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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春夜未燃(竹枳)


有个环节,是对演员提问,主持人会随机抽出粉丝的问题来回答。
因为其他几位主演,都是粉丝量很大的演员,所以当时在直播间里问温燃的并不多,温燃心里很拎得清,一直保持微笑安心做她的背景板。
直到有个网友朝直播间扔了个最贵的豪华游轮,引起主持人的注意,主持人才把那条关于温燃的问题读出来。
“这位叫做‘B先生有在认真看’的网友想问温燃,是最近心情不好太累了吗,怎么瘦了这么多?”
话音落下,温燃一向淡然的微笑瞬间僵滞在嘴角。
那场路演刚结束。
她就踩着不合脚的高跟鞋,从后台VIP通道直奔保姆车。
胡雅米没跟来,领着司机和另外两个工作人员提前打车回酒店了。
温燃一拉开车门,就看到薄祁闻西装革履地坐在她常坐的位置上,低眸看着她每天都带着的新剧的剧本。
小桌板的手边,还放着她喝水的卡通水壶。
温燃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生动的,关于欣喜的神色,她呼吸都轻了,说,“你不是在伦敦,怎么突然回来了。”
整个十二月。
薄祁闻都在国外忙工作。
即便在国外,也是几个地方来回的飞,加上时差,两人连打视频的时候都不多,微信成了留言板。
那段日子,最常用的就是微博了。
温燃最少两天一条微博,薄祁闻有时候三四天出现一次,一次就能在她微博评论十几条。
见面之前,两人的微信聊天还停留在温燃嘟哝行程好多,没时间休息的对话里。
薄祁闻却教条地说:【这就是红的代价】
温燃对他突如其来的“急功近利”好气又好笑,想反驳他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红得了,可一想,这话太没出息,就闭了麦。
她也是真没想到。
薄祁闻会不远万里过来看她。
还在直播间里挥洒这么大的手笔。
但也不是没用的,温燃那天一点点微妙的怨气,还真就一下化解了。
薄祁闻伸手牵过她的手,扯着她上来,抬手帮她掖了下碎发,说,“不是要圣诞节了。”
薄祁闻在外留学过几年,对这个节日自然比温燃感触要深。
但也仅觉得是个亲人团聚的日子。
温燃却不一样,她思想颇为传统,说,“圣诞节算什么节,洋人的玩意。”
那语气梗啾啾的。
薄祁闻一下就听笑了,他纵容地嗯了声,说行,不过洋人节,那元旦总行吧。
温燃就笑。
薄祁闻把她搂过来,垂下眸。
只消一眼,温燃便心有灵犀地仰起唇,凑上去迎接他的亲吻。
然而,再渴望,再想念,车里也不是什么安稳的地方。
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辆车,企图拍摄一点特别的东西来发财。
薄祁闻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于是浅尝辄止地吻了吻她,即便没尽兴,也还是退离开来,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
端详了好一会儿,他笑,“怎么看着比视频里更瘦了。”
温燃搂着他的腰,仰着头,用早已纯熟的撒娇口吻说,眼神灵动地看着他,“还不是想你想的?”

人是会被环境影响而改变的生物,这个道理一点也没错。
从前薄祁闻眼中的温燃,是一个不太阳光,心事颇多,过于内敛的女孩,他觉得这样的性子,天生就不适合在娱乐圈里这个大染缸里摸爬滚打,然而,她不过跻身娱乐圈几个月,面貌就好似焕然一新。
刚刚那场直播薄祁闻认真瞧了会儿。
发现温燃在镜头前永远会保持得体微笑,身边的每个嘉宾被采访,她也会认真倾听,给予最大的尊重。
就连她的经纪人茹姐,在私下和薄祁闻汇报温燃工作近况时,都会赞美温燃,说她在镜头前表现力特别好,特别懂事懂分寸,合作过的媒体记者都很喜欢她,说她情商高,性格好。
那时薄祁闻听到这个形容,猝不及防地一乐,说她性格好,你没搞错?
