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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今天哭了吗(窃腰)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皇帝良久又问。
皇帝的声音里,说不出是疑惑痛苦更多些,还是生气愤怒更多些。
江煜没去探究,现在去探究,已经没有意义了,反正无论哪种,都不是他想要的。
“知道。”江煜一边点烛,一点道。
皇帝:“你一向无心朝政,难道那些一直以来都是你的伪装吗?”
江煜轻笑了声:“也算是吧。”
“……”皇帝又是沉默。
江煜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而奉灵殿里里外外都没有半点动静,要么是还没有人发现异常,要么就是……整座宫城,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而他现在又这么的淡定悠闲,恐怕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了。
皇帝脑中飞快思考着。
江煜又点完两盏烛灯,停下来看皇帝,仿佛知道皇帝在想什么,笑着安慰般说道:“父皇,不用操心了,这座皇宫,现在已经是儿臣的了。”
皇帝有所预料,但是仍然无法接受:“宫中戒备森严,就算你有手段可使,能控制其中一些人,那你也掌控不了整座皇宫!绝不会所有人都跟着你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很快禁军巡防就会发现端倪,你现在收手,朕还可以留你一命!”
皇帝一字一句启聩振聋,但江煜仍旧只是笑着,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缓缓道:“父皇以为宫禁森严,宫防严密,儿臣只是趁人不备来到这里的吗?父皇,父皇现在大可以走出去,儿臣绝不阻拦。”
江煜这般从容的态度,又这么说,皇帝心中顿时沉了大半。
江煜见皇帝似是仍旧心有疑虑,他好心解释道:“儿臣出征之前就已经拿到了宫禁布防图,父皇不必觉得意外。”
皇帝却更震愕:“这怎么可能?!”
“有何不可能?”江煜笑容大了些,“是皇长姐帮儿臣拿到的。”
皇帝愣了愣,顿时否认:“不可能!宁安怎么会帮你做这样的事!”
江煜:“那自然是有原因。为了诗诗,皇长姐自然什么都肯做的。”
皇帝一时没反应过来,突然间,却是想起大公主府宴会那日之后,江纭的女儿小郡主江诗急病的消息。
虽然事后无事,只是虚惊一场,但是如今想来,江诗病得蹊跷,也好得蹊跷。
而后昌乐联姻出事,皇后郁郁,宁安进宫许久,陪在皇后身侧,当时皇帝未觉有异,如今想来,那段时日安宁带着女儿在宫中四处走动,说不定真有机会,能拿到宫禁布防图。
皇帝到底是见过皇室争斗的,当即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却是难掩震惊:“你!你可是诗诗的舅舅!你怎能——!”
江煜神色淡淡:“是啊,儿臣是诗诗的舅舅,所以儿臣稳坐皇位之后,不会伤害她的,自然会把解药给她。还有皇长姐,还有皇后母后,还有二皇兄他们,儿臣都不会伤害他们的性命。当然,也包括父皇您。父皇,过几日您就安心做您的太上皇便是。”
皇帝盯着江煜,这个自己亲生的儿子,从前这个儿子一眼到底,最好看明白,如今皇帝却完全看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
若只是为了皇位,他原本不必在这里说这许多。
皇帝正在想的时候,却是见面前的人眸底冷下来,几乎带着恨意般,生冷地说道:“只是,儿臣感念亲情,留下这许多人的性命,唯有一个前提。”
皇帝下意识问道:“什么?”
江煜抬起眼,看着皇帝道:“儿臣要父皇,亲自下旨,赐死太子。”
皇帝惊骇,刹那瞪大眼睛。
江煜继续道,方才一瞬的恨意湮灭,眼底只余一层薄淡的嘲弄:“若父皇不愿意,那皇后、皇长姐、二皇兄,还有剩下的所有人,包括江诗和江玥,她们都要死。”
江煜笑起来,笑得有些孩子气:“父皇,在太子皇兄和剩下的兄弟姐妹们之间,还有后宫妃嫔,在太子皇兄和他们之间,父皇,您会怎么选呢?”

