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妾身泡好了,不若先出去,等妾身穿下衣服。”
楚盛窈自然还想继续泡的,可褚昭在此,便是夜晚再亲密的夫妻,也是趁着黑夜行事,大白天的,她只想将自己藏起来。
她的玉体在水中若影若现,优美的曲线几乎展示在眼前,偏生她要躲,双手环抱,看似将胸隐藏,却将其挤成一团。
从高处望去,波涛起伏更加汹涌。
身体的媚色,想要掩饰,却越发的明显。
长长的睫毛,因紧张不停的颤抖着,多了几分羞怯,皮肤被温泉水滋润出粉色。
褚昭没像以往避开目光,“你我夫妻,倒不必介怀。”
褚昭眸光被吸引,停在那里,活色生香大抵便是如此。
他倒是能够理解,那些被女色所迷之人,若是他夫人,他根本无法控制的住。
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被他这样毫无遮掩的盯着,楚盛窈恼羞成怒,“夫君可还记得,自己曾是君子?!”
不过是一场秋狩,这人怕不是被何处的野兽附了体,也成了禽兽。
真是怪吓人的,她倒是宁愿他如以往那般,时不时的训诫她,好过随时的孟浪。
褚昭坦然道:“夫妻之间,不必顾忌这般多,你我相伴一生,若是拘泥与这些,余生都循规蹈矩,过的没有半点儿滋味。”
他也想同她,如世间恩爱夫妻样。
尽管见的少,大体知晓,是没有多少规矩,真心以待,倾身相付的。
以及坦诚以待。
褚昭解下自己的衣服,只穿了个里裤,也下了水。
楚盛窈彻底的慌了,没想到他竟然也下了水,吓得往后退去。
这人真的疯了!
越着急,越容易出错,脚踩在池子底部,没踩结实,一滑,身体不由得往后仰去。
身体全然浸入温泉中,惶恐从四方压迫而来,她不会水啊!
手不由得往上攀,好不容易碰到个坚实的东西,她抓的紧,怎么也不想要放开。
“没事儿了。”褚昭轻拍了下她的背脊,下一刻愣住,脸颊的红,不知是急的还是旁的什么。
她肌肤光滑,摸起来如玉温润。
褚昭本无意作甚,可此刻见了,也有些忍不住,他嗓子干涩,有些地方肿胀的难受。
楚盛窈没呛到水,不过是有些害怕,头发湿漉漉的,簪子虽然没掉,但不少的发丝凌乱的帖子脖颈处。
抓住褚昭的手,被他无遮掩的抱在怀中时,她挣扎起来。
很清楚的感觉到脸颊烧了起来。
此刻!青天白日!两人几乎没有遮挡的抱在一起!
肌肤相贴,褚昭将她按得紧紧的,从水下搂住她的腰肢,将她的靠在他肩膀上,柔软被坚硬撞到发疼,变形。
他胸疼真硬!
褚昭却觉得她当真是软,身体的意识越发强烈,他额头青筋迸发,只粗粗的喘了几口气,克制住眼眸中的欲光。
他不过是与她共浴,坦诚相待,不该在青天白日里亵渎了她。
她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小脸本就被温泉熏得通红,瞧不出什么,只是眸光带着窘色,不由的推开了些距离。
“夫人可有事儿?”
“放开。”
两道声音默契响起,可话却没那么默契。
褚昭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楚盛窈捂住身体,躲到温泉的另外一边去了,目光警惕的瞧着他。
“夫人安心,我不会对你作甚?”青天白日,他不能禽兽如此。
不会作甚,他下水做啥?!
