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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清冷首辅和离后(慵不语)


江晚月将治晕船的药膏均匀的涂在谢璧额角,清透的眸光专注时如同凝结的琥珀:“大人是不是晕船了多日?”
谢璧定定望着江晚月,缓缓点点头。
她这般轻柔的照拂自己,让谢璧不由想到婚后的日子……
江晚月神情和语气都甚是平静从容,眼眸始终未曾看向谢璧:“晕船一事可大可小,最忌拖延,大人还是要早早知会一声。”
虽是木棒上药,但偶尔会被她轻柔的指尖触碰,谢璧心头若被柳絮拂过,泛起悸动的轻痒,他轻咳一声,移开眼眸道:“劳烦姑娘了,我已无碍。”
她一口一个大人,明显不愿让旁人知晓他们的过往。
谢璧顺水推舟,待江晚月也甚是有礼。
江晚月将药给了竹西,温声吩咐道:“你家大人的伤口已包扎上药,以后每两日换一次药即可,郎中开了镇痛消炎的方子,你每日煎两服,看看可有好转。”
江晚月语气仍如一往,温柔细致,透着关切。
竹西双手接过药,忙不迭的点头:“夫……姑娘放心……”
江晚月离去,谢璧定定望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船廊,他才收回眸光。
“公子,夫人对您还是很挂念呢。”竹西低声道:“您昏迷了两日,夫人知道后就守在您身边,还亲自为您煎药了。”
谢璧神色平静,清雅端方的端起茶盏看着窗外碧水,眸光却透出几分柔意。
纵然和离,可他们毕竟有过一场夫妻的情分。
百年同船,千年同枕。
他在她眼里,终究和旁人不同。
他晕船受伤,她待自己,也定然比旁人用心精心。
第二日一早,果真有丫鬟前来,只为谢璧换床单被衾,谢璧含笑道:“这被衾是只为我换,还是这船上人人都日日更换?”
“当然是唯有大人您有,姑娘说大人爱洁,被衾熏了血腥味定然不喜,特嘱我来为大人更换。”
谢璧心头一跳,低声道:“她……有心了。”
“这算什么,姑娘说大人您是有功于朝廷的人,以后也是为朝廷效力的天子重臣,裴大人也嘱咐过要护好您几个的安全,我们姑娘当然不会怠慢。”
竹西看到谢璧笑意一僵,忙上前道:“姑娘照拂大人,怎会只因朝廷?”
那丫鬟茫然抬眸道:“那要不然又是为何?我们夫人因了这次运送百姓,和朝廷联上了线,您是朝廷名单上第一号的贵人,我们护好您的安危,才能给裴大人和朝廷交代。”
竹西还要上前再说什么,谢璧却拦住他,笑意仍如往昔清俊温润:“这一路劳烦你们妥帖照顾,你也累了,下去好好歇息吧。”
那丫鬟一走,竹西便急道:“夫人对您的照顾,定然不只因了您是朝廷功臣……”
谢璧将残茶泼于窗外,眉眼淡然:“江姑娘此番是奉朝廷之命,为国效力,我也对姑娘的种种善行感佩于心,这本是一段佳话,你有何可疑?有何可怒?”
郎君清贵如玉,语气也平缓沉定,仿佛和夫人从不相识,也无甚牵念情分。
竹西抿抿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船只顺着湘江潇水一路南下,这次去潭州走的是绕山小路,路线冷僻绕行,却甚是安全,两岸青山如碧,倒映澄澈江面之上,远远望去,江水浮动碧影,清澈怡人,船艉绑了只船家打渔用的玄色鱼鹰,正甚是寂寞的用尖锐长嘴梳理羽毛。
江来玩兴正浓,特意将它解绑放出,碧波下几条鱼清晰可见,那鱼鹰却迟迟不动,江来催促道:“这几条鱼不就在江面吗,怎么还不叼上来?”
站在一侧的谢璧轻轻敲击船板,鱼登时四散而去,投入深水之中,再也看不到踪迹,江来一惊,没曾想下一瞬,鱼鹰一个猛子扎入江水,片刻间已叼鱼上船。
谢璧笑道:“鱼鹰喜在深水沉波中捉鱼,鱼在浅水,反而不好捉。”
江来惊喜的清点鱼鹰捉上来的鱼:“看不出大人还懂这些啊!”
