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小女仆(存金)

“你生病了，我要照顾你。快点，抬脚。”他都蹲下了，只需要珍妮抬个脚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还要她自己来？她自己来不是也要蹲下来吗？看看她的样子，她都快站不稳了，蹲得下来吗？
没办法，珍妮只能抬脚。抬完了这只，还有另外一只。她看着不远处的床，从来没觉得这么无力过。
“好了，穿好了。我扶着你过去，你看起来都没什么力气。”之前精准地抓住医生的手还能用力这事肯定是错觉，乔治完全没办法把那时候的珍妮当做是现在的这个。
他的一只手先托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绕过了她的腰，犹豫了一下才放下去。

珍妮不自觉地僵住了,她甚至觉得这时候腰上的肌肤比自己的额头还要烫！好在小王子只是专注地扶着她，没有看她，不然他绝对能看到她脸上不自然的样子。
这会儿发热唯一的好处就是,如果自己真脸红了，估计没人能分辨是为什么红的。
见珍妮没有推开自己也没有说什么，乔治这才把手放得稳稳地。她应该是生了病迟钝了些，不然按照两人目前的情况，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的，就刚刚穿鞋已经是很勉强。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将人扶到了床边,乔治给拉开了被子。
“等等，这个也要换。”珍妮没办法忍受自己躺进出过汗的床单上、被子里,说着,她就要自己动手。
“你别动，就在这里坐着,我来。”都生病了，就不能依靠他一下吗？乔治将人按在旁边的椅子上，很容易就找到了被收起来的床用品。
“你放心，这个我也会。”怕珍妮以为自己不会，他首先将床上用过的从头往后卷，直接卷起来放在床后面的长凳上。然后才拿出新的铺上,动作很顺畅,这都是他自己做了很多年练出来的！
看着小王子做完后骄傲地看着自己，珍妮没吝啬她的夸奖。
“你一定是全世界最能照顾好自己的王子殿下。”毕竟是做了11年锻炼出来的, 没有哪一个继承人能比得上。
“你要给我颁发奖章吗？”这算什么夸奖,听着就不是很认真，“来吧,该吃点东西。”乔治就是说说过，他已经将人扶到了床上，也让人很舒服地靠着后面的靠垫。
小桌子搬了上来，上面都是平时珍妮爱吃的食物。
平时爱吃，不代表现在珍妮也爱吃，她只是草草地喝了点肉汤，就摇摇头表示不要了。
“不想吃了。”她只想睡觉。
“那就先不吃了，休息吧，等你醒来再吃。”乔治不勉强，他正要将小桌子搬走，就看到了一点东西，“等等，有汤汁。”就在珍妮嘴角旁边。
他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想去抹掉，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手直接停在了半路上。他看向珍妮，发现她也看着自己。
“我自己来。”珍妮说着就擦掉了那一点肉汁。
“我拿——”乔治慢了一步，刚从口袋里拿出来的丝绸帕巾就这么举在手中，“我给你擦手。”虽然没赶上擦嘴，擦手也行。
擦完了，人也躺下了，然而乔治坐在之前珍妮坐过的椅子上怎么也没办法忘记自己刚刚想到的画面。他在想，如果他凑近去舔掉那点汤汁，那么——
刚才她看着自己的时候，应该没想到自己会在想这个吧？希望没有。
珍妮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忽略房间里有人的事实。本来她还觉得没什么，不管是穿鞋也好扶着她过来也好，一切都可以用自己生病了当借口。可是，刚才小王子看自己的眼神可不清白，要不是自己动手快了，他会吻下来吗？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那时候的想法，真是一点拒绝的念头都没有！难道说，她很期待？
不！珍妮在心里摇头，她只是生病了，心理上有一点脆弱，有一点想依赖。而小王子是自己认识了11年的人，她就是不想拒绝而已！又绕回来了，真烦！
可是，没人会比小王子更好更适合了，只要自己确定下来，那么他就不会再有机会看别人。这点信心，珍妮还是有的。至于身份问题，她其实一直都知道之后的德国那一片将会有很多公国被承认，就在拿破仑失败以后。到时候制造一个新身份不会太难，有钱就行。
只是，她真确定了吗？
