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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春夜未燃(竹枳)


集训完的演员们从场馆里出来,叽叽喳喳地讨论要去哪里吃饭,同期的男演员率先上前叫住温燃,问她想吃什么。
温燃练了一天打戏,这会儿神情都是疲惫的,她说,“不用了,我想早点回酒店。”
男生说,“那你晚上不吃了?”
往常大家都是一起吃的。
温燃摇头说,“我煮点泡面凑合吧。”
见她真没去的心思,男生神色有些失望,但又不想放弃,于是笑笑说,“那这样吧,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带回来。”
男生斩钉截铁地拦住温燃的去路,这行为看得旁人都暧昧窃笑起来,有人还跟着起哄。
如果是平时,温燃也就顺水推舟地同意了。
可那天,太意外了。
意外到温燃有些难以置信。
只见浓稠月色下,明令禁止停车的训练馆门口,明目张胆地停了一辆黑色宾利。
薄祁闻就靠站在车旁,穿着一身剪裁合体又风度绝佳的风衣,单手抄兜,漫不经心地抽着烟。
车打着双闪。
光影如金辉般为他颀长英挺的身姿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边,矜贵又倨傲的气质,有种格格不入的高雅。
温燃视线越过男生的身影,情不自禁地落在他身上,心尖如同触电般轻轻一颤。
她很轻地动了下唇。
那声“薄叔叔”还没开口,就见男人眸光深远地望着她,三分浪荡七分旖.旎地弯起唇角。
那是一种不属于从前的,浑然天成的撩人之态。
似电视剧里浮华归来,接爱人回家的情种,男人语调柔肠又命令地叫着她的名字,“温燃。”
“……”
他缓慢眨了下眼,“到这儿来。”

半个多月不见。
男人清隽俊雅的外形在一众人中依旧出尘耀眼,即便在场其他人都是皮囊优越的年轻演员。
拦住温燃的那个男生率先愣住,问温燃,“他谁啊。”
温燃眼神几不可查地闪了闪。
或许是最近的表演课,让她学会了表情管理,总归那瞬间,她青涩的面庞看不出太多喜怒。
迎着男人深远的视线,她说,“一个长辈。”
薄祁闻听到她的回答,于夜色中深吸了口烟。
似乎并不担心她会违背自己的意思,他随手将烟捻灭,不紧不慢地上车。
这次周擎没跟着他一起。
薄祁闻单手搭着方向盘,眸光深远地望着温燃,好整以暇地等她过来。
那是一种让人抗拒不了的眼神。
已经说不清在梦里梦见过多少次。
温燃心口发皱,转身跟几个同伴道了别,在上车前犹豫了一瞬,选择坐上副驾驶。
车门关上,很轻的啪一声。
薄祁闻漆邃的眼眸在黑暗中尤为清亮,打量温燃一眼,淡声道,“刚训练结束?”
和从前一样宽厚耐心的语调。
仿佛两人是某种很亲密的关系,他可以随意关心诘问。
这就是他这个人的底色。
即便是拒绝人的时候,也从不打人脸,留好余地和温柔,永远不会撕破脸。
温燃有几秒的恍然。
回过神时,已经不自觉地嗯了声。
两人间的气氛如同隔了条河,薄祁闻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发动引擎说,“还没吃饭吧。”
温燃心里不大痛快,“您大老远过来是来找我吃饭的?”
薄祁闻煞有介事地笑,“不行?”
