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小女仆(存金)

但就因为没多少像，所以小王子才算得上长得好。要是脸再圆一点，眼睛再亮一点，一定不会比旁边的小女仆差多少。
“哇，这是什么？！”
看着看着，菜已经陆续上了，但都是生的。
“殿下，介绍一下。”可不能真的什么都不说，不然食物再好吃，大家也会吃得不舒服，所以珍妮在一边小声催促。
“这是一整块铁板，下面烧着煤。食物都在你们手边了，选想吃的放在铁板上，熟了就能吃，味道还行。”乔治介绍起来，只能说非常生硬。
“殿下的意思是，有些食物再好吃也会吃腻的，可以换一种烹饪方式，相当于也换了口感。大家可以自己尝试一下，如果觉得麻烦，就叫旁边的仆人帮忙。”珍妮笑着做了补充。
“我喜欢这小女仆，你说我能带她回家吗？”哈廷顿侯爵身边的卡文迪许小姐动了心。
“吃你的，别说话。”想什么呢！
见大家都安静地动起了手，珍妮叹息。这样下去，待会儿她要怎么提通行证的事，怎么提给还没影的清洁工们拉赞助的事？

乔治看了一眼过来叫人的人，目光放在了小女仆的身上，她没听见吗？听见了为什么不抬头？还是说不想过去？几个问题从脑海里闪过,他扔下了餐巾起身，还特别走慢了一点！
结果呢，身后就没人！
“抱歉，殿下马上就回来。”珍妮向大家行了礼，这才快步跟了上去。她刚才确实没听见，就专注在铁板上了，还是旁边卡莱尔伯爵家的霍华德先生提醒的。
对了, 在刚才短暂的交谈中发现，原来德文郡公爵的长女也就是哈廷顿侯爵的姐姐就要在今年的8月嫁给卡莱尔伯爵的继承人。听说伯爵家有一座很豪华的霍华德城堡, 就在北约克郡。
“殿下, 殿下！”等等她！现在可不是想城堡的时候。
眼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出去，餐桌边的客人们总算是呼出了一口气。大家互相看了看,就决定下次这位小王子的邀请可要慎重一点，能不来还是不来吧。没好玩的不说，还压抑！
“吃得还不错，还是比较有想法的。”新鲜的肉切得薄薄的，放在铁板上很快能熟，沾上点调料就能吃了。
“继续吃吧, 估计要等一会儿才回来。”现在吃好了, 待会儿回来了不说话就不说话吧。
有人说得省略，大家也都听懂了。就这样吧,来都来了,总不能饿着肚子回去。只不过没人想明白，小王子到底为什么要在今天请大家过来,绝对不是为请这一顿。
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两个人已经到了主楼，在发现了小女仆跟上来后，乔治总算没有拉着脸。
“威尔士的乔治王子——”
比上回生日晚宴还要大还要热闹的场面就在眼前徐徐展开，珍妮牢牢地跟着前面的小王子，没有踏错一步。这是成年人的世界，侧翼的邀请连个边角都比不上。
“我的儿子，小乔治！”
这是珍妮第一次见到威尔士亲王，他比想象中的还要肥胖！整个人直接陷在了椅子里，一时间根本就无法站起来，所以他才提高了音量招手让小王子过去。至于长相，他的脸基本上都被肉挤了，实在是看不出原样来。只能说亮晶晶的，油乎乎的。
“父亲，好久不见。”
满场的人已经降低了说话声，舞池里的人也因为乐队换了个舒缓的曲子而慢下了舞步。即便这样，小王子的声音依旧被掩盖，只有身后的珍妮能稍稍听到。
“确实好久不见了，儿子。”威尔士亲王嗓门依旧洪亮，“听说你最近想做一件大事，能跟我说说是什么事吗？”不阻拦人出门是一回事，想知道具体在做什么又是一回事。他打听过，没人能说得清楚。既然这样，就当面问。
本来这种社交季的舞会就是为了让大家在离开了伦敦大半年后联络感情用的，威尔士亲王又不是第一回这么做了，没人觉得奇怪。不过既然问了，很多人也想知道一下小王子具体在做什么大事？
于是，竖起耳朵的人更加多，场面也更加安静了些。
“也没什么，父亲。”乔治没有回头，他在想小女仆听他说完后会有什么表情，“只是出门看到了伦敦街面太脏乱，所以跟祖父说了这件事。祖父问我有没有办法，我说有，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了。”
小王子全程都很平静，相对于刚才在侧翼的表现，他现在才算是正常发挥。珍妮见识过他是怎么在生日晚宴上面对泽西伯爵夫人的，所以接受良好。就是对比太惨烈，留在侧翼的大男孩大女孩们估计吃得不太舒服。
