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小女仆(存金)

“念。”都以为不会有人应答的，眼前的门突然开了，沙哑的声音也一并传了出来。
仆人得到了允许，拆了信后念了起来，越念，越觉得这件事不该是自己能知道的。
“夫、夫人？”她怎么突然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玛利亚·菲茨赫伯特拿走了仆人手中的信，她需要知道这是谁写来的。

其实谁写来的都无所谓,只要让她清楚这件事是怎么回事就好！就比如之前乔治、不，摄政王已经答应了她让她成为切斯特伯爵夫人的，结果却因为顾问团的人反对这件事没能成功。
之后她去找了顾问团的人, 同时却知道布莱克西斯那边派了人专门在卡尔顿府。为了自己的伯爵夫人爵位，她当然愿意找出来这个人。
顾问团里就这么几个人，她都已经只剩下两个怀疑对象了，偏偏被排除了怀疑的人却跟摄政王说，他是自己派去的！
多好笑的事情，她玛利亚·菲茨赫伯特如果能安排人进摄政王的顾问团，她还能拿不到爵位吗？这根本就是陷害！可偏偏摄政王问都没有问过一句, 直接信了。
后面的事情发展得很迅速，她几乎都没有过完第二天就被要求离开卡尔顿府, 甚至连那些新买的裙子新买的珠宝都不能带走！
现在,她要知道这个暗地里是布莱克西斯的人究竟是谁？而这位给她写信的人，相比起来就没有那么重要。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这会儿两人是盟友。
等到珍妮拿到回信，她没有一点意外。
果然，玛利亚·菲茨赫伯特是在怀疑卡斯特。现在怀疑是有了，可仅仅有怀疑不够，她还需要点证据支撑。等那7位的调查结果，还不如自己上。
她才一提要出门, 乔治就皱起了眉头。
“我不是不让你出去,只是你不觉得最近的伦敦不安全吗？我都想着直接去温莎城堡，这边有消息了直接派人去说一声就好。”
“我会带足侍卫的。”珍妮也听说了,主要是东区那边一下子死了好几个,还说被发现的时候都是身体不全的，很吓人。
“我跟着一起去吧。”最起码自己在身边,别人就算要动手也该想想下场。
好吧，既然小王子坚持的话。
两人去的还是交易大厅，只有这里才不需要理由就能见到想见的人。珍妮在下马车前，已经调整了脸部表情，她今天扮演的是一个嫉妒的人。
“很糟糕吗？”见小王子想说什么最后又闭上了嘴的样子，珍妮拿出自己的小镜子照了照。
“不，我还是决定跟你一起下去。”本来说好乔治是在马车上等的，但看了珍妮变了脸，变得有点不想理人后，他想到了最近两人的相处。虽然知道这是假的，但他还是没办法看下去。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要是小王子下去了，她还怎么演一个嫉妒的人？想想就演不出来。
“里面人太多了，我不放心。我保证进去之后，不会主动说一句话。”这样能放心了吧？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
乔治先下了马车，趁着被人发现前就已经和珍妮走进了交易所。里面还是很多人，一下子要找到特定的一个或两个，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过珍妮知道对方的专属位置，只要往那边看过去就是。这不，沃特尔都已经看见她了。
“内森先生，沃特尔先生，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都没有时间过来。好久不见了，两位。”她能这么打招呼，对面的两位可不敢。
毕竟都是见过小王子的，该有的礼貌还是不能丢。
“不用，我就是想看看她出来做什么。”在外面的乔治也有了另外一张脸，他的语气也很好地让人误会了什么。
珍妮一听，直接跟面前的人说话，完全不管自己身后还跟着谁。
“内森先生，上回的建议还有效吗？我考虑过了，我想知道。”这里除了小王子外，其他两人都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