那玩世不恭的眼风着实欠扁,偏又韵味风流得让人心生悸动。
温燃是真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过来。
只觉呼吸都乱了分寸。
她目视前方,绷紧嘴角道,“您是我老板,自然想做什么都行。”
又是这副划开界限的态度。
薄祁闻斜觑到她微拧的眼角眉梢,估摸着她这会儿还有些脾气,放缓语调说,“西餐怎么样。”
温燃说,“听您的。”
薄祁闻扬起眼梢,“我在问你想吃什么。”
他命令人时,有种习惯性的语气和神态,每当这个时候,别人才会意识到,这位薄先生,也不总是好脾气的。
温燃默了默,想说我什么都不想吃,也不饿,结果饥肠辘辘的肚子相当不配合地咕噜一声。
薄祁闻轻笑,“都饿这样了,还不快点儿决定。”
温燃提上一口气,来了句,“那吃螺蛳粉吧。”
反正都要吃东西。
不如吃点让薄祁闻不痛快的,兴许他嫌弃了,还能早点走。
薄祁闻自然明白她的小心思。
只是没想到,半个月不见,自己竟被她嫌弃到这种地步。
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男人无端轻笑一声。
温燃肩胛骨紧绷,以为他要生气,不想薄祁闻到底什么都没说,把车调头朝隔壁的小吃街开去。
温燃那会儿只顾克制着情绪。
没想过薄祁闻为什么对横城这地方这么熟悉。
等有功夫想起这事儿时,薄祁闻已经带她来了店里。
如温燃所愿,这家螺蛳粉臭得相当“正宗”,正宗到温燃一进去,差点儿想吐的程度。
她根本不爱吃螺蛳粉。
她只是想气薄祁闻。
可薄祁闻的情绪又哪里是她能随便撼动的。
他相当淡然地找了个座位,长腿交叠着坐下,闲适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他是个不常来这种地方的贵公子。
温燃在他面前坐下,犹豫几秒说,“你要实在吃不惯的话,我们换地方吧。”
薄祁闻看着菜单又看她,“我还没吃过,试试挺好的。”
温燃:“……”
这家店算是这附近最“高端”的一家螺蛳粉店,连点餐都是服务生亲自过来,碍于薄祁闻没吃过,温燃便替他点了一份套餐。
两大碗螺蛳粉加配菜小吃很快送了上来。
闻着再臭,当下置身其中,也感觉不出来。
温燃只觉又饿又馋。
大概是两人足够熟悉,温燃没了从前的拘谨和在意形象,掰开筷子就大口吃了起来。
她专心致志地吃。
薄祁闻就专心致志地看。
认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看温燃吃东西,和从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当下的温燃,是放松的,敞开的,鲜活又富有生命力。
感知到男人沉甸甸的视线。
温燃抬眸对上薄祁闻要笑不笑的桃花眼。
她嘴角沾着一点辣椒油。
薄祁闻眉梢微挑,下意识就拿起纸巾,抬手帮她擦掉,举动丝滑得完全不刻意。
温燃不自然地怔住。
胸口里跳动着的心脏,堪堪麻痹了一瞬。
等想拂开他手的时候,薄祁闻已经把纸巾叠起来,优雅地放到一边,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总是那么云淡风轻的。
即便刚搅乱别人的一池春水,也能镇定自若地与她对视。
温燃抿了抿唇,突然就饱了。
或者说,她再度,不争气的,被这个人操控了。
这种失控下坠的感觉,像青春期面对自己喜欢的男生那样恍惚而不由自已,她已经分不清心情是酸涩,还是在隐隐开心。
薄祁闻见她不想吃了,对这碗螺蛳粉自然也没了兴致。
他问她,“不舒服?”
温燃摇头,酝酿须臾道,“您今天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说话间,她一点点抬眸,眼神炙烤着薄祁闻。
薄祁闻眼神很平静,没有一点伪装地笑,“一定要有事,才能过来看你吗?”
