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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书(倾芜)


盛京延换好睡衣,上床一只手臂往温书那边放。
温书有点害羞,还是靠他手臂上去。
盛京延搂着她睡,头埋在她柔软的发丝间。
熄灯,过了会儿。
温书闷闷哼了声,声音很轻,
“你摸哪儿呢。”
说下哦宝子们,下次更新我得调下作息,所以是周六白天更。

城市被雨水倒灌, 乌云栖息,天很黑,偶有一两道闪电,雨声很响。
温书穿了件薄薄的针织衫外套, 裸露在空气中的脚腕还是觉得冷, 她怔怔地看着面前单膝跪地的男人。
碎发漆黑, 皮肤冷白, 英俊面庞上落了雨, 黑眸漆黑深沉,眼角微微上挑, 能看见眼白里的红血丝,浑身带着股冷倦感。
可眸种情绪翻涌如波涛, 撞上礁石更显激烈, 绝不后退。
竟不知, 他的执念已经如此深了。
心里不是没有动容,可温书想到自己两年前的那个雨夜, 看见他撑伞决绝离去的背影,心底某处就隐着疼。
这些天的关于苏橙的传闻她不是没有听说,被迫嫁予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仅仅是因为盛京延不爱她了,她的下场就落到如此可悲的地步。
而自己呢, 盛京延现在爱她,可以把心剖出来给她看,可以后淡了倦了,他又会怎样厌恶她呢, 那五年的事还要重来一遍吗?
就算温书对他仍然心动, 可她已经没有足够的勇气再牵起他的手, 共赴余生那么漫长的时光了。
她还尚存理智,理智也能克制那星火爱意。
阴雨天,一切都是晦暗的,雨丝沿着屋檐飘进来,落到皮肤上,冰凉。
那枚银色镶嵌碎钻的戒指,戒身镌刻了一圈蝴蝶图案,身形和花纹都与他手背上的纹身是一样的。
燕尾蝶,代表爱情。
温书少不知世时,盲目一昧地喜欢一个人时,为了遮掉自己脖子上的疤痕,她去找纹身师设计了这个银白色的蝴蝶纹身,就是燕尾蝶。
她曾以为,她会爱他一辈子。
可现在,为何会到如此地步。
“你起来吧。”轻而淡的一声,温书眼里很平静,淡漠疏冷,不见一丝爱意。
“我不会收的,盛京延。”轻轻一声,碾短所有。
一颗心往下沉,坠入深渊,盛京延扯了扯唇角,苍白笑笑。
低下头去,握住手心的戒指,指骨用力,戒指棱角要嵌入肉里。
折了一身的骄傲尊严,也没能挽回她的心。
这算什么呢。
他妈的,这算什么。
后颈冷白,背脊挺直,他穿着单薄的手工黑西装,肩背很宽,侧面却很薄,一膝跪地,领带垂至胸前,掌骨附在戒指上,用力克制到青筋凸起。
这个动作像定格了一样,盛京延很久都没有下一个动作。
直到疏冷温和一声,“六六。”
“回家了。”
心底防线骤然崩塌,盛京延抬头,他看见温书和谈谷转身一同离开的背影,他们共撑一把伞在雨中离去,高跟鞋踩在地上溅起水珠,谈谷的大衣向她倾斜,似能为她遮蔽风雨。
心底绞痛,如刀割,盛京延站起身,面无表情看着他们离去。
捡起黑伞,他走进雨中,走到自己越野车旁,开门,点火,踩油门,驾驶大G驶入单行车道,眼里有偏执,他跟着前面的那辆车。
他们没有往租住的屋走,而是去了一处地段略显偏僻的房间。
那似乎是一个画家的居所,又或许是他们新租的房间。
米白色的平层,一扇窗,他们收伞进去,屋内很快燃起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玻璃窗浸出来,温暖明媚。
门关上,他们陷入自己的世界,盛京延被隔绝在外。
雨声愈烈,噼里啪啦敲打这个世界,砸在越野车金属门上,声声清晰。
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盛京延死死盯着那件平房的窗,屋内一双人影交错,孤男寡女,他们会干什么?
再续前缘,共赴白首之约?
