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昭从未和楚盛窈一同出游过这般远的地方,尤其是楚盛窈,还未到溪流便挣扎起来,红着脸,连连拒绝。
褚昭按住她的手,抱住她,未做叫她难受的事儿。
只细心的舔舐着红果。
楚盛窈闭了眼,不敢去看他,只觉得他的样子,总能联想到某些时候,尤其是那双满是情欲的眼眸盯着她时,似乎想要将她一同拉下去。
褚昭未曾用过午膳,她想他应当不会有这般好的精力。
可她想错了,两人许久未见,他似乎要将这些日子补偿个够。
“不要了。”楚盛窈声音娇柔,早就想要回去了。
尤其是他抱住她时,随着他的走动,身体不由得起伏,山谷深不可测,水流潺潺,她咬了下牙,生怕两人说话声,被旁人听见了。
“夫人欠我的。”褚昭声音颤抖,抓住她想要逃跑的手。
虽不晓得,旁的夫妻是如何相处的,褚昭深觉不止是楚盛窈欠了他,同样的他也欠了她。
一百八十多天。
若是尽心些,两人怕早就有了孩子。
这般想着,力也越发的大。
楚盛窈捂住唇,侧头瞧着不远处,原本是艳阳高照,此刻余辉只剩一星半点,要入夜了!
东都府,各府夫人上门来拜访之时,刚好巳时初刻。
楚盛窈听闻消息后,掀开帘子,眼眶下还隐约有些青紫,这两日,褚昭恍若疯了般,说是要将以前欠了她的,补偿回来。
其实,她并没觉得有何亏欠的,也不必补偿。
可他话说的冠冕堂皇,她初初只在前面儿爽利后,便被他压榨的起不来。
就想被一颗饱满红润的果子吸引,咬下第一口时是好的,再咬下另一口,里面儿黑了心!
楚盛窈揉了下腰肢,才在李嬷嬷的搀扶下起来。
尤其是瞧见李嬷嬷嘴角噙着的笑,她难掩窘迫。
“快些收拾,莫让那些夫人久等。”
李嬷嬷颔首,挽发髻的速度也随之加快。
众位夫人在正厅等了一会儿,原先都是认识的,说着话,直到丫鬟们端着茶点儿进来。
这些茶果子,形态精致,有花样,亦有小动物模样的。
“这些是京都常用的一些茶果子,听闻诸位夫人要来,早早的便让厨房准备了。”
同时,楚盛窈过了走廊,朝着众位夫人道。
夫人们顺着声音望去。
身穿扁青色竖领长衫,袖口领口用珍珠做着装饰,头面简单却不掩其风华,又见其艳若牡丹,恍若云霞秋水之貌,葳蕤生香。
实乃妙人儿!
她们看直了眼,还是知府夫人率先起身迎接。
“少夫人,般般入画,我等是呆了,不知来的是人,还是那画中仙。”
知府夫人眉飞眼笑,其余的夫人也一同起身,朝着楚盛窈行礼。
楚盛窈还了礼后,才落坐在最上方。
她们好似才反应过来,由知府夫人开了口,一时间夫人们,也夸赞起楚盛窈的美貌来。
语言至诚,一瞧便是真心实意的。
宋堇色只在见了楚盛窈初局促,又多将目光移聚在楚盛窈身上。
直到一侧的夫人,拍了下她的胳膊,她才稍微收敛目光。
以知府夫人为首的三位夫人,年约三十左右,时常挂着笑,说话间格外的风趣,其余四位年纪与楚盛窈不相上下。
“这茶果子好看又好吃最下方的夫人夸赞起来。
“确实,”年轻的夫人随声附和着,“我不常吃甜的,都愿意吃上几块。”
“准备的多,夫人若是不弃,我便送些过去。”楚盛窈轻抿了口茶水。
言语间,几位夫人生疏少了不少,有一夫人忽然道:“听我家老爷说,寻常的宴席中,褚大人,时常将夫人挂在嘴边,旁人多劝了些酒,便说自家夫人不允许多喝。”
“我原以为少夫人,也同我们东都府的夫人般,是个悍妇。原是这般国色,若我是褚大人莫说是一句话,若千百句话,都得记得牢牢的。只少夫人竟没跟着褚大人一同来,想来是褚大人心疼少夫人跋涉。”
相貌温和之人称自己为悍妇,期间还有不少人跟着符合。
楚盛窈多了几分讶异,只这悍妇好似成了夸奖的话,夫人间竟也不气恼。
“我家那口子离了我,怕不得撒了欢儿,”天青色褙子的夫人,瞧着瘦瘦小小的,嗓门儿倒是不小,“哪像少夫人,你们定然是孟不离焦脚不离孟,尽管半年未在,也对褚大人信任的很。”
楚盛窈借着抿茶,遮住了眼底的心虚,并解释了缘由,“原是母亲病了,照料了些时辰,待母亲大好,才赶来的。”
几位夫人,原以为是褚昭不喜其妻,才不愿将人带来,可在瞧见了楚盛窈,脑子里的想法全部被推翻了。
这等姿色的人,那可不得是放在心尖儿上疼!
