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在动!
更诡异的是,当她缓缓转过头时,露出的那张脸居然和已经死去的何小姐的一模一样!
连翘瞬间脑中一片空白,不是说只有被这怪物杀死的人才会出现在画像砖上吗,何小姐分明是被顾声杀的,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缓缓转过来的何小姐竟然对连翘勾了勾唇,画面诡异至极,连翘浑身一激灵就要把那块砖丢出去。
陆无咎立即制止:“不可!”
然而已经晚了,只听砰然一声,那砖块四分五裂。
连翘回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然而就在此时,四面墙壁轰隆隆动了起来,竟是飞速地从四周往中间挤,原本空荡荡的房子迅速被挤压缩小。
照这个趋势,竟是要活生生把他们挤死!
连翘吓到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陆无咎神情不虞:“那块砖也是幻术,若我没猜错,你触碰到了另一重机关。”
怎么这里也有幻术!
连翘防不胜防,立即使出全力一剑抵住从南面飞快挤过来的墙,同时一脚抵住西面的墙。
陆无咎同样拔剑抵住了另一面迅速挤压过来的北墙,另一手则抵住从东面推过来的墙。
剑尖在压力之下缓缓弯曲,虽然暂时减缓了这墙挤压过来,但显然也硬撑不了多久。
连翘叫苦不迭:“这可怎么办啊,要是死在这里,恐怕会被挤成肉酱吧,那么丑的样子,叫姜黎看见了她肯定会嘲笑死我!”
陆无咎语气不大好:“……这种时候,你还关心这个?”
连翘生气:“你不也没想出办法?”
“谁说没有?”陆无咎抿唇,“这个阵虽然层层嵌套,但说到底也要遵循五行八卦,你触碰到的应当是死门,只要找到生门自然便可制止机关。”
“那生门在哪里?”连翘已经出了汗,十分吃力,手中的剑更是弯曲到了一个可怕的弧度。
并且更尴尬的是,此时四面墙已经缩到只有一臂见方的大小,连翘不得不和陆无咎肉贴肉,两人的发丝都缠在了一起。
同样,陆无咎也必须微微偏头,才能错开她近在咫尺的脸,他冷静道:“生门属东北垦卦,死门自然相对。”
连翘皱眉:“这我也知道,但这东西南北如此之大,即便知道也找不出究竟是哪个点位啊。”
陆无咎眼神忽然看向那从东而来的画像砖墙:“若是我没猜错,这里的生死方位依照的应当是这面画像砖墙,你还记得何小姐的这块砖原本是在什么方位吗?”
连翘此时已经满头大汗,那墙更挤了,她不得不一脚踩在陆无咎的脚尖,另一条腿微微曲起抵住墙,狭小的缝隙中,她深吸一口气,尽力回想:“应当是,最右侧,上数第二块。”
陆无咎扫了一眼眼前人踩在他鞋面上那只白生生的脚,缓缓闭上了眼,脑中飞快地计算,若最右第二属垦卦,那么死门就应该是……
他突然睁开,眼神锐利:“生门应当是左下下数第四块,那个荡秋千的少女——”
连翘的剑尖已经快断了,她咬牙:“你确定?”
陆无咎语气平淡:“你也可以不信,但以后想信也没机会了。”
“……”
真够狂妄的!
算了,还是信他一次,于是连翘想了想,既然死门是往外扔,那么,生门便应当相反。
于是她抬头看准东面那块刻画着秋千少女的画像砖,用力往里一推——
霎时,原本轰隆隆的挤压声销声匿迹,弯到极致的剑尖也终于停下了铮鸣的声音。
这墙,终于停下了,随即,又迅速向后复位。
劫后余生,连翘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缓缓抬头看向陆无咎,很不情愿地道:“我承认,你还是有点东西的。”
陆无咎顿了顿,然后瞥了一眼她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和下方被踩的已经深陷的脚面,幽幽道:“你若是当真感激我,不如先从我身上下去?”
