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到了何种地步,无论她怎么看待他,他都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到伤害......
只是这一刻,沈鹤之不知为何就想起了谢玉舟,想起了云挽靠在他怀中时,那委屈又乖顺的模样。
她如今的这份抗拒,是因为已有了心悦之人,便不愿再被旁人触碰吗?
沈鹤之亦有心悦之人,所以不管是解开她的衣裳,抑或贴上她的唇,他始终谨守边界,并未行任何越界之事,也未去触碰那些不该触碰之处,更不令心中有丝毫旖旎暧昧之情,她是他的师妹,他只是想帮她救她,甚至为此不惜做出任何牺牲,她却仍是不愿的。
他恍惚间突然就在想,谢玉舟......吻过她吗?他以后会吻她吗?不似此时这只是为了引气度灵的嘴唇相贴,是如情人一般地唇齿相依,是气息交融的掠夺勾缠。
她应当不会拒绝他,她既愿为爱人伤害自己的身体,也必定对爱人予己予求......
或许心魔带来的疼痛的确太强烈了,沈鹤之的思绪都变得有些混乱,好在那股魔气已被他吸走大半,只余下最后的部分残留,待完全从她身体中剥离后,这荒唐的接触便可以结束了,他会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不再打扰她。
只要、只要谢玉舟不伤害她,即使他无法全心全意地爱她,他也愿送上一份祝福......
思绪飘荡,直至一滴泪从少女的眼角滑落,淌至唇角,带着微微的咸,而沈鹤之也在终于在此时,触及到了那藏于魔气深处,最为浓重的痛楚。
若说之前的悲痛和煎熬是刺来的钢针利剑,此时这骤然降临的,便是一种足以令神魂湮灭的碾压凌迟。
那是什么?
沈鹤之几乎有一瞬是茫然的,随后他才意识到,那竟是一种可怕又强烈的求而不得,如最汹涌澎湃的潮水,转眼便将他淹没,又拉扯着他的意识,令他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那份渴求从来都与云挽无关,本就是自他心底而来,是属于他的情绪。
他变得更加茫然,甚至是无措,而他所修的炼情剑似也与他一般地懵懂混沌,竟真将那份痛楚磅礴的爱意当成了他的。
无霜剑蠢蠢欲动,发出阵阵悲鸣,像在呜呜咽咽地哭泣,又被他强行压下,可炼情剑诀向来凶险,他又怎压得住那股暴戾乱窜的剑意。
沈鹤之有些心惊,甚至难得变得慌乱,他垂着视线,御起全部的心神去抵抗着那份失序。
可也就在这时,他怀中的少女竟突然张嘴在他唇上重重咬下,那微微的刺痛与他此时所承受的相比分明细小到几乎无法被察觉,却又格外清晰地传来,仿佛猛地刺入了他的神魂,带着甜腥的血气,令那股被他强行克制的妄想被猛地撩动催生。
他骤然睁眼,近在咫尺的少女脸颊上满是泪痕,她的触碰让他恍惚,他一时竟真的分不清,她到底是想吻他,还是想咬他?
而那自魔气传递至心底的情绪也在这一刻浓郁狂涨,一瞬间冲散了他的理智。
难消的渴求,强烈的占有欲,想要去触碰索取,令他疯狂而失控,他再难分辨,那到底是云挽对谢玉舟的爱意,还是来自他的渴求,又是他对谁的渴求......
少女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浮现,衣裙晃动,她转过身来,轻轻唤他“师兄”,又有些羞怯地说会永远留在飞泠涧陪着他。
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只下意识觉得,她应当是......
苏苏......
心底的欲念突然变得极为强烈,他猛地将怀中的少女压下,将她牢牢困在臂膀之间,是绝对地占有姿态。
锁链哗啦作响,却是遵循着他的意志,一圈圈环绕着,将两人紧紧缠在了一起,亲密到再无间隙,仿佛每一寸骨骼都生长在了一起。他覆着她,气息也随之入侵,他想占有她,想狠狠地咬她,想将她撕碎吞吃入腹,好似只有这样,他的痛苦才能得到缓解,只是他最后却并未那般做,他舍不得伤她,他只能在这份失控之下,愈来愈重地吮着她的唇。
沈鹤之的心彻底乱了,眼前也变得朦胧,他昏昏沉沉地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更不知正被他深吻之人到底是谁,他只知他的所有情绪都因她而动,分明是他在向她索取,可却又是她在掌控着他。
而不知是否因他突然的疯狂,原本抗拒着他的少女竟再忘记了挣扎,顺从地任他施为着。
那份的温热而紧密地挤压,偶尔因青涩而微嗑来的疼,每一寸都让他着迷,让他浸在这份温柔的濡湿中反复汲取,连带着那些被混乱的剑气引起的疼痛和失控都逐渐减轻。
云挽也是茫然的,她从未被谁如此发狂地痴缠过,鼻息中漫开的血腥气令她有些窒息,她再想不起来恼怒,只惊慌不已,心脏狂跳。
她不明白他为何会露出这样可怕的一面,陌生到让她想要逃离,她下意识想唤他,想求他放过自己,可每一次试图开口,都会将他迎入更深邃之处。她伸手去推他,但手还未触上,便被一把扣住,按至了头顶。
云挽觉得沈鹤之在欺负她,可她甚至不敢挣扎,那份侵入太极致,任何反抗的动作都是无用的,反而会去加深那些触碰,好似她在主动回应他一般。
锁链将两人紧紧束缚着,云挽便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他沉沉地压住了,每一次的心跳都深深交织,再难与他分离。
本就只是披在肩的衣衫完全滑落下去,他身上有些冷硬的衣衫也毫无阻拦地贴来,带着丝丝凉意。
云挽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她反抗不了,而令她无法接受的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他此时对她所做这些,并不让她觉得厌恶,她喜欢他的气息,是只有在这般深吻之中才能品尝到的,藏于那股冷木香之下,真正属于他的味道,如月光般的清泠宁静,只是此时因沾了血气,便莫名地热烈,她不得不承认,她正在不可抑制地为他而情动。
可这份情动又让她生出了一股深深的罪恶感,她沉浸其中,又倍感痛苦,毕竟此时与她亲密之人,既是她心之所爱,亦是别人的未婚夫。
云挽不明白沈鹤之到底在想什么,他亲口说过要与凌苏苏结为道侣,也亲口承认了凌苏苏才是他的挚爱,可他现在为何还要这般对她?
