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叶气势十足,剑招频出,又快又准,只可惜毛躁了些。
少女轻盈的衣角翻飞,灵活地躲来躲去,可就是不出招。
南宫叶一肚子火:“你给我出剑!”
少女声音温吞地叹气:“唉,打打杀杀多不好,南宫长老说了,不可同门相欺,师姐你还是快些住手……”
“谁跟你是同门!”
南宫叶不听她胡咧咧,见她只躲不肯出剑,便眼角一眯,飞快袭向少女咽喉,绵绵立马瞪大了眼珠子。
这个疯女人,来真的呀!
她赶紧抽剑来挡,可惜刚做出抵抗之势,南宫叶忽然改变剑招,猛然一勾,直将她脖子上的琉璃珠给劈落在草丛里。
虞绵绵一惊,赶紧低头去捡,这时,南宫叶又一剑从背后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衣翩翩的人影赫然落下:“绵绵!”
多日不见的沈君遥从天而降,伸手便夹住了袭来的利剑,目露担忧道:“绵绵你没事吧?”
“我没事的君遥哥哥。”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儿,手里还捧着个被剑气劈出裂痕的琉璃珠儿,别提有多伤心。
沈君遥当即转身:“南宫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白衣翩翩的剑君微拧眉头,而差一点把人砍伤的南宫叶也猛地回神,想要把剑使劲抽回去,却发现剑的另一端被男子夹在两指之间,撼动不了一分。
她心中大感惊讶:“我,我……”
支吾的话没说出口,一道寡淡的人影忽然从拐角处走出来:“不知我神宫弟子犯了何错,竟让沈仙君如此动怒?”
清凌凌的声音,如同树枝折断的脆响,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冷楚音自幽幽翠松后走出,一张玉面,姣姣出尘,额心朱砂如火,银白瞳色仿佛无悲无喜,那是玄鸟一族血脉存留的标志。
一见到她,南宫叶再也没了侥幸的心思,立刻单膝跪地:“圣主!弟子知错,弟子不该一时莽撞,强迫虞师妹同我比斗!弟子触犯门规,甘愿领罚!”
此话说完,沉浸在悲伤中的虞绵绵都有些愣住,本以为南宫叶会给自己推脱找借口,没想到她虽然盛气凌人,倒还算是敢作敢当的。
只是,就算这样她也不能原谅她!这可是画皮妖给她的珠子!就这么给她劈碎了,她好心疼的呀!
“虞姑娘,是这样吗?”
寡淡的瞳仁看过来,仿佛并没有多少情绪。
虞绵绵本想说算了,都这样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是没等开口呢,系统突然跑出来作妖:“叮!触发关键剧情!请宿主完成【挑拨刺激】任务,推动剧情发展!”
原著里,男女主金陵一别,重新相遇时便是这么一个尴尬的境地。
女主摇身一变,成为高高在上的神宫圣主,所言所行,都仿佛隔着一层虚无缥缈的东西,给人无法逾越的距离感。
她不能坦白自己的身份,又要克制自己的感情,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冷冰冰的瓷人儿。
而男主沈君遥感情迟钝,一开始并没有怀疑,倒是四处作妖的女配虞绾一眼就认出她,故意在她面前卖弄,还有意无意地出言刺激,散播谣言。
仿佛赤.裸裸的跳梁小丑。
接到垃圾任务的虞绵绵犹如雪上加霜,整个人都蔫儿啦。
沈君遥见她脸色难看,连忙低下声音关切问:“绵绵,没事的,圣主问你话,你直说就是了。”
温柔的安抚,任谁见了都知道他们关系匪浅。
冷楚音睫毛抖了抖,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异样情绪,但很快就被遮掩了。
而下一刻,少女胆怯地抬起头,眼尾发红道:“是南宫姑娘突然拦我,说要跟我比剑,可我都说了,我不想跟她比……她不仅逼迫我,还在背后嚼我的舌根,说我,说我……”
“说你什么?”年轻的剑君皱起眉头,而南宫叶则直勾勾瞪大了眼睛,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眼前的少女便抖着瑟瑟的睫毛,很是委屈道:“说我压根没资格进神宫,都是因为君遥哥哥你才留我在这里的……”
矫揉造作,茶言茶语,南宫叶直接炸毛:“你说什么呢?我不过是在心里想过罢了,何时真的这般说过?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沈君遥直接沉了脸色:“南宫姑娘,你现在就是当着她的面出言诋毁,绵绵虽资质不佳,但亦随我斩杀过妖魔,包括从你们神宫逃出来的血滴子,怎么,如今倒入不得你神宫的眼了?要如此为难于她?”