第216章
若不是皇帝分明听见耳中令人惊骇的话语,只单单看着眼前人脸上平和的神色,任谁也无法想到,此情此景,是一个大逆皇子正在谋逆威胁。
皇帝被江煜的话所震住,但他到底也反应过来些许,安王这番话,分明是对太子记恨已久。
皇帝没做什么选择,皱眉道:“太子虽性情冷酷,但绝非刻薄寡恩之人,这些年众皇子之中,你与他一向算是更亲近的,你究竟为何……”
话听到一半,江煜的脸色就冷下来,未等皇帝说完便打断:“父皇难道真的不知道为何么?”
皇帝看着他。
虽然皇帝没有说话,但是这两年来,皇帝或许是年纪大了,人老多情,对从前的事无端多了许多感慨。
正如皇帝方才在灵牌前说的那些话,皇帝其实隐隐地感觉到了一点原由,只是并未开口。
江煜却并不指望皇帝能明白。
他平静地说道:“母妃过世那几年,儿臣还小,皇后娘娘与其她众位娘娘们,怜惜儿臣年幼,对儿臣照顾有加。那时候儿臣觉得很开心,并不觉得自己比别的皇子少了什么。那时儿臣也并不觉得,自己很少见到父皇您。”
皇帝心里隐隐的预感渐渐落下来,落到了实处。
方才脸上愤怒的神色骤然间平息,皇帝没说话,只听着江煜说。
“儿臣以为父皇政务繁忙,无暇顾及儿臣也是理所应当,直到儿臣渐渐大些,时常听宫人们说起,父皇与太子皇兄的父子趣事。”
“……那时候,儿臣心里只是有些难过,后来忍不住,便时常往父皇常带着太子皇兄玩耍的地方跑。父皇,您不知道吧,那几年您手牵手带着太子皇兄在御花园玩耍的时候,几乎每一次,儿臣也都在。”
皇帝慢慢抬起眼,看向自己的儿子。
在久远的温馨父子时光里,皇帝并不曾记得,除了太子之外,还曾有一个儿子也在那里。
皇帝哑声:“煜儿……”
“后来再大些,”江煜没有听皇帝说下去,目光幽远,仿佛沉在回忆里,“到读书的时候,大家都有太傅教导,父皇很少过问大家的功课,唯独太子皇兄的课业,父皇时常亲自查问,就算忙的时候不得空,也会时常问一问太傅,太子皇兄进益如何。父皇曾经……问过哪怕一次儿臣的功课吗?”
皇帝喉间干涩不已。
年轻时,他尚可以将精力都放在将来,期盼往后,如今年纪大了,将来终不过黄土埋身的结局,或许如此,倒反而时时回想起过往来。
他曾问过其他儿子的功课么?
皇帝不记得了。或许问过,或许没有。除了对太子,年轻的帝王无心权位,一心以为知心的爱人才是世间珍宝,而死去的真爱留下的血脉,自然更加珍贵无比。
至于别的人,帝王之心,能容下的已经不多了。
皇帝这几年早已经觉得对往事有诸多愧悔,不然今日也不会来祺妃的灵牌前说那些话,只是,终究未曾有人这般当面质问过。
此时,皇帝便有如一根尖针插进了他的心口,那种锐利的疼痛慢慢泛开来。
不必皇帝回答,江煜轻笑了一声,满是嘲弄:“儿臣想,大概是没有的。”
皇帝无言。
江煜轻声道:“儿臣年幼时体弱,时常生病,父皇几乎很少会来看望儿臣。但是太子皇兄病的时候,听闻父皇总是不管昼夜也要守在太子皇兄身侧。”
江煜的目光慢慢从虚空中一点一点收回来:“父皇带太子皇兄放过风筝,太子皇兄学骑射的时候,父皇请了柯老将军还不够,仍要陪着太子皇兄练习。曾经……儿臣以为,这一切的不同,都是因为太子皇兄是太子而已。太子,总是和其他皇子不同的。父皇虽然不够疼爱儿臣,但对二皇兄他们也不过尔尔,儿臣只要不和太子皇兄比就好,再说,儿臣怎么能和太子皇兄比呢?”
