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游戏还房贷(白陆不为霜)

陆清清心虚地瞥了眼开始下鸭血的夏予，“知道了，那曾小哥的事怎么说？我还以为你挺乐意和他组队的。”
“我这次答应他组队是想还人情，帮他照顾客户。”可钱川没了，显然这人情也不算是还了，杨万雪补充道，“我考虑一下，他如果问你，你别急着答应，我还是觉得有问题。”
陆清清打着哈哈，“没准儿是你多心了呢。”
杨万雪话里带着冰碴似的，“我之前跟你说过，能力越多越危险，曾雨辰现在已经有四种能力了。”
陆清清没想明白，索性直接发问：“是对自己危险，还是对别人危险？”
“都危险。”杨万雪说，“曾雨辰一项能力和魏沿类似，与他人达成协议，一旦签订，在副本里无论哪方受伤或者死亡，另一方都会承受一样的后果，所以很多知情的客户愿意找他带。”
“怎么可能？！”陆清清语调陡然拔高，“可是钱川死的那么惨，曾……曾雨晨什么事都没有啊！”
杨万雪：“被他另一项能力[他人食恶果]抵消了，每个副本只能用一次。”
杨万雪没详细说，陆清清也就没追问，咽了咽口水，“明白了，他问我的话我先不答应，等你消息。”
“嗯，好。”杨万雪照旧没打招呼就挂断了电话。
夏予赶紧问：“雪姐说什么？”
“雪姐觉得曾雨辰不对劲儿。”陆清清耸耸肩，撸起袖子美滋滋给自己调蘸料。
“肯定不对劲儿啊！”夏予身体夸张后仰，直拍大腿，“曾小哥对雪姐有意思，连那个钱川都能看出来！”
陆清清撇撇嘴，“不是这种不对劲儿，雪姐比我们更了解曾雨辰，估计是有自己的考量吧。不管了，刚出副本完全不想动脑子，涮毛肚涮毛肚！”
反正距离下次下副本还有大段时间留给几人考虑，陆清清放下手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火锅上，七上八下涮了片香辣爽脆的毛肚，夹出来在香油碟里滚一圈，放进嘴里咀嚼，幸福得直眯眼睛，难得感叹活着真好。
夏予用套餐附赠的漏勺捞出两块虾滑放进陆清清的碗里，“我以为雪姐对曾小哥也有那个意思呢。”
“说不好。”陆清清用筷子戳穿碗里的虾滑，“反正我觉得曾小哥就算不是大好人，也不至于会害我们，下次副本雪姐带不带他我都没意见。”
夏予点点头，“我也是。”
两人边吃火锅，边分析杨万雪和曾雨辰的可能性，唯不合时宜地插嘴：“抱歉，我想再确认一次，你们下个要去的世界，是让我来挑选吧？”
陆清清：“……”怎么把这茬忘了。
夏予张张嘴，没有说话，悄咪咪打量着陆清清的脸色。
陆清清想起来，是她和曾雨辰交谈时，想问唯关于副本世界里“核”的问题，可唯那时在跟她置气，她以此来引诱唯开口才许诺的。
“可以啊，你想去什么样的世界？”陆清清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让唯从江城总群里挑，也只有5到7级的副本可供挑选，哪怕唯挑个6级的，她咬咬牙也不是不能下。
唯说：“我想象不到，能先给我看看吗？”
陆清清沉思片刻，“过几天的吧，我们先休息休息。”
唯爽快答应：“好。”
饭后夏予把火锅底料倒进马桶，没过多久就发现马桶堵了，两个没有生活经验的姑娘大眼瞪小眼，又没有网络可用，直抓瞎。
陆清清刚打开真挺好商城，想看看有没有疏通马桶服务，唯开口说道：“你们刚才吃的食物底料凝固点低，所以造成堵塞，倒热水进去就可以了。”
夏予照着唯说的，烧了三壶热水倒进去，果然通了，更加坚定要把唯留下的决心。
陆清清忽然想起什么，“这次回来到现在，那个鬼调查组专员都没打电话过来，真奇怪。”
夏予说：“那还不好，省得他总找我们麻烦。”
饭后两人玩起夏予上次买的娱乐大礼包，这回多了唯一起玩儿，小胸针被摆在桌子一角，夏予代他摇骰子走棋子，玩得不亦乐乎。
到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陆清清才想起来还没看江城总群。
