温燃都无奈了,失笑着说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胡雅米困得直打哈欠,“那茹姐不放心你嘛。”
温燃瞬间了然。
她松了松肩膀,说,“我没事,真的,我就想和我奶奶待会儿,顺便看看剧本,你早点去睡。”
那时的温奶奶已经在护工的照料下入睡了。
温燃说的都是实话。
万籁俱寂的夜,放空是就最好的舒缓。
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胡雅米也不好再死皮赖脸地跟着,上前抱了抱她,哄小孩似的,“那你也不许熬夜啊,我在床上等你。”
被胡雅米这么抱了一下,温燃泛凉的心都好似回暖三分。
转身进了温素玲的卧室。
屋内飘着淡淡的熏香,老人家在床上睡得很香甜。
温燃坐在她床边的藤椅里,给她掖了掖被子。
转眼巡视起这间不大不小的卧室,一瞬间竟有种极度不真实感,明明不到半年时间,她的人生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她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住上了又大又漂亮的房子。
再也不必为生计发愁。
而这一切的根源。
在于她非常非常幸运的,遇到了薄祁闻。
只是很可惜,曾经薄祁闻是她唯一想要抓住的,现在却成了她人生中注定要擦肩而过的。
想到这,温燃提上一口气,眼泪再也没了伪装,不争气地再一次落下来,滴在她手上的剧本,晕成小小的圈。
温燃试图用袖子抹去那些湿漉漉的斑点。
却怎么都擦不干。
就像薄祁闻渗透在她人生里的点点滴滴,最终都变成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日子一旦到了年尾。
就会过得特别快。
从绿意居搬出来没几天,温燃就马不停蹄地回上海复工,刚拍完护肤品代言广告,一本杂志封面,春节的气息就不经意席卷了全国各地。
眼看还有几天就是除夕夜。
茹姐没逼着温燃再工作,把人早点放回北城过年。
温燃却在上海又逗留了几天,见了几位导演制片人,之后才赶着最晚的航班回去,陪温素玲过春节。
给的工资再高,护工也是要回家过年的。
所以春节的那几天,都是温燃亲自照顾的老人家。
温素玲那阵子状况好了很多,特别是见到温燃的时候,偶尔还会清醒,嚷嚷着要给温燃包饺子吃。
温燃怎么可能真让她动手。
每次都是耐心十足地哄着她,一个人进厨房做饭。
唯一庆幸的,是胡雅米和新来的小助理够细心,回家过年之前,把家里各种食材都准备足了,完全不用她操心。
俩人待在一块儿,孤单是孤单了点儿,但心也是静的,只要不去看消息不停的手机。
直到春晚结束,温燃把温素玲哄睡着后,趁着下楼抽烟的功夫,才拿起手机来看。
这半年,她认识了很多新朋友,有演员,有幕后工作者,也有导演制片人,这些人出手都很大方,跟着新年祝福过来的,必然有一份红包。
温燃不想失礼,但凡是同辈,就都回敬了不小的红包。
包括了沫沫和庄灵。
其中最丰厚的那份,是给蒋雅和的,她给她发了十个二百块红包,蒋雅和都乐疯了。
微信电话打过来,她兴冲冲道,“现在当大明星了,就是不一样哈,出手都这么阔绰。”
温燃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抽烟。
悄无声息地把烟熄灭了,才对着镜头。
蒋雅和真心疼她,说,“你看你,又瘦了,这前置镜头都把你畸变成这样了,不过上镜特别好看,你都不知道,年前我们这儿商场大屏幕的护肤广告都换上你的了,就那个法国什么诗,贵的咧,我都舍不得买,看你代言,我才狠心买了个精华,还跟柜姐说冲你代言才买的,就为了支持你,够不够义气!”
温燃被她逗得忍不住笑。
笑完了说,“早说啊,我给你寄过去几套。”
蒋雅和却拒绝,“我才不占好朋友的便宜,不过该说不说,你那广告拍的是真好看,整个大楼三分之一都是你的大屏幕影像,好一张无可挑剔的漂亮脸蛋啊,就在那来回循环播放,真不一样了温燃,我真为你高兴,你这脸就该吃这碗饭!”
温燃也没想到那广告拍完这么快就上了。
她淡淡一笑,说,“那得谢谢我经纪人和老板舍得给我这个资源。”
其实这个代言,不该落在她头上的。
博林比她红的女艺人还有两位,这两位都挺想拿下这个代言的。
反观温燃,那会儿刚从绿意居搬出来,和薄祁闻分手分的悄无声息。
她那时冷静下来的第一个想法是,薄祁闻会不会一气之下就把她封杀了,她甚至已经抱着这个想法,盘算着兜里的存款,能回老家干点什么小成本买卖。
结果茹姐一个电话就给她打过来,让她赶紧去上海,和品牌方对接。
说是博林把广告给她了。
温燃愣了两三秒,下意识开腔,“……林总,还愿意重视我?”