仍旧是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让温燃无端烦躁,她垂眸说,“您没必要来看我,我过得挺好的。”
明晃晃的赶客,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转念又觉得自己太过分。
温燃收了收语气说,“我是说,您平时那么忙,不用管我的,我这个人适应能力很强。”
很奇怪的。
她越是这样,薄祁闻越想留下来好好瞧她。
他想看看,这个没心肝的小姑娘,眼里到底有没有一点真情实感,还是说,那天晚上,根本是她醉酒上头,一点不合时宜又不成熟的越界。
他也不总是运筹帷幄的。
他看不清她。
这样想着,薄祁闻笑了。
他点头,“行。”
那语气凉薄,像被扫了兴。
温燃心头如同坠了一块铅,就这么不痛不快地看着薄祁闻结账,再和他一起离开。
门口街流拥挤,灯火熠熠。
不大意外的,薄祁闻那辆车被贴了罚单。
薄祁闻应该是自己没处理过这些事,看到那张单子皱了皱眉,倒也没摘,就这么上了车。
你看,就是再贵的车,违规了也和别人贴一样的罚单,多好笑。
温燃在心里默默吐槽。
当是对他的“报复”。
却不想薄祁闻像是感应到她的小心思一样,忽然回眸看她,刚巧就抓住了她嘴角那一抹不光彩的弧度。
他哼笑了声,“瞧把你幸灾乐祸的,有良心吗。”
温燃瞬间拉平嘴角,“人家门口早就贴了不许停车的,是你没看到。”
薄祁闻全然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那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
温燃卡了壳,反驳不出来。
因为她也才注意到。
见她表情生动多了,薄祁闻淡扯着嘴角,心情好歹痛快几分。
那时的他还没意识到,温燃会是撬开他情绪阀门的开关,只是想着既然来了,就别闹得不高兴。
于是他挑眉问,“还想去哪儿?别告诉我回酒店。”
这会儿自然是不想回酒店的,温燃甚至有那么一丝不想他走。
斟酌须臾,她说,“我想买束花。”
薄祁闻点头说好。
也没查导航,就这么上了主路。
温燃忍不住想,他是常来横城吗?不然怎么连花店在哪儿都知道。
还是说,横城有谁。
让他经常过来,所以他才这么熟悉。
脑中不禁思绪纷乱。
再抬头时,薄祁闻已经找到了一家花店。
没管门口让不让停车,他左右停了,反正也不在乎再贴张罚单。
也是这会儿,温燃才想起薄祁闻不喜欢花。
Amy说过的,他好像是对花粉有点过敏,工作室的整个三楼都不允许放置鲜花。
温燃以为他会在车里等她,结果薄祁闻也下了车。
花店小小的,女老板坐在门口乘凉,见两位过来立马招呼,笑着问想买什么样的花。
温燃还没问出口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跟女人说,想要买百合花。
她这段时间习惯定期在酒店放百合,她喜欢百合的香气。
扫码付款后,老板麻利地给她装好。
温燃想着快点走,以免薄祁闻不舒服,却不想薄祁闻就在这时出了声,“这是什么花。”
他指的是柜台前一束包好的花束,纯白色的花朵,花瓣层层叠叠像裙摆,很是清丽好看。
老板说,“这个呀,白山茶,店里新培育的品种呢,要来一束不,送女孩子很体面的。”
说着,她笑眯眯地看向温燃。
意有所指似的。
温燃眼神不自然地闪了闪。
还没解释,薄祁闻就散漫开腔,“那给我包一束吧。”
女人笑说好嘞,跟着又道,“但只有白色,会不会太单调,您在看看,有没有别的颜色。”
薄祁闻视线朝别处转了转,停留在那篮介于淡蓝和淡紫色的小花束上。
老板娘应承道,“这是勿忘草。”
温燃心头浅浅一咯噔。
薄祁闻眉梢略挑,点头应声,“就添这个。”
兴许是见着薄祁闻衣品和气质都很贵重,那晚女人在他这儿割了好大一把韭菜。
花束包得是店里最大最华丽的款式。
薄祁闻在外面抽了根烟,老板才包完。
温燃替薄祁闻接过来,薄祁闻倒是半点儿没谢谢的意思,给她递了个眼神,示意她放后面,完全没有把那束花送给她的意思。
温燃抿了抿唇。
心说有什么可在乎的。
她才不稀罕。
可坐上副驾驶,还是些气结。
在薄祁闻问她还想去哪儿的时候,她闷闷说,“我累了,要回酒店。”
薄祁闻闻言斜瞥她一眼,像是看穿什么似的,笑了,“那就回酒店。”
“……”
温燃嘴角耷拉得更明显了。
偏偏薄祁闻问,“酒店附近有药店么。”
温燃神经一紧,“你过敏了?”
