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小女仆(存金)

回到房间的珍妮已经冷静下来,发泄过了，总要回敬一二的，她的闲话不是这么好说。打官司维护自己的名誉权这些,太费时间，她有更好更简单的办法。
反正人就在伦敦，只要几个人出去跑一趟就能安排好。
舰队街是个繁忙的地方，一个个办公室里大家不是在埋头写稿，就是在想着新的选题。最近报纸的销量很好，多亏了爱丁堡公爵、威尔士的乔治王子继承了他父亲养情人的爱好，他在这方面甚至更加大方。
10万英镑说送就送了,怎么能不让大家关注呢？不仅仅要关注最近皮卡迪利的动向，更要关注那块地产的最新变动。当然了,卡尔顿府也要采访,布莱克西斯那边也不能落下。
卡尔放下了手里的笔，他该好好理一理头绪, 不然这篇报道就不能继续下去了。一篇吸引大家的好文章想要延长生命力，肯定需要新的内容新的角度，接下来最好是能见到皮卡迪利的珍妮本人。
听说她这几年很少出面了，就算出来了也是和小王子一起同行的。如果他能亲眼看到两人在一起的画面，他就不用再愁下一篇写什么。
“汉娜，今天的水还没来吗？”卡尔起身来到茶水间, 发现这时候应该有的健康的水只剩下几个空的瓶子, 里面早就没水了。
“是的，来的路上就听说那边出了点事情, 好像是运水车跟人有了碰撞, 今天暂时送不过来。”办公室的汉娜已经解释了很多遍，卡尔不是第一个来问的。
“该死的！早知道今天没水,我就从家里带过来了。喝惯了健康的水，其他的水怎么还能喝得下去！”哦，本来就烦写不出来什么，这下子更加没有好的灵感。
“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也等着。”汉娜说完了这句话后，就直接往里面老板的办公室走去。她是老板的情人，平常在这里帮忙。
同样的事情不仅发生在这个办公室里，别的报社也遇到了。喝了3个月健康的水后，大家明显能感觉到和以前喝的那种差距。以前的茶水总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现在完全没有了。
就算味道上没有改变，大家看见干干净净的水进了肚子，心理上总是放心的。要知道健康的水刚到的时候，有些人还不信，专门从家里从不同的地方带来了各种水，说是要比较过。结果最后形成了一篇报道，也让更多人爱上了健康的水。
这天傍晚，大家都已经在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了，眼熟的送水工才过来。
“哦，寇克，你今天来晚了！”还没走的卡尔看到了人，肯定要上前说两句。
“突发情况，突发情况，抱歉啊。”寇克一边说着，一边让人把水放好，然后数好了空瓶，“正好你在，今天就你来签字吧。”单位用水和家庭用水的签名不一样，单位这边可以让员工代签，这是一开始就说好的，因为老板不可能随时都在。
“行，就我来签。”卡尔见过汉娜签名的样子，就在指定的位置。还好他没有走，待会儿回家了，顺便灌满水再回去。毕竟2便士1加仑的水，能带一点是一点。
“好了，明天见。”寇克收回自己的订单本，也收回了脸上的笑意，他招呼着工人们一起离开。
要不是珍妮说了不能做点别的，他都想在水里下点东西！一帮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偏偏还在报纸上乱说乱写。要知道珍妮从5岁开始赚的钱就比伦敦不知道多少人都多，她用得着小王子来付这笔钱吗？
10万英镑对她来说，都不用1年就能赚到。
是，寇克是不清楚现在大家传的事情，说什么珍妮做了小王子的情人。他虽然还算是皮卡迪利的人，但实际上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在外面他有“快餐”店面，又有送水中转站，忙都忙不过来。加上之前小王子和珍妮都不在，回去干什么？
不过听水厂那边的人说，小王子应该就是和珍妮在一起了，因为他还专门送珍妮到厂里过。后来要回温莎城堡，也是他来接的。
