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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情(木鬼衣)


“对我来说不是这样。”苏青瑶推开他的手。“你是什么都见过了,才会说这就是你想珍惜的东西。可我不一样。我什么都没见过。志怀,你不可能明白这种感受,我好像从来没认认真真地想过自己想要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通通不知道。”
徐志怀的手悬在半空,顿了顿。
窗外,倏忽传来一阵阵雷响。
待轰鸣的雷声过去,徐志怀缓缓放下手。
“青瑶,是因为上学吗?”他说这话时,显得很憔悴。“如果是因为上学,我送你去复旦读外文,好不好?要是不喜欢复旦,还有别的学校可以看。沪江?港大?圣约翰?你随便挑。我一向是赞成你读书的,你也知道,对不对?我们结婚的时候,大学根本不收女学生,这谁也没办法。”
苏青瑶默默听着,突然一种难以言表的痛苦席卷了她。胃像着了火,酸苦的滋味在胸口游走,手脚都软了,连带身子也微微打着颤。
天知道,她从前多少次幻想过,他有一天同她说现在说的这些话。如果换成一年前,她绝对会感恩戴德地接受,扑进他怀里撒娇,继续爱他,跟在他身后,当她的徐夫人。
可是现在,她只感觉非常非常的难过。
这种感觉,刹那间让苏青瑶再度回到了许多年的那个夜晚。
她一个人坐在楼梯上,满怀期待地固执又愚蠢地等他回家,等啊等,等啊等。不知等了多久,他终于回来了,然后皱起眉,像是厌烦一样地赶走了她。
为什么要这样?不可以抱一下我吗?不亲亲我吗?不对我说一声“谢谢”或者“辛苦了”吗?不能告诉我,你喜欢我,就像我曾经说我爱你一样吗?
“徐志怀,你太自以为是了。”苏青瑶扶着茶几,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盯着面前的男人,她的丈夫。“凭什么你对我好,我就要接受?凭什么你道歉,我就要原谅?徐志怀,不是你说一句,要送我去读书,我就理所应当地要把从前的事全忘掉……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好事!”
“所以你究竟想怎么样?我给你什么你才会接受?”徐志怀也站起来,个头一下压过她。“苏青瑶,别犯傻了,你难道就不感觉他很蠢吗?”
“谁。”
“你知道我在说谁。”徐志怀绕过茶几,逼近她。
衬衫的衣角带起一阵急风,茶几上的那豆大的烛火开始颤抖。
苏青瑶仰起脸,看向他。“是,的确,志怀,他不如你聪明,谁都不如你聪明。”
“因为他油嘴滑舌,会说好听话?要想听好听话,我明天就给你买只鹦鹉回来,怎么样?”
“不、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白痴、轻浮,手上一分钱没有,全靠着他爹和他哥汇款,还爱说大话,成天做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吗?”徐志怀两手插在裤兜,露出冷笑。“苏青瑶,要是这样,那我还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够了,别再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苏青瑶颤抖着后退。“我不是你的犯人。”
徐志怀没有停下,继续说:“可你不是,我认识的小乖不是那样的人。”
“是吗?没准你错了。你根本不了解我,事实上,你也从来没有真的关心过我在想什么。最可悲的是,连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在想什么!我要吃饭吗?我该出去吗?我是要继续读书还是尝试去工作?爱是什么?社会是什么?婚姻和家庭又是什么?我全不知道,因为有你在!”苏青瑶浑身颤抖。“因为你——徐志怀——你!你是我唯一的依靠,我的全部!我的丈夫!”
“好,我不懂,那你来告诉我为什么,给我一个回答。还是你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我错了。”徐志怀步步紧逼,仿佛一头发怒的雄狮。“如果是想给我惩罚,好,行!苏青瑶,我错了!你满意了吗!”

第七十二章 天长地久有时尽 (上)
“我满意什么!”苏青瑶颤抖。“满意你永远把我当小孩,永远觉得我没有头脑吗?”
“能做出那种事,就说明你依然是个孩子。”徐志怀的嗓音冷且缓。“瑶,我不想叫你受伤,我有义务照顾你。”
“是、是,反正对你来说,只要负责任就好了。我早就知道。”幽暗中,她的视线触到对方的下颌,消瘦的两颊,几近抿成一条直线的唇,高耸的颧骨,沉沉的眼眸。每一处都无比熟悉,又异常陌生。“不管是谁,是我,或是别的什么女人,你徐志怀都会负责!”