连翘呀了一声,才发现自己完全是挂在陆无咎身上的。
她略有些尴尬,但擦身而过时,却心念一动,耍了点小心思,毕竟情蛊还在发作,此时不解毒,更待何时?
于是她假装不经意踩到陆无咎的衣摆将他扑到地上,趁其不备,用嘴唇旋风一般在他唇角碾压了一遍,然后立即起身。
被扑倒的陆无咎唇角一僵,似乎没反应过来。
许久,他才缓缓起身,皱眉不悦道:“你刚刚在做什么?”
连翘若无其事:“什么做什么,不小心跌倒碰到了一下而已。”
陆无咎若有所思地摸摸唇角:“不小心?这么巧,嘴唇碰到我的嘴了,还碰了三次?”
被戳破的连翘霎时恼羞成怒:“我是故意的又怎么样,不就是亲了你两口解毒,反正你以后也是要亲我的,大不了将来和你抵消就是,这你都要计较?”
陆无咎眼神古怪:“你管这叫亲?”
连翘语气有点不确定:“不是吗?嘴唇都贴上了,不是亲是什么?”
陆无咎顿了一顿:“那你这么亲完,有缓解一点吗?”
连翘心里打起了鼓,好像……确实没用,还是有东西在她心口钻心地挠。
她很不服气道:“那你说要怎么亲?你别以为我不懂,我也上过双修课的好不好,课上不就是这么教的么,我还得了满分呢,大惊小怪。”
双修课?那种单纯教人以修炼为目的试图把一切程序简化到极致不浪费一丝灵力同时也不带一丝情欲的课?
陆无咎蓦然冷笑: “你这么亲是解不了蛊。”
连翘很不服气:“说的你好像很懂一样,你都没修炼过这门课吧,我记得很清楚第一名分明只有我一个人!”
没错。她把自己所有超过陆无咎的次数都记得清清楚楚。
陆无咎微微眯眼:“第一名?”
这下可气坏了连翘:“怎么,你不相信,我亲的十分标准,两瓣嘴唇完全对准,和书上示范的一模一样,你都没学过,你会亲得比我更好?呵,有本事你来试试?”
“这可是你说的。”
陆无咎挑了下眉,缓缓走近,将连翘逼进墙角,然后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缓缓压向自己低低诱哄道:
“闭眼。”
连翘一点不怕,水润的杏眼反看回去:“我偏不闭,不是比谁亲得更好?闭上了还怎么比较?”
陆无咎没说话,只是喉结微微动了一下。
然后阴影一落,连翘便感觉到一个微凉又柔软的触感压在了她的唇上。
她在心里撇撇嘴,哼,亏她还以为他有什么高超的手段,还不是和她一样直接压上去?而且他和书上教得相差太多,压的根本没对准,都含住她的嘴唇了。
紧接着,她又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撬开她的齿关,可是书上根本没有写这点,陆无咎根本什么都不懂!
她拧着眉试图纠正他,这时后颈突然被捏了一下,很奇怪的触感,又疼又痒,她吃痛一不留意放松了齿关,然后便被陆无咎捧着脸趁虚而入,勾着她的舌迅速席卷填满。
连翘一双杏眼瞬间睁得圆溜溜的,难以置信。
原来他说的亲竟然是吃她的舌头!
不光吃,他还按着她的脑袋把她的唇瓣都吸肿吸疼了,唇角也弄得湿淋淋的,和书上教得完全不一样……
他怎么可以错成这样?
连翘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迅速反应过来,一边推着他的肩一边呜呜咽咽地警告他弄错了,不许再吃,她的舌根被他弄得又痛又麻,好像要断了。
连续推了几次,陆无咎气息有些不稳,捏着她的下巴低喘。
“你再躲,我吃的就不只是你舌头了。”
连翘愣了一下,舌头已经很疼了,他还想吃哪里?
她捂着嘴,十分惊恐:“你不会还要吃我的喉咙吧?”