约莫一个时辰,楚盛窈要留午膳,几位夫人婉拒了,尤其是知府夫人,拉住楚盛窈的手,嘱咐着有时间,可到府中寻她。
几人都离去,徒留下宋堇色。
她们也是知晓,东都府曾有过宋堇色和褚昭的传言,可见了楚盛窈后,谁也不信那等荒谬的传言。
“前儿,多谢少夫人了,”宋堇色指了下身后的丫鬟,“这是我特意寻来给少夫人的,我这人向来谨慎,只在少夫人面前一时狂悖。”
楚盛窈想要婉拒,视线移过去,只见宋堇色泫泫欲泣,似有不收下,便愧疚难当。
她只望了眼托盘,宋堇色连忙唤退左右,“前儿与少夫人所说,虽是污言秽语,但也是金玉良言。”
宋堇色小声道:“我那前夫瞧着强健,可却是个银样镴枪头,不中用的。天地乾坤,巫山行雨,本是伦常。我不得其乐,留他也无用。”
楚盛窈头一次听得这般的言论,以往楚府虽以诗书教导,但常规劝女子习女戒,持妇德妇容。
宋堇色瞧,楚盛窈并无厌恶之色,继续道:“东都府女子大都泼辣,随性,少夫人自京都而来,那地儿虽繁华,终究是少了些趣味,一般来过东都府的女子,大都不想离去。此处女子虽有拘束,到底比京都要好上许多。”
楚盛窈这些日子,亦见了不少,确实如此,街上女眷随处可见,还有拧着自家夫婿耳朵,训斥的。
宋堇色亲自将托盘打开,里面除开些书籍,还有些奇形怪状之物,如根儿擀面杖。
她面露疑惑,宋堇色也不解释。
等到宋堇色走好,便让人将东西搬回了侧房。
即便两人间的疏离少了,她还是未搬回主屋,来来往往终麻烦了些。
且一人独处,也挺好的。
这些日子,她真挺累的。
午膳后,楚盛窈才想起,那本宋堇色送的书籍来,侧靠在躺椅上瞧了起来。
原是个话本。
楚盛窈在京都时,少见这些东西,只觉得男女间缠缠绵绵,到底是无趣了些。
这话本倒是吸引了她的目光,毕竟前前后后三名男子,她还不晓得,谁能与女主共度一生,只觉得几人之间都有些异样。
直到女子遇雨,与破庙中躲雨,偶遇了个剑客,两人原先尚在吵闹,后竟然抱在一起,亲密异常。
越瞧,楚盛窈心跳也随之起伏,直到翻到了下一页。
她惊吓的,手里的话本跟着飞了出去。
这是男女间相合的画……
楚盛窈望着一旁的托盘,看着那般的形状,脑子竟明了了!
