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像下定了决心,时绾眠缓缓转过身,准备有所行动。
然而,转身之后,映入眼帘的却是俊美男子身姿挺拔地躺卧着,呼吸均匀,似已沉沉睡去......
“......”
时绾眠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她没看错把?
温小郎君是睡着了吗?!
她凑近细看,只见温小郎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
“温淮知,你睡着了吗?”
“.....”温小郎君没有回答。
“温淮知。”
“......”依旧没有回应,仿佛真的睡着了。
“温淮知,你是不是不行?”她脱口而出。
“不是的……”温淮知小声辩解道。
时绾眠一时之间无法理解他的意思,难道真的是自己魅力大不如从前?
温淮知望着少女的眼睛,认真解释道:“我想等到我能真正给你一切的时候,那样,就算哪一日你想离开,也有选择的余地。”
时绾眠看着那双干净的眸子,心中一愣。
她的温小郎君怎么会这般好?
可惜,偏偏碰上了她,辣手摧花。
“知道了,睡罢。”时绾眠也躺下。
她知晓对于温淮知来说,别说行房事,可能同床共枕,他都需要些时日去消化。
温淮知见她紧闭双眸,轻轻躺在她身旁,替她掖好被角。
良久,温淮知仍觉不安,侧过身,望着少女的睡颜,轻声说道:“川竹,你很好,千万别怀疑自己。是现在的我,还不够好。”
时绾眠轻笑出声,哪有人夸别人还顺带骂自己的呀?
也就温小郎君会这样了。
她抬眸看向温淮知,眼里一片柔和。
时绾眠轻轻询问道:“那,我们可以相拥入眠吗?”
温淮知似是也没想到少女会问他这个问题,耳根微红,有些羞赧地点点头,声如温玉:“嗯……”
他刚应下,时绾眠就钻到他怀中。
感受到他身体的轻微颤抖,她勾起唇角,抱得更紧了一些。
“难受吗?”时绾眠问。
“有一点。”
像是担心川竹会误会,温淮知又继续补充道:“我自己的原因。”
“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很开心。”温淮知拢了拢手指,小心翼翼地搭在少女的肩上。
这是时绾眠第一次听到温淮知因喜悦而发出的轻笑声,她柔声道:“傻瓜。”
月光笼罩下,温淮知凝视熟睡的少女,修长的手指伸出,却迟迟没有触碰她的肌肤,只是悬停在半空中,一遍遍描绘着她的眉眼。
次日清晨,时绾眠醒来时,却不见温淮知踪影。
时绾眠起身,梳洗完毕后,正对着铜镜梳理长发时,温淮知便轻轻叩响了房门。
他今日并未穿着往日上山砍柴的粗布黑衣,而是一袭素雅的白袍,温润如玉,气质出尘。
只是眼圈略显青黑,似是彻夜未眠。
温淮知见川竹一直在看着自己后,微微脸红,温声说道:“我煮了些热粥,待你梳洗完后,可以食用一些。”
时绾眠点点头复又转回铜镜前,漫不经心地梳理着头发。
她突然之间很想给温淮知购置很多衣裳,因为她发现温小郎君穿什么都好看。
平日里穿黑衣显得稳重高冷,昨日里穿喜服又尽显妖娆媚色,今日穿白衣,更是翩翩如玉,宛若不染凡尘的谪仙公子,清冷出尘。
就在她出神之际,温淮知已悄然来到她身后。
“川竹,我……我可以帮你梳头吗?”他轻声说道,语气温柔,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时绾眠点点头。
她的小郎君真的太可爱了,光是梳头还会很紧张地询问她。
他接过时绾眠手中的木梳,轻轻拨开她柔顺的发丝,指尖触碰到她发丝的瞬间,动作轻柔细致,如同情人间的呢喃细语,温柔地为她梳理着秀发。
时绾眠看着铜镜中,温淮知一脸专注的模样。
镜中映照着他眉宇间的温柔,以及那双清澈好看的桃花眼,当真如画中谪仙,美得雌雄莫辨。
时绾眠情不自禁地夸赞道:“你真好看。”
“嗯?”
