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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清冷首辅和离后(慵不语)


梦中,她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发觉自己在悬崖边,那一家人搀扶着她,将她搀扶出悬崖,可她却将他们推入万丈深渊。
她忘不掉那些人的眼睛。
几乎夜夜难以安枕。
“几个贱民,你也至于这个模样?”秦凌皱眉道:“这战事一起,每天都有不少人丢掉性命,和你并无关系,你莫要庸人自扰了。”
秦婉摇头道:“我也是和爹一个想法,但每日夜里却都无法入眠,他们的眼睛……他们的眼睛一直盯着女儿看呢……”
秦婉抱膝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嘴里喃喃自语。
秦凌想了想道:“也是苦了你,我接应你的人未曾寻到你,张家小公爷也在前线作战,顾不得你,你一个女子一路赶来,怕是撞见了什么,等过些时日,战局有个眉目了,请个法师来驱驱邪祟也就是了。”
说着便又嘱咐好丫头们看顾好秦婉,心事重重的出去了。
船只几经辗转,总算到了潭州,若珊李元吉身份敏感,裴昀特意在小码头派人接应了他们,将二人安置在了庄子中。
谢璧右臂上的的伤口渐渐结痂的,基本痊愈。
船只向潭州驶来,潭州江岸上站满了官兵,为首的便是在岸上翘首以待的裴大人,
江风轻拂,裴昀身上武服未褪,双眸望着船上女子的身影,冷峻的眉眼透出几分柔意。
他从前便是喜欢江晚月的,喜欢江晚月的青春貌美,娇柔笑意,又有几分无拘无束的活泼清丽。
可如今,他才觉得从前的喜欢是何等肤浅可笑。
明明是闺阁弱质,江晚月却以一己之力,救时之困,解人之危。
她并非自己心中婉转的后宅娇妻,而是从未自己从未想象过,也从未见过的女子。
船缓缓靠岸,江晚月从船上下来,一身洁净朴素的月白裙,全身并无新红淡翠,她一身粗粝之感的布裙,长发以清简的木簪束起,不施粉黛,不着薄纱,她明明在刻意减弱身上的柔媚气质,却宛若不骄不躁的一池春水,内蕴明媚,自有万千风华。
裴昀不顾官兵在侧,也不顾迎船上其余重臣,下意识加快脚步走向江晚月,眸光定定:“你来了。”
江晚月含笑,边上岸边道:“我来了,也把大人所说的人带来了,总算未负大人所托。”
这些时日,他们二人一人在明,一人在暗,始终在通传书信,从江陵到潭州,淮河长江,千头万绪,不少事情需要江晚月从旁帮忙协助,尤其是运送百姓,和朝廷更是关系紧密。
裴昀最先是犹豫的,毕竟江晚月只是个柔弱女子,可她每一次都把事情办的妥当沉稳。
从最开始的担忧,到如今的安稳,她是众人心中当之无愧的江上小菩萨,也是自己暗中的绝好助手。
船上的人又陆续出来,旁人也就罢了,以谢璧如今地位,万万怠慢不得,裴昀从前未曾见过谢璧,但看到随船而出的男子一袭青衫,清朗出尘,眉眼却隐含矜贵沉稳,心神一凛,忙恭敬拱手道:“卑职见过谢大人,谢大人为国操劳,留守京城,如今安然无恙,下官和江姑娘,总算不辜负朝廷重托。”
谢璧如今官居户部四品,但谁都晓得,以他的身份和经历,早已是简在帝心,待局势安稳,定会接连拔擢,位居一人之下。
谢璧不由看向江晚月,江晚月唇角轻翘,也甚是欢喜。
怎么能不欢喜呢?
