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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清冷首辅和离后(慵不语)


江晚月和英哥对视一眼,没曾想上船竟如此顺利,想来北戎人看到一个少年和一个美貌女子,放松了警惕。
江晚月为躺在甲板上的几人看诊,发现果然如谢璧之前所说,她低声道:“两位军爷,这几位军爷想是平日不怎么上船,如今是晕船了。”
说着,江晚月将随身带来的晕船药膏涂在军士额上,一个北戎军士蹭一声拔出刀,冷声道:“你若是安心治病引路,我们定不会亏待你,但若是有别的心思,你们姐弟,就是这刀下鬼。”
江晚月瑟瑟发抖,纤细的肩头满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声音也透着怯意:“军爷,我只是一个医女,只会医人,怎会害人呢……”
另一个北戎兵士拦住同伴:“你且先让他治一个看看,若是治不好,这姐弟两个就别想活着下船了。”
江晚月将药膏涂在那人额上,那兵士果然慢慢苏醒,两个北戎人更是对江晚月多了几分信任,对视一眼道:“我们船上还有几个晕船的女子,你若是得闲,也替我们去看看。”
江晚月随着他们进入船舱,却登时一怔,房中的船柱上绑了五六个女子,皆反剪双臂,布球塞口,光线暗淡,江晚月和一双清亮的眸子对视一眼,心中大震,她认出那人竟是若珊,江晚月镇定心绪,垂眸柔声道:“为女子看诊多有不便,两位军爷还是先出去吧。”
一人正要开骂,另一人却道:“这些美貌女子都是要给王爷的,既然不方便,你我还是出去吧。”
两人骂骂咧咧出去。
船舱中唯有江晚月和那些被捉的女子,江晚月垂头,为她们诊治涂药,若珊也大为震惊,低声道:“晚月?你怎么会在此地?”
“我来船上给他们诊治。”江晚月不着痕迹的为她们解开手腕绳索,低声道:“来的不止我一人,再过半个时辰,船会行驶到七里湾,那里暗礁密布,你们发觉船体摇晃之后,就移开窗畔的船板,那里有楼梯能通到船舱下面,我会带你们一同逃出去。”
若珊半信半疑:“你怎知晓?”
她是江家人,日日水里来浪里去,一眼便能看出船舱的大致构造。
若珊一怔,正要说话,窗户已被船员拍得啪啪作响:“看好了吗?快快出来!”
江晚月匆匆扭头看了一眼,低声道:“你定然要信我,小心行事,莫露出异样。”
江晚月离开没多久,平稳的船果然开始左右摇晃,起初轻微隐约,渐渐却愈演愈烈,如同遭遇了瞬间而来的暴风雨,若珊等人被江晚月解开了绳索,待确认门窗外无人后,立刻按照方才约定的,一起移开船板,船板看似坚固,竟是可以移动的,黑黢黢的船板后,隐约能看到通往船舱底部的楼梯,几人鼓起勇气走了下去,船舱底部的溢水更深,几乎到了大腿处,众女子压抑着内心恐惧,胆战心惊,彼此搀扶着往前走。
北戎兵士对水和船并不敏锐,再加上这是有人暗中凿船,并非撞击暗礁,更是悄无声息,过了片刻,北戎人才意识到船有了问题,他们以为是触礁,立刻逮住英哥想要杀人,英哥却镇定:“军爷,若真的是我引路引错,撞到了暗礁,那船应有一声撞击,之后再渐渐摇晃,如今船一直平稳行使,您也能察觉到并未受到撞击,这绝不是触礁,而是船舱有了破损。”
北戎人忙道:“那什么情况下会破损,如今该如何?”
