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不但擅长爬树,还非常敏捷,取下了树梢上挂着的风筝。
连许绵都感叹,这人的爬树本领赶得上混世魔王的本领了。
只不过自从大婚后再也没见他爬过树,大约是为了储君形象,没有以前那样淘气。
时砚低头呈上风筝,时珺接过,扶着许绵离开草坪。
见他们走远,时砚心中拂过困惑,假太子脖颈处的圆心青色印子是怎么来的?
是这几日自己不在宫里,他练功或者做其他事引起的伤痕?
总觉得这是一个重要的事,急忙回了东宫。
经过几日跟东宫侍卫和宫人的旁敲侧击,调查得出假太子这几日并未去过校场和箭亭练功,那就不是伤痕。
这日时砚刚好去太医院让太医看伤口恢复的如何,假意问道:“刘太医,拳头大小的青色印记会是受了什么伤?”
刘太医想了半响,“有可能受伤,还有可能是胎记。受伤的印记不会很规整。”
这话让时砚顿时兴奋的想要跳起来。
这不就是假太子最大的破绽吗?因为时砚除了萧皇后说小时候屁股上有个胎记以外,身上并无其他胎记,更没有在脖子上有胎记。
这夜,时砚激动的辗转反侧,没有睡好。
不过想把这个证据放在后面拆穿,毕竟此时他刚取得假太子的信任,预感到离秘密越来越接近。
而这夜,许绵忽然被旁边男人的一声痛苦呻吟吵醒。
“殿下,你怎么了?”要起身去点烛火,却被时珺拦住。
“不要点灯。”时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许绵伸手摸向他的额头,发现上面满是汗水。
“我去...喊太医来?”许绵小心翼翼地问道。
时珺痛苦地深吸一口气,紧紧抱住许绵,声音低哑地说道:“不用,我过会儿就好了。”
许绵感觉他的身体一半冰冷,一半滚烫,青筋暴起,似乎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时珺趴在她肩头,用意志强忍着身体的痛苦,后脖颈上的青色印记从暗淡变得越来越清晰。
两个月一次的解药还未取来,今天正是解毒服药的时候,但他心存侥幸,想要尝试能否挺过毒发的痛苦。
“你怎么样?”许绵焦急地问道,能感受到他的难受,疑惑到底怎么回事。
“绵绵……抱着我,抱紧我……”
时珺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的痛苦。
许绵紧紧的抱着他,二人紧紧贴在一起,如此时珺才不觉的身体那么冷,心不那么害怕。
儿时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在他脑海里不断地闪现,他看见自己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布满了伤痕。
而那个男人则站在一旁,手中拿着皮鞭,冷笑着说:“不听话,你就只能挨打!”
这些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时珺的身体疼痛难忍,意识也开始陷入混乱之中。
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许绵的肩膀,眼睛变得猩红,咬牙切齿地说道:“别打我!不许打我!”
许绵吓了一跳,他到底怎么了,轻声安慰道:“做噩梦了?没事的,假的……别害怕……”
时珺在她的安抚下渐渐回过神来,努力用意志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再次陷入那种可怕的状态。
整整一夜,许绵都紧紧地搂着时珺,给予他安慰。
第二天清晨,他们依然紧紧相依在一起,仿佛时间已经停止。
时珺率先醒来,脸色苍白,显得十分虚弱。
看许绵靠在自己肩上,心瞬间融化了。
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苦笑道:
“绵绵,我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幽灵,而你却是如此美好,如同上天赐予我的珍贵礼物。相信我,我一定会战胜恶魔。”
当初进宫,他只是为了复仇,但是现在,除了复仇之外,他还有另一个期待——与眼前这个女人携手共度人生的春夏秋冬。
许绵眯瞪睁开眼,急忙问道:“好点了吗?”