她目瞪口呆,久久未曾动过,这宋夫人未免太胆大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她回过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话本捡了起来,顺便将托盘里的东西,一股脑裹了又裹,扔进红木箱最底层。
褚昭进来时,神情带着困惑,只见她睫毛微颤,眸含秋水,尤其是望过来时,带着赫意,脸上两道红晕如桃花。
“发生何事?”他嗓子有些干哑,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舍不得移开半点儿。
楚盛窈能察觉到自己脸烫了几分,脑中那棍子的形状挥之不去,此刻瞧见褚昭,更是不由得联想到其他。
她不敢去瞧他,移到窗边,借着清凉的风,叫自己冷静些。
“方才各府的夫人来过了,”楚盛窈回着他的话,勉强克制住呼吸,“她们瞧着极好相处,以往在京都礼仪姿态,样样都得讲究。”
褚昭依旧觉得她不对劲儿,可还是道:“东都府人,大都直爽。盛窈可是觉得有所不适?若是她们言语有失,日后便少见,待回了京都便好了。”
“不是。”吹着风,她恢复了些,她倒是觉得,此地人好相与些。
比起京都世家豪门聚集之地的规矩森严,叫人觉着轻松些。
“我姑母所嫁之地云州,离此处约莫两日路程,既来了,便想着见上一见。”楚盛窈来时,祖母虽未嘱咐,但言语中,尽透露着对姑母的思念。
况且,姑母待她也好,即便相隔千里,常寄了东西给她。
褚昭点头,走近她身侧,手从她腰肢处环过,拦她入怀,“何日去,我陪你一道。”
此处并无阻隔,即便是窗外种着些花,也挡不住来往的小厮和丫鬟。
她脸颊好不容易降下的温度,又要有复燃的驱使,尤其是有小厮,忽然往这边移了视线,又迅速垂头。
“后日吧!不过夫君这几日都轮值,妾身自个儿去便可楚盛窈不动声色从他怀中出来,坐到了小案边儿。
她又问:“夫君,今日怎回来的这般早?”
“过了值便回,往日亦是这般。”褚昭又移了过来,轻而易举的将楚盛窈拉了起来,自己坐到了椅子上,然后将她扯入怀中。
前儿过的是天翻地覆,哪里知晓啥时日,每每醒了一会儿,便瞧见他的身影。
现在都有些糊涂了。
她坐在他的腿上,此处虽无经过的小厮,可窗户打开,房门也未关,四通八通,怕旁人闯入。
也很不适应。
又想起前几日,他说她的迂腐,一时间也拿不出说礼仪的话,来刺他。
“夫君腿不麻?”她似有些不好意思,“妾身重的很。”
说着要起,修长的手,按住她的腰肢。
“我重,盛窈却能忍耐,且盛窈可不重。”只瞧着丰腴,实则,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
褚昭视线停留在某处,呼吸也跟着深了。
褚昭的话,令楚盛窈想起了某些时候,是他在她上方压着她,不让她逃,又怀疑是她想多了。
可他话里以及越来越近的身躯,分明表露的就是这个心思。
耳侧旁,他呼吸清晰,吐字的声音暗哑,“盛窈可慢慢将我放在心中。”
他可以等的。
她要挣扎的动作停滞,将他放在心中不难,可若是再多了就没有了。
她静静的靠在他的怀中,忽然想起了件事儿,问道:“夫君,寄回京都的那封信?”
他心跳比之方才要快了些,她疑惑的转向他,他眸子中眼神闪躲,一向磊落的人,神情竟然拘谨起来。
“为何问这个?”
“妾身是好奇原本是想扯开话题,此刻是真心想要知晓答案。
望着她澄澈的眸子,褚昭一时哑然,异常缄默,似不想回她的话。
她怀疑道:“夫君传回京都的那些谣言,有几分真,几分假?”
“全是假。”声音比方才急了几分。
楚盛窈直立起身子,没再靠着他。
既然是假的,为何这般的遮遮掩掩?
第85章 第85章
褚昭搂住她的腰,不叫她离的他远,又从她胳膊上环过,迅速调转她的身子,两人面对面的坐着。
褚昭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深吸了口气。
楚盛窈从未有过,这般不雅得到坐姿,双腿岔开坐在他膝盖上,偏她的腰肢被他往前按,两人严丝合缝。
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羞恼的涨红了脸,可到底是奈何不了他。
只能依靠着她,尽量放软着身子,不叫自己那般的难受。
只褚昭何时成了这个样子,连丝毫收敛都无,京都还曾有过些顾忌。
离开镇国侯府外放后,行事也越发的大胆起来。
“夫君还未回我?”
