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并没有表露,而是款款转身:“走吧。”
所谓记录名册,就是将自己的名字写在造册上,以供长老点名。
没错,在正式选拔神女之前,还要有为期三个月的试炼,不止要剑术符咒样样精通,还要学会祈福的祷词,舞步,和独有的体态,这其中的每一步都不能出错。
对于那些天之骄子来说,自然什么都能学得会,可对原主虞绾来说可就惨啦。
因为她实在是半点天分都没有,是个名副其实的草包。
上到神宫长老们,下到排不上号的外门弟子,都敢指着她说三道四,冷眼讥讽。
虞绾自然憋着一口气,只是不管她怎么努力,没天分就是没天分,最后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什么都没学成,反而被人当成笑柄。
她变得更加阴郁,扭曲,背地里开始整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幺蛾子。
当时男主沈君遥听到一些风声,提醒过她几次,可每次她都是表情无辜地答应,背地里依然散布谣言,挑弄是非。
最后不但惨遭退婚,还在试炼之后遭到反派谢妄的反杀,彻底噶了。
想到悲惨的结局,虞绵绵难免有些心悸。
“各位既已点名在册,之后的三月里便是我神宫弟子,需时时恪守我神宫规矩,不可私自比斗暗箭伤人,不可擅闯禁地亵渎神像,更不可修炼邪术走邪魔外道!”
神宫大殿之上,一道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抬头,只见一面相冷肃,眼神锐利的老者手拿权杖立于琉璃阶上,如同金刚怒目罗汉降世。
正是神宫几位长老中最有威严的一个——南宫长老南宫固。
光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古板固执的老头儿。
事实上,此人不光固执,还格外迂腐冷酷,不仅日日将神宫规矩放在嘴边,奉为圭臬,还时不时地鞭挞她们,一点小错都要拎出来重罚。
弄得弟子们战战兢兢,折磨得很。
虞绵绵回想着原主曾经受过的摧残,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
而这时,一道目光倏地落在她的头顶。
“我神宫规矩森严,任何人若胆敢犯禁,老夫定以宫规论处,望尔等牢记于心,切莫当成儿戏。”
话音落地,大殿里连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没有了,只有身穿道袍跑进来听热闹的纪尘风抱着宽松的袖子嚼舌:“看见了吗?这就是那南宫老儿,是修真界有名的铁疙瘩,虞姑娘,你可不要犯到他手里,否则,可就惨啦!”
虞绵绵只得苦哈哈:“我知道了纪道长,劳烦你特意过来提醒我,我一定会认真听训,努力修炼的。”
只可惜,她空有雄心壮志,在修炼上却是一窍不通,恍若榆木脑袋。
就连最简单的御剑飞行都做不到。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居然摔了个屁股蹲儿。
气得教授此道的神宫弟子面色阴沉,暴跳如雷:“虞绾!御剑飞行的诀窍你可有记住?怎么脑子这么笨?!”
虞绵绵摸着被摔疼的屁股,好不委屈道:“本姑娘确实愚笨,可只是资质愚笨,并不是脑子蠢,师兄能不能耐心一点啊?”
“耐心一点?我还要怎么耐心?旁人一日就能学会,你花上七日都学不会!不是脑子笨是什么?!”
疾言厉色,旁边的女弟子们都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要知道,南宫长老座下的大弟子许晏可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惹上他,她可算倒霉了。
众人等着看她的笑话,谁知却面不改色,一双玲珑的水杏眼很是无辜地眨着:“许师兄,莫要生气,南宫长老可说了,不准大声喧哗,否则就是违反宫规,你身为神宫表率,怎么能如此不以身作则?”
一番说辞,险些将男子气吐血,索性将剑一扔,黑着脸走了。
惹得一众女弟子们直接气炸:“虞绾!你看你,把许师兄气走了,谁来教我们?”
“就是,你资质平平,还如此嚣张,真以为你们不尘山还跟以前一样厉害吗?!”