江煜话音嘲弄,眼神看向皇帝:“可是后来很久以后,儿臣才明白,父皇的偏爱,不是因为三皇兄是太子,而只是因为,他是祯贵妃的儿子。因为他是祯贵妃的儿子,所以,他才是太子。”
皇帝从江煜的话里再次听出了一丝冷意。
皇帝压下喉间的酸涩,赶忙道:“那些年是朕偏疼太子,是朕的错,你怨恨朕便是,何必怨恨太子。”
江煜看着皇帝,脸色出奇的平静,似乎是觉得疑惑,盯着皇帝看了一会儿,兀地轻笑了一声。
“父皇说笑了,儿臣怎敢怨恨父皇。儿臣……一向最是敬爱父皇,儿臣一开始想要的,不过只是父皇您的一点在意。”
皇帝心口兀地一痛。
皇室里人人都会演戏,但是这一刻,皇帝却知道安王说的话都是真的。
江煜轻声:“儿臣曾经努力学习功课,也曾经夙夜不怠练习骑射,年少时候,曾经有一段时日,儿臣的课业,与太子皇兄不分伯仲,父皇记得吗?”
皇帝自然不记得。
他这些年真正放在心上的儿子,只有太子。
江煜也知道自己白问,扯了扯嘴角:“必然是不记得……父皇恐怕根本没注意到吧。”
皇帝说不出话。
江煜轻叹了声,却是真的没有露出一点对皇帝的憎恨,那双曾经明朗的眼睛里,只有平静温和。
他缓缓道:“父皇,其实,儿臣只是有一点不甘心而已。儿臣的母妃深爱父皇,并不比祯贵妃少,可是她与祯贵妃同是为了给父皇生下皇子而死,这么多年来,父皇思念祯贵妃的时候,可有偶尔地想起过一次儿臣的母妃?”
江煜看着烛灯那头的人,或许是烛光被风吹得摇晃,他看不清那父君脸上的神色。
而他也不去探究。
他继续道:“儿臣与太子皇兄何其相似,都是一出世就没了母妃,儿臣对父皇的孺慕敬仰之情,也一点都不比太子皇兄少,可是这么多年,为何父皇眼中就只有太子皇兄,而没有儿臣呢?”
皇帝此时此刻已经明白,今晚的一切,归根究底都是由他当年的偏爱而起。
可是流年已逝,现在也弥补不了什么了。
皇帝只能道:“煜儿,当年是朕对不住你和你母妃,但是这些年,太子对你,绝无半分轻贱之心,你……”
“父皇到现在,还是在为了太子皇兄说话。”江煜笑了笑。
皇帝一时止住话声,竟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江煜不等他决定,自道:“儿臣知道,太子皇兄对儿臣非但没有不好,相较于二哥和八弟,甚至已经很好了。可是,儿臣无法憎恨父皇,所以,只能憎恨太子皇兄了。儿臣不甘啊,为何父皇的疼爱,储君的位置,他都是轻而易举得到,而儿臣想要的,无论怎么努力,却始终也得不到呢?”
皇帝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这么多年的执念和不甘,日夜侵染骨髓,又岂是几句话或几句道歉能轻易化解的呢?
皇帝只能劝道:“就算你从朕这里夺得皇位,你当知道,太子掌政多年,这朝中上下与其说是朕的,不如说,早就是太子的了。你即便坐上皇位,也坐不安稳,如今外敌犯境,你此时挑起内乱,又要将整个大邺的安危置于何地?”
江煜不甚在意地笑了下:“父皇放心,外敌之危,等儿臣登位,自然可解。”
只一句话,皇帝愣住。
半刻,皇帝猛地明白过来。
瓦剌此前不合时宜地请求联姻,如今又借口联姻之事挑起战乱,这一切的一切,根本都是安王在背后策划!
皇帝刚才还有愧疚,此时此刻却再次愕怒起来:“你说什么!你为了皇位意气之争,竟联合外敌,算计自己的国家!你这是叛国,你知不知道!”
“儿臣从来没想过叛国。”江煜道,“儿臣对瓦剌只是利用,并非真的结盟。丢失的城池也好,损失的财物也罢,儿臣继位之后,定会十倍百倍地找他们讨回来。”
“那那些因为战事而死的人呢!那些无辜的百姓和浴血奋战的将士呢!他们的性命,你拿什么讨回来!”
这厉声的呵问把江煜问住。
江煜愣了愣,不知道是因为皇帝的话,还是因为皇帝的反应。
过了会儿,江煜才笑起来:“父皇登基是为无奈,但父皇也见过皇位之争。凡是皇位之争,总要有人牺牲的,这也是无可奈何。”
皇帝冷笑:“好一个无可奈何!好一个无可奈何!”