毕竟在伦敦,在那场紫色烟花下,温书就说过她等他娶她。
心底剧痛,盛京延心底抑着无法压制的悲痛,他觉得温书便像那白色焰火,转瞬即逝,他抓不住。
隐隐约约觉得,这刻她不回头,他这生都要失去她了。
踢开车门,盛京延带着那把黑伞出门,雨水飞溅,他踩着雨水往前走,西装外套已经湿了一大半,黑发黑眸,清冷孤郁。
握着伞柄的指骨修长冷白,他紧抿着唇角,走到那房门前,眸色深沉地盯着那扇窗。
他沉默地站在雨中,仿佛成了一座雕塑。
不知过了多久,温书撑了把白色的伞出门,隔着如瀑雨幕,她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很轻,很清晰:
“盛京延,你回去。”
“我不会跟你走。”
她的嗓音总这样冷淡,声音很轻却带着催骨的力量。
摧枯拉朽般压断心里绷着的那根弦。
理智被摧毁,甘为她赴这一场颠倒城市的雨。
握着黑伞的手松了,盛京延站在大雨中,雨水很快浸透他的黑发,一束一束耷在额角,源源不断地往下滴水。
瘦削深刻的眉骨,棱角分明的侧脸,五官立体深邃,大滴水珠滚落,眼睫湿透,他浑身都在滴水。
唯有那双比黑夜更深如墨一般的双眼盯着她。
深沉爱意浮现,浓郁得化不开的深情,他开口,“我不会离开,不会放手。”
嗓音喑哑,伴着雨声,偏执至疯狠,“我该偿还自己的罪孽。”
手腕的串珠手链啪的一声断裂,黑色的珠石滚入雨水中,散落一地。
她曾送给他的,他保存珍视那么久的黑曜石手链也断了。
心口发慌,沉闷,无法言喻的痛感侵袭。
盛京延低头,挺直的背脊如雪松,他退后一步,缓缓地,慢慢地双膝跪下。
膝盖磕在水泥地上,雨水很快侵蚀了他,几乎漫过膝盖。
肩背笔直,黑西装微敞,白色衬衫浸湿紧贴着身躯,勾勒出纹理分明的肌肉,腹肌若隐若现,左肩上的伤疤也隐隐能窥见。
他跪在雨中,嗓音低哑,温柔呢喃,“书书,给我一个机会,这辈子不敢了。”
“跟我回家,阿延哥哥,会护你一生。”
鼻尖一酸,温书低头看向他,她爱那么多年的人,亲口说出这句话。
可太晚了,万重山都过去了。
温书撑着伞在雨中,一袭浅色衣裙,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低视他。
雨水顺着他流利的下颌线往下掉,锁骨深刻,喉结苍白,整个人性冷感无比。
清澈杏眸里情绪淡漠,温书盯着他看了会,转身撑伞离开,推开平房的房门,决绝离去。
盛京延扯了扯唇角,苍白地笑笑,低头继续跪着。
那夜的雨很大,风雨交加,路口的一棵树被吹断枝干,雷声轰隆。
温书在房内支着画架,计算时间,到半夜,他还没走。
想起那些过去的事,手握着铅笔,在一张白纸上涂画,画叉。
他救她一命,她暗恋他八年,给他发了两年的消息,成为她的妻子照顾他五年。
这些应该抵消。
他在人前羞辱她,任凭他的父母轻贱她。
爱苏橙,总给她难堪,总将她放在微不足道的位置上。
在她生病时离开家去安慰别的女人,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从来不曾回家。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抵消,她只求,从此以后不要再这样互相折磨下去。
跪一夜,他也该死心了。
黎明破晓时雨停,许颐清驾车来接盛京延回去,一场闹剧才算落幕。
谈谷站在画架前,握着画笔的手怎么也动不了,他看向温书,轻轻开口:“爱你,好像会要了人半条命。”
表情不见波澜,温书淡淡地看向他,笑了一下,“对呀,所以别爱我就好了。”
“谈谷,你该回家,和你母亲谈一谈了。”
也算解开你们之间这么多年的心结。
淋了一夜的雨,浑身湿透,盛京延发了场高烧,烧到意识混沌不清醒,在医院住了两天,昏睡了两天。
等到第三天烧退,他睁开眼,病容苍白,安静地看着病房里雪白的墙壁,眼底清冷,窥不见一丝情绪。
许颐清看见他醒了,连忙倒了温水过来,“二哥,你真是吓死我了。”
“那天我接你回来的时候,你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死气沉沉的,皮肤死白死白的,浑身都是水,在车上还不住出冷汗。”
“你真的不要命么?”
