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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今天哭了吗(窃腰)


程绾绾放下帷帘,动作小心地从窗边缩了回来。
太子是突然做决定的,她都来不及做出反应,邹公公就已经命人进府去接瑞雪出来了。
好端端的,太子都把她送到程府门口了,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要把她带回东宫呢?
她不想去东宫,她想回青竹院。
虽然程府不能算她的家,青竹院也很小,但她从小在青竹院长大,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待在熟悉的青竹院,她会比较安心。
东宫……
程绾绾光是想一想,就觉得不自在。
太子殿下到底为什么带她去东宫呢?
刚才她来不及问,这时候又不太敢问,因为太子闭着眼睛,像是在小憩,她不敢打搅。
马车一路疾驰,耳边只有踢踏的马蹄声,主仆二人挤在一起,俱都安静如鸡,谁也不敢说话。
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东宫。
马车将将停下来,邹公公在外提醒了一声,江诀才睁开眼。
程绾绾坐在侧处没有动,她偷瞄了男人一路了,总算寻到机会说话。
她忙小声问:“殿下,殿下带臣女到东宫,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臣女做吗?”
一整日诸事杂多,江诀有些累了,但他一路睡得极浅,只是阖着眼闭目养神,这时候睁开眼睛来,眼底也未见惺忪,一片的清明。
他朝端坐不动的小姑娘看去,眸中衔着几分倦怠的散漫:“你是病人,孤能吩咐你做什么?”
“……”程绾绾抿唇,一时做不得声,茫然愈甚。
江诀指了指外头:“下去吧,今晚就歇在东宫。”
程绾绾眨了下眼,兀地一惊,“啊?!歇、歇在东宫……”
江诀扫她,眸子淡漠,有些不耐烦地“嗯”了声。
程绾绾却仍旧没动,原地愣了两瞬。
她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忽地脸色竟微微涨红,接着两臂收紧,小心翼翼半挡在面前,一副谨慎防备的姿态。
江诀想早些回去歇下,不耐烦她磨蹭,本欲再催,可哪想再看过去,小姑娘一副欲语还休的窘迫表情,红彤彤一张小脸看着他,满脸都写着“羞耻”二字。
江诀:“……”
这小丫头想到哪里去了?
主仆二人缩在一团,本就不甚宽大的车厢越发显得狭窄,江诀默了默,也不等程绾绾动了,率先起身出去。
跨过车门时,他低腰,正经过程绾绾面前:“别多想。只是你身子未必好全,留在东宫太医更好照看。仅此而已。”
江诀说罢出去,吩咐邹吉安排主仆二人今晚的住处。
车厢里,程绾绾才回过神,耳边还是男人经过时落下的沉凛话音。
原来是她想多了……
好尴尬……
瑞雪没领会到刚才两人的暗潮涌动,她只知道程绾绾今日在宫里出了事,差点连性命都没了,方才一路碍着太子在不敢问,这下连忙忧心起来。
程绾绾为方才的反应颇觉难为情,心不在焉应了几句,带着瑞雪也赶紧出去马车。
平公公迎上来,领二人进府。
那头,邹吉跟在江诀身后。
江诀:“去把今日给她看诊的太医都叫来。再把于彬也叫过来。”
邹吉恭声应下,又不知想到什么,又笑了声。
江诀扫眼看他。
邹吉敛了敛笑:“殿下都把人送到府门口了,又领回来东宫,只怕今晚太常寺卿要睡不好觉了。”
程秉融连话都没跟江诀说上一句,女儿送到家门口又被带走,只怕一晚上都要想这件事。
江诀牵动嘴角,笑意泛着冷:“他是该睡不好。”
邹吉低头,又是一笑:“殿下对程家三小姐关怀备至。”
江诀:“……”
江诀抹去眸底冷色,恢复一派面色无波:“胡说些什么。她在宫里出的事,孤只是不想落人话柄,为她身体计,也为皇室颜面计,她暂留东宫更便宜些。”
“是是是……”邹吉点头,“殿下若这么想,早该把太医传到东宫候着,怎么眼下才想起来?”