“虽然晚了点，但还是一样有效的。只是你知道的，因为时间过去了太久，所以情况有了变动。”内森歉意地看了眼不愿意坐下的小王子，他不愿意坐，所有人都不能坐。
“你不准备告诉我了？”肯定都是小王子跟着来的错，珍妮把这件事怪到他头上，故意又离他远了一小步。
“不，说好了会说的，那就肯定会说。”内森已经看出来了，原来是两人闹了矛盾，一个往外跑，一个就不放心地跟着。跟之前在聚会的时候看到的一样，小王子的眼中只有女孩一个，就算她生了气跑出来，他还不肯放弃地跟着来。
这样的话，情况当然也要变一变。本来是只想要皮卡迪利的送水业务，现在他不但要这个，还要在椰子生意上进行合作。就是这些话，不能当着小王子的面说，还需要另外找机会。
为了得到这些，他甚至可以直接放弃和布莱克西斯的合作，因为那边的进度实在是太慢了。有了卡斯特在摄政王身边，小王子妻子人选的事摄政王才是关键人物。只要能和皮卡迪利合作，那个只会要钱的女人放弃就放弃了。
珍妮等着人说，结果内森却说起了战场上的消息。明白了，只要小王子在，对方是不会说的。
“正好来了，我找交易员买点债券。”她说着要走，走了两步又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别跟着我，我难道还能丢了吗？”原来扮演的是嫉妒的人，结果因为小王子也跟着，珍妮直接变成了小情侣吵架中生气的那一个。
“放心吧，殿下，我让沃特尔跟着一起去。”去了就把这件事说完，等回来就能知道结果。
乔治看着人走远，这回确实没有跟上去。他自己没去，换了衣服的侍卫们都跟上去了。知道几个人当着自己的面不说什么，背后一定是有交易的。他只希望珍妮没忘记之前的事，别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也别去交换那一个不存在的未来妻子的名字。
他的妻子会是谁，他自己知道，她也知道，不需要第三个人来定。
已经上了楼的珍妮当然没有去找交易员，而是来到了自己在这里的房间。她推开门进去，里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看不出很长时间没人来了。
之后，沃特尔出现在门口，他正在敲开着的门。
“你快点告诉我，不然殿下待会儿就找过来了！”她能留下的时间不多，得赶快。
“我知道，所以我简单说。”沃特尔当然清楚这点，他先说了交换这个名字的要求，“我们大家一致看好健康的水的生意，皮卡迪利不是在寻求合作者吗？给我们一个机会。另外，我们想要其他港口的椰子生意。”
“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你说的这些我根本就没办法替殿下答应下来！”珍妮沮丧了起来，为自己得不到名字。
“我当然知道你不行，但是殿下这么担心你，闹矛盾了还跟着你出来，你只要哄哄他，他就会答应的。”小情人哪有这么做的，也就皮卡迪利的珍妮从小在小王子身边，没一点经验，“这个拿去，学会了用在他身上，你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先生说得没错，这位虽然年纪小了一点，可看着比威尔士王妃有用多了。后者只会拿拿那些孩子说事，别的什么都做不成。如果这回女孩做成了，那么以后就是自己人。
手里被塞了东西，珍妮差点就直接扔了出去。想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正经的东西，忍一忍，等回去了就处理掉！
“期待你的好消息。”等有了好消息，要个名字很简单。
沃特尔先走了，珍妮一个人又站了一会儿，刚好看到有交易员从隔壁的隔壁出来，就叫住了他。来都来了，买点债券顺便的事。
等她跟着交易员往楼下走，隔壁的隔壁的门被人从里拉开。如果珍妮还在的话，她绝对能认出来，这就是前些日子在拍卖会上只听到了声音没见到脸的剑桥公爵、阿道弗斯王子。
不过他现在的样子可不好看，眼圈是黑色的，人也是颓废的，压根看不出他那天晚上激情洋溢的样子。