“你要再去追,我都会拦你……”
“不追了。”眼睫垂下,在眼窝里铺出一圈阴影,盛京延的声音很低。
他似乎是想通了,想通了,温书可以多么残忍,多么绝情。
“她不爱我了。”低低的一声,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表情。
盛京延静静开口,仿佛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许颐清握着水杯站在旁边,看着他哥的模样,心底五味杂陈,过了会,他开口,“是啊,谁说有爱才能活。”
“以后,我们都不见她了。”
递给他温水喝,盛京延闭了闭眼,唇色苍白,眼底情绪无人能读懂。
也是那天下午,盛京延听说祖母病重的消息,林锋本来还想瞒,但实在瞒不住,只好交代了。
说沈慈心前几天就住院了,老毛病又犯了,年纪大,脑血管破裂,手术也无力回天。
这次可能真得走了。
端水杯的手抖了一下,半杯水洒落,落在床单上,濡湿一大片。
放下水杯,盛京延强撑着起身,换下病号服,穿上西装,他走出病房,换了家医院又到了沈慈心的病房门前。
室内哭声不断,关琦抓着盛骏辉的手在旁边哭哭啼啼地说,“老太太,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我们娘俩在家本来就弱势,你一走,我们家老大更肆无忌惮了,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我们。”
“偏偏你这没用儿子现在在家又是个说不了话的人,事事都得倚仗你那孙子。”
“还有你孙子这些天在外面那些传闻您不知道有多难听。”
“他对他前妻死缠烂打,每天都去追,现在圈子里谁提起来不笑话一声,为了她,他甚至和李家都翻脸了,把人老李家都搞破产。”
“就因为,那个李家的儿子也喜欢你的前孙媳妇。”
“你孙子恨我们娘俩入骨,妈,你不给我们娘俩留点东西,我们以后可怎么活!”
“来,骏辉过来,给你奶奶跪下,叫奶奶。”
盛骏辉睁着一双大眼睛走过来,绞着手指,叫:“奶奶。”
眼底沉静压抑,盛京延抬手敲了敲门。
一进屋,关琦的表情便收敛了。
一直坐在旁边没动静的盛勋北也站起身,假模假式地问他,“京延,听说你发烧了,好些没?”
淡漠地目光扫了一圈,盛京延单手插兜,他站在沈慈心的床前,目光触及沈慈心脸上的呼吸面罩时陡然便软了。
嗓音低哑,他轻喊了声:“奶奶。”
“对不起,我来晚了。”
沈慈心听见这声,这才愿意睁开眼,她看向盛京延,眼角落了一滴浑浊的泪,“好孩子,你过来。”
盛京延走近,弯腰蹲在她病床前。
“奶奶想和你说几句话。”沈慈心抬手摸了摸他脸,声音虚弱。
“怎么,你们还不走?”盛京延冷冷开口。
关琦才抓着盛骏辉的手和盛勋北一起离开这病房。
房间里安静下来,盛京延抬眼温柔地看着沈慈心的脸。
“奶奶,你受苦了。”这两年,由于病痛折磨,沈慈心苍老得很快,两年时间就住了好多次院,皮肤上全是皱纹,头发都成了银丝。
沈慈心看向他的眼里是含泪的,“我没看错你,京延,你是个好孩子。”
“只是,你太倔了。”
“拽住一样的东西,就非不放手,仿佛那原本就属于你……”沈慈心捂着胸口咳了几声,胸腔都跟着颤动。
盛京延紧紧抓住她的手,递给她一杯温水看她缓慢地喝了一小口下去。
他轻轻开口,“奶奶,您直说吧。”
沈慈心捂着胸口,眼泪直往下掉,她说:“温书也是个好孩子。”
“她结婚时那会的金饰,还是我亲自去给她挑的,那五年,她没有一点对不起你的,她尽职尽责,温婉贤淑,比所有妻子都做得好。”
抓住盛京延的手,沈慈心的嗓音苍老无比,“离婚前,她来见过我,那时她很痛苦,我鼓励她,告诉她勇敢往前走,别回头。”
“她下定决心离婚,也做到了,变得更好,有了自己的生活,你不再是他的全部。”
抓住盛京延的手,沈慈心问:“你不会怪奶奶吧?”