江诀:“……”
江诀睨他。
邹吉只当看不见:“其实殿下直接带三小姐回来东宫便是,倒是白往程府跑了一趟。”
“……”江诀停了步子,凌厉目光横扫过去。
邹吉嘴里赶紧转了个弯:“啊!定是殿下今日累着了,都忙乱套了,一时就给忘了。殿下快快回去歇下!”
江诀:“……”
他竟是一句话都接不上。
邹吉侍奉江诀进盥室沐浴后,平子那头也将程绾绾主仆安置妥当。
太医小半个时辰后才赶过来,给程绾绾看过,一切安然无恙,只是丹药的毒性多少对脏腑有损,身体还需得休养。
太医向江诀回了话后离去,程绾绾独自在内殿,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只听得外头安静下来,没过片刻,有脚步声朝内殿来了。
程绾绾适才一直在等太医过来,殿中只有侍女来过收拾了软榻,此时她就在坐在软榻边的绣凳上,听见脚步声靠近,越发坐得端直。
很快,脚步声到了门口,江诀随即进门来。
内室的门没有关,江诀直接就进来了。
他一进来,程绾绾就坐不住了,连忙站了起来,福了福身:“殿下。”
江诀略略颔首。
他目光几乎没在她身上停留,旋即环视屋中。
这是处偏殿,但一贯有人打扫,眼下又刚收拾过,仔细铺了床褥,瞧着还看得过眼,住人不算怠慢。
“这处可还习惯?”江诀问。
当然是不习惯的,她才来了一个时辰不到,再者这里毕竟是东宫,程绾绾

但她不敢说,甚至于,她都不太敢正眼瞧太子。
因为太子想是沐浴过了,已经换了身衣裳,是一件莲青色的广袖长袍,宽大,却有些单薄,穿堂风从外殿灌进来的时候,吹得那衣裳紧贴在他身上,几乎能叫人看清他腰腹流畅窄劲的线条。
程绾绾脸红,不敢盯着瞧,只垂着脑袋胡乱点了点头:“习、习惯的。”
江诀没体察她的神色,视线瞥向床褥。
三月春寒,夜里还很凉,平子心细,特意嘱咐铺了两床褥子,想来足够她睡暖和了。
江诀这才“嗯”了声看她:“身子可有哪里不适?”
程绾绾立马摇头:“没有了!没有哪里不适的,臣女已经好了!”
她答得很快,语气有些急。
程绾绾想的是,如果太子是担心她的身体才让她住在东宫,那如果她好了的话,是不是太子就会送她回去?
不过显然江诀没有这个打算,他闻言反倒蹙起眉:“太医说你身子还要将养,你自己要放在心上,不要这么不当回事。”
男人话音里有薄责,半是训导的语气,程绾绾这才稍稍抬眼,飞快看了男人一眼。
触及男人松挽着的墨发和宽大的衣袍,她又匆匆低下头去,声如蚊蝇:“臣女知晓了。”
江诀:“……”
面前的人头埋得很低,身量本就娇小矮他一大截,说话偏还垂着脑袋,声音又低,江诀几乎有些听不清。
不过看她乖顺的模样,想也知道她在说什么,她是当真很怕他?还是他语气确实重了些?
江诀思忖,回想自己的语气,虽然严肃了些,但也实在算不上严厉。
这小丫头,怎这般娇气,一句重话都听不得?
江诀捏了捏眉心嫌弃:“那你早些睡,孤回了。”
程绾绾大松一口气,却是在心里悄悄的:“臣女送殿下。”
“别送了。”江诀觑她一眼。
这小身板,还是别出去吹凉风了。
江诀出了偏殿,又吩咐了侍女照看殿中,交代若殿中有什么需要的,直管去办。
内殿里头,送走了太子,偌大的殿宇仿佛一下子冷清下来,程绾绾松了口气,但很快,又觉得不自在起来。
东宫到底是东宫,这处华贵又庄肃的地方,日后她嫁过来,就要住在这里了吗?
