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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她幡然醒悟了(折枝一桂)


是陆侍郎的弟弟啊。
云慕筱沉吟,“我三婶商贾出身,对读书人最是推崇,应当不会反对。但我三叔应当会对陆公子考较一番。”
“不过六妹妹尚未及笄,说这些为时尚早。”她摇头失笑。
心念一转,萧婧华笑话她,“你妹妹都有着落了,你呢?就没想过嫁人?”
云慕筱表情僵住。
嘴唇蠕动,像是在纠结。
萧婧华挽住她手臂,快速转移话题,“走吧,去那边看看。”
云慕筱偏头。
她方才那话仿佛是不经意间吐露,面上表情也无异样,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云慕筱又有些愧疚。
她不该瞒着她的。
可要将她和萧长瑾的事全盘吐露,又很是别扭。
他们并无干系,倘若说萧长瑾对她……
云慕筱深吸口气,将这事压在心头。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日落将近,铺子里的女客才渐渐少了。
江妍卿来了趟,送完贺礼便以不放心小初一独自在家为由匆匆离开。
萧婧华纳闷,总觉得她有事瞒着自己。
不过她当时正忙着,也没空问她。
关了铺子,萧婧华请姑娘们去好好吃一顿,直到这时,谢瑛才不知从何处蹦了出来。
“你这一天都去哪儿了?”云慕筱蹙眉望她。
萧婧华淡声,“我看是见色忘义,会俊美小将军去了吧?”
“啊?”
“你怎么知道?”
云慕筱和谢瑛同时开口。
此话一出,温婵姿来了兴致,“哪个小将军?身量如何?”
“你见过的啊,仰玉成。”
“你。”云慕筱四处望了眼,虽然没人,却仍小声道:“你看上他了?”
“瞎想什么呢你。”谢瑛用食指抵着云慕筱额头将她推远,“我和他约好了,等他伤好,定要痛痛快快和我打一架。”
她仰着脸笑容灿烂,眸子里蕴着星光,很是得意。
萧婧华/云慕筱/温婵姿:“……”
三人齐齐无语,不约而同撇下谢瑛往前走。
“诶,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谢瑛不满追上,“能和大名鼎鼎的‘见画’将军过招是我的荣幸,你们怎么都不为我高兴?”云慕筱:“为你高兴。”
萧婧华:“祝你成功。”
温婵姿:“你加油。”
“喂!”谢瑛大喊:“太敷衍了,过分了啊。”
三个姑娘笑出了声。
谢瑛没忍住,也跟着笑。
银铃似的笑声在空中回荡,向周围扩散。
树上雀鸟挪动爪子,往声源地望去,扑腾着翅膀仰头鸣叫,似在和声。
“你说什么?”
陆埕挣扎着起身,激动抓住陆旸的手,“她当真,让我去提亲?”
“哥你别动啊。”
陆旸忙让他躺回去,“身上还有伤呢。”
抬头对上陆埕急迫的目光,他无奈道:“我还能骗你不成?真的,比金子还真。”
得到他的回复,陆埕心里仿佛有烟花绽放,流光从眼中闪过,浅黑色眸子亮得惊人。
“不过……”陆旸疑惑挠头,“我最初问起你和婧华姐的婚事,她当时还让你去做梦,结果转个头她就改变了主意。”
陆埕眼里的笑滞了滞,“她中间见过什么人?”
“没有吧?”陆旸不确定,“不对,好像是有一个北夷人。”
光点四散,继而湮灭。
陆埕阖上眼,一瞬想通了她转变的原因。
“知道了。我乏了。阿旸,你回去吧。”
陆旸:“哦,好。”
他走出屋子,顺手关上门,停在门外。
这一个两个的,都怎么了?
陆旸想不通,回屋睡了。
虽然萧婧华并非真心嫁他,但只要她愿嫁,陆埕便心满意足。
这一月,他积极接受治疗,痛快喝药,得太医一句“没什么大碍,只需好生将养”便迫不及待上门提亲。
恭亲王不情不愿应下婚事,陆夫人在一旁活跃气氛,陆埕心不在焉地盯着门口。
那道心心念念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原在意料之中,他也算不上失望。
只是,从提亲到成亲这四个月里,陆埕再也没见过萧婧华的面。
“这天可真冷啊。”
谢瑛关了窗,贴上“囍”字。
回头望萧婧华一眼,她道:“你这都要成亲了,脸上怎么也不见喜色。”
“有什么好喜的?”