冷冷的话音落下,指尖的剑同样被他不留情面地掷于几丈之外。
一向温和的沈仙君忽然义正言辞,摆足了气势护短,连带对着一旁圣主都语气冷了几分。
“当日我连发三封告急信,请神宫派人清缴魔物,可圣主阁下,那时你们的人在何处?”
男子质问的眼神让冷楚音略有些不适,还未开口,便听他道:“我并非事后追究,只是神宫如此待客之道,未免令人太过失望。”
南宫叶急哄哄道:“沈仙君,我们……”
“闭嘴,你现在下去领罚。”不等南宫叶说完,冷楚音便当即责退了她,而后微微侧目,“我神宫有失,自该赔礼,对不起了虞姑娘,往后,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一字一句说完,不带丝毫的感情。
“叮!【挑拨刺激】任务已完成!”
看着女主头也不回的身影,虞绵绵瞬间变成一张苦瓜脸。
心想,这下完了,男女主重新相遇的第一面,就这么被她给搅黄了,不行……必须得补救!
“绵绵,你怎么了?不用害怕,圣主既已许诺,其他人便不会再刁难你,你只管在这里好好修炼。”
“君遥哥哥……”不得不说,被男主贴心护着虞绵绵表示很感动,只是,她磕的CP可不能拆啊!
她深吸一口气,立马调整好情绪:“君遥哥哥,我真的没事,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对了,你不是说有要事要问清楚吗?怎么样了啊?”
她刻意地引导话题,沈君遥却压根没有多想,只道:“神宫背景复杂,尤其是与神像有关,我亦没能问出多少,几位长老皆有所保留。”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那位圣主呢?她统领神宫,谁敢不听她的?”
天真的语气,沈君遥被逗笑了:“我对这位新任圣主了解不多,而且方才那般,只怕她……”
少女表情天真且严肃:“君遥哥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瞻前顾后了?我看那位圣主刚正不阿,人好得很,而且,你不去问问怎么知道她不告诉你呢?”
男子哑然,最后终于失笑:“我知道了,是我不通变故。”
天色暗沉,流月姣姣,凡界此时已是漆黑一片,可神宫位于离九天神霄最近的地方,自然与下界有所不同。
黑夜在这里只如同披了一层薄薄的纱,周围殿宇的轮廓,屋脊的形状都看得分明,天上星子蓬勃闪亮,可谓“举手摘星辰”,好不诗意。
而整个神宫,最温暖,也最安静的地方就属新任圣主所在的“鸾音殿”。
每一任的神宫圣主都是从具有玄鸟血脉的孩童中挑选的,被挑选出来的人从小就要接受残酷的训练,被长老们从小训诫成冰冷无情的诛魔机器,好为他们所控制。
比起羽翼未丰的神宫圣主,几大长老已经盘踞神宫几百年,树大根深,无可撼动,以至于每一任的圣主几乎都沦为傀儡。
曾经为苍生解困的神宫已沉寂太久了,不知道这一任的圣主是否和以往不同……
沈君遥一边思量这些问题,一边徐步往神宫深处走去,及至鸾音殿,便被两个女弟子拦住:“你是何人?”
男子微微一笑,垂手拜道:“在下开阳宗沈君遥,特来拜会圣主。”
珠帘内扶额的那只手顿了顿,不等弟子通传,便起身:“沈仙君?有事不妨进来说话。”
清凌凌的声音,好似没有温度,沈君遥颔首入内,因是夜里,他眼上的裹眼纱已取下,谁知入殿之后,里面明珠闪烁,竟有些刺目。
以至于登阶而上时忽然趔趄了一下。
而这时,一只瘦削的手忽然伸出帘外,稳稳地将他扶住。
“沈仙君的眼疾还未曾好吗?你若有事,何必亲自过来,叫人通传我一声便是。”
声音不同于之前的冷硬,透着隐隐关切之意。
沈君遥微微一愣,不知为何竟生出几分熟稔的感觉,尤其是紧紧攥住他的那只手,和冷贤弟似乎……
他低头出神,诧异地想要辨认,可下一刻那只手便缩了回去,珠帘摇颤,隔绝了探究的视线。
沈君遥还在恍惚,却听那声音道:“沈仙君,你深夜到此,不说来由却这般看我,莫不是想和我传出什么艳情秘闻?”