这话说得挺莫名其妙的。
可茹姐多聪明。
温燃就是一个眼神,她都知道这姑娘在想什么。
茹姐说,“林行涛好歹有话语权的,他知道现在该给谁喂资源,也不全听上头的。”
她口中的上头还能是谁。
温燃不用问都知道。
茹姐又说,“再说人家金尊玉贵的,犯不着跟你一个小姑娘计较,他那种人,分个手又不算什么,你就好好做你的艺人,别胡思乱想,天塌下来有我和林行涛顶着。”
茹姐话说得轻描淡写。
试图让温燃的心理负担减到最轻。
却不知有些话,反而刺痛了她。
温燃垂下眼帘,很轻地笑,“是啊,他那种人,分个手又不算什么。”
最多就是气几天,气她驳了他的面子。
怕是连碾死她都懒得动手。
想到那天的电话,温燃不由自主地思绪飘远,已经分不清第几次,想起薄祁闻那张俊美又脱俗的脸。
还是蒋雅和把她拉回神,问她,“过年就你和你奶奶吗?你家那位没来看你吗?”
温燃眼神迟钝了一瞬。
蒋雅和以为她卡了,叫了她好几声。
温燃回过神说,“雅和,其实……我跟薄祁闻分手了。”
话音落下。
蒋雅和像被掐死了一样安静。
两人这边的背景音尽是喧嚣的烟花爆竹。
温燃隐约听到蒋雅和喃喃了声,“……分手是什么意思。”
温燃闻言落寞一笑,说,“分手是意思就是,我不能爱他了。”
“我们再也不会在一起了。”
从薄家老宅出来的一路,天空不知何时再度飘起了雪。
虽然养了好些日子。
但距离手臂完全康复,还需要一段时间。
薄老太太见薄祁闻伤成这样,想趁着过年让他在老宅住上一阵子,反正过几天蔡艺敏和她家人也要上门拜年,省得麻烦。
但薄祁闻那性子,岂是随便能听进去的。
他从十八岁赚到第一桶金开始,就不再回老宅,即便每年的生日,和除夕,都回来过,最终也要回去陪他的亲妹妹。
薄老太太向来不待见沈念辞。
有一部分原因,是她越长大越像胡蕙卿,还总牵绊着薄祁闻。
于是当晚,薄老太太就点了薄祁闻几句。
薄祁闻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冷漠模样,在周擎帮他穿好外套后,他不紧不慢说,“您的意思,是我为了薄家,连我唯一的血亲也要舍弃,是这样吗?”
这些日子,薄祁闻消瘦了很多。
连饭量都是大减的,无论什么山珍海味,到他嘴里都没滋味。
期间还得了场重感冒,烧到快四十度,把薄老太太都吓坏了,亲自去医院看他。
可就算如此,薄祁闻
也坚持在医院和公司之间往返,给薄家那几位不争气的子孙擦屁股。
薄老太太难得噎了下。
想到种种缘由,一时间竟没法说话。
还是旁边的女人,薄祁闻名义上的二姐,薄雪开的口。
她向着老太太说话,“那也要看她多大了,又不是小孩子,再过几年都要嫁人了,这么晚了还用你回去陪她。”
薄祁闻那阵子最不想听的就是“婚嫁”二字。
他轻嗤道,“二姐现在是把联姻算盘打到我亲妹妹这儿了?”
薄雪脸色登时一变。
傅北宸忙打断她,“哎妈,你少说两句,大过年的别惹舅舅生气了。”
薄雪委屈,“谁惹他了啊,这还不是心疼他——”
这话叫人听着真真儿好笑。
薄祁闻冷笑出声,丝毫没给这一家人面子,转身就带着周擎里开了老宅。
车越朝北面的绿意居开,风雪越大。
薄祁闻降下车窗,于冷风中抽了根烟,之后才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抽出一打厚厚的红包,扔到周擎怀里。
周擎眼神一变,忙说,“先生,您这是做什么。”
薄祁闻碾灭没抽完的半截烟,淡声道,“大过年的,让你跟着我这孤家寡人,应得的。”
周擎闷声道,“您别这样说,我是您手下的人,应该的。”
薄祁闻轻笑了声。
他心想,这世上哪有什么应该。
人世间的规则,不过是有利可图,有利则聚,无利则散。
就像他和温燃。
也是巧,他刚想到她,车就路过CBD最瞩目的一栋大厦,新年的夜晚,大厦流光溢彩,而那栋楼的广告屏幕,刚好播放的,就是她新拍的广告。
她穿着一条珍珠白裙子,在镜头下全方位展示她完美无瑕的肌肤,和优越的脸蛋。
分明是和从前同样的一张脸,却再没有之前的青涩与怯,每个眼神都绽放着一个当红女明星该有的光彩。
只是这光彩里,再也不会有他这个人。
这就是他亲手养大的玫瑰。
热烈绽放,却长出令人痛苦的刺。
很没意外的。
薄祁闻心口就在那瞬,再度痉挛了一次。
他深吸一口气,往后一靠,闭上眼,自嘲一笑。
突然有点儿后悔。
那天他怎么就没狠下心,把这广告给别的艺人?
沈念辞回来的这天刚好是除夕。
她本不急着回来的,甚至想过和朋友在外地过年,反正家里大年夜的也不会有人在,她的好亲哥一定会在薄家老宅过年。
可仔细一想。
薄祁闻每年春晚开始后都会回来,另一种层面来讲,不也是为了陪她过年?