英哥镇定道:“这情况就多了,木材老化,船部件滑落,都有可能导致——还是要派人去船下看看,这种情况进水时间长,足以靠岸休憩,一般都是能暂且修好的。”
船上并无擅水的北戎人,他们派英哥入水,英哥作势看了看,只道要修补,北戎兵士立刻去搬运备用的船木,一时间船上焦灼万分,众人皆极为恐慌,眼看水位越来越往下沉,北戎人立刻想到那几个要被献去的美人,此时千钧一发,也顾不上许多,立刻有兵士想把这些女子杀了抛入江中,此人提刀破门而入,却发现船柱周遭并无一人,此人立刻变色,想要去找人,船体摇晃得愈发猛烈,站立不稳,他们只好作罢。
擅水的船员早已在水下接应这些女子,女子一个个都被依次送去舟中。
北戎兵士察觉船只渐渐下沉,焦灼万分,江水把江晚月的裙摆吞噬打湿,船板左右摇晃,江晚月望着深不见底的江面,全身僵硬双腿颤抖,恐惧到竟无法跑离船板,船板又猛烈倾斜,江晚月心头一颤,下一秒,却被有力温暖的大掌拉住手腕。
四目相对,竟是谢璧。
待江晚月回过神时,已经走到了接应自己的小舟之上,谢璧默不作声,拿起早已温好的茶倒入桌上茶杯中,江晚月也默不作声,拿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喝,一时间,身上的寒意被驱散了。
北戎兵士已经察觉到有诈,又看谢璧等人上船,登时凶狠的飞身跃入小舟,拔剑向谢璧和江晚月砍去,谢璧拔剑的模样仍镇定温润,寒芒剑光却凛冽摄人,片刻后,又一道冰冷剑光横扫,两个兵士登时倒下,李元吉飞身持刀,眉目冷峻。
此前商讨计划时,无论他们如何商讨,李元吉皆是漠然的模样,可如今却也飞身前来,剑刃飞过,北戎兵士霎时已倒下一片。
众人将北戎的地图文书等搬离船舱,前脚刚离开船,船载着北戎军粮,尽数沉入江中。
被救下的几个女子都上了船,郎中尽心尽力依次为她们诊治,大多数人身子都还好,唯有一人受了惊吓,转醒后但凡船身有片刻的失衡,便面色惨白贝齿轻颤,甚至不敢去看波涛滚滚的江面。
郎中叹息道:“当时救人时手滑了,让这姑娘呛了几口水,吃了苦头,从此后啊,恐怕就遇水则惧了。”
“这是安心养神的药方,熬了给她喝几饮,能抗惊厥,安眠解郁。”
身后忽然有一低沉声线道:“此药,服用可会伤身?”
郎中连连摆手:“只是个安神的房子,对身子只有益补,并无禁忌。”
谢璧点头:“药方也给我一幅。”
谢璧坐在甲板上的小椅上,用煮茶的火炉熬汤药,他亲自执扇,缓缓扇动火苗。
他又想起方才他赶去船上时,看到江晚月的情景。
她纤细的肩头紧缩颤抖,柔软睫羽下满是恐惧,以至于连迈一步都甚是艰难。
她是怕水的。
明明怕水,却还要往来江上,一心救人。
如今,旁人都叫她小菩萨,可他知道,她肉体凡胎,身子一向并不强健,吹风时辰长了,常会轻咳。
江风冷彻,定然伤身。
她身边并无侍女,秋璃与其说是服侍她的丫鬟,不若说是帮助她救助百姓的助手。
她照顾旁人,那谁来……照顾她呢……
况且,从小生在江岸边的她,怎会畏惧了江水。
谢璧缓缓握紧扇柄,眸光沉沉。
这大约和她在京城的那次落水有关。
谢璧心头浮现酸涩的沉痛,当时船上一片混乱,他想到了很多人,却唯独不曾惦念她,到后来看她重回谢家,满心喜悦庆幸,只道上天垂怜,此事也已过去。
他甚至未曾问她一句,那夜怕不怕?冷不冷?