既然在一起了，为什么不能好好保护珍妮呢？看看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
寇克这10年来赚到的钱比做贴身男仆不知道多了多少，尤其开起了“快餐”后，每天家里人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间。可是，他们都很快乐，他也很快乐。
而这，都是珍妮给的，他永远记得。
连续3天没能及时喝到健康的水后，舰队街终于有人觉得不对了。
“总不至于送水工那边天天出事情吧？”第一天可以说是出了意外，第二天第三天连原因都不再告知了。送的人匆匆来匆匆走，要不是因为要人签字，他们都不会多留一秒！
“每加仑2便士呢，不赚钱了吗？”会有人放着钱不赚？有人反驳。
“只是送晚了又不是不来！天天这么晚来，等到我们第二天来的时候，这里还能剩下多少水？”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晚点下班的，反正每天早上到了，能看到的水至少没了一半！空瓶子是证明。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他晚走了，连水也一起带走了吗？虽然卡尔是这么做了，但有谁看到了？
“我说什么了？”生什么气，不就是地产登记那里有认识的人吗？如果自己也认识这样的人，同样可以写出热点文章来！
和卡尔面对面站着的人是他的同事，两人是竞争关系，谁的文章好那么谁就可以上头版。最近这几期明显是卡尔占了优势，他的奖金足足的。
“嗨，大家都在啊，抱歉啊，这几天送水不及时，以后就不会了。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这是我们的优惠卡，来来来，大家一人一张。以后家里需要水就出示这个，12便士就能买到7加仑健康的水！”
寇克带着人按时出现，正好撞见了办公室对峙的一幕。他没有继续听，只是完成自己的任务。珍妮要推出健康的水的周票，每一次上门送水都是机会。
原本周票是14便士买8加仑水的，经过大家的商量后，变成了1先令也就是12便士买7加仑水，单纯就是为了方便计算。当然，这周票也不能叫周票了，只说是优惠卡。
“我就没有吗？我一天订的都不止7加仑水了，多送我几张。”能省下一点是一点，老板最后出现。
“当然当然，这些都给您。”寇克很客气地送上了一叠，现在是免费送，到时候就是一口气1先令1先令地收钱。送完了手上的优惠卡后，他就安静地退场。至于门关上的瞬间办公室里面传来的拍桌子声，那跟他没有关系。
珍妮看到了今天最新的报纸，奇怪，这几天小王子不是让人特别收了起来吗？怎么这会儿还特意放到她面前来？
“不看看？我觉得这件事挺有趣的。”乔治专门指了指报纸上版面不大的一小块，上面说了件不太重要的事。但他觉得，珍妮看了会高兴的。
是什么？珍妮不是很感兴趣，可她还是给面子地看了。哦，是说舰队街的事。等等，她回头翻了一下，这份报纸是在说另一个报社的丑事吗？
什么看到了某某的员工每天晚上回家都抱着一只桶回去，后来才知道，对方是把报社里的健康的水顺便装走带回去了！通篇没多少字，也没指名道姓，偏偏珍妮就是看得出来这说的是谁。
之前寇克来信说过，事情已经办好了，原来是这么办的。对方除了被同事排挤外，还被老板当场训了，这件事更是传到了竞争对手那里，被写成了一则笑话登了出来。
勉强算是解了气吧，罪魁祸首又不是这么一个人。
“还是不高兴？”乔治见珍妮看完就放下了报纸，都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来，就知道事情没有过去。
“算不上不高兴，只是觉得自己没必要跟这些人计较。忙着跟他们较劲，我钱都少赚了！”这件事总会过去的，而随着两人慢慢长大，同样的事或者说更糟糕的事还在前面等着，“对了，之前没有吓到你吧。”她指的是那天练剑的时候。
“没有，我知道你不会的。你呢，手还疼吗？”乔治顺势拉起了珍妮的手，仔仔细细地检查。