下楼在单子上签完了自己的名后，珍妮就不打算再过去了。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她直接从这边离开。
乔治在珍妮上了楼后，就一直盯着楼梯，根本就没打算和人说话。等到人下来了，他眼看着她事情办完，也直接跟着走出去。
“先生，您交代的事都说了，接下来我们只要等就好。”看小王子跟得这么紧，那女孩一定能成功。
“嗯。”只要这边成功了，只要能绑住女孩，放弃掉威尔士王妃一点也不可惜。那女人这些年来用了他多少钱，结果能说出一件办成功的事情吗？这是内森做生意以来最亏的一件事。
为了避免有人跟着，上马车的时候珍妮也没要追上来的小王子扶，就自己上去了。上去坐到位置上，她还特别倒坐，这样能离人远一点。市区里的马车车速不会快，她受到的影响几乎忽略不计。
“不会有人跟这么近的。”乔治已经习惯了身边的位置留给珍妮，她突然坐到了对面，他反而适应不过来。
“没事，很快就到皮卡迪利。”那也要以防万一。
不过说真的，小王子也很会演。虽说今天见到人的第一句话是珍妮先说的，然而对方在看到了小王子也在后，直接跟他说话。他那句出来看她做什么说得还挺形象，也让接下来自己的发挥更有余地了点。
等回到皮卡迪利，她换掉了一身烟味的裙子后，再见到小王子时对方也换了一身。
“我上楼的时候，沃特尔跟着上去了。”重新坐下来，珍妮开始讲述之后的事情，除了没说自己被塞了东西这个小插曲。
“对方想要这么多，想成为健康的水的合作者，连椰子生意都要做，而他们只说一个名字？”她不会是被骗了吧？名字的事情，待会儿另外说。
“不，我感觉不仅仅是这样。或许之前对方就是这种意图，但是今天他们似乎更想表现一下诚意？我知道这个形容有点怪，可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对方明明是在索取，怎么能用诚意这个词？
然而珍妮还是体会到了一点不同，至少楼上的沃特尔收起了之前看自己的那点眼神。尤其他给自己那本小东西前后，更是没露出多少不怀好意。
“这么说吧，我有一种他们把我当成了是自己人的错觉。”没错，一定是错觉。珍妮发现自己的词汇量实在是太少，这会儿的说法连自己都觉得奇怪起来。
“有可能这就是你的直觉。”乔治想了一下自己看到的，又结合了刚才听到的，“有没有可能，他们也想安排人来皮卡迪利，但因为你管得严进不来，所以他们就想拉拢你？”这么一想，完全也说得通。
“不会吧，拉拢我？”对方都是怎么选人的，怎么会选上她了？珍妮有点不敢相信，可再细想一下，以她现在被外面人传的身份，再加上之前还支配过别人以为的小王子的“ 50万英镑”，她确实是个好人选啊！
“如果是的话，你打算怎么做？我是不会同意你冒险的。”这话要提前说。
“现在只是个猜测，还没到冒险的地步。”珍妮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别的。如果自己怀疑的事能被证实的话，她是不是就能更加名正言顺地得到一个爵位了？如果能，稍微冒险一下还是挺值得的。
“你不会有去冒险的机会。”乔治直接把话说尽了，他会牢牢看着她，“珍妮，把你脑袋里正在想的事情都忘掉。”不用猜都知道，她一定会冒出来很多想法。
“就是想想，又不是马上要去做。”如果对方真想拉拢她，那她的安全绝对能得到保证！

时间来到5月, 伦敦似乎也没人再提起原来风光无限的玛利亚·菲茨赫伯特夫人了。赫特福德侯爵夫人虽然成为了摄政王的新情人，但她并没有住在卡尔顿府，更别说住到女主人房里去。
珍妮听说摄政王要见她的时候,都是过去女方的住宅，甚至是直接到赫特福德侯爵府去看望！真是奇怪的关系，她在翻完了今天的报纸后这么想。
最近舰队街对卡尔顿府的关注只多不少，没有落下一次摄政王的出行。尤其在他造访赫特福德侯爵夫人的行程时，几乎算是贴身跟随着。挺好的，这样他们就不会再盯着皮卡迪利，也算是摄政王做的好事。
“邦妮, 这些都看完了，还有这些, 帮我送出去。”看完的是报纸, 要送出去的是写好的信件。
