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知晓此时践国公应该是有什么话想同温淮知说,于是他们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
温淮知定了定神,他知道践国公不可能会没有怀疑,早在这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很多种可能及答复方式。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践国公会问一个与此事毫无关联的问题,打得他措手不及......
“你和淮乐公主,是何关系?”践国公话语刚落,看着向来淡定的温淮知,此时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面色有些红润起来。
不过在践国公看来,此刻温淮知面上的红润,应是由于羞愧。
见温淮知有此反应,践国公也不再等他答复让他难堪,而是继续说道:“若是有何难处,可以来践国公府。你是个聪明人,切记宁拆一座庙,不悔一桩婚。只有靠自己,才会走得更加长远。”
在践国公看来,应该是淮乐公主缠上了温淮知,毕竟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些事。
温淮知还年少,男女情事上懵懵懂懂,再者淮乐公主位高权重,又生得貌美。
再聪明的人,一不小心也容易误入歧途,因而践国公提点了一下温淮知。
温淮知轻咳几声,像是默认般没有回话,目送践国公离去。
夜晚,温淮知和时绾眠一同躺在床榻上,面对面,十指紧扣。
时绾眠看着温淮知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后直接了当地问道:“践国公今日同你说了什么?”
温淮知回过神来,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轻轻地拢了拢手指,轻笑道:“眠眠,我们心有灵犀,此事未曾提前计划,我们都可以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时绾眠也笑了笑,眼角弯弯,打趣道:“你要是走的快些,说不定我还真看不到。况且,你都这么给我使眼色,能不心有灵犀嘛?”语罢,她还学了一遍温淮知今日的眼神动作。
温淮知被她刻意模仿的动作逗的笑出声来,他语气温柔,语含笑意,不受控制地把自己的脸靠在两人紧握的双手旁,说道:“那也要眠眠看到才行。眠眠是怎么知道的?”
时绾眠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而后说道:“看你不在时,就知道你要计划什么了。”
温淮知往少女身旁靠了靠,夸赞道:“殿下神机妙算,在下佩服。”
“你就不怕,今日我扔歪了?”少女玉手缓慢抚过俊美男子的脸庞,来到他的耳垂旁继续慢慢揉捏。
温淮知摇摇头:“早闻殿下射艺了得,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对此,时绾眠倒是没什么好谦虚的,只是一想到射艺,心头莫名有些怀念在游牧时的日子。
“大事了结之后,我带你回游牧,见见我的玛家。”时绾眠说道。
“玛家?”温淮知有些疑惑。
“就是爷爷的意思。等到了游牧,让你见识见识本公主真正的射艺!边骑马边射箭,快活!”
想到此处,时绾眠心情大好,不知不觉困意涌上,渐渐睡了过去。
温淮知也开始对那天满怀期待,此前他有幸在宫中看到一副骑射图,有一名藏蓝骑衣的女子手握弓箭,姿势潇洒,居于中位,他一眼便将她认了出来。
他能明显感受到时绾眠会更喜欢在游牧时的日子。
他也同她一样,期待那天的到来,希望她能真正快乐。
表面之下,暗流涌动,权力的阴谋在悄然滋生。
唯有那道圣旨,宣告太子时言玉承继大统,其背后隐秘,无人知晓。
入夜,沈国公府邸灯火通明,却掩盖不住内里的喧嚣。
议事堂内,平国公面色铁青,他手中茶盏晃动,茶水几欲溢出。
“沈国公,好一招过河拆桥,这算盘打得,当真是妙啊!”他放下茶盏,一声冷笑。
“呵,沈某哪里比得上平国公。若不是本公处理及时,你平国公就要借佛像一事、长月之手,将本公拉下水吧?”
沈复摇摇头,似笑非笑,继续说道:“本公还未登门拜访,你们倒是主动寻来了。”
“你——”
说到这事,平国公怒极,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胸膛剧烈起伏。
“本公要是想借长月之手拉你下水,何必等这么多年?更何况当时本公说要处死长月,你反倒还暗中解决一切,休得污蔑本公!”