面对NPC们的质疑,虞绵绵秉持着“左耳进右耳出”的态度,丝毫不放在心上。
之后在长老的课上,更是耷拉脑袋昏昏欲睡。
“所谓道亦有道,我仙门中人定要秉持正心,吸收天地正气,辨日月浊清。邪魔者,乃天生秽物,惑人心智,勾人欲望,几乎无孔不入,所以,吸纳灵力之时虚格外静心,摒除杂念……”
沧桑的声音徐徐在山谷间荡起,一众弟子盘腿而坐,正跟着那道声音缓缓吐息,只是这安静的气氛中却不合时宜地出现一道鼾声。
南宫长老赫然睁大一双虎目,准确无误盯向脸蛋驼红鼾意正浓的少女:“虞绾,你给我起来!”
浑厚的声音穿透耳膜,少女整个人一激灵,像刚刚冬眠苏醒的小动物,惊乍之下茫茫然地站了起来,而后摇摇晃晃抱手行礼:“长老,叫弟子何事?”
“你还好意思问叫你何事?”南宫固气得胡子都撅了起来,“这一百二十众中,属你天资最为愚钝,烂泥扶不上墙,但你可知我为何还留你在此?”
“弟子不知,请长老明示。”
“哼,”南宫固给了她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那是我想让你为其他弟子表率,天资不够亦可勤勉修炼,所谓勤能补拙,乃世间至理,你可有半分领悟?”
在那双满是锐利且包涵沧桑的眼神注视下,虞绵绵很想点头,说她领悟了。
可想想,自己出来做任务也就罢了,还要苦心费力应付这些比自己戏份还少的配角,实在没有必要。
于是,便昂着下巴,实话实说:“禀长老,弟子着实不懂。”
“哼,你不懂?我看你是装作不懂吧!”
南宫长老隐隐动怒,底下的女弟子纷纷幸灾乐祸,敢得罪长老,她完了。
南宫叶更是端坐一旁看好戏,连她都不敢跟她爹顶嘴,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外门弟子,竟然故意惹怒。
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而少女非但不怕,反而一本正经道:“回长老,弟子是真的不懂,天下大道,对我们这些没有资质的人来说实在虚无缥缈。勤能补拙确是真理,只是在修炼一道上,凡人的命数有限,很可能到最后也修炼不出个结果,反而容易走火入魔生出执念。”
“与其空空耗费几十载,不如将精力花费在自己所擅长的地方上……所以,您想拿弟子当这个表率,怕是要让您失望啦。”
少女叹息地摇头,仿佛真的是在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只是……她这说辞着实狂妄!
“哼,你懂什么?如今妖魔横行,你身为仙门子弟,不但不思进取,反而在此大放厥词!你一番口若悬河,可最后还不是来到我神宫,想要求我大道吗?!”
被系统控制的虞绵绵:“是,弟子愚钝,弟子口不择言,请长老降罚。”
“哼,那便罚你抄宫规一百遍!明日一早交给我!”
松风小苑,月笼梢头,几丝微风徐徐敲响门扉。
刚刚挨罚的少女正点着一盏不停闪烁的琉璃灯,坐在窗棂底下,埋头愤笔疾书,只是写了没一会儿,手腕便酸了。
她苦巴巴地将脸蛋埋在桌子上:“早知道我就不招惹那南宫老头了,好端端的,还要抄这么多字,怕是抄一晚上都抄不完……”
她有气无力地抱怨,忽然,眼前的窗棂被一股邪风给吹开,月光洒照的少年脸庞突兀地出现,接着旁若无人翻窗而入。
虞绵绵拿着蘸墨的笔指着他:“你这人,怎么总是不从正门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贼呐!”
湖青色的衣角荡下来,身姿笔挺的少年对此恍若未闻,反而盯着她墨迹未干的字,唇角戏谑:“小姐的字还真是一如既往。”
犹如狗爬。
“南宫老儿怕是要被你气死了。”
不提这个倒还好,一提这个虞绵绵就觉得委屈:“我也不想惹他生气,可谁让他总说我,还有其他弟子,他们都说我天资愚钝,朽木不可雕,可我也不想这样啊。”
朦胧的月光洒在少女堆满愁绪的面庞上,没有了以往的狡黠灵动,反而透着几分挫败。
谢妄手指捻了捻,将她的字放回去,而后犹豫道:“你真想要提高修为?”