江煜敛了笑,只唇角微微地勾着:“父皇,还是先想想儿臣方才的话,该怎么选吧。”
皇帝冷哼一声,显然是不肯下旨赐死太子的。
江煜并不意外,笑笑:“那父皇便好生想一想,儿臣不急。”
说罢,江煜转身要出去。
待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朝着殿外肆虐的风雪停下来,背对着皇帝,又开口。
“对了,父皇,忘了告诉父皇,就算父皇您不肯下旨赐死太子皇兄,肃州战局难测,这回,太子皇兄也回不来了。”

“煜儿!”
皇帝分不清是厉声还是悲怆的呼喊被风雪声掩盖,走出殿外的人不知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也充耳不闻,到底脚步停也没停,直到离去。
这夜过后,皇帝被困在了庆康宫。
江煜倒也没有对皇帝做什么,甚至庆康宫里近身伺候的宫人都没换,吃穿用度也照往常不变,只是整座庆康宫被严密地看管起来,皇帝也好,近身伺候的宫人也罢,都不能离开庆康宫半步。
两天以来,只有郭公公从庆康宫出去过。
江煜并没有取郭为的性命,他确确实实像他说的那样,即便心中再多执念不甘,也不曾真的怨恨皇帝。
他知道郭为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他没必要为了一个内侍的性命对皇帝紧逼不舍。
而且,郭公公还有别的用处。
宫里宫外,三天的守灵之期过后,一夜之间,情形剧变。
本该在当日落葬皇陵的安王,竟然离奇地‘死而复生’,还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宫里。
宫中常见的禁军换了人,往来巡防的次数翻了数倍,一时间竟颇有戒严的架势。
安王‘死而复生’,宫中情势微妙,朝臣和宗室大多都是经历过各种夺位之争的,敏锐地意识这些情形有些不对。
朝臣和宗室提出要面见皇帝,禁军却不加通报就直接阻拦,这更让众人心中不安。
当中有性情刚直的朝臣,与禁军争执不下,以命相胁,若不让他们面见皇帝,便称要撞柱而亡。
这些禁军都是江煜的人,得了严令,就算是死了人,也不会让他们去见皇帝。
眼见忠直之臣就要血溅殿中,好在郭公公赶来了。
郭公公宣皇帝口谕,说安王在肃州危局之中幸得近身护卫相救,二人更换装束伪装身份,护卫尽忠替死,这才让安王逃过一劫,保住性命。
安王这才辗转回到京中。
只是安王有伤在身,皇帝忧心,这几日恐怕都不得空见外人了,且待安王伤势好些,皇帝还要与安王详谈肃州局势,更是不得空见众人了。
郭公公亲传皇帝口谕,这才多少将众人安抚下来一些。
只是众人心中仍有疑虑。
但是看郭公公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也只得将疑虑按在心中暂时不表了。
按照原本的丧仪章程,安王落葬之后,朝臣和官眷就都可以出宫回家了,而宗室皇亲们,则还要留在宫中,诵经祈福两日,方可离去。
现在安王无事,丧仪自然是不必办了,既然皇帝也不得空见他们,朝臣和宗室自然都可以出宫各回各家了。
然而,皇帝却下令将朝臣和宗室们分别安置在了宫中的丘尚、曲武两宫,显见是没有允许他们出宫回家的意思。
皇帝既不见他们,却又也不让他们出宫,这种奇怪的举动着实耐人寻味了。
这下,便是郭公公亲传的皇帝口谕也无法让众人继续按捺疑虑不表了。
宫中一时风声鹤唳,气氛格外沉抑。
程绾绾诵经祈福一日,第二日上午时才听说安王还活着的消息。
昨日晚上她担心江诀,又想着战死的安王好可怜,年纪轻轻人就没了,心里难受,睡不着又抄了一些经文。
为江诀抄了一些,为安王抄了一些。
结果今日上午听说,安王没死,还活着!
程绾绾自然是高兴,转头立马嫌那悼念的经文晦气,要烧掉。
晴云却道:“安王殿下无事,如今回来了!那肃州的情形,安王殿下必定是知道得最清楚的了!”
晴云这么一说,程绾绾顾不上烧经文了。
从两个月前开始,她就再也没有收到过男人寄回来的书信了,她心里担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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