她说着,折腰举起茶几上的烛台。
一点猩红的火焰夹在两人的呼吸间,来回摇摆。
“我从没有过那样的想法。”徐志怀两手仍插在兜里,俯身。“倒是你。你在乎过我,在乎过这个家吗?你跟谭碧那个婊子玩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哪怕一瞬思考过,我们是夫妻。”
“天啊,我还不够在乎这个家?”苏青瑶气极反笑。“徐志怀,你以为你的西服洗完后放在那里,会自己变平吗?你以为家里的佣人只要你一句话,就会乖乖去做事吗?你甚至连皮带扣都是我解的。是,你赚钱,你买的别墅,连我也是你买来的!所以你总那么绝对地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因为我是对的。”
“你永远是对的!”苏青瑶尖叫。
她说罢,跌跌撞撞地朝后退去,喉咙如同被塞进了一个滚烫的铁球,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窗外,云间传来一声巨响,白光翻滚,照亮了暴雨织成的大网。苏青瑶痴望着,自觉被粘在了这铺天盖地的大网中,拼命挣扎,又动弹不得。
她张张嘴,又闭上,又打开,嗓子眼“嘶嘶”得响。
手腕控制不住地颤动。烛台摇晃,蜡泪流淌,积在灯盏,火光倒映其中,两两相望。
最终,她断断续续地呜咽出一句话。“志怀,你总说在一起多少年……那这么多年,你有没有爱过我……”
徐志怀听了,眼角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他喉结咽了咽,说:“这根本不是问题的关键。”
苏青瑶似是早已料到这个回答,眼睛望着他,不说话,神态似哭似笑。
徐志怀也深深望向她。
烛火的映照下,她的面庞格外光洁。
那一瞬,徐志怀像噎了气。
屋外雨声渐急。
“行,我明白了,”良久的沉默后,苏青瑶“嗤”得笑一声,转身欲走。
徐志怀急忙拽住她。“瑶,我已经承认我错了,还不够吗?”
“不,不是不够,是我不接受。”苏青瑶狠狠甩开,如同一道降临黑暗的闪电,骤然逼近。“徐志怀,你太自以为是了!凭什么你认错,我就要感恩戴德地接受?这些话,这些事,晚了,晚了,都太晚了!我不接受,我不需要,我也不在乎了!”
徐志怀嘴唇动了几下,没能出声,心中隐隐萌生慌乱。
但下一秒,他便想,自己有什么好慌,犯错的分明是她!这么多年,他哪一点是委屈她了的?别家太太有的,她一定有,别家没有的,她也有,甚至更好。他对她那么好、那么好——现在出了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居然还有脸问爱不爱她,有意义吗?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如此下贱的女人!
“说这么多,你就是想学谭碧,和野男人混在一起。因为他会说喜欢你,而且完全不用负责!”徐志怀俯视,身形将她完全笼罩。“苏青瑶,但凡你有一点理智,就不会看上那种只会动嘴皮子的货色。”
“哈,你管我喜欢谁?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不爱我……”
“够了!”
话音刚落,徐志怀伸手,攥紧她的手臂。苏青瑶本能倒退,想要挣脱。徐志怀见状,手上力气更大,带着些不管不顾的意味。他右手抓住她的左臂,另一条胳膊环住她的腰,拎起一只犯错的野猫般,抱住她。苏青瑶尖叫,挣扎中,手一软,烛台坠落。
火光熄灭。
两人齐齐像太阳穴挨了一拳。
徐志怀锢住她的腰,拖到书桌,继而右手掐住脖子,叫她背对着自己,压下去。
桌面的零碎没收拾干净,苏青瑶猛然栽倒,头撞在一个足有半个拳头大的物件上,不晓得是印章,还是镇纸。盘扣硌着心口,她有些喘不过气,便曲起手臂,上身支起一点,但立刻被他捏着后颈摁下。
脑后的发髻垮在硬挺的旗袍领,一团乌云积在颈子。
徐志怀一手掐住后颈,一手拽起曳地的长旗袍,摸到里头的丝绸衬裤。
裤管似沾满石青矿粉末的毛笔,浸到了如墨的水缸,哗啦一下,颜色褪了干净。白腻的双腿打着颤,手伸进去,肌肤太冷,抖动愈发明显。她呜咽一声,连忙并拢,连带他的手腕也被夹住。
徐志怀缓慢俯身,膝盖从背后撞向她的腿窝,苏青瑶吃痛,手脚彻底软了。他膝盖顶开她的腿,浆洗得硬挺的西裤来回摩挲,手指继续向上,摸到塔夫绸的平角裤,掐着一圈法国蕾丝,指腹粗糙的茧磨着腿心最柔软的地方。苏青瑶的心脏似是被拧了下,后背发麻。接着,食指与拇指拨开两瓣,似捏又似戳。
苏青瑶呜咽,小腿胡乱朝上蹬,两手一个劲儿扑腾。
男人见状,松开她的后颈,抽下领带,把她的双手绑到后背,然后撕开旗袍。
“徐志怀你神经病!”苏青瑶吓坏了,哭喊着骂他。“你去死!你去死!”
