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小女仆(存金)

一条条罗列下来，宫务大臣有建议有考虑，但都没有定下来，他过来就是来商量的。小半天过去，该说的都说完，剩下的就留给小王子慢慢想。
即使要搬出去，也需要时间。
“殿下，您真要离开卡尔顿府吗？”等宫务大臣走了，珍妮也没心思继续去想通行证的事。相比之下，还是这个答案比较重要。
“你都听到了，怎么还觉得是假的？威尔士王妃能离开，我这个威尔士的乔治王子当然也能。”小女仆这回好像是真傻了，宫务大臣都来了这么长时间，她也听了这么久，居然还问出这个问题来？
“不假，就是太真了，殿下。”小王子要离开，那她怎么办？能跟着一起走吗？如果能的话，还能带上贝丝吗？珍妮知道自己的问题有点多，她连那8个挑出来的都不想放弃！
“行了，知道了就开始准备起来，先别告诉别人，你妈妈也不行！”乔治不怕威尔士亲王知道，因为对方根本就不关心，但他不想在事情正式确定下来前就传得整个伦敦都是。
“我不会说的，殿下。”都说了要准备起来，小王子就是要带上自己了，珍妮放下了一点点心。
“没有其他问题了？”按理来说，小女仆不是会提出要带上她妈妈一起走吗？
“有的殿下，那我说了？”珍妮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到时候我能带上我妈妈吗？还有目前在为通行证的事忙碌的8个人，也能一起带走吗？”本来这两个问题她打算慢慢问的，自己观察也行。
哼，就知道她！
“8个人太多了，你再看看吧。”乔治不喜欢以后住的地方有太多没关系的人。
“好的，殿下。”能带上妈妈已经很好了，剩下的其他人珍妮自己会安排好。
这件事暂时只有极少人知道，平日里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没人看出来有什么不同。要说不同，那不同的也是主楼那边。
“珍妮，过来一下。”之后珍妮送唐宁街的人离开，碰到了应该算是等在那里的贝克管家。
“日安，贝克管家。”找她有事？
“就是跟你说一下，前天晚上威尔士亲王去剧院了，他在那里碰到了菲茨赫伯特夫人。”贝克管家说的时候就看着小女孩的脸，她额头上的伤好多了，听到了他说的人也没有太惊讶。
“剧院是公共场所，威尔士亲王碰到谁都有可能。”菲茨赫伯特，玛利亚·菲茨赫伯特！珍妮想起了这个姓，也想起了这么一个从没见过面的人。关于她的一切，她都是听说的。
“也是，确实有可能。也许过几天，对方还有可能被威尔士亲王邀请过来做客。好了，我要去忙了。”该说的都说了，怎么想是侧翼的事。
有关于上次的事情，贝克管家知道更多。
泽西伯爵夫人或许不是那个指使人，但她绝对不无辜！结合他推算出来的可能，那件事背后的真相让人有点担忧。所以他才会等在这里，就为了告诉侧翼这个消息。
那位菲茨赫伯特夫人除了身份上不能和泽西伯爵夫人相比，其他方面都比她厉害，不然当年威尔士亲王也不会拼着刺伤自己也要和对方结婚！那种痴迷，简直让人害怕。
看着走远的贝克管家，珍妮想着他这么做的用意。总不会是来示好的？小王子可没有好处给他。

回到侧翼把这件事告诉小王子,他看着办吧。都已经要决定离开，就算到时候菲茨赫伯特夫人住进了卡尔顿府，两边关系也不大。
“我知道了。”乔治听完后没什么表示,这位夫人他没见过，两人的事情发生在他出生前。后来他有了记忆，见到的最多的人就是泽西伯爵夫人。后者已经被赶了出去，再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见小女仆回来又在忙那份合同，他就凑过去看。之前来的那个人是财政大臣的另一位助手，对方是来送协议的，叫什么外包。听着挺简单,但里面的细节多得乔治都不想再看一眼。也就这个爱钱的小女仆了，才会愿意把时间花在这上面。
“你现在有钱了,可以请一个不错的律师。”不用什么都自己来。
“殿下,那才几英镑，都不够前期当成本的。”珍妮抬了一下头,又很快低了下去，“我先自己看看，等条款都确定下来了，再请个律师走流程。 ”顺便做个见证人，这样花的钱就不会多。