萧婧华歪在榻上剥橘子。见谢瑛走过来,往她嘴里塞了一瓣,懒散道:“你若是被人逼婚,我看你还喜不喜。”
“嘶。”
谢瑛打了个哆嗦,“酸死了。”
“我这辈子应当是没人逼婚了。”她在萧婧华一旁落座,“我爹娘远在边关,管不着我。父亲母亲也没那个功夫管我。他们现在一门心思想让……”
“哪儿酸了?我觉得还挺甜的。”
云慕筱吃着橘子,疑惑出声。
谢瑛觑她一眼,从她手里拿了瓣橘子,丢进嘴里囫囵两下咽下去,酸得一张脸都皱了起来。
“这么酸!”
萧婧华失笑,“是你不能吃酸,分明是甜的。”
“不能吃酸才好呢。”江妍卿笑道:“若能吃甜,谁想尝尽酸苦?”
云慕筱应和,“阿瑛确实自小就爱吃甜食。”
“初一也喜欢,尤其是……”
两人说起各自青睐的糕点铺子。
听着耳畔谈话声,萧婧华吃着橘子,目光有些发怔。
四个月过去,阿史那苍竟当真还留在京城,而她也要嫁人了。
二月寒风依旧刺骨,呼啸着随着来人卷入室内。
侍女接过她递来的斗篷,为她打起珠帘。
“你们都在啊。”
姑娘们循声望去,温婵姿风尘仆仆而来,鞋上沾了不少泥泞。
这几个月打理蒲草居,她身上少了初见时的媚意,反而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爽利劲。
“温大掌柜来啦,快快快,来烤烤,去去寒气。”谢瑛忙招呼她。
温婵姿摆手,“算了,不比几位东家清闲,铺子里一堆事,小的忙着呢。”
这话略带几分阴阳怪气,萧婧华已经习惯了,甚至笑盈盈道:“那就劳累温大掌柜了。”
云慕筱轻轻点头,眼里多了丝赧然。
谢瑛哈哈大笑,“那说明温掌柜本事高啊。”
温婵姿瞪她一眼,没忍住笑了。
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匣子递给萧婧华,她道:“给你的添妆,我和思思几个好不容易寻到的。”
温婵姿眨眨眼,神色意味深长,“都是好东西,你可得慢慢看。”
拍开谢瑛跃跃欲试的手,她嗔道:“你急什么,等你成亲,一样会有。”
谢瑛指着自己,“我也有?”
“是啊。”
“行,那你明日给我送来吧,不用等到成亲。”
温婵姿:“……”
她噎了下,白她一眼,“你一个人也用不着,等着吧。”
江妍卿瞬间意会,唇畔含笑。
云慕筱隐隐意识到那是什么,雪白侧脸浮现淡淡红晕,不敢再看一眼。
萧婧华摩挲着木匣上雕刻的并蒂莲,笑道:“那便多谢温大掌柜了。”
温婵姿哼笑。
铺子里还有事,她没多待,留下添妆匆匆离去。
天色渐晚,云慕筱几人也告辞了。
萧婧华望着温婵姿留下的木匣,略有些好奇。正要打开,箬竹走进来,“郡主,这嫁衣……”
她瞬间没了兴致,眉眼恹恹,“放下吧。”
“不试试吗?”
“有什么好试的?宫中绣娘照着我的身段缝制的,难不成还能不合身?”萧婧华嫌弃。
正好汤正德来请萧婧华去正房用膳,她丢下那嫁衣便走。
宴上恭亲王闷闷不乐,萧婧华哄了好久,一再保证她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才让恭亲王重新露出笑颜。
回到春栖院,萧婧华站在院内,抬头望着挂在漆黑夜幕中的残月。
箬兰道:“郡主,外边凉,还是……”
声音骤然拐了个弯,音调都破了。
“郡主呢?!”
蓦然回首,只见墙上一道人影一闪而逝。
光线昏暗,箬兰只看见一双泛着幽幽绿光的眼睛。
这足以她辨认来人。
树上抱剑养神的予安和立在屋檐上的觅真反应迅速,两道流光闪过,人已经追了出去。
箬兰目瞪口呆,和身旁同样没反应过来的箬竹道:“这、这这这……是抢亲吗?”