药熬好后,谢璧叫来秋璃,吩咐道:“去给姑娘送去,若问起,便说是你熬的。”
秋璃动动唇,谢璧手执扇柄,眉目清隽,在碧水青山之间,气质翩然出尘,宛若在烹茶饮露。
可他却是在为一个女子熬安神之药,熬好还要另寻个缘由送到她手中。
秋璃动动唇,不由想到郎君从前的模样,他压下复杂心绪,终究还是低声应诺。

第37章 第37章
船上被救的女子,除了若珊是从京都逃出来路上被抓的,其余皆是临近州县的被搜掠而来的女子,众人商量了一下,也征询了女子的意愿,决定还是送这些女子回家。
北戎并未攻占淮河,搜刮江南女子时也未敢大张旗鼓,这些女子,大多都是趁乱走失后被北戎迷晕带上船的。
她们的家并不远,众人都想着将人放到码头,由女子各自回家,谢璧却执意要将这些女子亲自送回:“如今正是战乱之时,让她们各自回家,我们省了一段路程,但对她们来说,先莫说一路的安全,就说平安到家后,该如何向家人解释此番遭遇?这些女子年纪小的不过十二三,大的也不过十五六,若是因此事被人非议指摘,往后的日子定然艰难。”
众人闻言,也都甚是赞同。
江晚月抬眸,淡淡掠了谢璧一眼。
谢璧说出这番言论,她丝毫不吃惊。
毕竟夫妻一场,她太明白谢璧是什么样的人。
光风霁月,心思缜密,尤其是对于百姓,更是有份骨子里的担当和责任。
他的确是个很好的官员,在朝廷,匡扶社稷,在民间,扶危济困。
不止坚持救下这些女子,就连她们被救后面临的境遇,也都妥当的想到了。
江晚月真诚望向谢璧道:“大人一片仁心,我替那些女子谢谢大人了。”
谢璧望着眼前落落大方,直视他双眸的前妻,不知为何心中倒有几分怅惘:“姑娘谬赞了,女子生存不易,在这乱世,要保全性命,还要顾全名节,送她们一程,是举手之劳,却能解她后顾之忧,何乐而不为?”
他一袭温润青袍,映了江面的粼粼波光,在天地山水间,愈发清风朗月。
竹西笑道:“姑娘和郎君想到一处,自是极好的,但送的人也要好好想想,最好有男子也有女子。”
众人笑着对谢璧和江晚月道:“船上众人,只有谢大人一看便是坦荡君子,江姑娘温婉良善,若是二人一同前去,这些女子的家人定然放心。”
竹西立刻笑道:“还要找个身份,我想着大约是扮成一对夫妻送过去才妥当。”
江晚月身子一僵,未曾出言,便听谢璧清隽沉稳的嗓音响起:“还是兄妹更妥当。”
竹西:“……”
他气鼓鼓看向谢璧,江风吹拂,郎君面色平静坦荡立于天地间,磊落清正,无任何私情。
郎君自己不争气,他又何必强出头。
两人一同乘小舟去了周边码头,顺着巷子将几个姑娘送回家,只说姑娘走丢后被二人救下,怕北戎兵士出没,才避了几日风头。
这些姑娘的家人自是千恩万谢:“多谢您夫妻二人相救了,您二人一瞧就是大富大贵的长相,准能生儿得诰命,生女封王妃。”
谢璧微愣,江晚月已笑着解释道:“伯母,我们是兄妹。”
那女子有几分尴尬,忙道:“是兄妹啊,我还以为——瞧着倒不像,是我眼拙,真是谢谢你们了……”
走出巷陌,再回头时,被救的小姑娘躲在宅门后,露出一双清湛的眸,依依不舍的眸光,望着谢璧在夕阳余晖下翩然离去的背影。
江晚月望着青石板上被拉长的身影,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这次邂逅,她知道小姑娘会深深地记一辈子,可她也知道,谢璧并不会记得。
他只是做了他应做之事,无愧于心,也无记于心,若天际流云划过,不会留下丝毫痕迹。
正如他随手给她写下一纸福字,那般妥当细致,让短暂相遇之人如沐春风,如逢朗月。
可春风朗月无心啊。
她不晓得谢璧这等人,是有情,还是无情。
她也不想去深究。
她只是愈发清晰的确定,她对他心如止水,不再被他的好搅乱心智,也不会因他的不妥心生怨怼。
从巷陌走出到码头这一路,步行大约只有一盏茶的时辰,也并未撞见几个人,但仍有两三个百姓依稀认出了江晚月,有几分惊讶,又有几分不可置信的凑近道:“江菩萨,你可是江上摆舟渡人的小江菩萨?!”
此人语气激动,一时间周遭几人都看向江晚月,江晚月并不愿引人注目徒惹事端,做出一幅不晓得他在说何事的困惑诧异:“菩萨?什么菩萨……您是要去庙里吗……”
那人也认不准江晚月,后退了几步自嘲道:“也对,小江菩萨忙着救人,又怎么会来到此地呢,我又怎会这般运气好见到她真身呢……对不住了姑娘,我认错人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一段路,夕阳渐渐隐入青山后,泛金的余晖洒向波涛阵阵的江面,谢璧忽然出声问道:“你当初怎么想到要救人的?”