“你说呢？”他这是把她的手当成玩具了吧，需要这么翻来覆去地看吗？明明只是伤在手腕，小王子看完了手背看完了手掌，都想着将她的袖子慢慢往上推。
“我不知道，我还在检查。”珍妮的手跟他的完全不一样，他的瘦瘦的都能看到指节，而她的呢？又软又嫩，摸着都不肯放开去。
手腕这里要多揉揉，侍卫下手不知道收着点力，乔治已经看到过珍妮偷偷揉着那里的样子。要不是自己看到了，还真信了她说的“没事”，毕竟光看看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珍妮随他去了，说实话这样还挺舒服的。周票改成优惠卡的事已经在推广中，这件事需要时间来发酵。至于内森那边还等着自己答复的事情，相信最近在传的10万英镑的事就可以当做是答复。也不知道那7人查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来汇报？
“看完了吗？我要去写信了。”都这么长时间了，足够珍妮把最近的事都回想一遍。
“暂时看完了，之后我还要检查的。还是和之前一样，你说我来写？”乔治没有觉得被打断，他给拉好了袖子，确保看不出一丝褶皱来。
“你没有自己的信要写吗？”现在除了坐马车找上门去，稍远一点距离的沟通主要还是以信件为主。珍妮之前右手腕伤到了，小王子就主动提出来给她代笔。
“都是些不重要的，来吧，我准备好了。”乔治很喜欢这样做，不但可以帮着写信，还能听听珍妮写这封信的意思。之前她要求寇克这样那样做的时候，他就觉得会很有趣。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这能让人更加接近她，了解她。
幸好自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知道就知道了。珍妮酝酿了一下，开始先口述一遍，说的是买来的房子和地产装修维护的事情。那里面的东西总有老旧的，她需要人统计出来，该扔的扔，该卖的卖。
说完了大致的意思，她开始正式按着写信格式来。说一句停一会儿，方便小王子记下来。
很快，一封信就写好了，检查无误后送了出去。
“下一封是写给船公司的，今年的椰子订单量还在上涨，需要他们多跑两趟。”尽管这些年里伦敦也出现了竞争对手，可是珍妮从来没有把鸡蛋全放在一个篮子里。有船公司手下的人跑出去单干了，可是他们有客户吗？
最后还不是她和现任的德文郡公爵一起合作，将生意做到了曼彻斯特和利物浦去。那边都是港口，也有不少的目标客户。下一步，健康的水也该走出去了。
连续说了好多话，珍妮停下来喝了点水。
“先休息一下，不着急。”乔治也是写了信才知道，珍妮每天要做的事除了看各种账本外，最忙的就是给不同的人写信。
他尽管知道她赚钱很多，却不知道这背后她的付出。平时看她总是很轻松地完成了工作，还把皮卡迪利和克蓝本小屋管理得很好，还以为一切都很简单。
这一点都不比祖父教的内容容易，他以后要管理整个英格兰，而珍妮却从5岁开始就管起了事。

真要比起来,自己怎么比得上她？怪不得祖父总觉得可惜，可乔治并不觉得身份能代表什么。看看摄政王就知道，看看威尔士王妃就知道,出身好的人并不能保证有一个好的未来。
就连那位布伦瑞克的公爵夫人，曾经的英格兰公主，自己祖父的姐姐同时也是他的外祖母，现在又怎么样呢？
丈夫死了，7个孩子中的4个也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去世，只剩下一个身体不好的儿子继承爵位，另一个儿子早早因为残疾被废。她的年纪比祖父都大, 却还要操心女儿也就是威尔士王妃的事。
而珍妮呢，她就算只是女仆的女儿又怎么样？
乔治偷偷算过了, 现在珍妮赚到的钱加起来, 说是超过百万还算算得少的！最新的健康的水多赚钱啊，大家都在用, 社交季到来后，每天的出水量更是上升到5万加仑！这还只是伦敦的用水量，不算周边。
按照每加仑2便士算，这就是每天400多英镑的收入。还有椰子、唇膏、“快餐”，桃乐丝夫人那里的，都不知道得加多少。
记得5年前的时候算过一次, 当时她就赚了63万英镑。 5年过去, 超过100万英镑绝对不是说说的。