楚盛窈没了方才的自在,只是期望着他早些离开。
褚昭忽然道:“夫人,不若过来,我替你推拿解乏。”
这话像是故意在引诱着她过去,不过到底是没有多少诱惑力。
楚盛窈拒绝了,也不敢就这么站起来,寻了个恰当的地方,背对着他,趴在岸边。
余光时不时的看向褚昭的方向,生怕他过来,又想着他多久才出去。
就这么僵持着,褚昭很想靠近,可身体反应实在难以遏制,呼吸加重,水波起伏的厉害。
他不敢在往她的方向瞧去,身体炙热,尤其是在温泉中,更加不能自抑。
他觉得这做法是错的,即便是拉近彼此的关系,也不至于这般折磨自己。
可夫妻就应当亲密无间。
只是对她,他实在是太难忍耐了些。
楚盛窈趴在岸边,原先是警惕着,瞧他许久没有动作,心神放松。
水波荡漾的很轻,在肌肤上滑落,温泉很暖,叫她直打瞌睡,渐渐的有了几分的困意。
细嫩的手指轻触,挡住唇边,眼角沁出几滴泪水。
下一瞬水波忽然猛烈,在另一边儿的人,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侧。
“夫君做何?”她往下沉去,将身子遮了个大概,眼中的怒意几乎快要化作实质,“夫君要泡,不若让妾身先出去。”
两人靠的有些近,楚盛窈推着他,可手刚碰到胸膛,便被他给按住了。
掌下触感温热,比起以往更热,不知是温泉带来的,还是其他。
“放手。”她娇颜俏丽,嫩生生,引得人伫立。
视线从上往下打量,哪儿都是极美的景色。
他大大咧咧的目光,看的直白,她头一次真的在他面前犯了怒,“夫君放肆了。”
直条条,无遮掩,她真做不得与他这般的亲密。
往常在夜间,只切记着周公之礼,做的是万千夫妻之事。
不去*瞧,被褥盖住,也任由着他动。
都是她应当尽的义务。
除开该做的,这般亲密,已经不属于她应尽的责任。
夫妻鸳鸯戏水,那是情真意切,水到渠成,相爱之人毫无任何隐瞒,全身心的依赖。
她这般做戏的人,受不了这般的程度。
褚昭忽的上前,原是按住她的手掌,而后拉着,连带着她的人也拉入怀中。
她目光中的警惕,怒意,与隔阂,当真是伤人的很。
他好似成了强求的恶徒。
褚昭眼底隐隐有了些怒,他不懂,为何已经成了她的妻,她却要离的那般的远。
李远之是与她真心相交之人?还是三皇子?
他们一个与她自幼相识,好不亲密,一个与她有过两次的救命之恩。
他有着和她的夫妻之名,可偏偏他瞥了眼那双已经充斥着怒意的眸子。
还是真如她所言,不可将全部的真心托付给男子。
激的褚昭忘记了,早先来此的目的,只单纯想与她更加的亲密。
原先的忍耐也不必,他只想做自己想要的。
褚昭将她的手桎梏着,按住她的脖颈,凑了过来。
两人不是未曾亲吻过,可这次的褚昭却让她格外的不适。
他吻比起以往要激烈,撬开了她的唇瓣,舌尖直接卷入,勾含着她的香浓
手未曾松开,另一只慢慢划去,很轻很柔。
起初麻意顺着他的动作,不停的走,后面他加重了力道,炙热缠绵,仿佛想将她给揉化了。
两人之间靠的很近,肌肤相碰触。
有些疼,想要去推,可双手被他牢牢的抓住。
又感受到那东西在她腰腹间。
真是疯了!
她见过褚昭的疯狂,今日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水波飘荡起来,比刚才厉害,楚盛窈呼吸逐渐变得不顺畅,想要继续挣扎。
可他空闲的那只手,没放过她,让她几乎浑身发软,没了力气……
楚盛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小院的床榻上,脑子逐渐的清醒,忆起在温泉发生的事儿。
她动了动身体,并没有异样。
褚昭应当是并未对她作甚。
门忽然传来吱呀的声响,她望过去,发现正是‘罪魁祸首’,原本,还想保持着礼节性的笑颜,可发现自己确实是控制不住。
她气性是好的,轻易不动怒,可今日却在褚昭身上破了功。
她仍记得祖母,对她说的温顺二字。
可想起他的恶劣,这二字,实在难以用起来。
脸上的笑是僵硬的,压抑着气,问道:“夫君,妾身怎么在这儿。”
褚昭掀开床帐,坐在她身边,“泡温泉,泡晕了,便将你抱回来了。”
泡晕?分明是被他给吻晕了,她让他放手,他却一直紧紧的抱住,后面她都能感受到窒息感。
如今竟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楚盛窈艰难的挤出个笑,牙齿碰撞着,“那真是多谢夫君。”