她是十足文雅的小姐,不太会骂人,所知的几句粗话颠来倒去讲,嗓音尖细,倒像珍珠鸟歇在手心不停鸣叫。
泪水淌到桌面,浸湿了鬓发。
徐志怀一声不吭,解掉皮带,拿在手里,左手顺势打了一巴掌,又蹙眉,似是想到什么,冷不丁扬起皮带,朝她挥去。啪啪几声,苏青瑶嘴里顿时没了声响,只顾哭。水痕侵到脖子里,好冷。他越抽越恨,臀肉如同初初晕染的胭脂水,幽暗中,看不太清,徐志怀手心抚过,滚烫。
耳后根升起一丝诡异的酥麻,徐志怀眯起眼。
他扔掉皮带,拧开西裤的纽扣,沿着缝隙用力一挤,就塞了进去。
太深了,像被戳了下喉咙管,又晕又胀。
苏青瑶感觉全身的血刹那间倒灌进了耳朵,嗡嗡作响。
徐志怀弯腰,整个人伏在她身上,胸膛紧贴后背。一下,一下,珠扣叮当乱响。他手臂绕到前头,虎口掐住苏青瑶的脸蛋,因为太用力,无名指的婚戒将她的脸蛋磨破了皮。
她一开始被逼着裹脚,后来又被裹胸,所以哪儿都生得很精细、很轻巧,绵绵软软,捧在手里,跟浮云似的,一吹气就能飞上天。
小贱人,小贱人,徐志怀在心里轻轻骂。
要换成二十年前,他就直接把姓于那小子枪杀了,叫她睁大眼睛看看通奸的下场。
徐志怀想着,俯身咬住她的后颈,朝内顶了几下。
苏青瑶实在没劲儿了。
雨大到一个极点,反倒隐匿了电光与雷鸣。
恍惚间,她听见雨声远远近近地翻滚,自己也似被骤雨淋湿,半边热、半边冷,头脸全热起来,烫烫得好似一块烧完了的炭。
徐志怀松口,转而侧头,仔细端详起她黑暗中泪盈盈的面庞。呼出的热气撕咬起刺痛的肌肤,直烧心扉,苏青瑶头皮发麻。周遭太暗,她只觉眼前虚影摇晃,体温、气味和微咸的薄汗,小腹一动一动。
徐志怀莫名笑了下,捏住双颊,意图一口咬死她那般,吻她。
唇齿依偎。

第七十三章 天长地久有时尽 (下)
男人轻咬唇瓣,舌头闯入檀口,同时挺腰。苏青瑶喘息,使劲别过脸,不许他亲。唇珠沾着口涎,丝丝缕缕落到外头。徐志怀追过去,粗喘的鼻息喷到脸上,额发被汗水浸湿,挨到她同样湿漉漉的脸蛋。
苏青瑶抽噎。似有春风在耳根嗖嗖吹气,徐志怀解开束手的领带,抱住她的腰,反过来,叫她躺在桌面。
雷声已然止息,只剩潮湿的雨声依旧在屋内游荡,似海潮阵阵涌来。
徐志怀搂着她,也像抱住一块浮木。他扯开苏青瑶胸前的盘扣,双襟旗袍,青白的绲边,叫人想到园林的石窗。刚解开,衣襟便急不可耐地垂落,把胸前两团酥软提溜给他看。
他抬起她的腿,从正面重新进去,交叠的身影如同绣满鸳鸯的红罗,被整齐的针脚密密缝到了一处,而在线的末端,针仍别在鲜红的罗缎上,闪着冷光,似乎能一直扎到心脏,害她止不住晃。
大风吹得窗户砰砰响。
徐志怀眼帘低垂,俯视她。
发髻完全散了,乌黑的长发披下来,紫棠色的旗袍敞开,露出玉白的身躯,宛若明代古董花瓶里斜斜开出的白梅,正欲往墙外探去。这样的女人,一个美丽的小贱人,他的妻,在他身下哭泣。
徐志怀俯身,含住颤抖的胸口,忍不住咬。
啊,苏青瑶呻吟,小手攥拳,打在他的额头。
下一秒,她觉出男人湿热的舌苔舔过脖颈。
从锁骨到耳垂。
苏青瑶蹙眉,呼吸零碎地往外落。
徐志怀闷哼,猫一般弓起背,右手落在她的脖颈。他眯了眯眼,浮着青筋的手轻轻一捏,包裹她残留着牙印的后颈。
苏青瑶在他的手中急促地喘息,忽而呜呜得叫了一声,彻底泄气了。