温淮知手中一顿,仿佛受惊的飞鸟般,原本专注的神情霎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羞赧的绯红。
良久,温淮知从怀中拿出一根木簪递给女郎:“今日……用这根簪子可好?”
时绾眠接过那支红褐色的木簪,入手温润,木质细腻。
表面看上去普普通通,却在细细端详下,展现出令人惊叹的精巧。
簪头是一个玲珑剔透的小菱形,衔接着一朵栩栩如生的镂空芙蓉,而更令人惊艳的是,那菱形簪头上,竟雕刻着一幅细致入微的人物图,如同活灵活现般跃然于木质之上,华美精致。
簪身则雕刻着连绵起伏的山川河流,奔腾不息,而簪尾处,则是一片幽静的深山竹林,几只闲云野鹤点缀其间,更添几分清雅脱俗之气。
时绾眠一眼便认出,这人物雕刻图是她不经意间提起的自己很喜欢的一个故事,也是她小时母后经常给她说的一个故事。
而这簪身,明明可以简单地刻上“川竹”二字,他却巧妙地将她的名字融入这幅山水画卷之中,赋予它至高无上的意义。
这份爱意,小心翼翼地隐藏着,却又在细微之处,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支红褐色的木簪,材质是珍贵的花梨木,虽然不及宝石白玉般光彩夺目,却也价值不菲,在这偏远的小地方更是难得一见。
她曾听祖母说过,温淮知曾悉心培育过一棵花梨木,想来,这便是用它做的。
“这是……生辰礼物。”温淮知看着时绾眠,俊美的脸庞上染上一层薄红,指尖微微颤抖,似是紧张到了极点。
“我……第一次做,花的时间可能久了些。”他薄唇轻抿,眼眸中带着一丝忐忑不安,生怕她不喜欢这件拙劣的礼物。
“如若你不喜欢,我还可以再做其他的。”
“我很喜欢。”时绾眠偏过头看向他,轻轻一笑。
她能想象得到,为了这支簪子,温小郎君花费了多少时间去学习琢磨。
她微微低下头,仔细地看着男子修长的双手。
果不其然,上面布满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小伤痕,特别是指背。
她有些心疼地轻抚他的手,指腹轻柔地摩挲着那些伤痕。
这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该是用来握笔写字,挥毫泼墨的,而不是用来握斧头,留下这些粗糙的茧子与伤疤。
“疼吗?”时绾眠轻声问道。
“不疼。”
“那就用这根。”时绾眠把簪子重新递给温淮知,随后转过身子继续看向铜镜。
温淮知唇角轻勾,心情愉悦。
他动作温柔又生疏地帮川竹绾起妇人髻,随后将那支亲手制作的木簪轻轻别在她的墨发上。
看着她的身上戴着他赠予的簪子,温淮知内心极为满足。
于是他把手轻轻搭在川竹的肩上,看着铜镜里她姣好的容颜,目光温柔缱绻:“石林县有个小习俗。若是成亲后,丈夫为妻子梳发,二人便能恩恩爱爱。”
语罢,他又继续补充道:“如若可以,我想日日......都帮你梳。”
“嗯。”
说到习俗,时绾眠似是想起了什么,四周看了眼,想找一些胭脂水粉、装盒之类的,却发现根本没有。
她看向温淮知,问道:“你有没有毛笔?”