时珺亲吻她的额头,宽慰道:“已经好了,绵绵快躺下,好好休息,我去上早朝,今日会比较忙,夜里再回来陪你。”
“好。”
躺下时,肩膀不小心被碰到,许绵微微皱眉。
时珺轻轻拉下她身上的纱衣,露出肩膀处那片斑驳的红印。
这些都是昨晚他用力掐弄留下的痕迹。
“对不起,对不起……”
时珺喃喃自语,俯下身来温柔地亲吻着那些伤痕,然后将头伏在她的肩头,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狗。
想起昨夜他痛苦的模样,许绵心生怜悯之情,轻轻地将脸颊贴在他的头侧,柔声说道:“没关系,不疼。”
对于时珺来说,这是生命中第一个对他关心的人,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感动,泪水情不自禁地涌出眼眶。
许绵感觉到肩头一阵湿润,有些奇怪。
等他起身离开后,伸手触摸,疑惑地自言自语:“这是什么?眼泪吗?”
好奇地用手指蘸取,放进嘴里尝了尝,果然是咸咸的味道。
“真是眼泪啊……”
许绵从未见过时砚这样的一面,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流泪。
或许是因为他作为太子,背负着太多的压力和痛苦吧。
不管了,先睡觉,好困啊。
而另一边,时砚在早朝后得知时珺竟然带着卫鑫秘密出宫了。
意识到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自己似乎尚未完全融入这个阴谋之中。
悔自己没有预料到,不然去跟踪,就可以知道谁是藏在朝中的黑手。
正郁闷着呢,忽然迎面过来一队仪仗。
这队仪仗看起来十分华丽,两旁跟着侍女。
仪仗上坐着的女子娇柔俏丽,身着一袭粉色的宫装,上面绣着精美的花纹,腰间系着一条玉色腰带。
面容姣好,眉眼清丽,一双大眼睛如同秋水般清澈,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唇如樱桃般诱人。
时砚眸光瞬间一亮,心里涌上一丝悸动。
蓬莱殿已经修葺好了,今日许绵迫不及待地从紫宸殿搬回去。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两人眸光交汇,各自眼中都闪烁着不同的情愫。
“死阿福,真是冤家路窄,哼!”
“绵绵,你还生我的气呢?我胸口还疼呢,你给摸摸揉揉啊。”
第34章 密室之中的男人
尽管时砚故意走得很慢很慢,只为能多看一会儿许绵,但还是不得不和仪仗擦肩而过。
刚一转身往前走,突然身后飞来一个东西,稳稳地砸在了时砚头上。
时砚才看清是个大柠檬,紫宸殿里长的柠檬有柚子血统,个头比较大,一闻清香中带点甜。
许绵很喜欢刚才走时摘了好几个,回头趴在仪仗背椅边,伸出个小脑袋瞧时砚。
“刽子手,砸死你!”
说完又把手中的柠檬砸向时砚。
时砚灵活地侧身躲开,也不甘示弱,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朝她扔过去。
那东西稳稳落在许绵手里,是一个珐琅花纹的盒子。
打开一看里面是芙蓉色的胭脂,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颜色正是她最喜欢的樱红色。
再回头,路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微风拂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阿福,我不会原谅你的,你是刽子手!
可人家很喜欢这个珐琅盒胭脂。
改日去宫外自己买,许绵你有点出息,绝不能再理杀害波斯喵喵的凶手!
抬起手,使劲的把胭脂盒扔出去。
圆形胭脂盒滚了好几圈,跌落后盖子开了,樱红色撒了一片,仿佛一大朵盛开的娇艳之花。
许绵努力克制住觉得可惜的郁闷心情,仪仗走过,又回头看了眼地上的碎沫胭脂。
许绵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蓬莱殿,只见这里已经被重新修葺过,比以前更加敞亮。
一进门,就看到了一架崭新的秋千。
“太子妃,这是皇后娘娘送来的物件,她说您看看还缺什么,只要递个单子给她,让内务府置办就行。”
许绵点点头,迫不及待地走向秋千。
如今的秋千比之前的更加宽敞,旁边的宫女说:“太子妃,这是殿下让人专门为您打造的乌木秋千。”
许绵心中暗自欢喜,难道他是想和我一起坐吗?心里不禁涌起甜丝丝。
走进内殿,许绵发现里面的家具和摆件都十分精致。
“这些都是殿下亲自挑选的,他说太子妃一定会喜欢。”
许绵满意地点点头,笑说:“不错,都有赏。”
一旁的雪莲赶紧拿出一些金叶子分给前来收拾复命的宫人。
许绵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切地问:“陶人呢?”