什么……秘闻?
陡然听到这般说辞的沈仙君瞬间耳根爆红,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位不仅是神宫圣主,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万万不可亵渎的啊!
他当即后退,正色解释:“在下失礼,并非有意冒犯,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位友人,在下来此,是有其他要事……”
此时,松风小院月影澄清,万籁无声。
白日里一同修炼的弟子们都已经睡下,只有虞绵绵顶着满脑门的郁闷慢吞吞地往里走。
手里的琉璃珠被她小心地捧着,想要调用灵力将裂痕补上,可注入了半天,愣是半点弥合的迹象都没有。
急得她差点都要薅头发啦!
“可恶……她劈什么不好,非要劈这个……”
这下惨了,若是被画皮妖发现,肯定要阴阳怪气地念叨她,说不定还要让她赔。
要不然……还是别回去了?
可惜,念头刚出来,一道幽幽的声音便突然响起:“小姐这么久不回来,是迷路了吗?”
几步之外,头发散落衣衫宽松的少年魔物正牢牢盯着她,沉沉的眼神,像是要将她钉在那里。
绵绵立马哆嗦一下,握着珠子的手迅速一缩,而后满脸堆笑:“我、我就是到处逛逛,才没有迷路,倒是你,怎么还没睡?”
谢妄哼了一声,抬脚走到她面前,不似真人的妖异脸庞似笑非笑:“小姐都不曾睡,我有什么资格睡。”
这话说的,怎么就跟抱怨早出晚归的妻子似的?
绵绵顿时心虚:“那个……我这几日修炼会比较晚,你不用非得等我的……”
少女的声音软绵绵,乌黑莹润的水杏眸左右心虚地眨着,一看就是在绞尽脑汁编瞎话来诓他。
哼,真以为他不知道她是在躲他?居然还找这么蹩脚的借口。
他抿唇绷着下巴,却没有戳穿她,而是拉着她的腕子问:“你饿不饿?我给你留了吃的。”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漆黑的眼眸泛着琉璃般莹润的色泽,纤长柔软的睫毛徐徐拨拢,像小扇子般搔刮在人的心头。
这样的温文无害,像极了绵绵小时候曾经暗恋的邻家哥哥。
怪了,这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会蛊惑人了呢?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没有经受住美食诱惑的虞绵绵一时沉默地坐在了画皮妖对面, 她头一次没有叽叽喳喳,而是认认真真地等着人开饭。
本以为这人要摆一桌子菜,谁知等人走近的时候, 才发现只有一碗飘着油花儿和香菜叶儿的水晶馄饨。
虞绵绵瞬间瞪直了眼睛,只见那馄饨有大有小,形状不一, 但每一个都馅料饱满, 鼓囊莹润, 别扭中透着丝滑稽的可爱。
她忍俊不禁,捧脸闷笑:“这是从哪里买的馄饨, 样子怎么这么奇怪?”
一边说一边拿洗过的手戳了戳, 像个吃饭前还不老实的小孩儿,看稀罕物的眼神。
谢妄唇角扯了扯, 状若无意道:“奇怪吗, 这是我做的。”
什么?穿书少女虞绵绵满脸震惊, 有种出现幻听的魔幻感觉,不禁上上下下打量他:“真的是你做的?你不会是在诓我吧?”
“自然不是。”披着艳丽皮囊的谢妄在一旁坐下, 敞开的衣襟下锁.骨分明,皮肤白如冷玉, 让人莫名想要多瞄几眼。
他先将一只勺子递到她手里,而后随手将松散的头发拢起来,用一支银箸固定簪紧, 嗓音悦耳的低沉:“闲来无事, 便学来做做,小姐不爱吃?”