谢璧望着两岸青山,在拂面江风中淡淡一笑道:“从前也是不懂的,有人……曾教过我。”
江来并不晓得谢璧身份,只知晓他是朝廷要员,看着又是气度不凡,养尊处优的模样,便奇道:“京城地处北方,京城人大多不善水,谁曾教过大人这法子?”
谢璧唇角噙着淡笑,望向澄澈江水的眸光却带了不易察觉的怅惘:“一个……故人,她从小长在潭州,自然知晓。”
江来不再多问,将这些鱼都杀了,并放在火上炙烤,还特意邀船上的人都来吃,有酒有鱼,几人在甲板上席地而坐,边吃边聊,忽然,江来低声道:“你知道吗,小江菩萨从前是成过婚的,还是嫁去的京城,只不过和之前的夫君和离了。因我的远方堂兄是京城一家五品官的管事,我才知晓。”
谢璧动作一滞,未曾言语。
“看着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原来已嫁人了。想想也是,若是不嫁人,恐怕也不能这般抛头露面。”有一人道:“你说也不知是谁这般没福气,竟然和江姑娘和离,这样容颜绝美,又识大体的姑娘,世间罕有……”
“定然是前夫之过,江姑娘这样的人,凡夫俗子配不上罢了。”
谢璧不发一言,自顾自饮茶,竹西双手握拳,面色已不太好看。
江来继续神神秘秘:“而且听说姑娘从前订的婚约甚好,她该嫁的是裴家。”
“裴家?莫不是之前的永州守备,如今迁任潭州的裴大人。”
“就是他,你说姑娘若当初嫁了裴昀,就是战时的将军夫人啊,江姑娘在后方救民于水火,裴大人在前方奋战,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佳人。”
“是啊,京城瞧着是天子脚下,其实不一定比裴家的亲事好……”
一直沉默的船夫忽然开口道:“我们姑娘嫁去京城,并不是看中地方和权势。”
两人对视一眼:“那是为了什么?”
“我不好说,但和裴大人的亲事是老爷甚是看好的,姑娘要嫁的那家,老爷反而并不情愿,只是从前就有婚约,再加上姑娘坚持罢了——姑娘当时执意遵守父命去京城成婚,还和我们老爷争执了,姑娘一直求老爷允许……”
谢璧只觉胸口沉闷,他放下筷箸,起身道:“你们慢慢吃,我去甲板上透透气。”
当时他在京城,听闻有民间船女在多年前和他定下婚约,还遣人千里迢迢拿着信物找上门来,最先涌上的情绪便是错愕和烦躁。
他甚至未曾好好调查她的家世状况,便认定江家定然为了谢家的门第,不惜千里辛劳,也要咬住曾经的婚约嫁女。
可原来,江晚月的外祖并不看好谢家的婚事,不惜毁约,也想暗中将江晚月嫁于裴家。
仔细想想,裴家于她,确是好归宿,近在咫尺,又家世清白,裴昀在地方手握权柄,足够她安稳一生,而所谓首辅之子,却是空有虚名,风口浪尖易生祸患,江家外祖是行船之人,江父也曾是为官之人,江家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他们的婚事,竟是她一己之力求来的。
谢璧在江风中轻叹了口气,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嘱咐,娶妻可以,但只允那女子进府,不许江家派遣陪嫁侍从,他明摆防着江家人,但江晚月当时也一一照做了,如今想来,她为了这门婚约,独自北上,一路飘零,望着家乡渐远,也甚是……凄楚无依……
那她当时执意要嫁,是为了父亲之命,还是……
谢璧眸光垂了垂。
应当是为了父亲之命,毕竟他们此前并未有过任何交集。
谢璧心中泛起一丝沉重,从前,他未曾想过江晚月离开家乡,赶赴京城,如今离京南下,如浮萍漂泊,反而有几分感同身受的伤感。
谢璧心头浮现几分愧疚和怅惘,
可再多遗憾,也已一别两宽,无法弥补,也不必弥补。
如今再见,谢璧倒有几分欣慰,江晚月比从前更从容淡然,定然会有很好的光景,自己此番若能护她一程,也算是一段善缘。
船缓缓向前,码头上有船缓缓杨帆,船上站的竟是一队北戎人,他们约莫有十人左右,腰佩刀剑,神情凶悍。
南方的河道上也渐渐有了北戎人,众人既惧又恨,但这些人并无在战场的杀戮野蛮,除了外貌和服饰,并无甚出奇之处。