雪莲连忙提起一个匣子,走到面前,安慰道:“太子妃别着急,那晚宫殿着火时,奴婢特意收拾好了陶人。”
许绵兴奋地打开匣子,看到阿福和阿喜完好无损地躺在里面,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拿起阿福的时候,它的半截头掉了下来;拿起阿喜时,它的身子掉了下来。
雪莲急忙请罪:“太子妃,奴婢从架子上取下来还是好的,兴许是放在偏殿修葺时磕碰到了。”
许绵虽然心痛,但知道瓷器最为脆弱。
“埋了吧。”
她把阿福和阿喜的碎片埋在了院中的合欢树下,这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京城一处极为隐蔽的密室之中,一名面容被金色面具遮住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诡异而神秘。
此时,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两名年轻男子出现在视野中。
其中一人身着玄色锦衣长袍,胸前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四爪蛟龙。
他们走上二楼,进入了密室。
卫鑫关上了门后,静静地站在门口。
时珺的眉头微微颤抖,戴着面具的男人正优雅地煮茶,动作和神态流露出一种高雅、绅士般的气质。
“亚夫……”时珺的声音略带沙哑。
那个男人并没有回应,气氛瞬间变得压抑。
片刻,时珺慢慢地跪了下来。
男人倒了一杯茶,平静地说道:“珺儿,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父亲非常心疼你。”
时珺用手抚摸着自己脖颈处的青色印记,声音嘶哑地说:“求亚夫赐解药。”
“知道为何这个月父亲没有把解药让卫鑫给你带去吗?”
时珺手放在前,强忍着愤怒,低语道:“是珺儿做错了事,亚夫才会生气,我接受惩罚。”
男人站起身来,缓缓走向案台,伸手拿起一把皮鞭,毫不犹豫地朝着跪在地上的时珺狠狠地甩了一鞭子。
时珺的后背瞬间传来一阵剧痛,身体不由自主地晃动了一下,但他很快就重新挺直身子,保持着跪地的姿势。
"你进宫究竟是为了什么?"男人的声音冷酷而无情。
时珺微微颤抖着嘴唇,低声回答道:"是为了报仇……"
话音未落,又是一鞭子狠狠落下,仿佛要撕裂空气一般。
这一鞭子打得比之前更狠,时珺的背部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站在门口的卫鑫不忍心再看下去,默默地转过身去。
时珺咬着牙关,坚定地说道:"是为了成为太子,掌握朝廷权力。"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如果不能给出正确的答案,那么鞭子将会不停地挥舞下去,直到得到满意的答复为止。
男人终于停止了抽打,将鞭子扔回桌上。
然后走到时珺面前,轻轻扶起他,温柔地说道:"珺儿,父亲这么做只是想让你清醒一点。"
时珺顺从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我知道。"
两人一同坐下,时珺不顾背上的伤痛,急忙倒了一杯茶,恭敬地递给男人:"亚夫,请喝茶。"
男人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然后从怀中掏出锦盒,递给他。
时珺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里面是一粒药丸。
拿起毫无迟疑吃下,这是两月一次必须服用的解药,否者将会像昨夜那样全身虫咬般痛楚。
“珺儿,你天资聪慧,朝堂之事学的都不错,还需要在皇帝那里下功夫,让他彻底放心你掌权。不过皇帝向来多疑,这件事慢慢来,也不可太冒进,听父亲的提示即可。”
“我知道了。”
男人试探问,“珺儿,你喜欢太子妃?”
时珺不安的抚摸热茶杯,强装镇定道:“初到宫里,皇后催促多去太子妃处,我是为了不露出破绽,利用太子妃作出假象。”
男人将信将疑,“我不管你如何做假象,必须对瑶儿认真宠爱,只有她才是你的良配。”
时珺点点头,手心是冷热参半的汗。
“我知道了,会好好宠爱瑶儿。”
夜,黑压压的。
回宫的路上,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马车行驶的快。
时珺仿佛灵魂被抽干,做了十八年见不得光的幽灵,如今尽管在人前,却是受人控制的傀儡。
父王,母妃,如果可以,儿子宁愿那时随你们一起死去。
活着太累,太累。
负重前行以为见到曙光,回头才看清跨出的三两步仍然陷在淤泥里。
马车从快忽然变慢,时珺揭开轿帘,见到路中间有一团白色的东西,传来动物的哀嚎声。
“停下!”