“有。”
温淮知起身,走到书桌旁,挑了一支纤细的毛笔,又取了研磨好的墨汁,小心翼翼地递到她面前。
时绾眠执起毛笔,一脸兴奋的让温淮知面向他半蹲下来。
温淮知很听话的蹲在女子面前,在他刚蹲下的那一刻,女子的手也正好勾起他的下巴轻轻抬起。
“我给你画个桔梗花。”
温淮知看着少女的脸慢慢放大,时不时还有些温热的呼气轻轻的拂过他的脸上。
他心跳骤然间加快,呼吸微微一颤,眼神渐深,直至少女完成手中的动作,他才缓过神来。
时绾眠把铜镜摆在他面前,温淮知看着镜中多了朵墨色桔梗花的自己,又看向川竹,最后他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眉目中带着温柔和宠溺,微微一笑,轻声道:“好看。”
好景不长,数日之后,祖母病逝。
祖母在县中素有善名,许多村民纷纷前来吊唁,甚至有人悲恸失声。
温淮知料理后事,时绾眠默默地陪在他身旁,不时地安慰温梅。
温淮知面色很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天。
然而,时绾眠却知道,他越是平静,内心的痛苦就越深,只是他太懂事,习惯了将悲伤深藏。
夜里,温淮知常常比往日睡得更晚,甚至彻夜不眠。
他总是独自一人,在一个角落里点燃烛火,静静地看书。
时绾眠不问,也不打扰,只是默默地陪在他身旁,读着另一本书。
某一天夜里,温淮知才发现川竹也没有睡,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
他带有些愧色,懊恼自己竟如此粗心大意。
许是多日未眠,他面色微微泛白,看着床榻上的女子,轻轻开口询问:“是不是我的烛火有些亮,影响到你歇息了……”
少女半倚床头,三千青丝散开,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一卷薄书。
听到温淮知的询问后,她才慢慢抬眸看了一眼温淮知,随后很快又垂下继续专注地看着书,轻轻地翻过一页后,语气淡淡:“没有,我恰好失眠,读些书可静心。”
想到什么,她又抬眼:“是我影响到你了吗?”
“没有……”温淮知声音有些沙哑。
“那就好。”时绾眠点点头,复又将目光投向书页。
温淮知缓缓退开一些,心中百感交集。
他在想,川竹怎么可能会不困呢?
平日里她早早入睡,如今却夜夜陪伴着他,默默地守候。
她从未问过他一句,亦未曾打扰他分毫,却用无声的行动告诉他,她一直都在。
她知晓他容易心生愧疚,故而装作专注看书的模样,似是自己真的只是想看书而已,让他不要多想。
他微微侧身,偷偷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川竹。
少女安静宁和,烛光摇曳,映照在的容颜上更显柔意。
片刻后,少女轻启朱唇,似要打个哈欠,却又强忍住,轻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复又故作平静地看书。
再后来的某一天夜里,温淮知突然抱着川竹,将头埋进她的怀中。
时绾眠身形一僵,感觉到衣裳上有些湿意,又察觉到他微微起伏的背脊,便缓缓伸出手臂,轻轻环住他,柔声轻抚:“哭出来罢,哭出来会好受些。”
温淮知抱得更紧,带着一丝哽咽的声音轻颤着:“你会丢下我吗?”
“不会。”时绾眠这次没有犹豫,而是很肯定的给出了一个明确的回复。
语罢,她松开手,慢慢扶起温淮知的肩,让彼此可以面对面。
她看见温淮知的眼角泛着红晕,甚至有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温淮知就这么被盯着,耳根霎时飞红,想要别过脸去躲避这灼热的目光,却又被她截住。
温淮知见无法回避,只好慢慢地垂下眼睫,羽睫轻颤,低声辩解道:“我原是不想哭的……”
毕竟,温小郎君觉得,在心爱之人面前流下眼泪,总归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的。
在他说完后,只听到少女轻笑,随后在他耳旁低语:“不想哭的话,郎君可知还有另一个字亦可舒缓情绪?”
“嗯?”他有些疑惑,眼神单纯地看向女郎。
只见时绾眠慢慢地在他耳边说出一个字后,他有些没反应过来,于是眉头微皱,认真思考,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在刚念出声后他才反应过来,下一秒他就被川竹推倒在床榻上。
时绾眠微微倾身,用床纱绑起温淮知的双手。
温淮知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时绾眠就已经温柔地吻住他。
他原本想挣扎着抬起双手,可在少女温柔的亲吻下,他眼眸渐深,双手无力垂落,慢慢地也沉沦进去。
“我不会……嗯……”
他话语刚落,便感受到少女亲密地抚摸和轻轻按压,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他忍不住轻呼出声。
他感觉到自己全身酥酥麻麻的。
在意识到自己发出怎样的声音后,温淮知耳朵和脸颊一下子通红,满目桃色。
“就是这样,小郎君会了吗?”