但船上已有人低声道:“听说北戎人在那船上压了一些女眷,都是沿途失散的美貌女子,据说要将她们送到北边,去献给京城的北戎王。”
众人面色沉重,都不再说话,毕竟谁都知晓这些女子一旦去了京城,恐怕是凶多吉少,再难归来。
乱世之中,权力厮杀,可这些女子又有何辜。
江晚月定定望着那小船,轻声道:“若我们能从北戎手中救下她们,也是一件善事。”
话还未说完,江来便笑道:“你并不知晓北戎人的秉性,素是好斗喜争,我们冒险接近,甚是艰难,再说这些人骁勇善战,我们几个的身手根本不能对战。”
“是啊是啊,别看北戎人数不多,应该各个武功精湛……”
他们一字一句,都在说江晚月异想天开。
江晚月低垂眸光,这些时日救助百姓,让她生出凡事都有法子可想的感悟,她如今,真的想救这些走到绝路的年轻女子,即使他们已被北戎抓在手里,但他们熟悉江面和周遭地形,也并非全然没有生机。

第36章 第36章
船上众人意见不一,一时陷入僵局,唯有谢璧,始终沉默不语的望着远处北戎的船只,忽然低沉开口道:“你们瞧他们的船,是不是半晌未曾往前开动?”
众人听罢,停下争论,一时都挤在甲板上看船,英哥双眸霍然睁大:“他们应该是对水路不熟悉,似是在原地踌躇。”
谢璧点点头,缓缓道:“北戎强悍,此言不虚,但他们强悍的是骑兵,水路并非他们擅长,特别是这江南水路!而你们家在此地,这便是天然的优势——他们的船,你们可识得?”
谢璧语气沉稳,有理有据,让船上众人不知不觉便平息了心绪,有船手站在甲板上,认真眺望烟水迷蒙中北戎的船只:“看帆幕和船体,大约只是一般的客船,未有分隔舱,并不适合在此水道游走,大约是他们不懂船只,只挑大的抢了来——这船在此水系,倒比不上我们的船稳定。”
谢璧心思飞转,分析道:“这船在此地迷失方向,显然正需要一擅水之人引路,将他带到目的地,此处暗礁分布,我们的人若能上船,是否会多几分胜算?”
众人听了,眼眸皆是霍然一亮,从前只想着一力蛮战,自是不敌。
但若是换个思路,似乎确是有可为之处。
谢璧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想来这船从北向南,上头定然不止有女子,多少会带些北戎的文书机密,就算不是军机,也定然有地图战报等,我们若能摧毁此船,来日对战北戎,便多了一分胜算。”
江来举起远镜:“他们船上真的只有十人左右,而且有几人躺在甲板上,似是受了伤。”
船上的人皆沉默。
北戎步步紧逼,潭州并非世外桃源,大家心里清楚,早晚还是要和北戎人有一场恶战。
若是可以,他们自然想遇兵则躲,遇事则避,可万里江山总有尽处,他们总有无处可躲避之日。
他们这船的人数不少,特别是对于生在潭州的船员来说,此地更是常来常往的回家之路……
倒不如趁机一搏。
“就听大人的!”有船员鼓起勇气,率先站出来道:“既然北戎人到了家门口,我们就让他领教一下湘江的威力,有祖宗神佛庇佑,我们不怕他!”
第二个年轻船员也拍案而起:“在这水面上,爷就没怕过谁!大不了潜到水下,直接将那船凿一个洞出来,那船底壁薄,悄无声打几个洞,让他们去喂湘水里的鱼虾!”
两个船员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将船凿沉,几人热血沸腾,一起慢慢筹谋。
月落乌啼,江风轻拂,凑着船上一盏孤灯,几人围桌密谈。
英哥已经下定了决心道:“几个船员大叔要潜水凿船,剩下的这些人里,唯有我对此处水路最熟悉,你们放心,我定能把他们引过去。”
他自从跟随江晚月来到潭州,日日送船接船,对水路已甚是熟悉。
谢璧沉吟道:“北戎人此刻定然缺医少药,那些躺在甲板上的军士,我猜并非受了伤,也许是晕船所致,若有一郎中随你前去,定然更能取得他们信任,便宜行事。”
众人都觉有理。
但……已经年迈的王郎中瑟瑟发抖,面色灰白。
江晚月沉静道:“王郎中年事已高,心有余力不足,还是我去吧。”
秋璃和英哥登时急道:“姑娘怎能前去?”