他长舒一口气,在她身上无声许久,才起身。他摸黑取来纸巾草草擦拭后,重新整理好衣物。
接着,徐志怀又从翻出抽屉里的烟盒与打火机,指甲盖弹出一支烟,衔在嘴里,点上火。漫长的昏暗后,终于有了一点亮光。他搂住脱力的苏青瑶,将她放到沙发,自己则坐在旁边抽烟。
雨声静悄悄地往上涨。
一根烟快抽尽,男人开口。
“你想读书,我捐栋楼供你读,随便挑大学。其余的,我不想明说,你也清楚我要说什么······我真不懂,你把我和你四年多的感情当什么了,过家家吗?”
苏青瑶不吭声。
待到他点燃下一支烟。
“不需要,你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苏青瑶蜷缩着,一字一句说,“徐志怀,我不想再那么在乎你了。”
徐志怀听闻,眉头一颤,眼睛似有一点水光。“所以,你现在是想说……你是要……”他像要说什么。
小贱人,他又在心里骂,明明我什么都给你了,小贱人。
苏青瑶隐约预知到他想说的话。
他深深吸了口烟,吐出去。
“所以,你是要离开我吗?”徐志怀眼圈微红,吐气带着一点杜松子酒的香味,密密匝匝地扑满她的脸庞。
苏青瑶看着眼前的男人,泪水忽得涌上来。
内心轰然一声响。
她知道他可能是爱她的,她也需要这样的爱。因为长久以来,结婚都是女人为之奋斗的一项事业,一门诀窍颇多的行当。许多男人听不得这样的话,倘使令他们知道这些美貌又贞洁的结婚员们心中惦记着只有钱财,而非那一点零星到可怜的才华与俊朗,是要破口大骂的。
可是——可是——
可是除了爱,她的人生总归还要有些别的东西吧!
苏青瑶呜咽了。
徐志怀眉头紧锁,手掌沉默地抚摸她的脸。冰凉的泪珠顺着指缝掉下去,他不停地擦,很快,他的手心湿透了。
于是他就这样,满手冰凉地得到了妻子的回答。
“会有那么一天的,志怀,我会的。”
话音落下,徐志怀没再出声。
就这样,他抽烟,一根接一根。
直至雨停。
那之后,苏青瑶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变相禁足了。
她打从一开始就料到了如今的局面,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徐志怀愿意忍到现在,既出于男人的自尊,也出于骨子里对婚姻的忠诚。他是个傲慢的家伙,根本看不上于锦铭那样的纨绔,要叫他承认自己婚姻失败,真不如杀了他。
再说,承认了又如何,总不能叫他客客气气地把奸夫请到家里,然后握着对方的手,说,兄弟,我老婆以后就交给你了,这里有两张车票,你俩快双宿双飞去南京吧!
那是龟丞相才有的肚量。
他徐志怀没有。
没办法,两人只好这样拧着,有一天过一天。
不知不觉,秋天过去一半,很快便要入冬。
有次,徐志怀带回一件貂皮大衣,说是路过瞧见了,就买下来给她当冬装。皮草乌黑发亮,不掺一丝杂毛,给她穿,刚好能罩住脚踝。苏青瑶不想再要他的东西,便冷冷地瞥了眼,故意不搭理他。
徐志怀拎着毛茸茸的大衣走近,略显执拗地给她披上。
“不喜欢?”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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