“好的，珍妮。对了, 这里有一份财政大臣让人送来的邀请函。”邦妮见小王子不在书房，就把邀请函给了珍妮，反正都一样。
“知道了，殿下来了我会给他的。”现在的财政大臣是首相兼任的，珍妮只接过，并没有打开。
乔治换好了衣服过来, 看了递过来的邀请函一眼, 示意她直接说内容。
“是首相以财政大臣的名义送过来的。”小王子不看，珍妮就打开来, “这上面说,韦尔斯利将军最近又在半岛战争上胜了一场，他希望你过去一起庆祝。”没了,就这么多。
“最近也没听说打了什么大胜仗啊，为什么这时候要我过去？”乔治这才过来将邀请函细细看了，有点怀疑这不是主要目的。
“会不会是又缺钱了？”既然提到了打仗，应该就是这方面的事吧。
“想去看看吗？”乔治倒不在意财政大臣邀请自己的目的，如果珍妮想过去看看的话，他可以带她过去。两人最近的关系停在了原地，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就去吧，或许到时候还能遇到摄政王。”只要摄政王也去了，他身边的顾问团一定会去。正好怀疑的事一直没有太大进展，万一能有收获呢！
3天后的晚上，两人换了衣服去圣詹姆斯宫。这回是一个晚餐邀约，地点就安排在火灾发生后重新装修过的会客厅里。
“爱丁堡公爵、威尔士的乔治王子——”下了马车以后，这里的侍从就把人带到了敞开的会客厅门前。
“哦，乔治，你来啦！”首相兼任财政大臣就在门口，他一听到通报声立即就扔下了在交谈的人，热情地迎上来，“当然，还有我们的珍妮。”
珍妮退无可退，只能让自己笑着接受这个即将到来的贴面礼。下一秒，小王子就伸手挡在了她的面前，已经在跟人握手了。
“很高兴见到您，大人。”她没让自己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等小王子跟人握完手后，也主动伸了手。
“我也是，我也是，很高兴你们都能过来。来吧，介绍几个人给你们认识。”首相兼任财政大臣并不介意这点小事，小王子能来就已经很好，至于别的，他没空去多想。
乔治知道珍妮在看自己，但这时候两人已经跟着前面的人快要走到头了，没时间说话。他只能用手碰碰她的，让她不用担心接下来的事。知道她不喜欢这样的见面礼，那就没必要勉强自己接受。
当初学习礼仪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她特别讨厌陌生人靠近她，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人突然凑近他。以前几次出去，她都是自己很好地应付过来，现在有他在，肯定不用她为难。
被介绍的人有一部分都是见过的，有的是在温莎城堡见过，有的是在白金汉府见过，但大家都不是很熟悉。现在被这么正式介绍了一遍，珍妮就记住了大家的身份，有职位的也同时记住了职位。
之后，她就没什么事做，只负责笑就好。没错，大家都找小王子说话，根本就没人理她。
“珍妮，你觉得呢？”乔治见珍妮不主动参与进来，就递了个话过去。这些她是最知道的，没道理不让她来说。虽然他也懂一些，但总归没有她来得清楚。
没事做的珍妮看大家都因为小王子的一句话看见了自己，给了一个完美的笑。她能看到好几个人脸上一闪而逝的轻蔑，有人甚至到现在还没有收起惊讶的表情。
“我花出去钱是为了赚回来更多，你们说的这件事，能给我更多的回报吗？”说白了就是一场资金筹集聚会，只是套了一个战争预算的名义。她让自己看起来就像个势利的姑娘，只进不出的那种。
“有利息的，你可以看作是政府向殿下借钱。”既然话都说这么明白了，首相也直接说了，“我们都是为了英格兰，一旦战争胜利，今天借大家的钱不但能全部归还，到时候的赔款也是跟大家一起分！”
这话一出，有人明显心动了。只要打胜仗，法军的赔款一定会是一笔很大的财富！这是一个值得参与的大生意，但同样的，风险也不小。
首相也没指望大家能一下子答应下来，于是就安排入座，边吃边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