平国公再也忍无可忍,霍然起身,茶盏被他重重掷于地上,碎裂声清脆响亮,与他此刻暴怒的心情恰相呼应。
沈复见时机已到,敛起锋芒。
“平国公,您的心意,沈某都明白。只是有人故意离间我们罢了。沈某又何尝不想拥立令郎为帝,成就一番盛世?只是那老皇帝阴险狡诈,那圣旨,虽然确是亲笔,却需三位老臣核验,每人只知晓圣旨上一个隐秘之处。其余两位还好解决,可偏偏还有一位,是践国公。”
沈复皱了皱眉,慢慢地走到平国公身旁,轻轻地拍了一下平国公的肩背,示意他坐下。
平国公的怒火渐渐消退,理智回笼,缓缓坐下,语气中仍带着一丝不满:“那老皇帝口口声声公平公正,怕是早就心生偏见了罢!”
矛盾渐渐从彼此二人之间转移到先帝身上。
“正是!若凭借这一点,若我们伪造圣旨的话,很容易便露出破绽,届时天下大乱,践国公再落井下石,我们谁也讨不了好。当时情势紧急,沈某来不及告知平国公一声。”沈复继续解释道。
“你我皆为社稷鞠躬尽瘁,那昏君既不信任于我,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此番牺牲,亦在所不惜。”平国公轻叹一声,颌首应和,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似有万千算计藏于其中。
“你放心,本公自然说到做到。此事我已筹谋已久。时言玉不过是傀儡,离开我二人支持,他便如无根之木,不足为虑。先以其稳定朝局,再除掉践国公,一切便迎刃而解。”
沈复又开始把话题说回来,顺带不经意间责怪对方的冲动:“唉。平国公还须得沉住气,切莫轻举妄动,以免落人把柄。”
平国公闻言,虽未言语,却也收敛了先前的怒气,气势明显弱了几分。
他望着沈复,缓缓点头,“沈兄教训的是,是我一时冲动,给了他人可乘之机。日后,还得仰仗沈兄多多提携。”
“夜深了,便不打扰沈兄。”话落,平国公起身告辞,脸上怒容尽消,仿佛刚才的激烈争执从未发生过。
转眼,一月已过。
天子驾崩,朝中无人主持大局,新帝时言玉只得素衣蔬食,匆匆入住宫廷,处理政务。
淮乐公主守孝期间,温淮知无法与时绾眠相见,人多眼杂,更不敢贸然打探她的消息。
即使心急如焚,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因为有亲身体验过最爱的亲人离世的滋味,温淮知也越发明白,那段时日里,她默默无闻陪在自己身侧有多么不易。
是因为她的陪伴,他才能更快地从悲伤中走出来。
他知道,她表面云淡风轻,看似冷情薄意,其实只是不愿在他人面前展露脆弱。
夜深人静,月色如水,温淮知府邸的门扉被轻轻叩响。
他这几日辗转难眠,闻声起身开门。
门被打开时,温淮知看到了那熟悉的面容。
“眠…...”温淮知看着少女脸色憔悴,面露忧色。
只见少女一袭素衣,发丝凌乱,面容因酒醉的缘故泛起红晕。
他话未说完,便注意到扶着少女的男子。
男子身长八尺,儒雅风流,面容和少女有七分相似。
温淮知认出眼前之人便是新帝时言玉,忙压下心中的担忧:“微臣参见皇上。”
“免礼。”时言玉细细地打量了一眼温淮知,而后缓缓开口:“朕经常听眠眠提起你。”
“微臣…...”