她依旧未打算放过他。
两人交颈,她自然瞧不见褚昭红了的耳。
他尝试过许多的香粉,才找寻到一种香味长久不散的。
那几日,他身上围绕着许多的香气,官衙之人常被呛的敢怒不敢言,私下里说他是秦楼楚馆的常客。
有些莫名的闲言碎语,也是因此传出来的。
可他们又发现,整整一月时间,他身上的味道,依旧呛人的很,平日里也未曾见过他出没那些地方,又揣测他将人暗藏府中。
他并不想理会这些闲言碎语。
褚昭未答,只轻含了下她的耳垂,她缩了下身子,要躲,可褚昭又寻了上来,按住她的腰肢,两人以极其不可寻常的弧度靠着小案。
细密的吻,舔吮着耳垂,柔柔似有羽毛挠着,往四方散去。
她最受不了的便是此处,褚昭深谙其道,尤其是当她无力依靠在他身侧,呼吸不断起伏,柔软的胸膛摩挲着他。
他嘴唇上扬,眉眼格外的认真,感受着怀中人的感受,随着她的反应,逐渐的加深了力道。
两人同时朝着小案靠去,吱呀的一声脆响后,似有笔洗散落。
门外被轻扣三声。
她第一反应便是挣扎,可又忆起褚昭在浴房说的话,原本要抵住他胸膛的手,慢慢的松了下去。
“少夫人?”李嬷嬷轻唤了声,“可有事?”
未听见里面的响动,李嬷嬷再次扣了下门。
褚昭眸子不满一闪而过,“无,不许旁人过来打搅!”
戾气的嗓音,叫人不寒而栗。
李嬷嬷连连告辞。
楚盛窈捏紧他的衣袖,如此的明目张胆,让她颜面往哪儿搁!
她气的嘴唇微起,偏过头去,简直不愿理他。
有时真想尝试捏下他的面皮,看清楚是换了个人还是,这面皮变厚了。
气息骤然间靠拢,一片阴影压在脸颊,她根本来不及多说,便被他夺了呼吸。
吻温柔缠绵,比起起初的生涩,以及每晚的长久难熬,这是最能叫她舒服的,也是最能迷惑她的。
原本还想要远离,手不由得搂住他的腰肢,逐渐也跟随着他,将周围的一切都忘却。
可就在手顺着衣衫往上的时候,她立马按住他的手腕。
“夫君,妾身累。”
她语气可怜,这些日子,她就未好好休息过,便是农耕的牛都有几日休沐。
“欠你的,总要还。”褚昭吻了下她的唇角。
他那般厚重的思念,又岂是短短几日便能满足的?
深夜独自难免,想的都是她一人,以往只躬身书案,拿过笔墨,写过无数锦绣华章的手,竟也学会在夜中想念她。
起初唾弃过,尤其是一切发泄出来时。
可最终还是复而往之,周而复始……
如此下去,便晓得欲乃天地伦常,人间常事,若无此,人又如何繁衍声*息。
楚盛窈和他坐的近,自然也察觉到他的毫无收敛,此刻她不敢去躲,怕引得他毫无忍耐,只僵硬着身子。
“可夫君,明日妾身便要去云州了,”她声音带着讨好,“夫君定是不舍得妾身舟车劳顿。”
褚昭面又思索,可身体的反应还是强烈,未曾消散,“不会叫你累的!”
每次都这般说!可哪次做了数的。
如今褚昭在她面前,已经毫无信誉可言。
她声音更软了些,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裳,“妾身当真累,夫君才说将妾身放在心间,便是这般放的吗?”
褚昭缓了口气,将她搂在怀中,她刚要挣扎便听他道:“若想继续,便动!”
她被吓得,温顺的靠在他怀中,又想起方才的话,问起书信。
只听他呼吸深了几分,越发耀武扬威,她立刻噤了声,彻底不敢再问。
只老实的窝在他怀中,等着他彻底平复下来。
当她为了不受累,说出明日便要去云州的话,有些东西就得快速收拾起来。
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姑母,一是姑母身份的缘故,她所嫁之人原是云州总兵,镇守一方,无召不得入京都。
二是路途,着实远了些。
祖母平日总与她说起姑母,以往楚府尚未显现颓势,可有不少京都世家向姑母提亲,谁料姑母竟然嫁了个小将军。
虽然如今已经是云州总兵,可比起京都还是太远了些。
旁人都是反对的,没料到祖母是第一个赞同姑母的。
马车自院门往外走,褚昭站在原地丰神俊朗,就这么看着,目光温和,皆系在她一人身上。
她忆起当初褚昭出发去东都府,她亦站在人群中,逐渐瞧着他远走。
那时离别的愁绪涌上心头,好些日子才得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