伴随着这些想法，珍妮终于抵不过虚弱的身体发出想睡过去的呐喊，彻底迷糊过去。等再醒来，床边已经有人坐着。
“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4个小时的守候中，乔治一直关注着珍妮的热度，好在她一直在变好，所以他也就没把人叫醒。
“天黑了。”珍妮点点头，看的却是窗外的夜空。原来自己睡了那么长时间吗？把一个白天都睡过去了。
“没，是下雨了。”乔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摸着好多了，饿吗？”这4小时里他已经摸过了很多回，所以没觉得哪里不对。
“饿，我还想泡个澡。”珍妮希望自己能够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想清楚。
“先用餐还是先泡澡？”
“一起。”这样的话暂时就可以不用看到小王子了，有利于自己想清楚。
“行，我给你放水，食物马上就来。但是，时间不能太长了。”乔治知道平时珍妮是多爱干净的，她肯定忍受不了出过汗的自己一直不洗澡。
大概15分钟后，水放好了，食物也来了。
“我就在外面，照顾好自己。”看着珍妮都不用自己扶就能起来，乔治稍微放心了点。
等小王子关上门出去，珍妮吐出了一口气，终于房间里只剩下自己。躺在浴缸里，她慢慢地吃着总算有了点味道的食物，心里却想着睡过去前的事。
珍妮让自己不要急，毕竟是大事，需要一步一步想清楚了。起码做决定前，得知道一下乔治三世真实的态度。他对小王子说的那些，能保真吗？
或许是热度退下去了，也或许是自己真年轻，泡了澡吃了东西后，珍妮又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劲。她将床整理好了，也将脏衣服都换下来了，还穿上了一条新裙子。唯一麻烦的是，头发洗了以后需要很长时间才会干。
总不能让门外的小王子一直等着，她该开门了。
“我就知道你洗了头发，快来这边坐。”克蓝本小屋珍妮的房间外面，就是一个不小的起居室。此时起居室的壁炉烧着，烧得乔治都已经脱掉了外面的衣服。幸好自己想到了，这样的话珍妮出来就能坐在壁炉边烤干头发。
“谢谢。”没什么好说的，这回真是辛苦小王子。珍妮坐下后，问起了国王那边。
“没事，我让人去祖父那边说过了。”不用担心这点，就当是过来度假的。乔治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他还是有点热。
不，是比刚才更热了。
“你也不舒服吗？”珍妮看到小王子很快喝完了一杯水，又倒上了一杯。
“没，这里有点热，你待着吧，我出去走走。”乔治将水杯放好，很快就离开了起居室。一出去，他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等珍妮头发干了，都梳好了，小王子才出现。一看，他也洗澡了吗？连衣服都换了一身。
“没事吧？”她关心一下。
“没事，要起来走走吗？”乔治走近一点，已经做出了要拉人起来的动作。
“好。”珍妮把手放上去，躺了半天也坐了很长时间，是需要起来走走，“我可以自己走的，我已经好了。”站起来后，她的一只手就不属于自己。
“我知道，只是这样比较方便，你又不是没挽过我的臂弯。”乔治没放手，就这么带着人走。
离开起居室后，就有仆人走动了，大家倒是没说什么，又不是没见过。珍妮走走也习惯了，就是不明白小王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等着他开口。
“你就不问问我吗？”走了一会儿后，乔治没忍住先出了声，“不怕我带你去危险的地方？”温莎城堡很多地方都是两人没有去过的，越走越偏了，她会没有感觉到？
“你会吗？”珍妮看着陌生的环境，身后的蜡烛快要照不到前面的路了。
“也许危险的不是地点，而是我。”乔治一脚踩到了黑暗里，“你想离开吗？要走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我要走，你要放开我吗？”珍妮用问题代替了回答。
“当然不！”下一秒，乔治就把还处在微弱光里的人一下子拉进了黑暗里，“这下，你跑不掉了。”这里只有他和她，平时不会有别人过来的。
“我没说要跑。”珍妮的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我听到了，所以，我们可以继续上回的交谈了吗？”乔治庆幸自己靠得近，才没有错过这句话。他原本没想这么急的，今天珍妮才生过病，不是个谈话的好时候。