原来是一只母狗倒在血泊里,旁边有一只白毛的小奶狗,看起来孤独无助。
时珺起了恻隐之心,抱起小奶狗,母狗奄奄一息伸了一下爪子,滑落下去,没了气息。
小奶狗发出微弱的悲鸣声,时珺仿佛看到了母亲和自己,眼眶涌泪,强忍着情绪。
抚上母狗的眼皮,“放心,我会照顾它。”
抱着小奶狗,让人给路边挖了个坑把母狗掩埋。
宽大的袖子将小奶狗护在怀里,仿佛世上最温暖的窝。
这是一种错位的治愈,时珺心里舒服了一些,在他的抚摸下,小奶狗缓缓睡着了。
回到宫里,他不管不顾径直去了蓬莱殿。
这会儿,许绵刚洗漱好,正在美人榻上做手工圆扇,还是裴煜送进宫打发时间的小玩意。
太过认真,没注意高大男子进来,直到他到面前轻唤,“绵绵?”
许绵抬头看到时珺怀中抱着一只白色的小奶狗。
“哪儿来的?”
时珺坐在她身边,许绵伸手抚摸小奶狗,流露出喜爱之情。
“绵绵,咱们一起养这只小狗可好?”
许绵还未养过小狗,可估计和养猫差不多吧,赞同道:“好呀。”
“你想抱抱它吗?”时珺生怕许绵会不喜,小心翼翼。
许绵抱过小奶狗,它醒了,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温顺和不安。
“殿下,起个名字....”
许绵说话避免结巴,都几个字的往外蹦。
“绵绵,不如叫它珺绵?”
君绵?许绵想小狗需要这样复杂的名字吗?可她听出后面一个字是她的名儿。
抿唇笑说,“不如叫....阿君?”
时珺宠溺的拉过她的手心,写了一个字,是‘珺’。
他写的太快,许绵娇嫃道:“慢点写,没看清。”
想让她知道他的名讳,又怕她知道,笑说:“就叫它阿君,绵绵每天要抱着它,让它一直在身边,记住了吗?”
“好呀。”
许绵总觉得时砚今日不对劲,仿佛受过重创,虽然极力的挤笑容,却一脸疲惫憔悴。
今夜他们一起给小奶狗阿君洗了澡,喂了羊奶。
“明日孤让人给小狗搭个小窝。”
小奶狗很黏许绵,因为还小,汪汪声都像在呜咽。
夜里,二人洗漱后在罗帐里。
时珺轻抚许绵的柔软发丝,贪恋她身上的淡淡橙花香气,很甜很勾人。
许绵想问昨夜他到底为何那样痛苦,甚至今日强忍着,差点去和萧皇后说这件事。
“殿下?”
时珺亲吻她的脸颊,绵绵软软,滑滑的,唇瓣轻扫到她脸上的绒毛,有一种说不清的气息让他心动。
“绵绵想说什么?”
许绵提溜着大眼眸子,试探问道:“还疼吗?”
她的声音软糯甜软,突如其来的关心是一种牵挂,触动时珺的心房。
“绵绵今日一直担心孤吗?”
“是啊。”
指腹划过她的眉眼,鼻尖,落在娇艳欲滴的唇上,轻抚摩挲柔软红唇瓣。
“世上只有一味药可以治愈孤的疼痛,绵绵愿意帮忙吗?”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不就是那日在花园时砚喊她,二人追回蓬莱殿,他压住她说的话吗?
许绵往上拉了锦被,秀眉微蹙,又扭捏又娇媚,抿唇盯着时珺看,这小子又中媚毒了?
看着不像啊,与那日火烧火燎的模样不同,甚至此时脸色苍白,半日不见还显得清瘦了一些。
时珺被她的举动可爱到,俯身凑近她,温热的气息在二人之间流动。
“绵绵,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吓成这样?”
抚摸她的头发,“别怕,我说等你便会说话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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