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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郎他今天后悔了吗(袖侧)


赵禁城道:“我今日还得进宫,先行一步,改日再叙。”
四民眼观鼻鼻观心地牵了马来,赵禁城与沈缇错肩而过,主仆二人上马离去。
沈缇望向大门。
关伯缩在了门后,假装自己不存在。
沈缇才迈出一步,便被平陌一把拽住了手臂。
“学士。”平陌半求半哄,“要不然回去吧。先回去吧。”
沈缇终于说话,平静地道:“总得叫我死心吧。”
那种死了一样的平静,平陌见过一回,记忆犹新。便是殷莳和离,冯家逼婚那一回。
他说不出话,松开了手。
沈缇挣出了手臂,走进了大门。
“唉。”这回,轮到平陌蹲在台阶上。
关伯出来,蹲旁边。
平陌捂着头顶,问:“是不是真的……?”
关伯没吭声。
平陌便懂了。
“唉!”
可是怪谁呢?
怪谁呢?
都已经和离了。

沈缇走进大门,穿过外院,经过正厅的穿堂,直接进了垂花门。
一路上,何米堆等人唤道:“学士!”
英儿唤道:“学士!”
粗使的仆妇唤道:“学士!”
殷莳的正房院子里,蒲儿也唤道:“学士!”
大家的唤声里都带着不安,似乎都想拦一栏他,但他太平静,又没有人敢伸手。
沈缇便这样,直接来到了殷莳的正房。
一进入次间,刹那仿佛回到了璟荣院!
触目所及,全都是熟悉的东西。
那些家具原就是殷莳的陪嫁,离开的时候都搬走了。
那些零零碎碎的小摆件,许多都是他们在休沐日出游的时候逛着街市一起买的。
还有些是他看到,觉得她会喜欢,便买给她的。
如今的璟荣院完全陌生,他熟悉的东西全在这里。
葵儿已经换好了床单,正在帮殷莳挽发髻,忽然听到外面蒲儿略带惊惶的声音:“学士、学士!”
葵儿一慌,便扯了殷莳的头发。
殷莳按住头皮,无奈道:“退下吧。”
葵儿敛袖退下,正在槅扇门口遇到了沈缇。
忙退一步让路行礼:“学士。”
看了一眼殷莳,殷莳依然稳坐在妆台前。
葵儿担心地出去了。
殷莳按着头发,从镜子里看了一眼,道:“来了。过来帮我一下。”
沈缇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双股短钗,贴着头皮插进头发里,固定住了发髻。
看了看桌面,又拿起一支珠花给她斜插入鬓,珍珠颤巍巍的,极美。
从前,璟荣院里,给她理过鬓,描过眉,吻过唇。
此时回忆起来,都似梦。
殷莳扶了扶珠花,站了起来,和沈缇面对面。
“碰见了是吗?”她问。
沈缇“嗯”了一声,盯着她,伸出手去。
殷莳没有躲,只微微侧头。
沈缇的指尖碰触到她雪白的颈子,那里已经可以看到点点痕迹。
指尖滑下,探进了衣领。
春末夏初,穿的是抹胸套对襟。
沈缇的手指挑开了领襟,剥至肩头。他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肩头——
锁骨动人,肌肤胜雪,红痕似蝶。
群蝶落雪。
全是赵禁城的痕迹。
沈缇闭上眼睛,不能再看。
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似被烈火灼烧一般,生疼。
无法呼吸。
殷莳攥住了他的手指,轻轻拉下,拽回了衣襟。
“我早与你说过的呀。”她柔声道。
沈缇咬牙忍住,点头。
殷莳道:“你该恭喜我的。你从前圆房的时候,我可是恭喜了你的。”
沈缇知道,如今最该做的,便是也恭喜她。
她所思所想都与常人不同。她宁可当着他的面自证贞洁也不愿和他圆房。
她却留了赵禁城。
她一定是很喜欢那个男人吧。
她不想入婚姻,赵禁城也不想娶,一切都合了她的心意。
他最该做的,便是道一声恭喜,洒洒脱脱,体体面面。
怎说的出口。
牙要咬出血。
浑身都在疼。
当初她是带着笑对他说恭喜的。
她是目送他离去的,去和别的人行肌肤之亲。
她的目光是欣悦,是期待,是开心。
要怎么样才能做到这样呢?