他们的通关信息已经被另外三个副本的通关信息顶上去，其中还有一个大型副本，陆清清往上翻了半天才找到，粗略扫了一眼，险些没笑背过气去。
夏予才洗完头发，光着脚就跑进卧室问陆清清怎么了。陆清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屏幕上的一行字给夏予看——
【恭喜金色年华小区23栋4单元501-满山屁股我最红业主，获得成就[蹲守翘屁男仆]、[粗鲁的客人]、[救人水火]，共获得40点积分！ 】
下面紧挨着夏予的[尾随翘屁男仆] ，杨万雪不过就是比夏予在杂物间多了个探查仆人去向的工作，两人成就一个赛一个的出彩。
她笑够了，问夏予：“雪姐的这个救人水火什么意思，还挺好听的。”
夏予笑容发僵，“你看我粗鲁的客人成就后面接的是什么？”
陆清清迷茫地眨眨眼，“抢椅子高手啊。”
“所以雪姐的这个可能……也许是……”夏予看着陆清清明亮清澈的眼睛，到底没忍心提醒她，杨万雪和她交接过抢椅子游戏中唱歌的工作，“是雪姐最先主动要求德纳芙向她提问的吧！曾小哥是被动回答的。”
陆清清点点头，“也许吧。”
夏予松了口气，用毛巾擦着湿哒哒的头发，“曾小哥和其他人的成就怎么样？”
陆清清躺回床上毫无形象可言地翘着二郎腿，“中规中矩，没什么好玩的。”
巧的是陆清清手机刚好弹出一条消息提醒。
【电竞小天才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来源：对方通过群聊添加】
陆清清通过好友申请后，曾雨辰立刻发来消息。
【电竞小天才：你们休息的怎么样？ 】
【青青草原陆羊羊：挺好的。 】
客气地寒暄几句后，曾雨辰直入主题。
【电竞小天才：你们下次下副本大概什么时间啊？ 】
【青青草原陆羊羊：还不知道，怎么啦？ 】
她明知故问，看对面“正在输入中……”亮了好几次，才有新的消息发过来。
【电竞小天才：能不能带我一起啊？我带着游戏机，你可以下下次进副本的时候再还我。 】
陆清清眯起眼睛，曾雨辰算盘打的她在家都听到响了，这是想一口气定下和她们一起下两次副本啊！
【青青草原陆羊羊：想不到你曾雨辰浓眉大眼的也搞套路啊！ 】
【电竞小天才：？ ？ ？ 】
【青青草原陆羊羊：再说吧，我们现在是全知者的奴隶，下个副本不是我能决定的。 】
陆清清以为两人的聊天就止步于此，没过一会儿曾雨辰接连发过来三条链接，两个5级副本，一个6级副本。
【电竞小天才：你可以让全知者看看这三个副本，合不合心意。 】
好一招反客为主！
陆清清还是挨个点进去看了一遍，报名界面的背景图各有各的秀丽风光。
【青青草原陆羊羊：你不会是要挑地方表白吧？ 】
对面又是好长一阵子的“正在输入中……”。
【电竞小天才：不是，我以为你们会喜欢这种风格的副本。 】
【青青草原陆羊羊：密林古堡的虚假宣传怎么讲，每天上一当，当当不一样？ 】
【电竞小天才：算了，你说的对，还是让全知者挑吧。 】
陆清清放下手机，闷头睡大觉。
接下来的几天出奇平静，没有物业和调查组的骚扰，陆清清偶尔在业主委员会的群里和大家聊聊天分享经验，刚开始她还会被满屏的“哈哈哈哈哈”吵到眼睛，到后面大家也开始端正态度，虚心请教大佬一些基础问题，算是彻底摆脱了她“渣男”的身份。
陆清清发现短短几天，群里的人少了十多个，没有人退群，她和夏予也没有踢过人，这些人为什么消失在群聊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摸鱼到第五天，连夏予都有点坐立不安，杨万雪也终于打来电话，说同意曾雨辰和她们一起下副本。
陆清清闲得无聊，还想打探杨万雪的想法，被杨万雪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这天上午两人吃过加蛋的火鸡面后，陆清清和夏予严肃地坐在茶几前，将手机和胸针并排摆在茶几上。