绵绵的表情有些为难, 她当然不是不爱吃,只是从来没有做过饭的人, 做出来的东西能好吃吗,不过……闻着味道倒是挺香。
“那好吧,我就尝一尝。”
明媚娇憨的少女,赏脸吃饭的时候也是骄矜的,她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一勺捞起一只薄皮陷嫩的馄饨,使劲吹了两口,这才放进那张挑剔的嘴里。
只是刚一放进去,她便苦着脸,嘴巴不动了。
紧盯着她的谢妄神色一僵,有些紧张问:“怎么了?不好吃吗?”
这一碗馄饨,也是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煮碎了好几锅才掌握好火候跟时辰,还有陷料也是对照着书上调了好几遍的,怎么会……失败了呢?
他有些失落,低垂睫毛眨了眨,而后直接把碗端起来,冷冷道:“不好吃就不吃了。”
少女立马将他拉住,烫嘴地呼了口气:“谁、谁说不好吃了!”
谢妄端着不动:“你不用刻意哄我,我知道,肯定不好吃。”
“哎呀,谁说的!”少女一把将碗夺了过来,烫得发红的嘴唇红艳艳,像饱满的蜜桃色又添了一层油光,说话也骄矜的甜。
“我方才那是被惊到了,你做的味道有种让人想家的感觉,吃在嘴里暖呼呼,鲜滋滋,比我在这里吃过的所有美味都要好吃!你说你这人,不仅修为厉害,连厨艺都这么好,我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你啦!”
少女眉眼弯弯,眼睛像头顶一万颗蓬勃的星子,明亮闪烁,她夸的话也是真心实意,并不是刻意哄他才这么说。
只是……真有她说的这么好吃吗?
谢妄不禁心口发麻发烫,眼底的冰冷化开,连绵成潋滟的水光,他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她,想要对她说点什么。
可他又该说什么呢?没有感情的魔物,竟然妄想倾诉爱意吗?
他抿紧嘴唇,瞳孔泛起茫然和无措。
而这时,对面的少女突然将勺子递到他唇边,杏子眼直白地望着他:“吃啊,你怎么不吃?”
“我……”他想说他不饿,不需要吃东西,可鬼使神差地,还是咬了下去。
虞绵绵松了一口气,画皮妖突然一时兴起走起了温情路线,让她差点不适应,是因为开始向往普通人的生活了吗?
想到他美强惨的人设,虞绵绵不由得心也变得柔软,心想,她可得好好教教他,让他知道人活一世,可不只有打打杀杀!
而出乎意料的,画皮妖很是配合,虞绵绵喂几个,他便乖巧张嘴吃几个,竟也安安静静吃了整整半碗。
没一会儿,吃饱喝足的虞绵绵便自告奋勇地去洗碗,只是还没走到厨房门口,便被一把抓住,身后人略有些僵硬:“别进去,里面……很乱。”
少女没心没肺地笑:“没事,我不怕乱,总不能白吃你的吧!”
谁知说完,整只胳膊便被人抓住按在了身后的墙上,手里的碗筷也不见了踪影,而后,艳丽中透着丝丝滚烫的脸颊倏然靠近,声音沙哑且隐忍道:“你说的对,不能白吃我的……”
“什么?”虞绵绵呼吸一紧,像只被揪住尾巴的兔子,一动不敢动。
周围的温度攀升,谢妄沙哑说完,低头缓缓靠近,眼底是幽深的迷离,仿佛浸足了水色。
终于搞清楚状况的虞绵绵睁大了眼睛,等等,画皮妖这是做什么?他该不会是要……亲自己吧?
猝不及防闪过的念头,让她心脏猛跳,差点要爆掉了!
就在她大脑缺氧不知该如何反应的时候,藏在袖子里的琉璃珠忽然“吧嗒”一声掉了出来,轱辘辘滚到了桌子底下。
她赶紧趁机一把将他推开,手忙脚乱地将珠子捡了起来,而后垂着脑袋语无伦次:“怎么办?珠子碎了,这、这可不是我故意摔碎的!”
她眼里氤氲出窘迫,却不敢抬头对视,直到立在那边的人走过来,伸出修长的手指将珠子取了回来,声音喑哑道:“我知道,不是你弄的,等我给你修补好,你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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