沈缇抬起眼,泪盈于睫。
“所以那时候你,一点,一点都……”他问,“都没有喜欢过我吗?”
殷莳攥着他的手指,有些为难,叹息道:“啊,怎么说呢?”
“那时候,成亲才四天,其实比陌生人也强不到哪里去。那时候要求我就喜欢你,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而且我们在东林寺就作好了约定,我抱着履行约定的心思来的,又怎么会在短短几天就喜欢上你呢。”
沈缇问:“那后来呢?”
后来的同床共枕,携手出游,画眉点唇,煮茶调琴,倾诉聆听呢?
“后来……”
殷莳凝视着他湿漉漉的眼睛。
她道:“……就成了这样了。”
“我承认我的确有所动作。”她说,“但那时我所做的,全都是顺势而为。因为逆势我扛不住。所有人里,我最弱。”
她问他:“所以,你怪我吗?”
沈缇的眼泪落下来,却摇头。
“不怪你。”他哽咽难言,“不是你的错。”
都是我。
都是我的错。
从一开始就全错了。
沈缇倒是从来不曾怨过别人。
他尤其不会去责怪事件中的弱者。
他有着刚硬的性子,却生就了一副柔软心肠。
殷莳这样的人,心底都不禁会被他打动。
但正如她所说……已经成了这样子。
多想无益。
殷莳用袖子给他擦眼泪:“别哭。”
起初,她以为冯洛仪是他的初恋。后来才知道完全不是以为的那样。结果,她成了他的初恋。
古人盲婚哑嫁的,婚后有没有爱全看运气。
他和她的运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殷莳觉得自己从投胎以来运气都是很好很好的。
甚至包括如今找的情人。
不仅合乎她的需求,还在她的审美上,性子手腕都是她欣赏的。
他权未必重,但位实在不低,是最高权力者最信任最亲近的人之一。
找情人在这个时代不是没有,但有风险,尤其是对女子而言。
但当这个情人是赵禁城的时候,至多有人背后闲话两句。没有人敢来当面挑衅欺压。
殷莳如今,几乎已经完全得到了她想要的日子。
怎么能说是不幸运呢?
殷莳牵着沈缇的手,将他牵出内室,次间,正房,穿过垂花门,重新回到穿堂正厅,才放开了手。
“要回去吗?”殷莳问。
她觉得他是需要时间的。
沈缇抬起眼,却说:“不。我要留下用饭。”
殷莳微微惊讶。
沈缇看着她。
“你有了男人。”他说,“便更得有娘家。”
他的眼睛微红,但瞳眸仍清澈,像无人涉过的清潭。
他刚刚遭受了对年轻而言痛不可抑的伤事。
他却说,你更得有娘家。
因为单身的女人易受欺。
因为她不喜欢他,是她的事。
但他喜欢她,是他的事。
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就可以了。
殷莳望着他的眸子,有一瞬说不出话来。
心脏竟有有微微的难受。
前后两世,许多年,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那一瞬,她感到与沈缇之间,竟似建立了什么连接。自父母去后,她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与任何人建立过这样的连接了。
可能是因为血缘,她想。
姑表姐弟,在后世可能会身在不同的城市,毫无联系。
在这里,几可算是家人了。
是时代的缘故,她想。
当然是。
平陌这么机敏的人,知道还要留下用饭,整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中午王保贵亲自陪他吃饭。
还有其他的人,沈缇的人,殷莳的人,都一起。
一群男人一起吃饭,安静得诡异。
连六娘都不敢哼一声。
个个低头扒饭。
仿佛就是一次普通的走亲戚。
然后该离开了。
殷莳送沈缇。
到大门,沈缇走下台阶,又转身。
“莳娘。”他唤她。
殷莳等着。
他嘴唇动动,又动动。
但终究说不出来“恭喜”两个字。
因喜欢和不喜欢,终究是不一样的。
殷莳抿唇:“别勉强啦。”
沈缇难堪地笑笑,最后道:“还是我修行不够。”
再修,就修仙了。平陌一点都不想听。
沈缇上马,拉着马缰原地转了圈,认真地道:“我下个旬日还来。”
殷莳微笑:“好呀。”
平陌心道,这是怎么个事。
一辈子都理解不了。
岂止是他呢,除了殷莳和沈缇,没人能理解得了。