他们两人联手,不负朝廷所托,而自己的安全抵潭,也是他们联手所做事情中的一件罢了,谢璧心里泛着酸涩的胀意,勉强抬手让了让,清隽的眉目似有几分倦怠:“大人客气。”
裴昀走在他身侧,莞尔笑道:“谢大人一路甚是辛苦,刺史大人已在月楼上摆好宴席,为几位大人接风洗尘。”
谢璧笑着点头,江来陈韵也跟在他身后一同前往,裴昀对谢璧甚有好感,主动和他聊起如今的战场形式。
裴昀看江晚月要离开,忙挽留道:“江姑娘也一道去吧,刺史提起姑娘很多次,想要表彰嘉奖姑娘。”
江晚月摇头:“民女只是做了力所能及之事,愿大人早日将北戎驱逐,民女便感激不尽了。”
说罢轻轻俯身一礼,转身离去。
裴昀望着江晚月的背影,许久未收回视线,谢璧淡淡提醒道:“大人不是说要去月楼赴宴吗?莫让刺史大人等急了。”
裴昀回过神,只觉谢璧语气有几分强硬,想他可能疲惫了,便笑道:“是下官疏忽,谢大人请。”
裴昀想谢璧身份定然贵重,便笑叹道:“下官无奈,将您的安危托付给江姑娘这等民间女子,如今瞧见大人一切安好,也不由感叹像江姑娘这等奇女子,古今少见。”
谢璧微微挑眉,愈发几分意外。
之前他便知晓,裴昀和江晚月有婚约,想着裴昀定然也知晓江晚月赴京是嫁入了谢家。
本还想着二人相见,免不了一场尴尬,可看裴昀的样子,倒像是完全不知晓他和江晚月的关系。
谢璧点头道:“国难当头,百姓们竭力相助,更是让我等感叹惭愧。”
裴昀也深以为然:“这些女子,本该在家中相夫教子,不经风霜安稳过日,如今却要抛头露面,真是让我等男儿汗颜。”
谢璧想着江晚月的模样,开口道:“想来女子也并非生来就该相夫教子,只是所处位置不同,女子若有机会走出深宅,并不比我等男儿差。”
两人说笑着一起登上月楼,刺史秦凌等官员已在此久候,虽是战事紧急,风雨飘摇的时辰,月楼上却亭台盈香,水袖翩然,满是宁静优雅的氛围,官员们说说笑笑,都默契的未曾提起战事,江风徐徐吹拂起纱幔帘栊,一如往常宴席。
等酒过三巡,潭州刺史秦凌忽然面色一变,泪洒长襟,对谢璧持盏凄然道:“谢大人贵为国之柱石,身份贵重,如今辗转到潭州,实乃潭州民众之幸,还望大人在此山雨欲来之际,暂留此地筹谋坐镇,我等定听命于大人,竭力抗戎。”
众官员忙跟随秦凌:“我等定听命于大人,竭力抗戎。”
谢璧面色不变,起身拱手道:“大人们言重了,我未曾踏足过潭州几次,事事不明,何敢指点?再说陛下信任刺史,才将一州百姓托付于刺史,除了刺史,谁能担负守城这等重任?大敌当前,承蒙大人不弃,谢某也愿留在潭州,行走观摩,以助声势。”
秦凌不免有几分失望,他为人向来油滑,如今北戎来势汹汹,刺史之位那是如坐针毡,本想让谢璧在此地参与战事,日后万一战败,也可将锅趁机甩给他,谁不晓得谢璧是皇帝面前最得信赖之人,自己和这等国之柱石绑在一起,就算潭州真的丢了,那也定然不会被追究,谁知谢璧瞧着温润含笑,并无幽暗心思,却甚是拎得清,几句话说得看似谦和,实则滴水不漏,不仅将自己置身事外,还把他这个潭州刺史架到了风口浪尖。
可无论如何,谢璧总算愿意留在此地,秦凌松了口气,忙让人将谢璧安顿好。
潭州来了不少官吏和家眷,统一都安置在了官署区,裴昀如今住的地方是官署区正南的宅子,面阔三进,亮堂气派,和谢璧暂住的宅子比邻而居。
裴昀知晓谢璧要下榻此处,甚是欣喜,特意等在门前,瞧见谢璧下了马车,立刻走上前拱手,笑意殷勤:“听闻谢大人要来暂住,我已命人将宅子经收拾妥当了,南方潮湿,大人从前多居北地,若住得不习惯,可以和我换换院子。”
裴昀来得早,宅子位置朝南,日头更足。
两人素昧平生,裴昀如此相待,难得慷慨。
谢璧却仍是一脸淡漠:“多谢裴大人好意,裴大人身为将领,该操心国事,谢某的衣食住行这等琐碎小事,不劳烦大人费心。”
其实裴昀很崇敬谢璧,从最初的预警,到修建潭州城墙,到内安君心外挡北戎,再到守城竭力拖住北戎脚步……
谢璧和旁的清贵之臣不一样,他心思深沉,为民所虑,也有手腕心智干下实事。
裴昀绝非谄媚逢迎之人,唯独对谢璧,颇有几分想亲近,却被这几句不冷不热的话说得怔在原地。
看着谢璧翩然走进宅子,裴昀身侧的副官皱眉道:“大人也不必和这等人计较,他再有本事,京城还不是丢了?他又有什么能耐,反在这地方耀武扬威,看不起谁呢!”