沈念辞还是懂事的。
况且那时薄祁闻的状态实在谈不上好,既分了手,伤也没好,还要面对薄家人的各种催婚。
她不忍心他回来后面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就老老实实地从国外赶回来,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虽然有一半都是半成品。
为了凑节日气氛,她还摆盘拍了照,发到朋友圈。
就是那会儿,她发完照片,鬼使神差想到了温燃。
之前在国外忙着旅行,她没掺和两人之间的事,等回来才意识到,温燃和薄祁闻分手已经半月有余。
这半个月,她一次都没刷到过温燃的朋友圈。
沈念辞知道,温燃不是那种爱显摆炫耀的性格,她平时就很低调,半个月都刷不到她也很正常。
但那刻说不上为什么,沈念辞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结果点进去一看,好家伙,她果然猜对了——温燃的朋友圈显然把她屏蔽了。
沈念辞瞬间伤心又失望。
忍了再忍实在没忍住,给温燃发了条信息,结果发现,温燃早把她删了。
面对这个事实。
沈念辞炸了。
薄祁闻刚一进门,身上的雪还没来得及拂掉,就见沈念辞咋咋呼呼地过来,气势汹汹道,“你前女友也太没良心了吧,我还想关心她呢,她倒好,翻脸不认人,直接把我删了!”
周擎一听这话,率先变了脸色,给沈念辞使眼神,让她别说了。
沈念辞偏偏就不吃他那套。
非等着薄祁闻的反应。
然而薄祁闻只是神色短暂的一滞,什么都没说,换了鞋从沈念辞身旁擦身而过。
沈念辞一口气呕在心里,周擎小声跟她说,“姑奶奶,你就饶了先生吧,他在那边本就不大痛快。”
沈念辞斜眼看周擎,“他就一点儿不在乎?”
周擎说,“你以为他不知道?”
沈念辞噎了下,说,“他也被删了?”
周擎摸摸鼻子,状似不经地点了下头。
就在温燃刚从绿意居搬出来的三天后,薄祁闻有天晚上气不顺,在家里看到温燃剩下的一盒拼图没带走,就让周擎联系温燃,让她过来拿。
周擎照做了,结果,发微信被删,打电话被拉黑。
薄祁闻知道后气笑。
手一挥,把别人新送的玉石砚台都摔出了裂纹,他都不用试,就知道温燃肯定会同样方式对待他。
沈念辞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得多大仇多大怨啊。
她也真没想到,温燃这人分手这么果断。
那可是她亲哥薄祁闻啊,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
沈念辞十万个不理解。
薄祁闻那会儿却是终于有了饿的感觉,坐在餐桌前,随意夹了沈念辞亲手炸的早已变得硬邦邦的春卷,不紧不慢地咬了一口。
要搁以前,他一定会嫌弃至极,让沈念辞别白费功夫做这种垃圾。
可那晚,薄祁闻什么都没说,就这么静默无声地吃了半碗有些凉了的海鲜烩饭,和一份鱼子酱蒸蛋。
他吃着,周擎和沈念辞就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陪。
电视里播放着春晚的背景音。
怕氛围太尴尬,周擎和沈念辞俩人一唱一和地瞎聊起来,从沈念辞在冰岛的所见所闻,到周擎的婚期什么时候定。
聊了好一会儿。
薄祁闻撂下筷子,看了周擎一眼,“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周擎立马说没事的,已经跟家里人说了今晚不回去过年。
薄祁闻点点头,“想留下就自己选个房间,想回去随时回去。”
周擎笑笑说我有分寸。
薄祁闻看向沈念辞,沈念辞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薄祁闻说,“这么晚了就别折腾了,早点上楼睡觉。”
说不清为什么。
沈念辞第一次在薄祁闻身上,看到孑然一身的气质。
在认识温燃之前,他不是这样的。
他的世界枯燥冰冷,被钱权的味道充斥,从不会被感情左右。
沈念辞从前觉得,薄祁闻这样活着太辛苦了,她希望有个人能来温暖他,给他一点甜。
可现在,她又后悔当初有那样的想法。
如果不认识温燃,她的哥哥也许就不会这样痛苦。
薄祁闻上楼后,短暂冲了个澡。
在周擎的帮忙下,他换好衣服出来,沈念辞正抱着抱枕,坐在他的沙发上。
薄祁闻挑眉看她,“干什么?”
沈念辞拍拍旁边的座位,说,“我们聊聊吧。”
薄祁闻乐了,“你这是又有什么宏图大愿让我帮忙实现?”
虽然嘴上这么说,薄祁闻倒也纵容着她,在她身边坐下。
周擎自觉离开。
沈念辞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你怎么这么想我呢,我就是想问问你胳膊好点没,还疼不疼。”
薄祁闻呵笑
了声,“才知道问,石膏都快拆了。”
沈念辞说,“那石膏拆了,还要再养两个月嘛,我关心也不算晚。”
她嘟哝了句,“再怎么没良心也比得过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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