面如美玉的温小郎君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只见他呼吸不稳,喉头滚动了一下,小声反抗道:“不可以……”
时绾眠勾了勾唇,随后伸手解掉温淮知的发带,再慢慢地系于他的眼间。
黑暗瞬间吞噬了他的视线,却仿佛更清晰地放大了他对身体感知的敏感度。
在感觉到少女柔软的唇瓣以及彼此舌尖缠绕的感觉后,所有理智的防线轰然崩塌,他彻底沉沦在这温柔的攻势里……
第二日,温淮知醒来时,已是午后时分。
当他看到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绯红迅速爬上脸颊,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昨夜的画面。
二人并未行男女之事,只是……
“我看小郎君面色红润,想来是心情好些了。看来昨日那一计,果然奏效。”
时绾眠不知何时从门外走进来,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茶盏,调侃道:“郎君喝些热茶罢?昨夜嗓音可是劳累了一夜,想来定是沙哑得很。”
“......”
温温淮知如同被戳中了心思一般,耳朵瞬间染上更深的绯红,却故作镇定地接过川竹递来的热茶,低垂着眼眸,轻声道:“有劳了……”
就这样很平淡的又度过了一个冬,温淮知和温梅也慢慢地回到正轨。
温淮知尤为珍惜这份这来之不易的平淡温馨的生活。
冬日里,炉火温暖,他与妻子、家人围坐一起,柴火噼啪作响,伴着轻声细语,其乐融融。
平日里,他还能透过窗前,望见妻子与妹妹在院中那棵老树下,嬉笑着采摘成熟的瓜果。
清晨醒来及入睡之前,他都能看到妻子熟睡的面容。
夜晚,二人一同赏月,或静读诗书,岁月静好,便是如此。
不知不觉又到了夏季,叶青庭一行人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启程。
临走时,叶青庭路过温淮知家门前,想起许久未见,便想进去拜访。
未曾想,一进去就看到了一对身影紧紧相拥,唇齿相依,正沉浸在热烈的亲吻之中。
“白日宣淫,非礼勿视。”
叶青庭急忙挥袖遮挡住自己的视线,迅速转过身,无奈地轻叹一声:“怎么我每次见你们都在做一些不好的事……”
听到动静,两人才缓缓分开。
温淮知面颊绯红,尴尬地轻咳几声掩饰。时绾眠则神色平静,不答反问:“你怎么来了?”
“中转关卡的政策宽松了,走些关系就能通关。我也该回去处理些生意上的事,路过这里,便想着来打个招呼,毕竟......”
叶青庭说到一半,目光突然被阁楼上悬挂着的一张喜字大红纸吸引,他难以置信地转过身,看着两人,脱口而出:“你们成亲了?!”
“嗯。”温淮知轻轻颔首,证实了他的猜测。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叶青庭愤愤地甩了甩衣袖,语气中带着一些责怪:“好啊!好歹我们也算相识一场,你们居然……”
“叶兄,还请见谅。前段日子家里发生些事,婚事进行的比较匆忙,我们也是临时才决定的。”温淮知及时打断他,免得他继续胡思乱想。
“哦……”
叶青庭突然闭嘴,回想了一下前段日子好像温淮知的祖母去世了,办了丧事,心中顿时释然:“原来如此。”
“公子,我们需要启程了,再耽搁下去,怕是不好向那边的人解释。”
屋外,一名下人适时地提醒,也恰好化解了此刻略显尴尬的气氛。
“告辞,有缘再相见。”
叶青庭微微低头以示告别,最后抬眼时看到从房里出来的温梅,也冲她轻轻一笑,这才转身离去。
下山途中,叶青庭与叶青寻兄弟二人一路闲聊,说他真的没想到二人居然成亲这么快,而且都没一个人知道。
后面说着说着又谈到了川竹姑娘还真可怜,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被坑蒙拐骗了。
虽然叶青寻不曾搭理他,但叶青庭还是自顾自说着。
“公子请留步。”一声清脆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声音打断了叶青庭的絮叨。
只见一位身着明艳橙色衣裙,容颜姣好的女子款款而来,身后跟着数名仆从,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叶青庭停下脚步,只见那女子轻纱遮面,向他微微福身行礼。
他一时以为自己的翩翩风度吸引了佳人芳心,便执起折扇,轻轻一扬,故作高冷地问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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