陆清清咬咬牙，对唯说：“挑吧。”
小程序里数不清的副本界面开始自行滚动，过了几分钟，一个名叫《海上灯塔》的副本停留在屏幕正中的位置。
陆清清定睛一看，心脏差点停跳，“这个不行。”
唯语气显得十分困惑：“为什么？”
陆清清抓狂不已，“你看不到它标着7级副本吗？！而且赛博朋克的世界就剩下小片陆地，四面全都是海，你想看海回去看不行吗？！”

图片色调整体黑沉,天色半暗,一艘货轮行驶在风平浪静的海面，货轮侧面的墨绿色船舷底部被海水侵蚀，露出褐色铁皮，船上面装着集装箱和不知做什么用的铁架。
陆清清把手机屏幕转向胸针，“你是看海熟悉还是船熟悉？”
唯思考了很久, “我说不清，就是觉得有种熟悉感。”
他曾问过陆清清,自己离开副本世界,没有其他记忆，自己是什么？
可唯具体是人类以外的什么物种，没人说得清。
现在身为副本BOSS的唯说，对另一个副本有熟悉感, 确实是个不容忽略的问题。
但那是7级副本啊！陆清清颓废地靠在沙发上, 和唯打商量, “能不能过段时间再下这个副本？”
唯问：“要等多久？”
陆清清想了想，“再过一个月吧。”
唯小心翼翼地问：“一个月后这个世界还在吗？”
陆清清选择拨通杨万雪的电话。
“不在了。”杨万雪如是说,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副本重复出现。”
陆清清皱起眉头，“可是我们之前下过的副本，除了那个测试本，很明显之前都有不少玩家去过。”
杨万雪：“对。”
陆清清：“我在第一个副本里遇到过被永远留在副本里的玩家，这个游戏和真挺好物业的出现远比我们想象的久。”
杨万雪：“可能一个副本有玩家通关后，至少三个月以上才会二次出现。”
陆清清走到窗边，将一个多月都没有拉开过的窗帘拉开半面，落地窗外是浓如墨染的黑雾。
她记得以前能透过这面窗户，看到对面一座到后半夜都灯火通明的写字楼，她就坐在离窗边不远的电竞椅上打游戏，偶尔叫顿宵夜追着新番，扭头笑笑打工人的不易。
现在别说那栋写字楼了，就是有麻雀落窗外她脸贴窗户上都不一定能看见。
陆清清手覆在玻璃窗上，“雪姐，我们明明在一个城市，为什么你们小区比我们小区提前一个多月进入游戏，我却是在进入游戏前，才看到城市出现不明黑雾的相关报道。”
杨万雪愣了愣，“我也是进游戏前看到的新闻。”
寒意像是从头浇下的冷水，陆清清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屏幕右上角显示的时间。
12:42
她把手机重新贴回耳边，“所以是时间停止了，我们以为的时间流逝，只是那些东西操控我们的手机和时钟，想让我们感知到的。”
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杨万雪问：“唯挑的那个副本你怎么考虑？”
陆清清：“你有什么建议吗？”
杨万雪想了想，“唯说的熟悉感值得重视，我先去问问有没有高玩要下这个副本可以带我们。”
陆清清转身扫了眼房间，自觉没有什么东西能入得了大佬的法眼，“ 7级副本找人带不便宜吧？”
杨万雪：“魏津有钱。”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陆清清默默收起手机，走回沙发前对夏予和唯说：“等雪姐消息。”
夏予正拿着自己手机看这个副本，面露愁色，“唯你再好好想想，你说的熟悉感靠谱吗？”
唯也意识到这个世界对目前的陆清清和夏予太过凶险，有些纠结，但没有改口，“这种感觉很微妙，我无法用语言具体的描述出来，但确实存在着。”
副本报名界面除了等级和副本名字，只有玩家人数可供参考，陆清清坐到夏予身边，发现这个副本竟然已经有3个人报名，还有13个空位。
两人惴惴不安地等到快要吃晚饭，正琢磨晚上吃点什么经济实惠的东西改善伙食，杨万雪终于打来电话。