程绾绾只能安慰自己,事先住一日,就当适应环境了。
瑞雪熬了药来,程绾绾喝下,沐浴后就歇息了。
她本有些睡不着,但许是白日里累着了,翻了两回身,倒也很快睡得迷迷糊糊了。
这一觉,程绾绾睡得还算安稳,也很长。她忘记交代瑞雪早些喊她起床了,结果一直睡着,宫里来了圣旨她都不知道。
皇帝知晓程绾绾歇在东宫,圣旨直接传来了东宫,因程绾绾还睡着,江诀便替她接了旨。
江诀看过圣旨,随手就递给了邹吉。
邹吉将圣旨收起来,顺带瞟了一眼,旨意上,是皇帝过意不去,给程绾绾的一些补偿。
主要是赏了不少贵重的物件,金银玉器、珠翠首饰一类,再有一些冠名堂皇的夸赞之言。
譬如说夸程绾绾“持躬淑慎”“克娴于礼”,“有柔明之姿”“有安正之美”诸如此类的话。
皇帝本不喜程绾绾,赏花宴一面,许多人都知道皇帝不满意这个准太子妃,但有了这道圣旨,旁人便再说不得什么,也表明皇帝不会再干涉程绾绾做太子妃的事。
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邹吉想着稍后便去传旨,让程家三小姐赶快知道这个好消息。
他刚把圣旨收好,却听得男人轻嘲。
江诀轻嗤了声:“老头子还真是小气,就这么点东西,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算把昨日的事给揭过去了。”
邹吉手一哆嗦,想着刚才瞟见的那一长串的赏赐。
这么点东西……这还不够啊?
邹吉有些拿不准了:“殿下,那这圣旨,奴婢是即刻去传,还是……”
江诀微诧转头,眉梢挑了下:“要是即刻去传,孤还替她接什么?”
他转头继续手头的事,声音沉稳落下:“时辰还早,由她睡吧。”
一顿,他又补一句:“毕竟是病人。”

程绾绾睡了长长的一觉,醒过来时,虽然没到日上三竿,时辰也已经不早了。
太子早已经上早朝去了。程绾绾起身,叫瑞雪进来梳洗,瑞雪起得早,把圣旨的事同程绾绾说了。
程绾绾惊讶,没想到皇帝会赏赐她,又懊恼自己错过圣旨,竟让太子帮她接了旨,而她那时还在呼呼大睡。
梳洗完,程绾绾从内殿出去。她自觉身体已经完全好了,想要回程府去。只是太子不在东宫,她不同主人打一声招呼就走,似乎不太好。
程绾绾不想在东宫滞留,毕竟她还没有和太子成婚,还不是真正的东宫太子妃,就这样待在东宫,始终不合礼数。
她纠结的时候,侍女们知她起身,备了早膳送来。
东宫的早膳十分丰盛,甑尔糕、八仙汤、蝴蝶卷子、薏仁粥……早膳种类繁多,粥点齐全,摆了满满一桌子。
侍女布完早膳道:“三小姐若有什么别的想吃的,也只管吩咐奴婢等。”
程绾绾连忙摆手。这些她都吃不完,哪还有肚子吃别的,再者,她能想到的早膳,桌上也基本都有了。
程绾绾在程府虽然不至于饿着,但伙食也不怎么好,她不想浪费粮食,硬撑着吃了许多,最后实在吃不下,还是剩下了半桌子的东西。
用过早膳后,太子还没有回来。
程绾绾待在偏殿,不敢乱走,只撑得厉害,在外殿走了几圈消食。
她食没消完,平公公就来了。送来了圣旨。
程绾绾规规矩矩接旨,她撑得厉害,跪下磕头的时候,肚子挤得难受极了,偏那圣旨好长好长,念了许久都没念完。
平子终于念完圣旨,程绾绾恭恭敬敬接旨。平子悄悄打量,这位小太子妃出身低微,怕是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定要高兴坏了。
却不想,平子不仅没在程绾绾脸上看到一点高兴的表情,反倒见她五官扭在一起,一副难受的模样。
平子:“……”
这位小太子妃,可真真儿是个奇人。
等平子走了,程绾绾肚子里才缓过劲来,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得了多少赏赐。
瑞雪高兴坏了:“小姐有银子啦!这么多好东西,日后小姐在青竹院就能过好日子了!”
