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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春夜未燃(竹枳)


她想过丢掉,可几次三番的,都鬼使神差地把那东西揣回到外套口袋里。
当然苏茶也没一味鼓吹她这事,中途拉着她去楼下喝了两杯,顺便监督一下自己男人。
用她的话说,谁知道哪个小妖精私下有没有动心思。
这群臭男人,表面上玩的比谁都风雅,私底下比谁玩的都龌龊,说完还冲温燃使了个眼色,笑眯眯地说,别忘了薄祁闻也是男人哦。
温燃表面上反应不大。
心思却在酒精的催化下,变得魂不守舍。
薄祁闻那会儿仍旧在牌桌上,赢多少钱都不动声色,输多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苏茶都回到牌桌上和老男朋友亲亲热热了。
就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吧台桌上,看着这群上流社会的人。
她亲眼看到一个风韵犹存的女老板,特意坐到薄祁闻身边,嬉笑着陪他打牌,几次都凑得很近。
薄祁闻谈不上搭理她,但也没赶她走。
那女人说了什么,还把他逗笑了一次。
薄祁闻一笑,温燃就不开心。
然而此刻调酒师已经给她上了第三杯鸡尾酒。
温燃想到在薄
祁闻的俱乐部喝醉的那次,有点犹豫要不要喝。
偏偏这时,远处又传来那女人张牙舞爪的笑声。
刺得人头脑发胀。
或许是心电感应。
就在温燃看着薄祁闻的时候,本在斟酌着该出哪张牌的男人,倏然侧眸朝温燃的方向不经意一瞥。
就是这一眼。
两人对上视线。
薄祁闻清楚瞧见,他这姑娘先是猝不及防地慌了下,紧跟着就转过头,拿起桌上那杯调得五颜六色的鸡尾酒,仰头猛灌了一口。
喝完又把杯子朝桌上一撂。
踩着高跟鞋拿着包,扭身就走了。
那步子快得跟一阵风似的。
背影都是倔强的。
薄祁闻先是觉得好笑,转眼看到吧台上被她喝了大半的鸡尾酒,眼神倏然一凛。
……她是真不知道自己酒量多差吗?
而且这又是在跟谁较劲,他又没惹她。
莫名奇妙的感觉萦绕在他心头,一点点变成烦躁。
旁边也不知谁在跟谁聊天,俩人满嘴黄腔,说什么老陈怎么不打牌去了,哦,原来开房和他小情人去单独玩了。
说完众人哈哈大笑。
薄祁闻把牌一撂,突然就没了玩下去的欲望。
温燃按照房卡上的门牌号,上了四楼。
酒劲儿上来的挺快。
她从电梯下来的时候,已经有点迷糊了,脚步也渐渐有些不稳。
偏偏这公馆隔音不好,一时只听咿咿呀呀的女人低.吟声,让人脸红心燥。
温燃那股头晕的感觉更明显了,连脚步都不稳,干脆蹲在地上。
就是这时,身后的电梯开了。
温燃还没分清来人是谁,身后就骤然传来一股力道,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拖着她的腿弯把她打横抱起。
温燃酒量再差也还是有防备心的。
在她眼里,这个公馆里的雄性生物除了薄祁闻就没好人,以至于她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挣脱。
可还没挣扎几下,就听男人抬腿踹门砰的一声。
紧接着身体悬空。
下一秒她就跌在极其舒软的床上。
那瞬间,温燃不是不害怕的。
可当房间内灯光打开,她看清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薄祁闻时,那种出于防备的恐惧,又瞬间化作一池春水,只顾荡漾。
她平躺在床上,呆呆望着薄祁闻。
薄祁闻居高临下扯了扯领口,气笑了。
意识在这刻一点点回笼。
温燃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说,“你怎么来了。”
薄祁闻挑眉,“我不上来,看着你一个人在走廊里睡觉?”