沈缇回家去,一如往常。
在殷莳那里用冷水敷过眼睛,也看不出来哭过了。
他回去和父母一起用了晚饭,还抱了沈当。
殷莳以前与他说过,小孩子需要多抱,让他别信抱子不抱孙那一套。
回到竹林书斋,独坐书案前出神许久。
夜色深了,沈缇的视线下移,打开了书桌下面的小柜里的暗格,取出了那只匣子。
匣子里装的是她的落红。
她看似什么都能忍的,却唯独在这个事上不忍。
她,不接受婚姻里有旁的人。
若有,她就不接受这个婚姻,视之为假。是假的,她就可以演。若时日长了,或许也会妥协与他圆房,生出孩子来。
只是想明白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她已经毫不犹豫地抓住机会,挣脱了。
不怪她。
都怪他。
和平陌不一样,四民眉梢眼角都是春风得意。
赵禁城都忍不住说他:“你收一收。”
四民只嘿笑。
赵禁城道:“不许对殷娘子不敬。”
四民忙发誓:“绝没有。”
赵禁城道:“分家的事,你盯着办。除了你和长生,大娘想要什么都给她。”
四民道:“是。”
赵禁城回到了宫里。
向北的眼睛有多利呢,一眼看出来不对:“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快说!”
昨日忽然临时调整,阴沉沉走了。
今日,怎明媚媚来了?
太怪了,一定有问题。
赵禁城把头一扭,说:“无事。”
但是向北比他矮,抬眼看他,正看到了脖子。
向北伸手就去捉他衣领。
赵禁城一个练家子,当然不能被他偷袭了,闪电般就擒住了向北的手腕钳住。另只手还往上扯了扯衣领。
向北道:“别扯啦,我都看见啦。原来是会佳人去了。”
赵禁城问:“陛下今天要不要出城。”
“你别装听不见。”向北道,“陛下今天去贵妃那里了,不用操心。快说,怎地竟还为个女人要临时调班?不像你。”
赵禁城叹口气,道:“调班是为了大娘。镇日里净闯祸。”
他没有说赵青闯了什么祸,只道:“这丫头不成器,总是仗着我乱来。我昨天抽了她一顿鞭子,把她和女婿分出去单过了。”
向北道:“早该如此。惯着女儿也就罢了,可她终究已经成亲了。该把你那女婿管起来。”
赵禁城道:“正是。”
向北道:“别以为这样就能把我糊弄过去。”
赵禁城看天。
向北道:“我是什么人,我难道是外人了。快说。”
赵禁城搓搓额角,嘴角却翘着,终于还是告诉了向北:“我遇到了一个女子。”
五月二十一,婢女们在寝室外头候着,到了时间却没听到沈缇唤人。
又等了一阵,若再不起,怕就要误了时辰。
贴身的婢女便叩门相唤:“学士,该起了。”
却半晌得不到回应。
婢女们面面相觑,终于提高声音告声罪,推门而入。
却发现沈缇躺在床上,面色通红。一摸额头,烫的吓人。
竟发起了高烧。
沈大人早就上朝去了,家里只有沈夫人,忙报到沈夫人处。
一阵兵荒马乱。
郎中也来过了,汤药也煎了,喂下去了。
沈夫人就这么一个独生儿子,眼珠子似的,亲自守在床边。
湿巾敷额,查探温度。
好在药有效,下午的时候烧便开始退了。
只是退烧就出汗,沈夫人一边絮叨:“多少年没染过风寒了,怎地这样不小心。”
一边给他擦汗。
对亲儿子自然是十分温柔,动作轻轻。
却忽然被捉住了手腕。
“莳娘——”
“莳娘——”
沈缇呓语。
沈夫人呆住。

待到下午沈大人回来,听闻沈缇发烧病倒,赶忙过去看了一下。
此时沈缇已经退烧,人也醒了。但发过汗,看着便有些虚,不及平时精神。
“无事了。”他坐在床上道,“许是昨日骑马太快,出汗受凉了。让母亲受累了。父亲不必担心。”
无事就好。
沈大人嘱咐:“好好休息,别仗着年轻乱来。”
他准备走,一转身,看到了墙上挂的美人图。
沈缇的丹青也素来有名气的。
一眼看出来是殷莳。
殷莳盛装打扮,伴着芍药盛开,巧笑倩兮。
沈大人凝目看了片刻,想起家里媳妇还在的那个时候,欢声笑语,十分有生气。
心里也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
摇摇头,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中,见沈夫人眼睛还红红的,劝慰道:“我看过了,已经退烧了,没什么大碍,不过一时受凉而已。”
沈夫人却忽然哭了。
沈大人道:“怎了?”