“您呢，想好要叫什么子爵了吗？”见小王子还站在身边,她关心了一下。
“你觉得叫什么好？”其实叫什么乔治都不关心,反正都只是暂时叫叫。既然小女仆问了起来，想想也没事。
“殿下,这方面要注意什么我不知道,不能乱说。”叫什么肯定都是有出处的吧，珍妮没有关注过。
“不知道可以学,我给你找本书。”突然就想叫她想出来的，就这么决定了。乔治抬脚往书架那里走，他记得有这么一本书专门讲这些的！
等等！她现在哪有时间补这方面的知识？ ！珍妮伸长了手想要阻止，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想想上午的事，小王子都决定带着她和贝丝一块儿离开卡尔顿府，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看就看吧，就当空闲的时候放松一下。时间嘛，挤挤总会有的，况且她还不是什么大忙人。
“找到了，就是这本。等你看完了，我就该知道我叫什么了。”看吧，不懂的还可以问他！乔治把找来的厚厚的书放在书桌上，他终于有一方面能胜过小女仆！
现在？好吧，那就现在。
唐宁街那边的办事效率实在是太低了，今天是从白金汉府回来的第3天，那边的答复居然还不是最终的，还需要一个助手拿着协议过来来回跑。珍妮将手边的条款收好，她一会儿再看也来得及。
见小女仆真放下了手中的事，拿起了他拿来的书，乔治有点不敢相信。不是还有很多没看吗？居然舍得放下来！不管了，都放下来了，那就好好给他想名字。
珍妮翻书的速度很快，内容又都是文字描述，知道个大概就差不多了，又不是去考试。上面大段大段的华丽描写直接略过，只看最关键的。
爵位叫什么，大多都随领地名。像是威尔士亲王这个王储专用的，就跟最初的那位征战威尔士有关。其他的公侯伯子男也是一样，极少数是因为特殊事件特殊荣誉单独列出来。
“殿下，宫务大臣上午给了您几个住处的选择，您选了哪里？”如果地名还不错，就可以直接叫这个，简单又方便。不好听的话，住宅也可以有名字，到时候一起用。
“还没选好，怎么了？”乔治正惊讶小女仆的看书速度，还没来得及质疑，她就问起了这个。难道刚才过去的时间里，她只想着这些？
“这上面写着，大多数的爵位叫什么都和地理位置有关。我想着您要是选好了住处，可以直接按着住的地方来叫。当然，要是那地方名实在不好听的，您可以另外想。”珍妮合上了书，做了个简单的总结。
就这样结束了？乔治看了看书的厚度，又看了看已经把目光移开的小女仆，他刚才想什么来着？哦，他想着终于能在这方面胜过她。
结果呢？他太失望了！
“殿下？”怎么不说话？
“我一定好好选！”选一个最难听的，到时候再让她想个好听的！乔治不再去看那本书，他需要起来走一走。
“好的，那您慢慢选。”确定了一切都好后，珍妮再把注意力放在了之前收起来的条款上。
这天的晚上，卡尔顿府驶进来一辆很普通的马车，但马车却停在了主楼前。等车停稳了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一位朴素的中年女士，她随即站在车边，向里伸出了一只手。
贝克管家看到，一位已经不年轻的夫人扶着这只手优雅地走下来。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对方是玛利亚·菲茨赫伯特夫人。才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侧翼听，半天还不到的时间，威尔士亲王就允许对方上门了？
“贝克，好久不见了，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见到了熟悉的人，保养不错的女士先伸出了自己的手，她允许这位管家吻她的手背。
“也很高兴见到您，夫人，欢迎您来到卡尔顿府。”贝克照做，甚至脸上还露出了荣幸的笑。
“不，我只是回家了。”卡尔顿府的一切都是她和乔治一起打造的，只是后来两人不得不分开，这才留下了别人的痕迹。玛利亚·菲茨赫伯特看了看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的女主人房还好吗？乔治答应我，这是留给我的。”既然她回来了，那么就该住在女主人房里。