说话间,他俯身,眼神似有威慑,又有惩罚一般,双手撑在她两侧,目不转睛地对她冷笑,“我一时不看着你,你就自己找坑跳是吧。”
薄祁闻就没见过这么莫名其妙的小姑娘。
莫名其妙生气,还不把安全当回事,公馆里那些个老男人,喝多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算他能给她撑腰,受到的伤害也无法挽回。
可她呢。
就这么不知好歹把自己灌醉。
一丁点儿都不知道保护自己。
那时薄祁闻是真气的。
他甚至想着找点儿难听话说给她,把她骂哭最好,哭到长记性,下次再也不敢乱来。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
他难得对她发火一回,温燃不仅没被他凶到,反而抬起双臂,明目张胆回搂住他。
温燃被酒精操纵的眼神迷离,眼巴巴地看着薄祁闻,说,“能别骂我吗……今天我生日。”
两人的姿势俨然超脱了清白的范畴,越界到足以称得上拥抱。
薄祁闻脊背下意识僵直。
连挣脱都忘了。
偏偏那姑娘跟吃了勾魂药一样,撇掉所有平日里的冷静清高,说不出来的风情在她眼底荡开,眼神也缠缠绵绵,是个男人都抗拒不了。
那瞬间,薄祁闻只觉腹下烧起一把火,说不清哪里来的耐心,他喉咙微滚,不自觉笑,“然后呢,撒娇要礼物?”
温燃柔嫩的掌心轻轻摩.挲着他的脖颈,再到他的耳骨,耳垂。
每到一寸,都能激起一道电流,每一下,都是逾矩的挑.逗。
不知不觉间,薄祁闻眼底荡起微妙的涟漪。
温燃乖乖点头说,“可以吗?”
薄祁闻嗓音不经意哑了几分,纵容般轻笑,“想要什么。”
话音落下。
空气安静几秒。
再开口时,温燃眼底早已生出薄薄一层水雾,她声息又碎又轻,说,“薄祁闻,我想要你吻我。”
“……”
“你能吻我吗。”

温燃从来都知道。
可那天晚上,她就是任性的,固执的,如同被某种意识操控一般,豁出所有勇气,试图打破她与薄祁闻关系之间的所有壁垒。
哪怕这行为并不光彩。
哪怕她要的结果会令她失望。
然而,终归是太年轻。
在薄祁闻听到这话,静默凝视她的须臾,她的一腔孤勇还没“上阵杀敌”,就已然败下阵来。
那是一种突如其来的羞耻。
温燃眼底爬上泪雾,想把手收回去,却不想薄祁闻反握住她纤细易折的手腕,掌控住她的去路。
男人深眸沉静,很轻地笑了下,“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神经像被针刺了一下。
温燃眼眶燠热,难堪地别开视线。
薄祁闻却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燥红的脸摆正,强迫她直视自己,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危险信号的男性压迫感。
大抵是酒精这种东西真能叫人乱掉心智。
饶是薄祁闻,也分不清自己是想“教育”她,还是真的舍不得她掉眼泪。
他相当耐心地审视着她,“真过生日?”
被他这么一问,温燃先是一愣,紧跟着眼睛更红几分,扭身便把头埋进暄软的枕头里去。
后来每每回想起这一幕。
温燃总觉得自己矫情得要死,羞耻得要命,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样,谁也别想做自己。
所幸,薄祁闻挺吃她这套。
男人闷出一嗓子笑,没等床上的人伤春悲秋完,便已然俯下身,剥开她侧脸上凌乱的长发,在她耳边,落下缓慢,又轻浅的一吻。
温润的唇瓣,灼得人心头发颤,明明一秒不到,却让温燃觉得灵魂都在地动山摇。
眼眶突然涌出温热又酸涩的液体。
薄祁闻揉了揉她的头,“你喝醉了,今晚早点睡。”
没一会儿,门口传来关门声。
温燃却从始至终没勇气睁开眼。
她蜷缩成一个没安全感的姿态,就那样躲在薄祁闻给她盖好的被子里,像一只不愿破茧见天日的蝴蝶。
薄祁闻不知道。
那是温燃第一次被男人吻。
即便短暂得,如同哄小朋友的睡前晚安。