绵绵叹气:“谁不想呢,我也不想以后每一次都给你们拖后腿,我也想要保护君遥哥哥,保护你啊。”
少女状若无意的话语,听到少年耳朵里却莫名生出几分波澜。
他天生冷漠的眼尾柔和下来,走到少女跟前,顿了顿:“其实,修炼的方法有很多,也许他们所说的方法并不适合你。”
“哦?你还知道别的办法?”绵绵眼睛倏地一亮,接着却又流露警惕和怀疑,“不会是什么歪门邪道吧?”
谢妄一噎,僵硬开口:“小姐不信我,便算了。”
“哎呀,谁说不信你了!只不过……我怕我练不好。”
少年的黑瞳浮现一丝幽深:“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出岔子。”
没一会儿,紧闭的房间内升起两道完全不同的灵光,草包少女虞绵绵正在画皮妖的指引下盘腿吐纳,她小腿绷着,裙角跟人的膝盖抵在一块儿,团团的花色有些皱巴巴。
不得不说,神宫的灵力确实充足,只可惜她的身体仿若一个漏斗,吸引去多少便跑出来多少,纯粹是白费力气。
没一会儿,她便自暴自弃:“我都跟你说了,没用的。”
冷白的手指切在她脉搏上,果然探查到了其中空隙,谢妄敛起深眸:“看来,就只有那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闭上眼睛,放空你的大脑,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抗拒。”
“这是什么……意思?”
后面俩字没说完,妖异的面容陡然逼近。
额头相贴的瞬间,虞绵绵整个人猛地激灵了一下,一股电流沿着相贴的地方炸开,滋啦啦激起颤栗,仿佛有一团尖锐的东西轻轻探向她的灵府。
先是小心翼翼地试探,而后趁她迷茫之际悄无声息地钻了进来。
那是意识的触角,带着深沉又收敛的力量,一开始游走的时候甚至很是小心地不去触碰她的精神碎片。
只是慢慢的,它开始缠上她的经络,先是安抚,接着变幻成不同的形态,缓缓地流入深处。
“哈啊……”虞绵绵的脸不可抑制地开始泛红,用力咬着唇瓣。
那种战.栗舒服的感觉前所未有,显然,这确实不是什么歪门邪道,只是这比歪门邪道还要让人羞耻!
神魂交融……这跟双修有什么区别啊?
她委屈地淌眼泪,思绪变成了一朵朵棉花,一开始她还不怎么适应,可随着那道灵流逐渐深入,她便开始有些飘飘然了。
她的“意识”变成了一条鱼,开始主动去追逐和攀附,游走的每一个瞬间都变成了至高的愉悦的享受,而对于意志薄弱的少女,显然无法抵挡这种诱惑。
她的意识飘散,灵府完全地打开,任由那股力量对她揉扁搓圆,周围灵力隐隐不稳。
谢妄微微蹙眉,睁开眼睛,艰难扣住她的后颈,用力抓了一下:“虞绾,注意你的呼吸,专心凝神。”
少女鼻腔发出哼唧一声,呼吸急促的唇瓣下意识追逐他的呼吸,完完全全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谢妄叹气,不得不加快速度将她体内的“漏洞”补上。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过程有些耗费心神,等意识抽离的时候,他也有些呼吸不稳,额头冒汗。
而灵力远远低于他的少女就更不用说了,她身体不受控制地抖着,脸颊嫣红唇瓣微张,每一个骨头缝儿都好似灌了水,软绵绵使不出一点力气,眼尾发红地好似被人狠狠欺负过。
“虞绾,你怎么样?”谢妄抬手,想要将她捞起来,可刚一碰到,少女就立马大为刺激地发出嘤的一声,“你、你先不要碰我!”