当然，现场听到这话的人也有了不同的反应。但大多数，都表示出对小王子所说的话的怀疑。
没办法，每年的一半时间大家都是留在伦敦的，而这段时间偏偏要经常出门社交，他们会不知道街面上的情况吗？都知道，也都尽量躲在马车上，不下来。
现在一个才5岁的孩子站出来说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大家能有什么信心？不发出嘲笑声，已经是看在这儿是卡尔顿府，看在说话的是威尔士的乔治小王子份上。
但有人没这个顾虑，威尔士亲王就直接笑了出来——
“哦，我的小乔治，听听你都在说什么！好了好了，父亲知道你过得很好，大家也都知道你过得不错，回去吧，回去招待你的年轻朋友们！”还以为是什么事？结果他父亲就放任一个小孩子乱来！亏他以为儿子已经是威胁。
“父亲不听听细节吗？既然都说了，我挺想要说完的。”乔治没有打算就这么离开，他想要做更多。他转过身，面对站得最近的小女仆，也面对了所有人。
“这件事要做成，需要在场的所有人都配合。”他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脸上居然还有两个小酒窝，“大家愿意给我几分钟时间吗？”相比请他们的子女到来，乔治更愿意面对这些成年人。面对他们，不管是在身份上还是在年龄上，他都占优势。
至此，珍妮已经明白了小王子要做什么。有想法，也很有行动力，但为什么就不能提前说一声？早知道会有这一幕，侧翼那边的安排就显得没必要。不，还是有的，还有赞助的事！
没人会拒绝这么说的威尔士的乔治小王子，大家也想听听具体的办法。如果不是太为难，答应也没什么，最坏的结果就是维持原样。
“非常感谢。”这时候的乔治做到了礼仪课上学的一切，“街面的脏乱主要是两方面造成的，一个是人，一个是马。所以我想只要每个人每匹马所拉的马车每年都交几个便士，我们就可以请足够的清洁工将街面打扫干净。”
“每年只要几个便士吗？殿下。”站在前面的客人中有人问出来。
“是的，我已经跟财政大臣算过了，行人每年1个便士，马车的话会多一点，但每年不会超过1先令。”他记住了那几个定下来的收费标准。
“不超过1先令的话，听着也不多。”
“确实，也才1先令，要真能让街面干净起来，我是愿意为我家的马车支付这个钱的！”1先令对于在场的人来说，等于不存在。就算有人家的马车多上几辆，最多也就1个英镑2个英镑到顶了。
“殿下，什么时候可以付钱了，记得说一声。”这点事情支持一下不影响什么。
“再次感谢大家！有关于这一点，等唐宁街那边程序走完了，大家会知道的。”他做到了！乔治想告诉小女仆，他能做到的！
“好了乔治，就说这么多吧，别忘了你还有朋友在等着你。”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儿子身上后，威尔士亲王觉得自己被忽视了。他才是未来的英格兰国王，没道理被自己的儿子比下去。
在他的催促下，舞会中央的小王子该离开了。要做的事情做完了，走就走。于是，乔治就带着小女仆毫不犹豫地转身。
“虽然这不是在计划内，但还是有点效果的。”走出去主楼的范围后，他才对着身后的人开口。
“是的，殿下，您这样做效果更好，效率更高，不用侧翼的客人们再去转达一遍。”是很好，然而珍妮不是太开心。
小王子明明可以有这番表现的，为什么面对邀请过来的客人们的时候就不能这样呢？是因为这件事他本来就是不情愿答应下来的，对吗？
“殿下，如果您不喜欢将人邀请过来，您可以拒绝我的提议。”不然花了几天时间准备，结果却是一团糟。这和之前那件事几乎一模一样，她这边花了心思，小王子却将“放弃”说得那样容易。
小女仆为什么会这么说？她不应该高兴事情有了进展吗？还是说，她不满意自己出面，抢了她的表现机会？
“我没有不喜欢。”乔治不喜欢的是小女仆对其他人的态度，那是他没有得到过的。可这，能告诉她吗？直觉告诉他，他不能。
不承认也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第一次了！珍妮会记住这一次，事不过三。
“威尔士的乔治王子——”