眼里的关心是装不出来的。
薄祁闻嘴角绽开愉悦的弧度,打趣似的看着她,“还知道我过敏呢。”
温燃抿着唇,耳根一点点发烫,她说,“工作室的人都知道。”
薄祁闻无可无不可地点头,语气玩味,“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话间,他蹙眉抬手摸了摸脖颈。
温燃侧头看去,发现那里有点红了。
顾不上去酒店附近找药店了,她说,“还是先买药吧,这附近就有药店。”
薄祁闻倒是挺听她的话。
不过几分钟,就在路边找了个地方停下。
温燃说,“你等我一会儿,我帮你买,氯雷他定行么。”
薄祁闻笑说,行啊。
转眼就见温燃推门下了车,又不放心什么,她凑近车窗说,“把花放后备箱行么。“
薄祁闻又笑,“你说了算。”
温燃听见后备箱的锁开了,立马将两捧花拿走,跟着便转身穿过马路,朝斜对面的药店快步走去。
巧的是,她今天也穿了一件天蓝色的裙子。
快走起来,裙摆像荡漾的涟漪,和暴雨天的那个光景很是相似。
可谁又能想到呢。
从前那个倔强离开的身影,如今也会健步如飞,为他着急。
薄祁闻勾唇一笑,突然就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这姑娘,吃苦肉计。

不能耽搁。
巧的是,温燃前脚刚进药店,后脚和她住同一套间的女演员就给她打来电话,让她帮忙买两盒妈富隆。
女演员叫邹小洁,自嘲是娱乐圈里的十八线。
年纪比温燃大几岁,性格挺成熟开朗的,对温燃平时很照顾的。
帮忙买药这件小事根本不算什么,让温燃意外的是那药的名字。
虽然她没用过,但好歹有常识,知道那药是什么。
察觉到她有些意外,邹小洁哎呀一声,“别多想啊,我这几个月姨妈不准,买来调经的。”
她一解释。
温燃这才隐约想起来,曾经蒋雅和和她说过避.孕药有这疗效。
温燃收起情绪,说了句好的。
顺口就跟药店的营业员要了两盒,又替薄祁闻买了瓶水。
结完账从药店出来,薄祁闻的车已经停在了药店门口,豪车的脸面摆在那儿,即便不想,也有几分招摇过市的滋味。
温燃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他家门口不让停车。”
薄祁闻瞧她煞有介事的模样,更想笑了,“怎么年纪轻轻的,跟小管家婆似的。”
他轻扬下巴,指了指车窗前还没被他拿下来的罚单,“都被贴过了,有什么好怕的。”
温燃表情有点儿严肃,“你再被贴几次,今年就别想开车了。”
薄祁闻不痛不痒地哦了声。
转眼又斜睨她,“没事,你开。”
温燃拧矿泉水的手一顿,“我?”
薄祁闻挑眉,“来见你,你不开谁开,难不成指望我把周擎带过来?”
这番话从他嘴里出来,明了却暧昧。
温燃都快恍惚了,以为薄祁闻以后真的要常来看她,可转念一想,这种让她误解的漂亮话,她听得还少么。
一点儿也不少。
经历过那晚,她已经不想再自作多情了。
咽下起伏的心绪,温燃把话题转移开,“你快把药吃了吧。”
她把拧开的矿泉水递给薄祁闻。
薄祁闻却先一步瞥向她怀中的塑料袋,在看到那两盒妈富隆时,眉心很明显地蹙起来。
温燃注意到他的神色,马上解释说,“我替别人买的。”
薄祁闻哂笑,“替人买避孕药?”
“……”
温燃忍不住反唇相讥,“您懂的真多。”
听出话里的醋劲儿和不服,薄祁闻唇角弧度更深了,“我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这都不懂,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
男人半眯起长眸,促狭嗔怪的语气,把温燃生生电了一下。
她匆忙避开视线,以掩盖这刻的心猿意马,说,“给舍友带的,她说要调——”
后面那个字卡住,温燃没好意思说出来。
薄祁闻却明白了。
他眉眼舒展,淡淡道,“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薄祁闻这样的男人,什么圈子没见识过。
他拿过她怀中的那盒氯雷他定,从中取出一片吞服,掀眼瞧她,“还跟她住一个房间?”
那语气当真嫌弃。
温燃却从小到大质朴惯了,对这些并不挑剔,“训练营的人太多了,酒店都是两人一间。”
可她不挑剔。
不代表别人不替她挑剔。
那天薄祁闻离开后,叫周擎给训练营的对接打了个电话,温燃回到酒店刚洗完澡,就收到训练营工作人员的通知,说要给她换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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