从客房出来,薄祁闻去天台喝了杯酒。
已近凌晨,庄园内外却依旧灯火通明。
凉风习习吹得人头脑发胀。
眼见薄祁闻一个人在这儿,导演唐义康拿了瓶白兰地过来,找他喝两杯。
见他落座,薄祁闻弹断烟灰,神色惫懒,“怎么唐导也闲着。”
谁都知道,唐义康挺爱玩的,年轻时花边新闻不少,现任妻子还是亲手捧红的影后,不想人到中年,反倒消停下来。
“年纪大了,身体不像从前,力不从心啊力不从心。”
言外之意就是玩不动了。
薄祁闻一扯唇角,倒无讥讽之意。
唐义康笑说,“倒是你,带来的小姑娘呢,怎么不见她陪着你。”
之前他就挺意外的。
当时大家都在打牌,身边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只有薄祁闻,身边没人陪,他也不让人靠近,后来还是
那个出品方的周姐凑过去,他才没赶走。
“带她来走个过场罢了。”
薄祁闻漫不经心地晃了晃酒杯,“楼上睡觉呢。”
“呦呵,还是个好宝宝。”
唐义康觉得有趣,故意套话,“不过你是不是把她保护得太好了点儿,不是说就是过去资助过的一个学生么。”
有钱人的圈子本身就窄,更别说京圈,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没几天就成了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温燃的事倒不至于那么人尽皆知。
但演艺圈这边的一些合作方,心里都有了数,都知道薄祁闻最近心血来潮,准备捧个姑娘。
据说为这姑娘,跟金子坤都翻了脸,把金子坤恼得不行。
唐义康还挺好奇的,直到今天见上了本人,才明白薄祁闻为什么对这姑娘不一样。
不怪金子坤之前舍不得放弃,用影视行业从业人的眼光来看,那可真是个好苗子,不说演技,单那张脸就是高级的,天生适合大银幕。
但唐义康最好奇的还是薄祁闻怎么看待温燃。
认识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见薄祁闻对个姑娘这么上心。
男人端量着他的神色,半开玩笑道,“还是说,咱们薄总终于肯下凡,舍得动心思了?”
这话薄祁闻不是第一次听。
往常那些人打趣,他从不放在心上,轻则充耳不闻,重则一笑置之,可今晚,经历过刚刚那一切,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或者说。
没法再掩盖。
那么倔强又清高的小女孩,却为他眼中爱意浓烈,呵,多稀罕的一件事。
薄祁闻不是没收到过这样浓烈的爱意。
几乎从小到大,他都能遇见愿意为他扑火的执着姑娘,不同的是,他从前对待这些情意,根本不会驻足停留,只当在看一场闹剧。
垂眸看着酒杯中的白兰地。
薄祁闻嘴角扯起一抹淡漠无趣的笑,“动心思又如何。”
他抬眸淡扫向唐义康,眼神中仍是万年不会动摇的凉薄之态,“我又不能给她什么。”
既然不能给她什么,何必往前走那一步。
免得徒劳一糟,最后还是把人伤透。
唐义康自然参不透薄祁闻的真实想法,只觉他这人年纪轻轻的,怎么不知变通。
“哎,我说你,何必这么较真。”
“人姑娘又不一定要你给什么,无非就是攀附着你飞的更高一点,这对你来说不过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这大好时光的,不去享受,还真打算以后被婚姻锁住啊。”
唐义康话糙理不糙。
但凡是圈子里的那群浪荡子,都会为他拍手叫好,再说句“兄弟懂我”。
奈何薄祁闻不是那群凡夫俗子,没那个兴致贪图享乐,游戏人间。
眼见时间差不多,该回房睡觉。
薄祁闻抄着外套起身,冲唐义康轻抬下巴,“明早我要去国外出个差,麻烦您,让那几位玩的小声一点。”
唐义康瞬间无语。
他以为薄祁闻这么挑剔的人是肯定要回自己家的,又不跟人姑娘过夜。
结果这家伙居然要留在庄园?
怕是自己听错,唐义康又问,“你今晚真在这儿休息?”