“不必紧张。”时言玉浅笑,而后轻柔地替怀里的女子捋了捋凌乱的发丝,慢慢说道:“你们的故事,朕都略知一二。朕已经派人处理了一些痕迹,不会有人知晓你们间的过往。不过,此事还需你守口如瓶。”
“是。”
“这些时日不要让她外出,若是有何事,直接告知莫羽便好。”时言玉话语刚落,一名着装朴素的中年男子便出现在他身后。
温淮知点点头,他知道若是让人看到淮乐公主并未如期行满守孝日时,定又会惹来一些诽议。
他看了看那位名为莫羽的男子,心中感到一丝诧异。
此人他有些眼熟,似是在附近一家包子铺打杂的人,没想到竟是圣上的眼线。
似是被两人的交流声吵醒,时绾眠有些迷糊:“哥哥,到了没?我…..我要去找小郎君。”
“眠眠确定不和哥哥走吗?”时言玉眸色更加温柔地看着少女,再次重复道。
时绾眠摇摇头,望向温淮知,闻到他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清香,便挣脱时言玉的怀抱,投入温淮知的怀中。
夜风微凉,时言玉收敛了笑意,语气转冷:“好好照顾她。”
不等温淮知回应,他转身走向早已候在一旁的马车,消失在夜色中。
莫羽在他离去后,身形一闪,隐没在黑暗之中。
温淮知轻轻抱起少女,将她安置在床榻上,细心为她掖好被角,而后才轻手轻脚地走到隔壁的厨间。
小郎君开始准备煮醒酒汤。
他之前并未准备这些,只不过那日注意到她喜欢饮酒,心念悄转,早早备下配料,以待不时之需。
温淮知暗暗庆幸,好在他提前准备这些配方,不然现下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要去何处买才是。
汤煮正扬,温淮知还是有些不放心,每隔一会就会跑到房中看一看,确保少女没有什么问题后才返回厨间。
汤方煮好,温淮知置于案侧,取清水温浸素巾,轻拭少女额上汗珠,希望她稍得安舒。
待得汤温正适,他方缓缓喂入时绾眠唇边。
那榻上少女眉目娴静,未曾醒觉,误将汤水为酒,竟乖顺如此,几口吞服间,便又酣然入梦。
温淮知看着她消瘦的身型,心里亦是难受,不过所幸,他能有机会陪在她身侧。
第二日,时绾眠醒来后,意识还有些模糊,她刚起身时就看到了推门而入的温淮知。
郎君身素衣简胜,更无冠带,唯用一簪束发。
温淮知快步走上前,把温粥放到一旁后,坐在她身侧,担心地问道:“可有不适?”
时绾眠认清来者为熟悉之人,稍稍宽心,只微微点头道:“嗯.…..头还有些疼。”
温淮知轻柔地揉按着她的额间,忽觉纤细的双臂环抱住他:“昨日不知为何,突然很想你,很想见到你。”
“我本来想陪父皇久一些的,可其他人实在是太烦…...”
“今日不用出门么?”时绾眠又往他怀里靠了靠,闻着那股淡淡的竹清香,叫人觉得心安很多。
温淮知摇摇头:“陛下已经交代过了,准我告假隐离朝务二月。”
二月后也正好是时绾眠结束受丧期之日,那意思便是让温淮知照顾时绾眠。
以往之时,他即便抱病高烧,也不敢冒然请辞,因新官不可失仪,凡事皆力求尽善尽美。
然今日一早,他特意入宫告假,因为在他心中,这些都不及时绾眠万分之一。
未料及至,群臣皆告知旨意已传,下令其得享安闲至二月。
温淮知看着她眼睛还是很红肿,心下一疼,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对不起,眠眠,我没有陪在你身边。”
时绾眠微微失神,许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很开心…...”
“嗯?”
时绾眠看向温淮知,双手紧握着他,转移话题道:“我很开心,我们可以日日夜夜在一起,黏着彼此,如漆似胶,一刻也不分离。”
可能是许久没有听到少女如此直白动人的话语,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告白,温淮知的脸庞很快又红了起来。
知晓她是稍作玩笑活跃气氛,但她只需要随意说两句,便能让他心中大乱。
“殿下.…..白日禁宣淫。”
他话语刚落,就感到下身被轻碰了一下。
温淮知很快伸出手拦住对方的动作,微微颤声:“殿下!”
“这才叫白日宣淫。”时绾眠起身半坐于榻上与他相视,手继续不安分地摩挲着他的指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本公主方才只不过是在说情话而已!”