茹姐特别诚恳地眨眼,“她性格确实好啊,事儿少敬业,好说话,情绪巨稳定,带这样的艺人是我的福报好不好。”
薄祁闻却只当她故意挑好听的说,没放心上。
结果借着这个机会一看,他发现,温燃好像的确在不经意间,长成另一番模样,阳光了,开朗了,自信了,也游刃有余了,但或许,这只是她为了在这个圈子生存下去的保护色。
突然有些心疼。
薄祁闻捏了捏她腰间几乎快瘦没了的软肉,轻嗔道,“真是低估你了,现在都会撒娇了。”
“撒娇不好吗?”
薄祁闻眼里的宠溺都快溢出来,“那要看跟谁撒娇了。”
温燃抿着嘴角笑了下,直起身,“那可不好说。”
她头发长了好多,又烫了卷发,显得发量惊人有点麻烦,干脆挽起来,扎成丸子头。
薄祁闻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
像在看真人芭比娃娃在自己面前梳妆打扮,偶尔帮她捉住一捋落掉的头发。
他问,“电影还有几天上映?”
温燃把嘴里叼着那根头绳系到后脑勺去,说,“你干嘛。”
薄祁闻合上剧本,云淡风轻说,“包场啊,支持一下我们大明星的第一部电影,还是自己凭实力争取的。”
温燃笑起来,那笑声简直是薄祁闻这段时间听过最舒心的声音。
他突然就和过去的皇帝共情了什么叫做“一骑红尘妃子笑”。
电影在圣诞节当天上映。
薄祁闻知道具体日子后,联系秘书,提前包场给公司员工当福利。
平时给薄祁闻办事的秘书,温燃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无一例外都是男的,可这次薄祁闻打过去电话,语气恭恭敬敬回应的,却是一个温柔的女声。
电话挂断之前,还问了薄祁闻一句,“您什么时候回集团呢。”
温燃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薄祁闻沉默了下说,明早。
电话挂断,薄祁闻对上温燃稍显探究的视线。
他稍稍挑眉,说,“怎么。”
“没什么。”
温燃若无其事地摇头,“等会儿干嘛去?”
那会儿周擎在外头的车里等着,薄祁闻给他发了条消息,叫他过来开车,之后才对温燃说,“陆家嘴的一套别墅装修好了,今晚陪我去验房?”
验房这事儿其实没在安排里。
那天薄祁闻就是为了看看温燃。
但来都来了,也没什么其他安排,薄祁闻索性就带她一起去。
只是今时不同往
上海这种地方,年轻人多,信息流动快,即便温燃没有大红大紫,也有被路人或是八卦记者拍到的风险。
所以那晚,从餐厅出来后,温燃换上了一套简单普通的穿搭,戴着鸭舌帽上的薄祁闻的车。
周擎没跟去。
是薄祁闻自己开车载着温燃去的那套别墅。
遍地是黄金的地段,法式风格的独栋别墅,因为是晚上去,所以周边风景并不能太仔细地观察。
装修团队的主理人一早就在门口等着薄祁闻。
似乎没想到来的是正主,主理人愣了下,马上鞠躬,说薄先生好。
薄祁闻颔首以作回应。
就这么牵着温燃进了门。
屋内的装修都用的顶级环保材料,除了香薰的味道,没有任何不良气味,各类家具也明显被精心打理过,整栋不算大的三层楼,完全就是拎包入住的模样。
主理人还想给薄祁闻再讲一些细节。
薄祁闻却不准备再往下听,让他去找周擎就行。
主理人见客户没有任何挑剔,舒了口气,领下逐客令就回去了。
倒是温燃,还在兴头上,这儿看看,那儿看看。
薄祁闻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头,“喜欢?”
温燃老实说,“还行。”
薄祁闻笑,“眼界还挺高。”
温燃转头看他,“不是眼界高,是这地段太贵,没有性价比,我以后能买个平层就不错了。”
薄祁闻煞有介事地挑眉,故意试探,“就没想过这别墅是给你的?”
温燃脚步微顿,在一排酒柜前立定看他,那表情,像是有些意外,又有些不知所措。
薄祁闻不舍得让她失望,于是坦诚,过去牵住她,“这套不是给你的,但你要喜欢,我再给你准备一套,北城还是上海?你来选。”
温燃其实没有失望。
她一开始就没期望薄祁闻给她准备房子。
她好像天生就觉得,房子,要自己买的才是家,如果是别人给的,那就是甜蜜的陷阱。
如果这个人是薄祁闻,那就是困住鸟儿的金笼子。
她笑笑,很果断地摇头,“可我不想要。”
薄祁闻缓慢眨了下眼,“房子都不想要,那你想要什么?”