这一嗓子,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薄祁闻孤拔高挺的身影却已然上了电梯。
压根没搭理他。
因为薄祁闻在,那一晚庄园难得没夜夜笙歌。
他和温燃的套房是挨着的,除此之外的其他套房里的客人,都被唐义康“请”到楼下。
其中就包括苏茶和她“男朋友”。
据说那时候俩人正在兴头上,被赶走相当不爽,这股怨气自然而然便算在温燃头上。
第二天清早,北城又下了雨。
温燃醒来刚洗完澡,就接到薄祁闻司机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走。
温燃捏着手机默了默,还是没忍住问,“先生呢。”
司机说,“先生早上七点就去机场了,周助亲自送的,这会儿估计人都到新加坡了吧。”
温燃退出通话,果然看到薄祁闻给她留的消息。
薄祁闻:【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后续事宜有人会联系你】
没什么感情色彩的句子,温燃没太意外。
恰好这时,苏茶敲开了她的房门。
看到她套房里除了拧开的两瓶矿泉水,和睡过的床以外,没有任何折腾过的痕迹,苏茶都惊了,“昨晚上那么大动干戈的把我们赶跑,你们俩光合上被子睡觉啊?”
温燃刚洗完澡,素面朝天的样子颇有出水芙蓉之感,她说,“你怎么过来了。”
“这不都怪你,”苏茶浅浅翻了个白眼,“你家薄先生怕我们吵到你们,把我们都赶到楼下去了。”
“……”
温燃有些哑口无言。
苏茶谄媚一笑,对温燃说,“不过恭喜你啊姐妹,终于上位啦。”
温燃很不爱听“上位”这个词。
更何况,她和薄祁闻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即便昨晚的自己豁出所有的自尊和勇气。
不知为什么,温燃在这一刻,有种超乎寻常的平静,她扯了下嘴角,像是说着别人的事一般不痛不痒,“你别胡说八道。”
苏茶这人精一听这语气,觉得不大对劲,笑容在嘴边僵了僵,后头也没好意思再打探下去。
总归这一场销金宴不白来。
每个人都各取所需,收获颇丰。
两天后,映谷传媒的电影《沉默的谎言》正式官宣,苏茶的名字赫然在列,正是她之前试镜的女三号。
温燃之前关注了她的微博,所以知道,至于其他消息,她不关心,也不在意,那两天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忙——薄氏旗下的博林传媒和她签约了。
签约后的第一部片子,是唐义康导演的《山河夜宴图》,她在片子里饰演埋藏在宫廷里的侍女杀手,是个很重要的角色。
本来唐义康想给她个女四的。
但见了本人后,觉得她的气质和女三更贴,也更容易出彩。
这部合作之后,会有第二部反诈骗,反拐卖现实主义题材的电影。
温燃会是女主角。
温燃想过薄祁闻会给自己机会,但没想过薄祁闻给她的是金山银山。
也多亏陪她签约的是周擎。
不然温燃真要怀疑那天的一切是不是骗局。
结束签约后,周擎告诉她,工作室她可以不用去了,未结的工资会在两天内给她结清。
温燃坐在车后座,心下沉了几分,她说,“我不能一直在那儿工作吗?”
这话都给周擎逗乐了,“你都要当演员的人了,还去那儿忙活什么,不怕被人笑啊。”
笑不笑的,不是重点,重点是温燃需要固定的钱,去供养老人。
但这话跟周擎犯不上说。
温燃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跟薄祁闻说,也想知道薄祁闻到底是什么态度。
只是时间不好拿捏,温燃怕贸然打扰他,便在微信上给他留言,问他可不可以不辞职。
薄祁闻那天正在马场陪家族里的长辈,顺便谈生意,喝茶功夫的间隙,他收到了温燃的消息。
很规矩客气的语气,没一丁点撒娇的意味,完全不似那晚搂着他索吻的小姑娘。
仔细一想。
那一晚,竟是三天之前的事了。
薄祁闻低眸看着手机,一时间竟出了神,甚至再度想起那晚的午夜之后,他接到的那个呜咽不停的电话。
是醒酒后,但又没完全醒的温燃。
明明两人的房间就挨在一起,明明她敲门就可以进去,可两人就这么隔着一堵墙,打着电话。
一开始,温燃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很轻地,很轻地在啜泣。
薄祁闻也没挂断她的电话,就这么靠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灯也没开,只看到黑暗中猩红的一点。
哭了不知多久。
薄祁闻终于开口,柔声问她,“要不要喝口水。”
好笑的是,温燃到那会儿都是乖的。
她说,好的。
顿了顿,又问,水在哪儿?
薄祁闻是真没忍住那一丝笑,又耐心道,“你看看床边,我记得有没开封的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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