“……”
陆无咎薄唇一抿:“你学的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连翘怒了:“我学艺不精?我上的可是正儿八经的修炼课,你一个学都没学过的人还好意思说我?我都没说你,你才是从头到尾都亲错了,和书上画的完全不一样,嘴唇没有对准我的嘴,反而含住我的唇珠了,然后你又吸又咬,还吃我的舌头,根本没有一处是对的!”
陆无咎喉结微微一动,神色却很淡定:“哦?那可能确实是我不太会亲,要不你教教我?”
“你终于承认自己不会了?”连翘从心底顿时萌生出一股得意,她假装矜持,思考了一下才答应,“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教教你。”
于是她试图把唇对准陆无咎的嘴,但是脚都已经踮起来了,还是差一拳头的距离。
连翘有些生气:“喂,你把头低一下,我够不着。”
这种时候,陆无咎倒是脾气很好,姿态优雅地低下了修长的颈,还十分礼貌地问:“这样够了吗?”
连翘比划了一下:“还成吧。”
紧接着她微微踮起脚把唇缝对准陆无咎的唇缝贴了上去,保持静止不动,持续了一会儿,她用力压了一下,然后得意退回去站稳脚跟。
“学会了吧,这才叫亲。”
陆无咎摸了摸唇上那干燥的触感。沉吟道:“看倒是看懂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简单还不行?”连翘皱眉,“要不你再试试?”
陆无咎勉为其难:“那就再试试?若是不成,你再纠正我。”
连翘今天被捧得心情不错,很大方地扬起了头:“当然可以。”
于是陆无咎捏着她的下巴,对准那条唇缝,缓缓将薄唇压了上去。
这不就学会了?
一开始,连翘颇为欣慰,但是突然,她的唇又被撬开了,陆无咎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又开始勾缠起她的舌尖。
怎么亲着亲着又错了!
连翘瞪着杏眼想纠正他,但嘴唇一张,声音却完全被吞入他腹中,一丝一毫也没泄出来。
不仅如此,这回他抓她的后脑十分用力,连翘一边抽气,一边脸都憋红了。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不亲会死,亲了怎么也像濒死一样?
连翘憋得头昏脑胀,脸红脖子热,不知过了多久,陆无咎才终于把她放开。
一松口,连翘重重吸了几口气,但唇上的口津被凉风一吹,凉飕飕的,继而便是火辣辣的疼。
她伸手一摸,都肿了!
于是气急败坏:“你怎么后来又亲错了?一开始不是亲得很好吗?”
陆无咎唇色潋滟:“是吗,又错了?”
那语调很不以为然,连翘用袖子擦着嘴品了品,终于品出不对劲来:“不对,你不是一向自以为是,学东西很快吗,怎么可能学不会这么简单的东西,你是不是故意的?”
陆无咎垂在身侧的手心微微一紧,没直接开口。
连翘恼了:“果然!我就说你是故意为之,你是不是想玩弄我,让我难受?”
陆无咎启了启唇:“玩弄?”
连翘捂住肿起来的唇瓣很是生气:“不是吗,你一共咬了我嘴唇五次,吸了我舌尖七次,还勾着我舌根弄了好久好久,害得我都喘不过气,差点晕过去,你搞得我这么难受,不就是嫉妒我比你学得好才折磨我吗?”
陆无咎脸色不大好看:“除了难受,你就没有其他感觉?”
连翘恼怒:“当然有了,还有疼,我舌头都快被你咬断了!”
陆无咎摁了摁太阳穴,突然有些头疼。
连翘嘴巴一撇:“你头疼什么,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弄得我这么疼,我不会放过你的,每个位置我可都记下来了,次数和时间我也记清楚了,这次已经解毒也就算了,下次我可不会放过你,我要还回去,让你也疼一疼!”
陆无咎摁着太阳穴的手一顿,唇角微微勾起:“还回来?”
连翘很是记仇:“当然,原原本本地还回去,让你也尝尝我有多难受!”