乌云蔽月,寒风过隙。树荫婆娑,沙沙作响。
颀长身影站在墙下,树影融入黑影中,活似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孟年往手心里哈口气,搓了搓手,缩着脖子一脸纳罕地瞧着自家大人。
明日便是成婚的日子,大晚上的不睡,跑到王府来做什么?
来了就算了,还专门跑到墙角下,什么也不说,光盯着高墙发愣。
就这么盯着,难不成就能把郡主盯出来?
撇撇嘴,孟年打了个哈欠。
“大人,要是没什么事,咱们就回吧。”
这天真的怪冷的。
陆埕缓声,“你先回去吧。”
孟年当即转身,毫不留情离开。
走出几步,他回头,重复一遍,“我真走了啊。”
陆埕无奈,“回吧。”
孟年这才放下心理负担,步调愉快地回家去。
夜中有不知名鸟雀鸣叫,陆埕望着高墙内的漆黑夜幕。
两道身影从墙上跃过,熟悉的面容从眼前一闪而逝,旋即没入黑夜中。
紧接着,又有两道身影飞快从空中掠过。
是萧婧华和阿史那苍。
夜风拂面,冰冷沁骨,将他眼里的光冻结成冰,刹那破碎。
“阿史那苍,你做什么?”
甫一张口,冷风灌进嘴里,萧婧华忍不住咳嗽。
那人箍住她腰的力道略略放轻,揽着她停在一棵树下。
萧婧华一落地便离他好几步远,眼里含着警惕。
同一时刻,予安觅真追了上来,拔剑对准阿史那苍。
“放了郡主。”
绿眸落在萧婧华身上,阿史那苍嗓音冷漠。
“本王今日不想动手。”
萧婧华捂着胸口,缓过劲后,她对二人摇头,“我想和他聊聊。”
“可是郡主……”觅真急声。
“没事,你们先下去吧。”
和予安对视一眼,觅真点头,“属下就在附近,郡主有事,只管唤我们的名字。”
萧婧华颔首。
二人飞身上了附近屋檐,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却又能时刻注意萧婧华的动态。
萧婧华蹙眉看向阿史那苍,“你带我出来,究竟想做什么?”
向来含笑的面容此刻阴沉下来,衬得那双绿眸似猛兽危险,一字字从口中吐露,“你当真要嫁?”
他曾以为这桩婚事成不了,可明日便是萧婧华成婚之日,事到临头,他不得不信。
“本郡主说过了,圣旨赐婚,岂能儿戏。”
萧婧华毫不犹豫道。
她怎能、怎能嫁?!
阿史那苍闭眼,随后猛地睁开,两步上前抓住萧婧华双肩,绿眸里似有红意浮现,后槽牙咬紧,声声质问:“我何处令你不满?让你如猛兽避之不及,甚至宁愿嫁给一个早已被你舍弃之人?!”
“放开郡主!”
屋檐上响起觅真的呵斥,眼见她要拔剑跃下,萧婧华忙将她唤住,“别下来。”
“我没叫你们,不准下来。”
觅真迟疑片刻,收回了剑,瞪向阿史那苍。
萧婧华深深吸气。
男人俊美面容近在咫尺,她望着那双漂亮眼睛,仿佛能看清沉在深处的不解痛楚。
她第一次,认真对他道:“你很好。”
阿史那苍并未得到宽慰,“那你为何不嫁我?”
萧婧华轻声问:“草原对你来说,是什么?”
他毫不犹豫回:“我的家乡、领土,我的登上王位的见证者,永远不能舍弃的长生天。”
萧婧华蓦地笑了,“与我而言,京城同样如此。”
阿史那苍微愣,“什么?”
少女仰着脸,远处灯火葳蕤,不及她眉间煌煌笑意。
“我自幼在京城长大,这里的一砖一土,一瓦一木,皆印在我脑海深处,不能忘怀。你说的草原,我从未去过,未来或许能见一面,可不管怎样,无论身处何方,我终究还是要回到这里。”
萧婧华轻声道:“这里有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无法割舍的一切。”
“我年幼丧母,父王为了母妃,也为了我,绝了续弦的念头。他孤身在王府守着母妃的灵位,守着我过了十几年,我若随你远嫁,那无异于活生生割下他的心头肉。”
“倘若要他后半辈子在这王府里,眼睁睁看着别家欢聚团圆,听着欢声笑语,一天天,一夜夜地等着,候着遥远北方的来信,我怎么舍得?”