见他沉默不语,时绾眠问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
“那你适才何意?”时绾眠拉了拉他的衣袖,催促地问道。
“我…...”温淮知愣了愣,微微偏了一下头,没有看向时绾眠,也不让少女看清自己的神色。
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的意思是.…..殿下可以.…..可以晚.…..嗯,晚些时候再说。”
听他这么说后,时绾眠使劲憋住不让自己笑出声,而后一本正经,批判道:“好啊!温淮知,你学坏了!还懂分早晚了!”
被她这么一说,温淮知急忙转过身来看向少女,可他想解释什么,却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脸上干着急。
见温淮知脸色越来越红,时绾眠继续佯装怒斥道:“小郎君的御女之术玩得可真是出神入化,第一日还男女授受不亲,第二日成亲之后才可以,第三日便晚些时候,本公主看不到第四日…...”
她话还没说完,温淮知就伸手轻轻捂住了她的唇,以防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他刚意识道自己做什么时,正想收回手,却感觉到手中传来湿热的触感,而少女那双灵动的杏眼正看向自己..….
虽是这么动作,少女炙热的眼神未曾离开过他,看着她这幅模样,温淮知喉间滚动了一下,而后他收回手,有些尴尬地轻咳几声。
那一瞬间,他也方才明白,为何会有昏于美色这一说了。
“先喝些粥。”温淮知端来一旁的温粥,小心吹了几下,细心地递到时绾眠嘴边。
“不要,我要吃你做的炒鸡。”
“午时给你弄好不好?你刚刚才醒酒,尚须顾及身子。”温淮知轻哄道。
时绾眠嘴角微扬:“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了,不许说晚些时候。”
温淮知这次倒没有犹豫,直接亲了一下她的额间,只不过亲完之后,红晕映在耳端。
时绾眠眼神亮了亮,心满意足道:“好喜欢我的小郎君,好喜欢和他在一起。”
她每喝一口粥,便对他诉几句情话,温柔如水,缠绵悱恻。
渐渐地,温淮知竟然觉得那些蜜语愈发甜美,心底被她填得满满的,幸福无比。
“我们一辈子都不离开这里,只有彼此,好不好?”
听到她说出这句话时,温淮知看着时绾眠,眼中掠过一瞬扭曲却强烈的占有欲,只不过稍纵片刻,又消失不见。
只有二人彼此。
他向来喜欢这处集市,每每来此,总能感受到市井间独特的烟火气。
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行人熙熙攘攘,关键是价格适中且食材新鲜。
昔日独居时,温淮知对饮食从不讲究,往往随意买些便宜耐储的食材了事。
可自从时绾眠来了之后,他心中已暗自筹划,要为她精心烹制既能调养身子,又不重样的佳肴。
他驻足书摊,细心挑选了几本食谱,又在各个摊位间穿梭,精挑细选新鲜食材。
温淮知素来节俭,除却寄予温梅的银两,剩下的也足够为眠眠做很多好吃的。
他从小巷口里出来,走了一段路后,忽然察觉周遭氛围有异。
原本熙攘的街道竟空无一人,他不由提高警惕,耳畔隐约传来细微脚步声。
猛然间,温淮知转身,只见一蒙面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正欲向他劈来。
多年与蛇博弈的经验使然,温淮知反应敏捷,竟硬生生抓住对方手腕。
蒙面男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明显,男子的速度更快,未等温淮知有下一个动作,男子便伸出另一只手拍向温淮知的晕穴。
待温淮知醒来时,听到了一男一女的争执声。
温淮知保持警惕,并未立即睁眼,而是静心倾听,欲探清对方来历。
“谁让你把他打晕了?”一道清冷女声响起,语气中透着怒意。
"属下该死。"蒙面男子低头恭声应道,却又话锋一转:"不过,属下也颇感意外,他居然能有所反应。若是从小培养,说不定.….."
虽嘴上说着悔过之言,但男子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显然心思已然游走他处。
"住口!"紫衣女子呵斥一声,掌心猛地拍在案桌之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她眉头紧蹙,显然已动了真怒:"你这下手没个轻重的,若是不慎将他打死,该当如何?"
见女子紧皱的眉头,男子很少见到她如此动怒,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属下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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