仿佛感受不到心痛的感觉了,盛京延回:“不会。”
沈慈心笑笑,“那就好,那就好。”
“刚刚听你后妈说,你现在还缠着她。”
“是吗?”沈慈心盯着他,问。
无力感蔓延,盛京延回:“是。”
“人家都有新生活了,阿延,你别去打扰了,好吗?”
“答应奶奶,答应奶奶的要求。”一段不幸福的婚姻会带来多少悲剧,林弈秋和盛勋北就是如此,沈慈心不想她的孙子再走他们上一辈的老路。
固执地抓住他的手,要他答应。
心口裂开缝隙,呼啦啦地灌着风,盛京延握着他奶奶温暖的手,知道她忍受着剧痛在和他说话,知道她是强弩之末,借着濒临死亡之际说出的要求。
垂下眼睫,脊背绷直,盛京延很久没有说话。
沈慈心又问:“她不喜欢你了对吗?”
“对。”无助脆弱,心如刀割。
“那就对奶奶发誓,再也不要去打扰她,好吗?答应我,阿延。”沈慈心固执地要等到他的一个答案。
眼尾泛红,盛京延嗓音嘶哑至极,他缓慢开口,“好,我发誓。”
“只要温书不爱我,我就再也不去找她。”
“好,乖孩子。”沈慈心握住他的手,闭了眼睛,欣慰地开口,“我去找你妈,和你爷爷,也没有遗憾了。”
“只是,还有最后一件事,你帮我做。”
出了病房,盛京延站在走廊过道很久,暗色天光落在他的肩上,他半边脸陷在阴影中,仿佛已经感知不到哀伤。
摸了根烟出来,点燃,深吸一口。
他沉默着,手指间夹着那支烟,吞吐白雾。
许颐清提醒他,“给温书打电话,你奶奶的说了,走前想见她一面。”
“你怎么不打电话?盛京延。”
“温书之前和沈奶奶关系最好,她见不到她最后一面,她会愧疚悔恨一辈子。”
盛京延笑笑,眼底尽是嘲弄,“我就是要她愧疚一辈子,连带着也恨我一辈子。”
“我要她永远都忘不了我。”
可,过了几分钟,他还是拨通了电话,让温书来医院见沈慈心。
挂掉电话后。
许颐清看向他的眼底情绪复杂,他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轻轻开口:“你们这算,桥归桥,路归路了吧。”
盛京延抬眸看了看远山,喃喃道:“十二岁,她喊我以后带她去高原看星星。”
“那时,我没有时间,但我不忍心,所以我撒谎说好。”
而现在,他想让她一辈子记得自己,想不告诉她沈慈心病重的消息,让她见不了她最后一面永远恨他,他也做不到。
从一开始这就是注定好的,他就是失败者,甘愿投降,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盛京延垂眸笑笑,眼底嘲弄,自嘲道:
“我还是没办法对她狠下心。”

◎Marlboro◎
温书是打车来医院的, 这几天南浔一场暴雨后连下了几天小雨,降温很快,阴雨绵绵的天气里,她撑了把浅蓝色边缘有碎花的伞, 咖啡色薄大衣, 内衬一件黑色的收腰长裙, 踩着高跟羊皮靴, 手腕的菩提珠她收到了衣袖里面。
黑发及腰, 眼眸清澈而安静,她从医院电梯出来, 路过走廊,身上携了一点初秋的桂香。
雨摧花残, 医院外人行道两旁的桂树结的桂花落了一地,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盛京延一身黑西装, 单手插兜,半靠着墙壁抽烟, 指骨修长,手腕上一块黑色金属制的机械表代替了那原本戴黑曜石项链的位置,眼神疏冷,他淡淡地看着温书的方向。
眸中热烈炽热火焰熄灭后只余冷静,他吐了口烟, 眉眼清冷,慵懒三分。
站定,温书抬眸看向他,眼底情绪难辨, 她走近, 问:“盛京延, 奶奶在哪个房间?”
眼白里红血丝明显,盛京延脸色还有点病后的苍白,掐灭手中香烟,他单手插兜走在前面,淡淡道:“跟我来。”
温书跟上去,伸手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叹了口气,许颐清熄灭了烟,扔进垃圾箱,他下楼拉开车门坐上去,掏手机出来玩消消乐,等候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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