对了，还得加上之前买债券赚的18万英镑和6万英镑。这样的话, 也要减去这回买房子和日志的钱92800英镑。
珍妮见小王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自己，差点就拿手到他面前晃晃。她会说得累,他肯定也写得累了，看看就看看吧，不是在谈恋爱吗？
这么一想，珍妮觉得两人这恋爱谈得很日常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都是先从一束花和早安吻开始，然后一起用早餐一起散步，之后转战书房看账本的看账本，写信的写信。
从书房出来，就是半小时到1小时的锻炼课，练剑、骑马都可以。洗完澡换好了衣服，午餐时间到。消食后会安排半小时的午睡，起来后还是可以在书房也可以另外安排。
之前在温莎城堡的时候，就安排了画师过来画像。最后就是用晚餐，等睡前分开还会有个晚安吻。
如果期间需要出门，就像是上回一样往返于温莎城堡或去参加拍卖会，该时段的内容就会被取代。但不管怎么样，两人都是同进同出的，很少有分开的时候。
有点平淡，珍妮却觉得挺好。要什么波澜呢？嫌日子过得不够平静吗？
她满足了，有的是人不满足。
最近一直在为自己争取的玛利亚·菲茨赫伯特夫人就想要一个爵位，她知道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只要乔治同意了就行。国王的情人可以有爵位的，摄政王也有这个权利，但她只想要切斯特伯爵夫人的称呼。
因为摄政王本身除了是威尔士亲王外，还是康沃尔公爵、罗萨西公爵，也是切斯特伯爵！两人怎么说都是结过婚的，前面的头衔她争不到，只是一个伯爵夫人的称呼也不行吗？
“乔治，你都是摄政王了，你可以做主的。”这件事乔治都要答应了，被他的顾问们拦了下来。
“哦，我亲爱的玛利亚，我肯定很愿意让你成为我的伯爵夫人。但是，那些人最近有点不听话，你再等等。”摄政王拉着人的手，语气很温柔。
“谁不听话了？我可以帮你的。”当她的乔治成为了摄政王以后，卡尔顿府又热闹了起来，这很好满足了前面些年来不得不低调的菲茨赫伯特夫人。
“哦，我的玛利亚，这件事你帮不上忙。好了，去买点新裙子吧，新珠宝也可以。”反正会有人付账的。
玛利亚·菲茨赫伯特夫人没有再问，因为她看到了顾问团的人进来了。行，她会知道是谁在不听话。
“夫人，您在等我吗？”顾问团里的人一出来，有人就碰上了等在外面的人。
“是啊，在等你。乔治心情有点不好，我想知道谁惹他不高兴了。”这种事情，问这几个人是最清楚的。
“这种事情我可不敢乱说，夫人还是让我离开吧。”男人往周围看了看，很担心有人过来。
“放心，不会有人过来的，你说了我就放你离开。”丰腴的夫人往前挺了挺身子，故意不让人走。
“其实只是猜测。”男人往后退了退，一点用都没有，他没了办法只好谨慎地说，“是摄政王怀疑布莱克西斯那边有人进来了，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那个胖女人居然还知道派人过来打探？玛利亚·菲茨赫伯特夫人站直了身子，全身都充满了斗志。
“放心，我会查出来的！”这种事情，就需要她出手。乔治还说她帮不上忙，哼，看着吧，她会为自己赢来伯爵夫人的头衔！
珍妮听着7人中的一人说着话，有点不知道说什么，这算是离间计吗？
“然后呢？”好几天了，也没听见有什么动静啊。
“那位夫人快要查到了，还需要再等等。”男人也就是摄政王身边的顾问之一，他是早早就去了那边的。平时很安静，不会让自己太显眼。
都这么说了，珍妮也没其他要问的。
“布莱克西斯怎么样？”除了卡尔顿府，也该有人去那边的，乔治问其他人。
“殿下，最近公爵夫人在，威尔士王妃的动作很小。她只是和'反乔治'的人见见面，暂时看不出来这些人有什么不对劲。”也就是说，也需要等。
好吧，只能这样了。当时祖父让这7位来查，乔治还以为他们很厉害，是他期待过大。
“有点失望。”等人都离开了，他才和珍妮悄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