当寇克带着这个消息过来时，乔治还在几个地址中间犹豫，而珍妮已经确定好了大多数的条款细节。
“怎么了？”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珍妮直接问了出来。
“殿下，主楼那边！那边正在清理女主人房，说是威尔士王妃既然不住，就不能浪费，要给别的人住了！”实在是主楼的动静太大，不然寇克也不可能会知道。
“给谁住？”乔治看向仆人，脑海里却想起了今天听到的消息。
“说是，说是玛利亚·菲茨赫伯特夫人。”
这么快！珍妮转头看向小王子，他好像并不是很惊讶，也没有多少情绪上的波动。但不管怎么样，威尔士王妃总归是他的母亲，卡尔顿府的女主人，如果连女主人房都保不住，那等消息传遍伦敦的时候，估计布莱克西斯那边会疯的。
“看我干什么，都说了以后我们没关系。”在威尔士王妃下决心欺骗他的时候，在她快速交接走了他的财物时，乔治就单方面断了和这位女士的关系。
现在她的女主人房要住进别的人，那是她自己的事，难道还指望他一个才5岁的孩子冲上去把人赶走吗？
不，乔治不会这么做的，他没有这么蠢！
因为没人阻止，甚至很晚回来的威尔士亲王都没有说什么，这一晚的卡尔顿府很热闹。除了主楼的动静外，仆人们也到处交换着知道的消息。可惜的是，侧翼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想看热闹的人很失落。
但很快，他们又打起了精神，因为第二天上午，双方最终还是相见了——
这事发生的概率，小得连珍妮都要吐槽，真的！小王子昨天不是要选住址吗？因为一直没有选出来，所以今天就打算出去实地看看，这才走到马车边，几人就被告知今天的马车主楼要用！
天知道这可是卡尔顿府，威尔士亲王的馬廄每年的花费都在3万英镑以上，马车更是一辆比一辆豪华！现在告诉小王子他不能用自家的马车？太好笑了！
谁啊，一口气要同时用这七八辆马车？ ！
“哦，是乔治吗？第一次见，我是你父亲的妻子，玛利亚。”玛利亚·菲茨赫伯特夫人正好带着人过来，也看到了这个场面，“一定是误会了，我只用其中一辆就行。”
她做了自我介绍，也不等人反应就一句话带过了这件事。下一秒，她又站在原地退了一步，意思是让小王子先选马车。
乔治见了，只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什么要冲出来！明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他还是很难忍住！
“殿下，威尔士亲王是国王的儿子，所以才可以娶两位妻子吗？”珍妮的声音带着小孩子特有的疑惑，响在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不，就算是国王，他也只能有一个妻子。”呼，小女仆的问题来得太及时了，及时到乔治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冲动，“走吧，别浪费时间。”
他已经不是以前带着侍卫冲到泽西伯爵夫人面前的乔治了，他说过，他应该长大了，他会长大的。
眼看着几个人坐上马车离去，第一次见到威尔士的乔治王子的玛利亚觉得自己没有做好。没关系，见过一面认识了，下次她会小心。
挑了一辆女士专用的马车，她在上去前看了一眼在场的人。很好，她记住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离开卡尔顿府，一个往南一个往北，分别去向不同的地方。
往南的这辆直接沿着皮卡迪利大街走，这一段有很多贵族的府邸，都是大家在伦敦的时候暂住的地方。当然，也有百年的老房子，是几代前传下来的。
“殿下，这就是德文郡公爵府，而对面是斯宾塞伯爵府吗？”小王子从上马车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应该还是受了刚才的事影响。其实也没什么的，只是对方茶了点，比她更茶就行。