褚昭像是未曾瞧见她不同的反应,说的话饱含真诚,“不必,你我夫妻本该亲密无间。”
楚盛窈:……
她今日发现,褚昭的面皮是厚的,堪比城墙。
回京都的前一晚,陛下开宴,群臣共欢。
楚盛窈与褚昭相携而来,除开几位皇子的位置,他们离永成帝更加的近了些。
永成帝不苟言笑,面色沉静,即便有妃嫔敬酒,不过轻瞟一眼,喝不喝全凭自己。
皇后坐在永成帝身侧,先是朝着众人敬酒,全部朝臣站立,高呼,陛下万岁,皇后千岁。
一旁的赵贵妃也是笑着,举起杯子。
太子坐在皇后下首,他傍边的便是太子妃,相貌自然是美的,更多的是端庄秀丽。
只见太子多有殷勤,给太子妃倒酒,夹菜。
楚盛窈扫视一眼,发现今日朝臣中带夫人来的并不多,只寥寥几人罢。
分明狩猎的时候,瞧见了许多的女眷。
上首林嫔,目光时不时望着他二人的方向,捏紧了酒杯,褚昭对她当真是爱重。
这般的场合,分明可以不带着夫人来,偏偏带了她。
“林母妃,端稳酒杯些,莫要洒了。”三皇子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林诗雅被个年轻俊俏的皇子,这般的称呼,心头并不爽利。
若不是因为褚昭,以她的身份,皇子,侯爷也是嫁的的,何须伺候永成帝。
光是从外表瞧,永成帝威武,可实则银枪蜡样头,中看不中用,每每都是服了药行事儿。
如今盛传,永成帝疼爱她这个新晋的妃嫔,好几日都宿在她那里,可她每日的难受,不可与外人语。
“多谢三皇子,是本宫走神了,瞧见褚世子与夫人恩爱,忽然就觉得这姻缘啊!真是奇妙。如世子与夫人,如本宫与陛下。”说完,情真意切的瞧着永成帝,眉宇间娇柔。
又给永成帝敬了杯酒。
永成帝扶须,他许久未曾选秀,他与赵贵妃虽然情深,但忽然来了个年轻娇嫩的女子,也是心生意动。
尤其这几日,林诗雅将他伺候的很好,女子还小皮肤精致,颇得了些乐趣。
永成帝一饮而尽。
林诗雅笑的柔美,“不过世子与夫人成亲几月,侯府子嗣本就不丰,臣妾想陛下不若赐些人给世子,也是为了侯府着想。”
皇后眉宇闪过丝不悦,高门贵族哪有嫡子未出,便先诞下庶子的。
眼神警示的扫了林诗雅一眼。
林诗雅垂眸,不敢开口,但却用倾慕的视线盯着永成帝。
楚盛窈刚挑了个点心,将将要入口,顿时心情全无。
一时也紧张起来,若是永成帝当真赐下女子,该如何?有别的女子和他缠绵,与他行夫妻之事儿。
想到此,平白的她有些恶心。
与旁的人那般的亲密,再与她,真是叫人无法接受。
况且,她还未怀上孩子,以前想的是,有了子嗣,也不怕褚昭纳妾,大不了此后守着孩子,不在与他接触罢。
着实不想现在便来个人。
褚昭还未开口,永成帝眸光一闪,天子威压,叫林诗雅立刻噤了声。
镇国侯府子孙兴隆,于他不利,镇国侯手握权势,执掌京都大半兵权,即便侯府下一代从文非武,依旧足够让他忌惮的。
林诗雅显然并未想到这些,只存心想要给人添堵。
褚昭起身,眸中凛冽,“多谢林嫔娘娘,臣与臣妻,新婚不久,想要多相处些时日,尚不急着子嗣的事。”
林诗雅捏紧拳头,却又不敢在众人面前,表现的太过明显。
三皇子忽然道:“没想到,一向恪瑾守礼的褚世子,也变得黏腻起来,也不怕世子夫人觉着自己被骗了,原本以为是光风霁月的君子,发现不过是个寻常男子。”
三皇子眉眼有着笑意,专门移了移位置,看向他二人。
褚昭闪过一丝寒光,“我们夫妻恩爱异常,三皇子多虑了。”
“是吗?”三皇子挑了挑眉,“真是可惜了,以往瞧见过世子夫人,惊为天人,可惜世子抢先一步。”
此话一出,不少人目光聚集过来,虽是不敢议论,可那目光中大都是奇异加探究的。
褚昭捏着拳头,未曾想到三皇子竟敢说出这样的话,他眸光射了过来,三皇子也不躲避,两两对视,刀光剑影。
他多次想要见褚清云,都被她拒绝。
其中事一查便知,他不屑对女子下手,可若是那女子先动的手,就不要怪他。
楚盛窈站立,拱手道:“如此说来,是臣妇的荣幸,臣妇位卑,原以为嫁与匹夫过一生,结果阴差阳错嫁与世子,乃是上天眷念,如今殿下又如此称赞臣妇,臣妇才知,原臣妇乃大福之人,有上天庇佑。”
“何解?”三皇子蹙眉。
楚盛窈笑道:“陛下乃天,殿下您是天之子,臣妇可不是有上天庇佑。”
这话精妙,皇后亦是另眼以待,太子妃多次将目光掷了过来,饶有兴味。
在场众人不由得心中称颂,可同时又有人对楚盛窈的话深感赞同。
按照出身地位,连侯府的门都碰不上,却嫁了进去,可见其有福。
又有人想,若是嫁不进侯府,三皇子又有意,怕婚事也不会差。
莫非当真是有上天庇佑?