裴昀冷声斥责:“谢大人是国士,性子清高几分又如何?我等再以心换心,认真求教就好,”
谢璧大步走回宅院,院中绿竹郁郁葱葱,他停下脚步,坐在院子的石椅上缓缓饮了两口温茶,心中的憋闷总算消散片刻。
他自认并非气度狭小之人,却唯独见到裴昀就心头发赌。
这些时日,江晚月下船,裴昀含笑等待在岸边的画面,反复萦绕在谢璧脑海。
他听到他的妻笑着对裴昀道,大人所托之人带回,也算不负大人。
谢璧想起江晚月船上对他的无微不至。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滋味。
她那句话……倒好似他在船上得到的细致照顾,并非因了他们的过往,而是……江晚月为了不负朝廷和裴昀所托。

北戎果真开始整备船只,顺淮南下,意图水陆并进,一举吞并。
潭州是蜀地的屏障,若被北戎攻下,北戎进入长江流域,朝廷门户洞开,几乎无险可守。
朝廷再无昔日淡然,连下严诏,令诸将力战守城。
秦凌心里知晓,当时北戎攻下东都,李盈等人还能南迁,但若潭州被破,等待潭州官员的怕只有赐死了。
因此潭州官员上上下下,皆是严阵以待。
潭州的文武官员十几人,连带谢璧,李盈,裴昀,江来等人,都站在地图前,面色严峻的分析形势。
从战事交谈起潭州气候,谢璧道:“冒昧问一句,诸位有谁是潭州人?”
只有三个官员是潭州人,谢璧又问谁曾在河畔久居,几人面面相觑,不敢应答。
谢璧道:“细论起来,通水利官员并不少,但大多是学识而非经历,潭州民众长在潇江湘水畔,对地形,情况比各位要熟悉,比如大人曾提起的江家姑娘,她生于碧胧峡,家中又做船舶生意,对水系甚为熟稔,既然她恰好在潭州,大人为何不将她一同叫来商议呢?”
让民间之人参与朝廷机密,尤其还是民间女子,是开国从未有过之事,但如今是非常之时,秦凌当下便命人去请江晚月。
因了谢璧所言,江晚月和几个甚是老练的船员,也一同进了官署。
秦凌眸光紧紧盯在江晚月身上,笑道:“姑娘仗义相救,是潭州百姓的大幸,如今北戎步步紧逼,眼看又要生灵涂炭,姑娘蕙质兰心,还望畅所欲言,和我等共同抗戎。”
江晚月谦和的行礼:“大人谬赞,民女见识鄙陋,但事涉国事,定然全心全力,若言行有什么不当之处,勿要见怪。”
秦凌摆手,眸光在江晚月面色上停留片刻,寒光一闪而过,面色仍甚是和蔼:“江姑娘不必客气,当时我和你父亲一同在江西做官,你就把我当自家叔伯便好。”
提起父亲,江晚月心下黯然,面上温婉一笑,站于一侧。
除了和江晚月相熟的几人,别的男子知晓和女子一同议事,都有几分不自然,但看江晚月眉眼温和,大方舒朗,望着地图目不斜视,也很快调整了过来。
因了潭州城墙牢固,防备到位,众人倒并不太担心北戎硬攻,但潭州以北便是淮河,北戎若渡过河而来,定然棘手。
李盈此番赴潭州,走的是陆路,看到了另一番景象:“北戎攻陷江陵后,并未抢粮食金子,而是挨家挨户搜刮能用的舟船,仅一个村子,就搜刮出几十艘舟船,这些船只并不能做战舰,但用量如此之大,恐怕是用于承载粮草,我猜测,北戎是想一鼓作气,沿淮河而下,粮草随行。”
秦凌思考片刻,缓缓沉思:“依将军所言,我们可趁机烧毁粮船,乱敌军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计划渐渐成形。
除了粮草,擒贼先贼王,北戎大多将领并不熟悉水军,北戎之所以来势汹汹,是招徕了甚通水系水军的大将何珠,他一直在紧急培训北戎水师,颇受北戎王爷多荣尊重,若是能将此人除去,定能少一心腹大患,江晚月看着地图,想起一事道:“秋冬交替,潭州一般会有大雾天气,北戎军队对地形并不了解,也许会在水畔的高地俯瞰全局。”
有潭州本地的官员蓦然灵光一闪,忙道:“确是如此,特别是江面更容易有雾,为了指导缺乏水战经验的北戎兵士,想必指挥官会去高处。”