“错了，那边才是德文郡公爵府，这边的是斯宾塞伯爵府。”小女仆都是什么眼神，连公爵府和伯爵府都能认错！
“我没来过，认错很正常，谢谢殿下告诉我。”有了话说，就不用一直回想着之前的糟心事。
真是奇怪，小女仆连这种小事都要拿出来感谢！是平时对她太严了吗？没有啊，也就是偶尔说说她笨，说说她没用，没别的了。谁让她总是在不该犯错的时候犯错，就像是现在！
乔治怀疑地盯了一会儿人，没看出什么后就收回了目光。
皮卡迪利大街的位置不错，宫务大臣给的住址就在德文郡公爵府的背面，一幢矗立在绿色之中的小房子！它真得很小，都没有卡尔顿府侧翼的一半。
“先进去看看。”反正都不准备要多少人，小一点没什么不好。
相比之下，珍妮却觉得这里的环境很好，房子也不小。三层楼的哥特式建筑，有花园，有马场，也有单独的小湖，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她很满意。
当然，最终做决定的人是小王子。
“你喜欢这里吗？”看过了外面又看了里面，乔治突然把问题抛给了珍妮。
“这里挺好的——”珍妮转头，话还没说完她就先看到了小王子对着她笑了起来。

他说过的，要挑一个名字难听的地方, 这样小女仆就没办法让他被称呼为“皮卡迪利子爵”。因为“皮卡迪利”本身只是衣服的一个装饰部分，他才不要叫这个！所以，小女仆欠他一个好听的称呼。
小王子这笑得，似乎有点得意？
珍妮并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值得笑的，她就是实话实说，这里确实不错。如果小王子有别的意见，当然是以他的为主,毕竟他才是房子的主人。
“殿下？”别笑了，快说原因吧。
“就这里吧,我懒得再去别的地方。”先定下来,定下来了小女仆就逃不掉！这回的称呼一定要让她认认真真来取，而不是随便翻翻书就决定了用地名来敷衍。
“这么快吗？或许别的地方会更好。”宫务大臣提供了6个选择,小王子至少也该去看一看，真定下来了再后悔很花时间的。
“就这里！”乔治为了让小女仆相信他做出了决定，还叫来了一个侍卫去通知宫务大臣。
这下，她不该再怀疑了。
好吧，既然都决定了，那珍妮也没什么再劝的,毕竟她也喜欢这个地方。未来能住在这儿,还要反对什么？
“殿下，既然都出来了,您又这么快选好了住址,那剩下的时间——”是不是就可以去别的地方走走？
“你先说要去什么地方。”如果是去索荷广场的，不可能！
“牛津大街、格林先生的玻璃厂,或者唐宁街都行。”有这么多选择，小王子就没办法拒绝了。如果都能去的话，就是额外的收获。珍妮睁大了她绿色的眼睛，确保小王子能看清楚她眼里的期待。
这还是小女仆第一次主动靠得这么近，平时给他穿衣服、洗手的时候不算。乔治已经猜到了她这么做的目的，可还是没办法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去就去吧，回去卡尔顿府也没什么事，说不定还要碰到那位霸占女主人房的老女人。是的，玛利亚·菲茨赫伯特已经代替了泽西伯爵夫人成为了乔治口中新的“老女人”！
“怎么要去这么多地方？”心里是同意了，但他不会直接说出口，“那条街上次不是已经去过了吗？你那个游戏两边都合作愉快，用不着你担心。还有唐宁街，去哪里干什么？你去了，事情也不会变得快起来！”
上了马车，乔治搬出了在书房里得知的消息。小女仆和其他人交谈的时候根本就不在乎他在听，他就算不是有意想知道，有些事情也会自己钻进耳朵来。关于牛津大街的那些孩子，关于游戏的新进展，还有唐宁街一再落后的进度，他都知道。
“虽然是这样，殿下，可事情都是刚开始，我总是想要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才比较放心。”所有的信息都是隔着人传递的，万一中间的哪一环出了错，到时候亏钱的可是她。
哼，她总有自己的道理。
他倒要看看小女仆就算是亲自去了，又能做什么？ ！乔治不再说话，而是听起了外面行人的走动声，马蹄声，还有车轮滚过的沉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