江晚月含笑道:“也是个偶然的机会,想着自己有船,又看百姓苦于无船渡江,便说送他们一程,谁知送的人越来越多,名头也慢慢传开,倒让大人见笑了。”
谢璧望着江晚月余晖下的侧脸,光影落在她干净侧脸上,她纤长的睫上,有一层朦胧的淡金光芒,谢璧强迫自己移开眸光,他沉声道:“你一个女子,在江上来往救人定然甚是辛苦,再说所耗的财力人力,也不该你来承担,我会报给朝廷,想必朝廷定会有嘉奖。”
江晚月摇摇头:“多谢大人,这些时日救下的人中,有即将临盆的孕妇,有年过七旬的婆婆……也许是最近看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反而不把自己的利益看那么重了,我之所以能救人,其实也全靠船工水手们的善心好意,百姓们也留下了银钱物件,江陵官员也给我们拨了银钱,我们于钱财上并未亏损什么,就算有亏,从我到各个船工,皆是心甘情愿。”
谢璧望着听着,一时又忘了移回眼眸,落日拂在江晚月的脸颊,那一层温暖的辉茫,让他想起静谧夜色中微微摇晃的烛光。
一个恍然,好似他们还是夫妻,此刻坐在府中桌案两侧,她在烛光下娓娓道来离去后的种种经历。
“你……和从前相比,似乎变了很多。”
谢璧沉吟,终究说出反复在心头掠过的一句话。
“是啊,战事一起,倒看明白了许多,旁人所想所为都不要紧,人终究要成全自个儿心愿,方不愧此生。”江晚月语气平静淡然,笑笑道:“所以大人真的不必为我请赏,北戎凶悍,百姓流离失所,能在此战乱之时出几分力,便是我此刻想做的事。”
谢璧沉默,此刻才想起,他和她已和离,东都也早已沦陷,他按照春盘为她建的家,还没被她看上一眼,就再也回不去。
其实,在二人分离后,无数个和她有关无关的瞬间,他脑海里都会掠过江晚月的身影。
东都的落雨,中秋的月饼,街畔的炙肉……
甚至就连守城时,他也曾想过若是江晚月还在京城,在北戎兵临城下之时,她敢不敢随他一同上城墙,像李将军的妻那般勇敢。
他其实并不了解他的妻。
如今想来,上东都城墙于她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她引舟渡人,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坚韧,勇敢,沉静。
她并非为了世名美誉,更非为了邀功请赏。
她只是在完成她的本心,纯净,自然。
谢璧侧眸,只觉此刻江晚月的脸颊宛若小巧精致的澄澈玉石,不趋迎,无媚态,别有一番清持冷丽。
江上清风拂过。
在远离京城和过往的此刻,谢璧忽然很想问江晚月一句,分离之后,无数个瞬间我都会想起你,那……你曾在何时想起了我?
可她一口一个谢大人,让他这句在舌尖滚了多次的问话,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第38章 第38章
待一行人沿淮江到潭州时,战事又有了新的变化,北戎军队占领东都后,一个月之内,北方重镇相继陷落,北戎占领江陵后,抵达长江北岸,沿江而下,直逼潭州。
潭州刺史秦凌慌忙备战,所幸前些时日潭州的城墙重新修葺过,倒比别的州县强上不少。
秦凌不由感叹,当时朝廷修缮潭州城墙,他身为刺史只觉劳民伤财,大为不屑,毕竟那北戎人就算再强悍,又怎会隔着东都打到潭州?谁知不过几月时间,时移世易,北戎真的即将兵临城下。好在守城的李盈将军,永州出身的裴将军都在,他总算稍稍安心几分。
秦凌正忧心国事,忽见管家探出头来,似乎欲言又止。
秦凌皱眉:“又怎么了?”
管家:“是姑娘,今儿从晨起就在哭,一直在砸东西呢。”
秦凌皱皱眉,抬步走去厢房。
还未上台阶,便听到秦婉责骂丫头的声音,秦凌叹口气,命人开门道:“你从京城回来也有几日了,每日不梳洗打扮,整日吵嚷,成何体统?”
在秦凌心里,女儿一直是温婉懂事的,从小读诗抚琴,举止都是世家女的做派,嫁入国公府,婚事也让他满意。
可没曾想经此一难,倒癫狂了起来。
秦婉紧紧握着喉咙,声音颤抖:“爹,我做了噩梦,梦到了和我一同逃出京城的人,他们救了我,我……我却把他们都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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