裴昀看着地图沉吟道:“水畔周遭高地,大约有四处,西北,西南,东北山上都有民居,唯有东南角的拓江寺,地处山中却隐蔽僻静,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极有可能是北戎的选择。”
他思索片刻,立刻扬声道:“来人,暗中派精锐将此寺围住,莫要声张,待北戎指挥上山后,立刻围捕。”
众将立刻听命。
李盈从京城带了几千精锐,一半随他暗中搜查粮船所在河道,裴昀则带着剩下的精锐,又从潭州大营点兵数百人,兵士趁着夜色悄然上山,埋伏在草从中,将拓江寺团团围住。
何珠等人毫无预兆,大战前一日,一上山便被精锐围捕斩杀,但裴并未声张,而是仍照常和山外的北戎兵士照常传递消息。
大战当日,北戎兵士船只纷纷进入淮河,但因山林遮蔽,从此处进攻潭州会有一部分视野盲区,按照之前约定,最高处的拓江寺会立有旗帜领导,北戎军士站在船上甲板掌握,却看不到在山上指挥的旗帜,正在疑惑间,却看到裴昀将何珠人头高高举起:“指挥人头在此,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若是陆战,北戎士兵也许还有一争之力,但此刻雾笼江岸,人在船中,北戎兵士本就胆战心惊,满心寄托在指挥身上,乍一看此场面,登时军心大乱。
为了让船只更平稳,减少士兵晕船,北戎船只用铁索相连,一时间箭如雨下,船只纷纷中箭起火,铁索相连的甲板火光冲天,本就脆弱的队形登时如一盘散沙,北戎的舟船被焚沉毁了数百艘,潭州士气大振,开战以来,皆是朝廷避北戎战士如猛虎,这还是第一次反败为胜,众将也带领兵士奋勇登船,和北戎士兵短兵相接,北戎士兵纷纷落水,淹死数千人。
与此同时,李盈等人也成功凿沉北戎粮船,再加上固若金汤的潭州城池,危在旦夕的潭州总算保住了。
激动的潭州百姓纷纷走向街头庆祝:“潭州大捷!潭州大捷!”
一时间,潭州州县都沉浸在胜利的氛围中,更重要的是,众人从前都觉得北戎是无法战胜的,可这次之后,众人却扭转了心理。
北戎水战是弱项,这次战败后,北戎心有凄然,以长江为堑,北戎不再南下。
除此之外,北戎内部也发生权力更迭,善战的北戎王子多荣顺长江南下攻击之时,何相蔡冲等人通过和北戎高层联络,鼓动北戎大王子夺取王位,多荣在东都和哥哥夺位,成功夺位后也不敢南下。
因此,潭州大捷虽是北戎退兵的直接原因,但何相和蔡冲二人受赏反而更重,何相仍是一国首辅,位置不可撼动。
好在朝廷在蜀地虽是偏安,却也渐渐稳定。战后,朝廷下令擢升官员,秦凌升任潭州江陵两州刺史,裴昀被提拔为水军副总督,战中,李元吉指挥箭攻,杀敌英勇,裴昀趁机为李元吉上奏脱罪,皇帝恩准,李元吉也摆脱了逃将的罪名,和裴昀一时成为潭州双将,风头无量。
战事平定,朝廷连诏谢璧回蜀,谢璧却再三推迟,每日早出晚归,查看潭州的池沼水路。
潭州百姓常常看到城郊的水渠旁,有男子一衫一笠独自在堤岸行走,蹲身仔细查看堤岸土质,袍角沾土浑然不觉。
战胜的喜悦和狂热席卷全长江以南,唯独未曾影响到他。
十月底天气渐渐转凉,江晚月和若珊一起出门,去潭州城墙附近摘选金挂,潭州城墙下遍值十里金桂,秋日金桂盛开,很多百姓会来此地掬采金桂,可惜如今已是十月底,秋风将尽,金蕊已落,树枝上只剩零星的金点。
江晚月一手捧着竹筐,一手认真翻检树枝上的金点,不放过任何细小桂花,若珊生来尊贵,从未干过这等事,好奇的跟在江晚月身侧,端详她半日道:“你摘这么多桂花,打算做什么用呢?”
江晚月倒神神秘秘笑道:“桂花的用处可多了,你先尽数摘下,待回去我再和你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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