然而他坐在起居室里等候时，想到了门后的人躺在浴缸里。等再见到她，她披着湿漉漉的长发走出来，就好像是专门迎接他一样。当然这只是自己的幻想，可是，为什么不可以成真呢？
“只是谈话的话，哪里不能谈，非要找这个什么都看不见的地方？”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因为这个啊，你现在不是抓着我的手吗？”尽管这是乔治故意的，但他还是先安慰了人，“放心，不会真带你去危险的地方。珍妮，上次的答案你可以先不回答我，但是，我能先做一件事吗？我想了很久的。”这当然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他暂时不会告诉她。
“什么？”其实珍妮有点猜到了。
“我会告诉你的。”然后，乔治的手就往上移，一直等摸到了她的脸才停下来，“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告诉我。”他的手就停在了那滴汤汁所在的地方。
珍妮，珍妮只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如果不是还有只手在自己的脸上，她会以为这里只有自己一人。
“你的呼吸呢？我一点都听不到。”这有点吓——
她就知道说点什么来转移他的注意力，让她再说下去，什么都不用做了！乔治冒着被推开被厌恶的风险，直直地贴了上去！
“疼。”好歹给点预警，珍妮的后背撞到了墙壁，当然她说的疼不是指这个，而是牙疼，他找错地方了！
乔治也发现了，为自己的鲁莽道歉。
“抱歉，你还好吗？”明明都摸对了位置，怎么还会亲错的？将人拉出了黑暗，珍妮正捂着手挡着她的下半张脸。
“我要回去了。”不想跟他说话。
“好的好的，我们回去了。”肯定是生气了，乔治有点沮丧，他好像做什么都做不好。他因为害怕被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面，所以专门找了一个藏起自己样子的地方，结果鼓起了勇气试探了一回，还失败了。
“等一下。”走到了被烛光照到的地方，珍妮反而停了下来，“你刚才，是想吻我？”她想看着他再确定一下。
“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乔治都不敢看人，只是盯着珍妮的裙子说抱歉。
“可是，我也没有拒绝。好了，你想吻我没成功，轮到我了。”珍妮一把将人推到了墙上，趁着小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拽住了他身前的衣服往下拉。
她没让自己后悔，快速地将唇贴了上去，严丝合缝的那种。好像跟上次吻了一下嘴角一样，没什么感觉，再试试好了。
珍妮张了一点嘴，试着咬了一下他的嘴唇，嗯，有点软软的，但也没有那种很强烈的感觉，她的心跳都没有加速过。比起来，还没有之前扶着她的时候让人有波动。
“我的结论是，这好像没什么用。”她主动退开了，也把拉着小王子衣服的手放了下来，“也许，我们并不合拍。”珍妮得出了一个结论。
“不，那是因为我没有配合。”乔治在人彻底退开前，将人重新拉回来。他捧住了珍妮的脸，让她完完全全看着自己，看着他靠近她，近一点，更近一点。
“现在，你还没有感觉吗？我都能听到你加重的呼吸声。”刚才在黑暗中听不到他的，是因为他紧张到摒住了呼吸。
珍妮没有否认。

或许珍妮在停下脚步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出了决定。此时此刻，她并没有后悔，只是在对比刚才和现在。明明刚刚是自己主动的,和这会儿有什么不一样吗？除了小王子说的她的呼吸加重了之外，可还有别的？
“你这时候还能想别的？”乔治一直看着人，会不知道有人不够专注吗？
“不然呢？你也只是看着我。”就算两人凑得足够近，这不是还有一点距离？珍妮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说了以后可能会有的后果，可是她就想试试，或许真会有别的什么不一样。
乔治都要笑出来了,他都不知道珍妮这时候会是这样的，她以为在吻了自己以后,她还能跑掉？想都别想！他只是还有一点担心,担心吓到人。毕竟这里不是黑暗里，很容易暴露自己。
“那现在呢？还想别的吗？”他都快要贴上她。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珍妮不明白,距离都快没了，这一点不像之前在黑暗里的那个人。