少女声线已带了颤抖,她略微哽咽道:“父王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阿史那苍,我绝不可能留下他一个人。”
父王惨死的画面不断折磨着她,此事一日不调查清楚,她一日不得安宁。
在这种时候,她断不会离开京城。
凤眼蓄着水光,萧婧华抬眸,静静望着眼前的男人,轻声道:“你明白了吗?”
对上她的目光,阿史那苍落在她肩上的力道松了。
“若你当真对我情根深种。”萧婧华缓声而笑,琥珀色的眸子里淬着光,眼尾轻轻一动,高傲而矜贵。
“你可愿舍弃草原的一切,留在京城?”
她凝着他,“你若留下,我便嫁给你。”
阿史那苍低头看她。
二人目光相对,谁也不曾退缩。
晚风寒凉,风声猎猎,鸱鸮叫声在空旷夜中回荡,盖住了树后轻微沙响。
许久,阿史那苍松开她,看向黑夜中的北方。
“阿史那是北夷王姓,‘苍’这个名,是我阿娜取的。你可知它在北夷是何意?”
萧婧华:“何意?”
“是天神。”
面前似浮现了女人柔美清丽的脸,阿史那苍眉间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
他低低笑道:“我阿娜的前半辈子,过得属实凄惨。她原出身大户人家,后来家道中落,被卖到商户家里当丫鬟,扫地浆洗,挑水洗碗,样样都做,甚至动辄被打骂。在家时,我外祖父外祖母视她为掌上明珠,她何曾起早贪黑做过粗活?原本一双柔嫩的手,没多久就不成样了,又生茧子又生冻疮。”
“偏她生得好,被那商户家的少爷看上了,想纳她为妾。那家的少夫人是个善妒的,面上干脆应下,暗中使计把少爷调走。少爷前脚走,她后脚便把我阿娜卖到了北方一座窑子。”
“那段日子,她从未对我说过,可我知道,她心里苦。”阿史那苍望着天,“后来,她遇见了一生挚爱。”
萧婧华轻声问:“是你父汗?”
阿史那苍嗤笑,笑音里满含讽刺,“他不配。”
他道:“那人是个小部族的首领,对我阿娜一见钟情,打了好几个月的仗,终于凑齐了赎她的金银,将她带离了魔窟。”
“原本,他们该生几个孩子,在草原上过安生日子。可就在她生完我阿恰的第二年,王族骑兵踏破了小部族的营帐。那人战死,我阿娜带着阿恰,成为了女奴。”
“阿娜放弃被她的丈夫重新养回来的尊严,只为了给她的女儿要一口奶水。可阿恰还是死了。”
阿史那苍笑了声,“也不知她怎么想的,竟想去刺杀可汗。到头来,不仅没成功,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被迫生下我这个孽种。”
他的语调极轻,“后来,阿娜偷偷为丈夫祭拜被人撞见,可汗大发雷霆,把她和我一起扔进了奴隶营。”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巧。”
阿史那苍枕着双臂靠在树干上,“曾经,她为了自己的女儿忍辱偷生,后来又为了给我这个孽种讨口吃的,对一群奴隶卑躬屈膝。区别是,我活了下来。不仅如此,她教我中原话,教我读书习字,给我取名‘苍’。”
“她说,愿我如苍鹰,无拘无束,自在翱翔。”
“可她不知,在北夷,‘苍’即是天神。阿娜既然为我取了这个名字,那我自然要做北夷的神。”
“我费尽心思爬到如今的位置,为的是让曾经所有看不起她,辱骂她的人,只能卑微地匍匐在她脚下。”
“不,不够,我要让整个北夷,再无人敢轻视她。”
“小金花。”
阿史那苍偏头,对萧婧华道:“你放不下你父王,我也不可能放弃北夷和我阿娜,留在京城。”
怎么能放得下?
那片草原承载了他所有的屈辱与荣耀,即便是死,他也只会战死在草原上。
他分明是笑着的,可萧婧华却觉得,他的眼睛好像在流泪。
似夏日的瓢泼大雨,告别了融融春日下满树如霞海棠。
如一场瑰丽绮梦,轻轻一碰便散了。
萧婧华牵起唇,细碎光点蕴在眸底,水眸莹莹,涟漪轻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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