谢妄猛地僵住,手停留在半空。
歪在地上的虞绵绵则大力吐息,她满头的乌发凌乱铺散,额头,鼻尖,还有白皙的颈子上布满细密晶亮的汗珠,连睫毛都湿漉漉的,像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女妖,浑身上下散发着妩媚惑人的气息。
若是有人突然闯进来,怕是要当场被蛊惑。
谢妄的眼睛同样泛红,他手臂上的血管凸起,脉搏快到吓人。
只看了一眼,他便用衣服迅速将她裹住,而后将她抱了起来:“地上凉,我送你到床上。”
他隔着衣服触碰她,刚被抱起来,虞绵绵眼角的泪珠便滚了下来……被刺激到的。
谁来告诉她,她的身体怎么变成这样了?敏感地好像一戳就掉眼泪的嘤嘤怪。
不行,冷静……冷静……
稍稍平缓下来的虞绵绵从被窝里拱出来,潋滟的水杏眸汪了一湖的亮色,犹如被煮熟的虾,话都说不利索:“我、我体内的灵力好像不怎么流散了,多、多谢你……你没事吧?”
明明磕磕巴巴脑子一团浆糊呢,还没忘了关心人。
谢妄压着呼吸,唇角的小痣红得逼人,眼神虚虚笼罩她,半蹲在榻便理她的头发:“我无碍,你没事就好。”
说完,空气沉默下来,可却透着别样的气氛,眼神轻轻一碰,仿佛拉丝似的立刻就能黏在一起,暧昧得让人受不了。
这该死的后遗症!
虞绵绵赶紧把脑袋一蒙:“我要睡了,你、你也回去休息吧。”
身后人默默凝望,良久起身:“……好。”
这次之后, 虞绵绵发现,她跟画皮妖之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不, 也许是更早之前,他们之间的气氛就已经变了。
一对视就脸红,靠近了没说几句话心跳就开始加速, 晚上更是翻来覆去地夹着被子睡不着, 就跟、就跟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
可是, 她不想当一朵招蜂引蝶的烂桃花啊!
真这样纠缠下去,万一真的跟原著里一样, 变成她脚踏两条船了怎么办?她可是跟沈君遥绑定婚约的啊!
穿书少女虞绵绵格外忧愁, 愁得头顶都快要长出蘑菇了,最后决定先躲着人再说, 反正……她什么都不懂, 是他先勾引她的。
于是, 之后的几天,她堂而皇之地早出晚归, 装出刻苦修炼的样子。
也许是那次“神交”之后修补了她体内的漏洞,竟然肉眼可见地有了进步, 连一向看她不惯的南宫老儿都欣慰点头:“知耻而后勇,你倒还不算无药可救。”
对于这番古板的说教,虞绵绵压根就没听进耳朵里, 而一同修炼的其他人却是心生嫉恨, 恶意揣测。
“哼,短短几日, 她怎么会如此突飞猛进?难不成真的开窍了?”
“就她那副蠢相,还能怎么开窍, 八成是有人指点吧?”
“指点?,谁肯指点她?”
“你们忘了,开阳宗的沈仙君,可是她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只要他肯漏那么一指甲盖的修为给她,还怕扶不起这摊烂泥?”
此话一出,周围皆是鄙夷之色。
只有一人默默握紧了手中剑柄。
当天傍晚,结束了一天的修炼之后,早已按捺不住的南宫叶便陡然持剑将她拦住。
“虞绾,我要跟你比剑。”
银色的剑身笼罩寒光,一如眼前气势汹汹目光不善的女子,颇让虞绵绵感到头疼。
她梨涡浅浅,很是乖巧道:“不好意思啊南宫师姐,我拒绝。”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师姐不知道规矩吗?神宫之内不可私自打斗,我可不想再挨长老的骂了。”
少女无辜眨眼,娇嗔的语气,仿佛柔弱无辜的小白花,要亲昵地蹭过来跟你撒娇。
南宫叶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副装蠢扮弱的样子,明明骨子里狡猾得很,却偏偏伪装得人畜无害。
哼,若不是她与沈仙君的关系,这等奸诈之徒,又怎会容她踏进神宫大门?
她压着冷艳的唇,缓缓转动剑柄:“哦,这么说你是不愿跟我比?可惜了,这可由不得你!”
话音落地,冰冷的剑身一转,裹挟着风声直直逼了过来。
虞绵绵连忙慌张躲避:“哎呀呀!南宫师姐打人了!救命——”
“哼,此地没人,看谁能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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