温燃走到一架钢琴前,轻轻按动上面的白键,她说,“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礼物周擎每过一段时间都会给我寄,包包,手表,珠宝首饰,甚至护肤品。”
她扭头看薄祁闻,笑,“我什么都不缺。”
薄祁闻从她眼中看到清醒和通透,他不自禁笑了,“那你不问问,这套房子是给谁的?就不吃醋?”
温燃努力表现得有一点吃醋,说,“给谁的?”
然而这点演技,很容易便让薄祁闻看穿。
他不由想,到底是不一样了,她现在连吃醋都要伪装。
他懒懒一笑,像是败了,说,“是给我母亲的。”
温燃沉默须臾,静静看着他,她说,“可阿姨不是……”
薄祁闻点头轻笑,“嗯,很多年前就去世了,这是她梦想中的房子。”
温燃一刹屏息。
薄祁闻眸光空泛地扫视着偌大的空间,“她是个很努力,很懂得生活和情调的女性,总喜欢把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打扮得很有艺术性,从小就是个浪漫天真的性子,不然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给她的机会。”
对于那段过往。
温燃只听说了一个大概,并不知道细节。
也没想过,薄祁闻会亲口与她诉说那些。
温燃觉得他此刻或许需要一点依靠,于是主动过去,搂住他,薄祁闻回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额头,用微哑的嗓音,轻描淡写说出了那段过往。
其实并不算复杂。
就是一个蛮有绘画天赋的女学生,被一位顶级富豪看上了的故事。
那位顶级富豪已近垂暮之年,儿子都快要娶妻生子,天真的胡蕙卿也只把他当长辈,以为他在赏识她,会给她机会。
然而,一切都是梦幻泡影。
那场纸醉金迷的酒会下来,她醉酒睡了一觉,醒来就成了富豪的盘中餐。
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没有靠山没有背景,也没有勇气,只有富豪一遍遍的诱哄,说爱她,或许是认清了现实,又或许是真的接纳了这段黄昏恋,胡蕙卿对现实屈服了。
她稀里糊涂地成了他的情人。
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可最后,她除了一个孩子,没有得到任何。
周围的人都在嘲笑她,说她活该被正宫娘娘打,说她是不知好歹的狐狸精,靠皮.肉捞偏门的坏女人。
那个年代,一人一口唾沫都足以淹死她。
后来还是母亲从乡下过来,把她从学校的楼顶拽下去。
好在,那位富商不算太冷血。
他给了她一笔钱,作为安置费,还给她在老家金华市找了一个稳定的单位。
本来薄祁闻应该被打掉的。
可胡蕙卿真下定决心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也舍不得。
于是二十二岁的小姑娘,就这么稀里糊涂把孩子生下来,快三十岁,才重新找到爱人结婚。
再往后的版本,就是温燃听过的那些。
胡蕙卿生沈念辞的时候受到刺激,难产去世,留下两个孩子和年迈的老人。
而胡蕙卿生前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个属于自己的小院落。
院子里可以栽她喜欢的樱桃树,树下摆上桌椅,画板,她可以带着孩子们享受阳光沐浴的午后,一面教她画画。
然而,这用口述不到几分钟就讲完的故事,就是薄祁闻暗无天日的前小段人生,他从来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他只是在被胎死腹中的过程中,侥幸活下来的幸运儿。
故事讲完,空气一派死寂。
温燃心下泛起说不出的凉意,好几秒才开口,“你恨你父亲……对吗。”
薄祁闻似是而非地笑了声,眼底尽是凛冽的凉,“我从没把他当过我父亲。”
薄祁闻没见过活着的薄仲恒。
他只是在别人的口中,听说过,当年薄仲恒在知道他是儿子后,想过把他从金华接走,是薄老太太不同意。
两人到底是当年情比金坚走过来的夫妻。