“魏津找到人了。”杨万雪语声平淡，像是在说件稀松平常的事，“下不下？”
陆清清没想到杨万雪竟然会偏向于下7级副本，难道是自己对7级副本的严峻程度估算过高吗？
她颤颤巍巍地问：“魏津找的什么人啊？”
杨万雪：“你应该在总群里看到过他，在玩家里挺出名的，网名叫Godkiller。”
陆清清挠挠头，表示没怎么注意过江城总群里的消息，但听名字就挺霸气的，她好奇地又问：“那肯定是巨佬，魏津怎么请动的啊？”
杨万雪：“魏津说他出卖了色相。”
陆清清：“……好的，那魏津也一起下本吗？”
杨万雪：“嗯，对。”
陆清清：“魏沿呢？”
杨万雪：“他俩还在商量。”
估计是兄弟俩还在打架，陆清清觉得魏沿大概率不会冒险下7级副本，“至少是一拖五了，保险吗？”
杨万雪回答：“曾雨辰上个副本里没怎么展露实力，他平时能自己下6级副本， 7级副本不会太困难。”
陆清清啧啧几声，“行吧，但一拖四也没好到哪里去。”
杨万雪冷声提醒：“我们只是经验不足，不是一无是处。”
一通电话之后，陆清清脸色更加难看，几乎是定下这个副本非去不可了。
夏予蹲在茶几前，手指戳着一声不吭的银亮胸针，忍不住问陆清清：“为什么唯说有熟悉感，我们就非下不可啊？”
陆清清为她解答道：“我们生活得到基本保障后，不会甘心一直受制于游戏。可能雪姐也想借此深入了解副本和物业背后的真相，哪怕只是很微小的可能。”
夏予逼着唯把目前小程序里所有的副本都翻了一遍，唯仍然只对《海上灯塔》感兴趣，百八十个副本逛下来，杨万雪催促的电话又打来，问两人怎么还没报名。
大局已定，青青草原陆羊羊和夏冰雹的名字，终究跟Godkiller、抽烟喝酒烫头、满山屁股我最红、电竞小天才并排躺进了《海上灯塔》的报名界面。
两天之后的夜晚，报名界面上剩余的7个空位被填满，陆清清家里的螺蛳粉和火鸡面也终于吃完了。
她在下副本前的晚上照例清点卡片和道具，又和夏予各囤了张瞬间移动卡，统统装进帆布包。
以往出副本在家里，她都是把唯放在茶几上，这回生怕明天把唯忘了，晚上就把胸针别到帆布包的背带上面，放在了床头柜。
手机定好闹钟，陆清清躺到床上酝酿入睡，耳边忽然响起唯幽怨的声音：“你不把我别你衣服上了吗？”
陆清清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在意的，“明天再说。”
唯：“我觉得别你衣服上视角好，明天可以把我别回去吗？”
陆清清：“……哦，好。”
第二天早上夏予买了袋米和一罐榨菜，熬了锅白粥两人吃完身上热乎乎的。
陆清清表情悲壮，“我上次这么紧张还是在咱俩第一此下副本，去济仁教堂的时候。”
夏予攥住她的手，“没事的清清，我们一定能平安通关。等回来我就学做菜，我发现自己做饭比较划算。”
陆清清里倒歪斜地靠在夏予身上，“白粥不好喝，我想喝皮蛋瘦肉粥。”
夏予抖抖肩膀甩开她，没好气地质问：“吃完饭骂厨子？！”
两个人打闹一会儿，气氛也没那么紧绷。
十点钟一过，那道迎来送往的白光如约而至，彻底占据了两人的视野。
刺耳的电流音越来越大，陆清清视线还没恢复，就听到广播里沉稳的男人声音。
“乘客们不必惊慌，请在原地耐心等候，不要随意走动。请在原地耐心等候，不要随意走动。”
这条广播接连播放了三次后才停止，陆清清看清了周围环境，她正坐在一张床上，所处的房间比她卧室大不了多少。
一盏暖黄色的小灯就足够照亮整个房间，单人床紧挨着一扇玻璃门，通向用玻璃护栏围起来的小阳台，外面是片一望无际深蓝色的海，翻滚着白色的浪花，与远处灰白色的天空界限模糊。
陆清清站起身当即察觉出不对，这个房间有些许倾斜，结合刚才广播的内容，应该是她所在的船遇到了什么问题。
其他人呢？
陆清清刚拿出手机，夏予的电话就过来，语声焦急：“清清，你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