“我只是不想让你害怕。”乔治说完，就彻底放开了自己。他想念了很久的吻，终于在这时候得到了。
它是温暖的，带着两个人的温度。它也是柔软的，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软一点。这和之前珍妮咬自己的时候不一样,那会儿他都快惊住了,从没想过珍妮会那样做！
但幸好她做了，没有一点犹豫。尽管她最后的结论让人根本就不想听,什么叫“不合拍”？现在这样吗？如果这都能被曲解成为“不合拍” ,可以的，那么他和她就是这么陷在了“不合拍”里。
“够了,停下！”珍妮艰难地喊了停，再下去有人就要回不去了。只是一个吻，还是一个很浅很浅只交换了呼吸的吻，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她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不冷静不行，小王子的样子可不好看。这会儿是她靠着墙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换的位置，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珍妮发现面前的人红了眼睛，恨不得吃了她。
“你别怕我。”乔治知道自己暴露了，可这件事他没办法控制。他已经在用力地呼吸了，但没有用。
“我不怕，我们慢慢来。” 16岁的少年会冲动很正常，可明显小王子的状态不太对。珍妮看过的小说里男主角个个天赋异禀，她看了只会露出笑。然而等自己真遇到了，还是有点担心的。她还不能表现出来，小王子原来说的让她不要害怕是这件事。
怎么慢慢来？乔治自从发现后，就想过了很多办法，他甚至隐晦地问过了祖父。祖父却只是夸他，对他来说并没有帮助。
“你先回去吧。”她在这里不仅帮不上忙，还容易让他乱想。
“嘘，没事的。”珍妮已经完全脱离了出来，她发现小王子开始出现痛苦的表情，“你以前都是怎么做的？好吧，我不问了，这毕竟是你的隐私。行，我回去。”别戳着她。
不是让她回去吗？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让她怎么走得掉？珍妮知道了，小王子的话只是说说而已，他根本就没打算让自己回去。
“你不许走。”真听人说要回去了，乔治又反悔。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既拦着人又忍受着痛苦。
“说让我离开的也是你，不让我走，难道还留下来帮你吗？”珍妮还没说完，面前的人看她的目光都亮了起来，“* 别想！”
“珍妮，帮帮我。”也许，这会是一个好办法。
“我会害怕的。”她从来没做过。
“没事，你可以不看。”看着他就好。
“不行，我能摸——”到！她碰到了？
“看，它很听你的话。”乔治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拉着珍妮的手一碰，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他不再感觉痛苦，只觉得一身轻松。
这样的听话并不想要，好吗？珍妮瞪了小王子一眼，都怪他，这下子自己心里有阴影了。好吧，她也有错，不该最先开始的。
“走吧，我们回去吧。”事情解决了，乔治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不，他比之前更高兴了，拉着珍妮的手都能晃了晃。
回去的路上，珍妮一句话都没有说，她都怀疑自己被当了一回工具人。反正不会有下次了，死心吧。
乔治三世再看到两人，觉得情况有了点变化。确切的说是自己的孙子做错了事情，惹女孩生气了。
“说说吧，他做了什么？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让乔治去找本书，国王问留下来的人。
“陛下，您很乐意看到殿下和我在一起吗？我都不理他了，您似乎也不怎么生气。”珍妮本来就打算问问的，这会是一次机会。
“为什么不呢？你除了出身不好以外，有什么比不上人的。女孩，自信一点，乔治喜欢你，这就够了。”乔治三世认真了一点，“你从小陪着他，知道他几乎所有事，为什么不试着相信他呢？再说，不是还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