当两人重返侧翼，在座的客人们差点没有反应过来！因为距离说好的马上回来，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大家都以为这里的主人会留在那边的舞会，于是就放心地吃了起来。
放下心来敞开吃，味道就是更加好。
一连串的椅子移动声响起，所有在吃的人都已经站直了身子，然后一起行礼。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刚才舞会那边有点事情。”乔治入座，脸色比离开时好了很多。
“没事的，殿下，您不在，我们没有亏待自己。”哈廷顿侯爵接了一句，他的话也让其他人有了说话的机会。
“殿下，舞会热闹吗？”
“听说那边请了剧院最有名的演员来，殿下您见到了吗？”
“除了请来的演员，我知道这里还有一群年轻漂亮的侍女们，听家里说她们才是卡尔顿府的宝贝，我能见见——”吗？说话的男孩被身边的人碰了一下手肘，话也就此被打断。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就算是没听懂的人也放下了手中的食物。大家都看到脸色好转了一点的小王子又变回了原样的样子，甚至更加阴沉！
“本来今天请大家来，是有两件事要说的。”乔治觉得这次的用餐可以结束了，结束前事情还是要说完，“第一件事跟你们没有关系，回去可以问你们的父母。第二件事，是希望你们捐出你们喜欢的一天的菜单。不要食物，要折算成一样价格的钱。如果你们愿意，这笔钱将给第一件事里的清洁工发放食物。”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说完了，他单方面结束了这次的聚餐。
所有人都很尴尬，可他们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是这回，一直跟在小王子身边的小女仆怎么不说话了，笑一笑也好啊，起码大家没有那么不自在。
珍妮压根儿就不想说话，事情到了这一步，可以说勉强完成了今天的目的，可过程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她更加没有想过，来的人中间会有人提到卡尔顿府的侍女们。
今天主楼有舞会，几乎所有人都会去那边工作，除了侧翼的人。侧翼这边也请了人，当然顾不上那边。
“殿下，我想去看看贝丝。”小王子既然已经宣布了结束，就是真结束了。
“去吧。”有人提到了侍女，就知道小女仆又想到她那位变得胆小的妈妈，所以乔治没有阻止。
珍妮行了礼，离开了餐厅，也离开了这个总是做出意料之外举动的小王子。她很快转入昏暗的仆人通道，这里才是她熟悉的地方。

在见到贝丝之前,珍妮已经将那一点点沮丧和失落撇了干净。她都能投生到这个时代，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相比前面5年被困住，至少现在来说她有了更多的自由。
小王子固然说一出做一出, 可那是一个真正的5岁的孩子，她还能要求更多吗？脱离计划之外不说，至少他在主楼的时候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支持，就是回到侧翼说的话做的事有点失礼。
即便失礼了，客人们也没有说什么，这就是身份带来的好处，也是珍妮自身的缺点。
“妈妈, 是珍妮，我能进来吗？”缺点也好, 女仆也好, 先放到一边。贝丝自从上个月出了事后，情绪一直不高, 也不爱出门了。就连去二楼打扫，也是偷偷摸摸找没人的时候去。这还是有人跟寇克说，寇克再告诉她的。
“珍妮，怎么这时候过来？不是有客人来吗？”来开门的贝丝*以为今天就算能见到女儿，也会是在很晚的时候。
“那边已经结束了我才过来的，妈妈,跟我说说今天都吃了什么？”闻了好长时间食物的味道,珍妮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一点都没吃到嘴。
贝丝已经习惯了向女儿汇报这些，说起来的时候也不用担心别的。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这很难。那间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的房间太可怕了,所以到现在她晚上睡觉还要点一根蜡烛。