薄仲恒对她有亏欠,只在一次地皮审查的时候,偷偷去看过薄祁闻。
可就算有这点迟来的温情,对薄祁闻来说也什么都不是。
他从来没把薄仲恒当过父亲,从没把薄家任何人当做真正的亲人。
他想做的,从来不是借着薄家的势力活下来,而是更大的企图——掠夺走薄家的所有。
他只是把野心藏得很安稳,安稳到不被任何人发现。
就这么无声静默了不知多久。
温燃终于找到别的话题,来缓解此时沉重的气氛,她直起身,仰头看薄祁闻,“原来你是金华人,怪不得对横店那么熟悉。”
不得不说,年轻姑娘的思维就是跳脱。
薄祁闻几乎被逗笑,说,“你一天脑子里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温燃琥珀色的眸子定定看着他,突然很想给他一点力所能及的温暖。
于是她踮起脚尖,在薄祁闻唇上轻轻一吻,说,“我以前还吃醋来着,想你怎么对横店这么熟悉,是不是以前来看过别的小明星。”
薄祁闻被这一吻取悦到,弯起唇,“你还是会吃醋的时候比较可爱。”
话音落下,他就扣住她的后脑勺,俯身深吻下去。
那个吻将两人拴成互相攀附的藤蔓,唇舌交.缠的间隙,情话不由自已地说给她听。
他说,“温燃,我只要你。”

两人像是背道而驰的旅人
,注定殊途不同归,但情到浓时,薄祁闻还是没舍得放她走,于是那晚,她没再顾忌是否被人拍到,就这么任性着和薄祁闻去了隔壁街的五星级酒店,云雨痴缠了一整夜。
明明不再是第一次。
那晚薄祁闻的温柔与细腻,比第一次还要让温燃丢盔卸甲。
他与她的手十指相扣地用着力,咬着她的耳垂呢喃她的名字,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发音都让温燃神经颤栗。
所有神识都被碾成为他痴迷的灵魂碎片,直到爱意岩浆般迸发在星夜长河里。
天再亮起鱼肚白时。
温燃在薄祁闻怀里苏醒。
薄祁闻难得睡得那么沉,温燃不想打扰他,俯身凑上去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去洗澡时,才发现锁骨处都是吻痕,处处都是昨晚薄祁闻留下的痕迹,明明是那么淡漠又理智的人,竟也会在情事上一次次失控。
温燃眉宇间露出一点清淡甜笑。
趁着洗澡的功夫,她在工作群里,给造型师发了条消息赔罪:【抱歉啊亲爱的,之前准备的那套露肩裙我今天穿不了了】
昨晚她甩开工作人员从影院后门单独离开,大家就都明白怎么回事。
随性经纪不好打扰温燃,只在昨晚睡前提醒她一句,说明早十点的飞机,让她别迟到。
估计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早起床,消息发送过去好久,胡雅米才蹦出来,在群里说话:【燃燃你醒了?】
温燃那会儿已经开始吹头发了。
她回复说:【早醒了,过来接我吧】
兴许是吹风机声音有点儿大。
温燃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薄祁闻已经醒了。
为了搂她,他手臂酸了一整晚,这会儿抬到头顶放松,就这么敛着眸要笑不笑地看她。
温燃见他醒了,也笑。
未施粉黛的东方面孔,如水一般的清澈灵动,有种其他美女没有的独特韵味。
有那么一瞬间,薄祁闻竟恍惚这好似是婚后的某一幕——他宠爱的妻子,早早醒来准备出去工作,却不忘在出门前过来好好看看他,昨晚有没有睡得不好。
温燃坐在床边替他揉了揉胳膊,“我昨晚上不是把你胳膊压麻了。”
薄祁闻顺势牵住她的手,把她扯到怀里,在她眼睛上亲了下,“还行。”
又问她,“你呢,感觉怎么样?”
男人漆邃的眼眸沁了水一般的深情,像是隐约有些内疚,昨晚把她欺负得太狠了些。
可谁让两人是异地。
好不容易才能见一面。
薄祁闻指腹摩挲着她滑腻的脸蛋,温燃神情不自然了一瞬,说,“我让胡雅米给我买药了。”
顿了顿,又小声说,“……你下次还是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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