“既说是郎中,但北戎人也不是傻的,若是说不出一二,定然会骤起疑心,计划也会功亏一篑,如今船上除了王郎中,也只有我在船上这几日,粗通了几分医术,再说船上都是女子,若郎中真要有机会探诊,我去也更方便些。”
徐徐江风带着凉意吹入船中,轻柔拂过江晚月鬓发,露出白皙细腻的额头,她今日一身梨花白的裙衫,在夜色中望去,若泛着光晕的江边雪柳,柔婉纤娜,偏偏眸光却坚定澄澈,透着一往无前的执着。
谢璧知她决心已定,也知晓她去是最合适的选择,面色凝重,嘱托道:“你……你们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不必太过刻意,见机行事,若时机不到,不必非要救人。”
船只在江面上摇摇晃晃的破浪前行,两人在荡漾的波光中四目对视。
江晚月移开眼眸:“大人放心,我定会慎重。”
谢璧沉沉点头,不再多言,转头去组装独木舟。
船只始终跟随北戎的船行进,到了第二日辰时末,众人将船底舱的独木舟组装好,英哥携了鱼鹰,带了斗笠,装扮成放鱼鹰的渔人,江晚月带上面篱装扮成女郎中,江来道:“你们二人以何身份前去,还要再想想。”
“清晨同舟放鱼,定然是一家人,不若说是夫妻。”
谢璧蹙眉,摇头道:“若是夫妻,多有不便,还是以姐弟相称吧。”
英哥笑着道:“那我就僭越,喊姑娘一声姐姐。”
江晚月也笑着应了,二人的模样倒真如姐弟一般,两人搭上了小船,朝北戎人的船划去。
谢璧目光注视着远去的船只,直到船只消失成远方江面的一点,他仍未曾收回视线。
靠近北戎船只时,二人心中有几分不安,正在思量如何搭话,已被船上的北戎兵士放声喊过去:“舟上那二人,对对,就是你们,快些过来。”
江晚月和英哥做出犹犹豫豫不得已靠近的模样,船上甲板站着两个高大凶悍的北戎人,冷冷质问:“你们是何人,在此地有何事?”
英哥怯怯道:“我们是附近的渔民,来此地放鱼鹰打渔。”
那北戎兵士眸中的疑惑丝毫未减轻:“整个江上都没人,你们为何还要来放鱼鹰?”
英哥做出快哭的模样:“我们也不想来,奈何家里没粮食了,老母亲还在家里饿着,只能派我和姐姐此时前来。”
略瘦一些的北戎兵士点点头道:“你们可知此江地形,如何才能走出去啊?”
“小人从出生就在此地,自然认得,只是……”
北戎人大手一挥:“放心,只要你将我们带离此地,那我们定不会亏待你。”
英哥面上露出笑意,战战兢兢:“不用给银子,只要军爷愿意给口吃的就行。”
北戎人豪爽笑道:“你若将我这条船顺利引去潭州,我给你五十石粮食。”
英哥面上显出几分不敢置信,北戎人道:“这船舱里头都是粮食,我还骗你一个孩子不成?”
江晚月闻言垂眸,她能看出这船舱吃水很深,想来除了掳来的女子,船上应该还装了不少军粮。
为何要将军粮运送到长江以南?难道北戎野心勃勃想继续开战,且势在必得?
那两个北戎人也恰看到了江晚月,看她姿色清丽夺目,不由心中一动,上前道:“这女子又是何人?”
“这是我姐姐。”英哥忙站在江晚月面前,遮住北戎人看向她的目光:“她是个女郎中,今日也是随我捕鱼的。”
江晚月上前,向那二人道了个万福。
“医女?”那两人面上登时划过惊喜,此女看不清容貌,却也能看出身段昳丽,比他们前些时日抢来的容貌出众良家女还胜几筹,但眼下有更焦灼的事情:“你既是医女,快去看看我们船上那几位兄弟,他们这几日四肢无力,上吐下泻好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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