落在楚盛窈身上的目光多了不少,她坦然接受。
三皇子笑了起来,饮下杯酒,“世子夫人好口才。”
私底下,褚昭拉住她的手,安抚起来,若非她应对得当,京都不知。又会如何去传。
他与三皇子井水不犯河水,便是在争权上也未到那步。
以往虽是站在对立面,他也从不觉得三皇子品行有问题,如今看来,此人不是个好的。
三皇子饮了好几杯酒,也不在意旁人的看法,笑的柔和,“方才吃醉了酒,世子夫人勿怪。”
“岂敢楚盛窈回礼,态度恭敬,只语气冷了些。
她本就深受流言所祸,担惊受怕,都比不过心中的厌倦,世人对她的评价,也是听烦了,听厌了。
楚盛窈并未挣开他的手,任由着他拉住自己,即便是暖的,也不过是肌肤相贴,不会牵动她半分心绪。
褚昭侧目,瞧着她平静的眸子,只觉得即便是她在自己的身旁,也隔了好远。
被永成帝警告过,林诗雅在接下来的宴席上,不敢再闹什么幺蛾子,只是眸光依旧不甘心。
宴席结束,众人各自散去,楚盛窈他们走了会儿,忽然在园子里遇见了太子他们。
楚盛窈连忙见礼,太子妃熟稔的将她扶起。
语气亲和,“不必多礼,你们这婚,因本宫祖父而定,算是你们牵线人,本宫是牵线人之孙,也算是半个红娘,”太子妃偶有感叹,“瞧你们琴瑟和鸣,本宫心中重石落了地。”
太子妃说话间温润,待人如沐春风,楚盛窈却平白的想起褚昭曾说,让她莫要与太子妃接触。
这又是何道理?
太子站在一侧,比起原先此刻较沉默了些,不过却目光却未从太子妃身上离开。
两人瞧着鸾凤和鸣,倒正如同一对璧人,至少比起她和褚昭更像。
“往日可时常进宫找本宫说说话,”太子妃拿出一块儿玉牌,“这个可以出入宫廷。”
楚盛窈碍于太子妃身份,只好将东西收了起来,不过日后怕也不会用。
告辞后,褚昭盯着玉牌,道:“这东西我替你收着吧!”
楚盛窈抬头,他这是不想要,自己出入宫廷的意思?
她将玉牌给了他,本就是不想要的东西,倒也不稀奇。
这是他实在太过反常了些。
起先不让她与太子妃接触,后又将太子妃给她的东西收了。
楚盛窈垂眸,深思起来,一个念头在脑子里流窜,连她自己都不可置信。
回京都的时候,楚盛窈是坐着马车回的,非她不想骑马,京都与旷野的猎场不同,处处都是束缚人的地方。
她身为侯府少夫人,须得一言一行合规矩,不失礼,透过马车望着骑马的褚昭,似乎都变得不一般。
他亦是个被规矩裹挟之人,怕回了侯府,人亦会正常些。
几天几夜的路程,比起去秋狩,往回走更容易疲倦。
褚清溪靠在她的肩膀上,睡了好一会儿,直到马车停了,车门被打开,褚昭望了眼,蹙眉。
褚清溪被吵醒,尚在困顿中,“到了?嫂嫂。”
楚盛窈点头,微不可查动了动肩膀,有些酸,但瞧她睡得熟,不忍心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