“听起来味道都不错，妈妈。那你要再多吃一点, 我喜欢抱你的时候这里软软的。”她瘦了好多，腰上都摸不到肉。
“知道了，妈妈会多吃一点。”也就是来了侧翼后能这么吃，以前只有去了舞会才可能吃到提供给客人们的食物。平常时间，大家都一样。
待了20分钟左右，珍妮这才说了“晚安”离开女仆房。她慢慢地往上走，想着待会儿见到了小王子应该是一副什么表情。算了，想得再多也没用，小王子是什么样，跟着应对就好。提前想的，谁知道用不用得上呢。
“寇克，你怎么在这里？”才上了楼，她就先见到了应该待在小王子身边的人。
“等你啊，你和我们一样都忙了一天，不饿吗？走吧，先去填饱你的肚子。”寇克当然不是自己等在这里的，小王子让大家都去用餐，这里的大家肯定是指珍妮。不然，还指望小王子真关心其他人啊！
“可是殿下一个人——”寇克和她都不在。
“放心吧，殿下就在书房里，他说要看一会儿书，不让人打扰。”都安排好了。
那行吧，珍妮也确实饿了。前面有美食摆在眼前不能下手，后面是贝丝在那里报菜单，她也忍得很辛苦。等吃了七八分饱后，这一天的负面情绪也彻底排干净。
“殿下，我能进来吗？”她敲响了书房的门。门没有锁上，能直接推开。但夜里还是敲一敲，免得吓到了里面的人。
“进来吧。”这么长时间过去，应该是吃好了。乔治抬头看了一眼嘴角干净的小女仆，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看不出来也正常，面对他的时候小女仆总是很大方得体，一点没有稍早前在别人面前的那样子。他都把她要做的事情做完了，一个笑脸也没有得到。不是说乔治需要这方面的肯定，只是对比太明显，他心里觉得不舒服。
“回去了，我困。”他要睡觉了，希望明天醒来他能忘了这些事。
难得小王子说困，珍妮就直接带着人回房。换衣服洗漱完成，他人已经躺在了床上。等她照例拿着书过来，小王子早就闭上了眼睛。原来这么困吗？那她接下来的动作要更加轻一点。
还是去隔壁吧，才不会吵醒人。
珍妮轻手轻脚地放下了书，然后往门口走。开门的时候可以尽量控制门锁的声音，关门就没那么容易。所以她从裙边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帕，就这么夹上虚掩着。
疲累的身躯经过简单的洗漱，稍微舒服了一点。珍妮换上了自己明天要穿的衬裙，披上了厚厚的外衣往外走。这里距离小王子的房间就几步路，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走不到！
当一双肥壮的手抱起她往外跑的时候，她就急着要喊。可是对方像是知道了她的意图，连忙空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胆子真大，居然敢在今天晚上跑到侧翼来掳人！珍妮见自己没有了喊人的机会也没慌，他跑不出去的。然而对方压根就没想着出去，而是早就看中了一个房间，只往那里冲！
珍妮终于挣出了一只手，在人冲进房间前用手指毫不客气地戳在了来人的眼睛上。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没有大幅度的挣扎，就是为了这一刻！
“嗷——”杀猪般的叫声响彻了侧翼的各个角落，珍妮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她被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这时候没空理会身上的痛，她需要尽快远离这个疯子。顺着地毯滚了几圈，珍妮终于认出了自己是在哪里，原来已经来到了二楼。还好，不是很远。
当第一个人拿着蜡烛赶到，他就愣在了原地。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陌生的男人出现在这里？还有，珍妮怎么就倒在了地上！要不是那一团动了动，露出了脸来，都看不清那是珍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