瑞雪想的简单,程绾绾跟着她笑,心里却算着日子——她在青竹院还能待多久呢?前些时日,她和太子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下个月了。
等日后来了东宫,要打点的地方还有很多,以前她也常看见程湘湘给下人赏银子的,她知道银子流水似的,是花的很快的。
程绾绾默默地想,要把赏赐都存好,留着将来嫁来东宫,打点宫人用。
程绾绾在偏殿又待了一个时辰,江诀从宫里回来了。
程绾绾想同他说一声,告辞回程府去,不想去的时候,正遇上江诀在用膳。
江诀上早朝很早,没时间用早膳,他每日又事忙,渐渐养成了习惯,每日只用两膳。时间也不固定,什么时候有工夫,或是感觉饿了,才随便吃些。
程绾绾跟着邹公公进了门,正见太子在用膳,她一眼看过去,就看见太子的桌上只摆着三张小碟和一碗粥,膳食虽然精致,但和她早膳用的那大一桌子比起来,简直就是简陋了。
程绾绾目光落在桌上,有些挪不开,也不知道怎么,心里忽然有些异样。
她进门前,邹吉已经通报过,江诀一边用膳,一边看着她进门来。
小姑娘进门以后,连行礼都忘了,就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东西。
江诀用膳一向草率,他不重口腹之欲,吃了几口填了肚子,再吃不吃也就无所谓了。
他放下筷子,皱了眉:“早上没送早膳去偏殿吗?”
邹吉忙道:“应是送了的,奴婢走之前交代过。”
江诀才又看程绾绾。
程绾绾回神,忙说:“送了的,早膳送了的。”
江诀仍旧看着她:“那你没吃饱?”
“……”程绾绾一呆。
江诀点了点下巴:“坐下吧,孤叫人再上些吃的。”
原来太子是误会她饿了,想吃桌上的东西。
程绾绾脸红,顿时觉得腹中又胀了起来。
她下意识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赶紧说不用:“殿下不用了!我不饿的!”
她现在根本还一口东西都吃不下。
江诀眉头轻蹙。
那他就不太明白刚才她为何盯着桌上看了,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小孩嘴馋,但她既说不是,他也没硬叫她坐下吃。
江诀:“你过来有事?”
程绾绾脸颊还红红的,悄悄吸了口气,把胀鼓鼓的肚子收起来一点,然后才点点头:“殿下,臣女身体已经好了,不用再劳动太医诊看了,臣女……臣女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程绾绾不知道哪里来的直觉,总觉得她说出来,太子会不高兴。因为太子好像不太喜欢程家,整个程家都不喜欢——是因为上回杏仁点心的事吗?
而江诀也果然不高兴了。
他脸色立即显出烦躁,眉头也锁了起来:“你很着急回去?”
程绾绾小心翼翼抿唇,看男人的脸色不好,怎么还敢说自己着急,只得摇摇头,小声说谎:“也、也不急的……”
她分明低着头、缩着脑袋,乌亮的眼睛却直直地看着他。
江诀很熟悉她这副表情,看过几回,知道小姑娘撒谎时,才总喜欢直直地盯着人看。
但这回他没拆穿她,反倒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既然不急,就多住几日,住到你好全为止。”
男人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太多情绪,说完垂下眼帘,又拿起筷子,继续用膳,不再看程绾绾。
程绾绾站在原地,一时有些僵硬,不知如何是好。
显然太子的话没有留给她商量的余地,尽管太子的语气那样平淡,可是却分明让她听出不容置疑的强势来。
留在东宫,直到好全为止……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好全?太医说她要休养,难道住在东宫休养下去吗?那岂不是她一住,时日但凡稍微久一点,就要住到成婚那时候了?
程绾绾不想这样住下去,也没体会到堂堂的太子殿下对程家的嫌恶其实来自于昨晚程府风平浪静的灯火——那昭示着整个程府没有人在意他这小太子妃的性命,连她的亲生父亲也不。
江诀随手一指,就将程绾绾拉进了他的人生,于他而言,他多多少少对她有一份责任,至于昨晚到程府门外时,那突如其来的恼怒,他将其归结于,他对这个年纪小小、出身可怜的太子妃,多存了一份额外的怜惜。
而此时,他的小太子妃就站在门边,两只手垂在身前、手指悄悄搅缠在一起,她什么话都没说,只僵站着,他却看得出来,她不乐意。
江诀是大邺位高权重的太子,他习惯了发号施令,绝不会因为她不乐意,他就收回成命。
江诀:“圣旨看到了?”
程绾绾重新抬起头,点了点,低低“嗯”了声,声音听着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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