沈夫人将沈缇昏睡中喊殷莳的事说了。
流着眼泪道:“他何时这样过。”
当年以为他为冯氏美色所迷,实际上冯氏要走,他留也不留。
后来回想起来,才终于明白傻儿子其实就是执拗。
那时候觉得护住冯氏是对的,便硬扛着,便是自己的婚姻也可以牺牲。
哪知道遇到了殷莳。
这一次,才是真真正正的动了心。
沈夫人道:“他这性子,只怕是一动心,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知非。”
“知非。”
沈夫人的声音里带了哀求。她是实在见不得沈缇受这般煎熬的。他连通房都不肯要,一个人寡着。
沈大人道:“你唤我作甚。我早说了,已做不了他的主了。”
沈夫人抬头:“可是……”
沈大人负手:“他若有本事,能将莳娘带回来,我就随他。”
“我只怕你儿子,没这个本事。”
赵禁城临时调的班,原本是休二十一、二十二的,改成了十九、二十二。
四民这两天在督促赵青搬家。
马行巷那边的宅子也整齐,里面大部分东西都有,甚至家具都不用大换。不过就是把生活用品搬过去就行了。
赵青眼睛哭得红红的。
四民安慰她:“骑马过来也就是不到两刻钟的事。”
“大人又不是不要你,不过是让你学会自己过日子。”
“唉,别哭了。”
赵青问:“我爹呢?”
四民顾左右而言他:“呃……”
赵青道:“他又去城外了是不是。”
四民无奈道:“大娘,大人这年纪,便是现娶,孩子都能再生十个八个。”
赵青咬唇。
这次的这个女人跟从前不一样。
人不一样。
她爹的态度也不一样。
她是真的害怕起来了。
赵禁城的确是去了西郊。
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
见到殷莳,问:“沈学士没事吧。”
那时候看着,觉得年轻人有点撑不住的感觉。
殷莳道:“还好吧。”
赵禁城问:“你呢?”
殷莳横了他一眼。
赵禁城捏着她的手,轻轻摩挲,微笑不语。
回去的时候,长生道:“大人,二十六是娘子的生辰呢。”
“咦?”赵禁城意外,“真的?”
“嗯。大家说的。说王管事已经采买了一些东西,说是那日要赏下来的。大家都盼着呢。”长生道。
赵禁城道:“亏得你听到了!”
要不然就傻傻地错过去了。
只是二十六,他确实没法出宫,没法给她过生辰。
只能遣四民过去送礼物。
四民清晨便出门,在城门遇到了平陌。
两个人面面相觑。
看看对方的马背上,都有包袱布包着的匣子。
不用问都知道对方是干嘛去的。
尴了尬的。
“咳。”四民先打破沉默,“怎么称呼?”
“平陌。”
“我叫四民。”
叙起年齿,平陌稍大些。
互相喊一声“平陌哥哥”、“四民兄弟”,嘴上客气着“一起走”,实际上出了城就开始提速了。
四民还回头乐:“平陌哥哥,你马术不及我啊。”
平陌慢条斯理回答:“主要是怕颠坏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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