陆无咎挑了挑眉:“是吗?那我等着你。”
话里话外都是挑衅,连翘更生气了,打定主意下次也要狠狠吃他的舌头,把他的舌头绞断才好。
她心里正盘算着下次该怎么折磨他,想着想着,突然隐隐约约听到了晏无双的声音。
连翘浑身一激灵,晏无双怎么在,他们说的话该不会被她听到了吧?
她立即回头,只见身后除了那面墙空空如也。
难道是听错了?她问陆无咎,陆无咎却说什么也没看见。
连翘眼神飘忽,就在此时,她又听见了一声笑,虽然十分细微,但定然是晏无双无疑。
连翘迅速找起来,耳朵贴在墙上细细地听,疑心晏无双是在外面,但仔细比了比,却还是不对。
就在此时,她眼眉一低,突然看到左上方出现了一块会动的砖。
说会动也不对,只是上面的线条在动,只见此画描绘的好似是一座建在群山之中的山寨,寨子里七零八落散布着不少住户,此时,在寨子中间的一块空地上正燃起了篝火,一群人拉着手围绕着篝火舞蹈,两旁设置了长长的流水席,席面十分丰盛,而坐在中间座椅的那个咧嘴笑的小人,可不就是晏无双吗!
难道,这个声音是从画像砖里传来的?
连翘赶紧叫了陆无咎过来:“快看!晏无双也进入画像石了,不过,为什么她这幅画在动,我们还能看见?”
陆无咎盯着四周的画像砖打量了片刻,道:“其他画像砖上所描绘的都是流动的景象,所以,我猜在死前,所有进入画像砖的人应当是都能动的。”
连翘也跟着看了看,还真是,一开始她没留意,现在想想,荡秋千荡到最高的少女,正在举杯的名士,还有团圆宴上笑得合不拢嘴的老夫人,可不都是在动吗。
“你是说,我们被吸进去的时候,从外面看也是动的?”
陆无咎嗯了一声。
连翘心存犹疑,但就在此时,她发现晏无双的笑声越来越弱了,原本喝着酒的动作也越来越慢了,看样子,竟像是要慢慢定格了。
她心口一紧:“若是上面的线条不动了,是不是就代表里面的人沉迷于喜乐幻境,渐渐消磨了意识,出不来了?”
陆无咎道:“应当是。”
连翘急了:“那怎么办,晏无双明显是沉迷在山寨的幻境里了,怎么才能把她唤醒?我进去行吗?”
陆无咎瞥了她一眼:“你进去之后便会记忆全无,去了也会忘记自己是来救人的,难道你是想和她一起被封在这画像砖里?”
“……”
好吧,连翘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陆无咎又道,“我们既然能听见里面的声音,看见正在变化的景象,就说明这个幻象与外面的世界并不是完全隔绝的。可以试试从外面施加外力,说不定能干扰幻境里的人,让他们意识到不对。”
连翘不大相信:“你怎么语气这么笃定?”
陆无咎顿了顿:“因为先前在幻境中时我就曾听到过你的声音。”
连翘眼睛放光:“你怎么不早说,原来是我唤醒的你,我说了什么至理箴言,让你醍醐灌顶?”
陆无咎幽幽道:“……你在骂我,骂得还挺大声。”
连翘笑容一僵,眼神飘忽:“是吗,哈哈,误会,一定是误会。”
她尴尬地扭头,不过话说回来,这至少说明喊话是有用的。
于是连翘凑过去,冲着那块砖大喊晏无双的名字,试图让她醒过来。
她喊得嗓子都哑了,但事实是,画像砖上的画却显示晏无双只是叫人拿来了蓑衣。
“……”
敢情她的吼叫传过去太过失真被当成了打雷?
连翘纳闷:“你不是说能听见吗?”
陆无咎思索了片刻:“她虽然也在幻境,但也许和我们不在一个幻境,所以,声音传过去也许效果未必如意。”
一计不成,连翘打算再换一计,她凝了一杯水泼过去,霎时,只见画像砖里毫无预兆地下起了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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