他又不喜欢她......
泪水又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眼角淌下,沈鹤之似是有所察觉,动作也停了下来。他放开了钳着她手腕的手,轻托起了她的脸颊,而他的吻再次印下时,却一点点吻干了她的泪痕。
他咬上她的耳垂,又埋入了她的颈窝,力道很重,每次都会落下一道红痕,带着隐约的疼,那逐渐延伸而下的触碰让云挽一下子紧张起来,随后她却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惊醒。
她清晰地发现,自己体内的那股逆流的灵气已全部被清理干净,或者更准确来说,是被完整地转移到了沈鹤之身上。
她重新睁开眼,看向身上的青年,也终于注意到了他的异样。
他的眼眸很近,瞳孔中流淌着猩红之气,他似是在看她,但双目根本没有聚焦,而在他鬓角间,更是有血色的魔纹若隐若现地闪烁着。
所有的旖旎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云挽如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终于明白,沈鹤之对她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他是受到了魔气的侵蚀,才会露出如此疯狂失控的一面。
云挽心底有一闪而过的失落,但迅速轻微到连她自己都难以察觉,而紧接着,她便生出了一种令她手脚发凉的恐惧。
她不知道沈鹤之此时的模样,到底是被她的心魔影响了,还是来自厄骨的魔气被诱发了出来,抑或两者都有。
她更不清楚这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他会就此堕入深渊、万劫不复吗?
云挽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当初在觐仙镜中所见的场景。
难道那时所发生的,便是此时所见?沈鹤之是为了她,为了帮她祛除心魔,才走向了那个结局吗?
“师兄......”她颤声唤他,“你还认得我吗?我是云挽......”
青年看着她,又好似不是在看她,他那充斥着猩红魔气的眼眸倒映着她的脸,却并无任何反应。
云挽的双手被他钳制着,身上又被晶霜冰链捆绑,无法调动灵气,更不知该怎么帮他。
“师兄,你看看我,我是云挽......”
她仰起头,轻蹭上他的脸颊,似是想用这种方式唤醒他。
这举动好像真的成功安抚了他,沈鹤之竟再次低头,轻含住了她微有些红肿的唇,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而那压在她手腕上的手也终于松开,云挽连忙抬起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回应他的吻。
她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但这般做似是真能让四周混乱激荡的剑意缓和下来。
云挽的心跳很快,呼吸也变得局促,这样合情合理地亲吻拥抱他,虽说是在安抚他的情绪,她又怎会没有私心?
她说不清是慌乱还是羞怯,抑或是觉得愧疚,脑海中却莫名冒出了些零碎的念头。
鬼使神差之下,她贴着他的唇,轻声问他:“你还记得凌苏苏吗?”
当她念出这个名字的瞬间,青年的动作猛地停住了,他松开了她的唇,扶在她腰间的手也卸下力道,那双始终未聚焦在她身上 的眼眸竟泛起了一丝涟漪。
云挽的呼吸起伏得太厉害了,仿佛她整个人都在轻轻发抖,她意识到他终于有了反应,却是在听到了凌苏苏的名字ῳ*之后。
第048章
云挽怔怔地看着沈鹤之, 他却做了一件令她无比吃惊之事,他竟突然拉起了她的右手,带着她握住了无霜剑的剑柄。
剑修的本命剑虽时时会佩戴在身边, 却也向来都是最为私密的, 绝不会让旁人触碰,甚至对于一些格外有灵性的剑而言, 外人若敢擅自触摸, 还会受到灵剑自主的反抗和攻击。
所以有时候即使是最亲密无间的道侣, 也不会允许对方行如此逾矩之事。
云挽不明白沈鹤之要做什么, 而掌心传来的触感也令她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无霜是一把冰寒彻骨的剑, 但触之却并不会令她感到不适, 溢出的寒气包裹住了她整只手,竟隐隐透着几分......温柔?
云挽知道沈鹤之的剑意从刚刚开始就有些失控, 失控到她仅仅只是与他相拥, 都能察觉到凛冽乱窜的锋利之气。
而无霜剑作为他的本命剑,早与他的剑意相融,自也承载着这份蠢蠢欲动的戾气。
可当她的手被他拉着握上了那冰冷的剑柄后,那莫名的暴戾却似是被安抚了下来,无霜剑变得格外乖顺, 指缝间流淌的灵韵气流也像是在无声地与她交流,又或者说......是在亲吻她的手指?
云挽被自己这突然生出的念头惊了一下。
无霜剑是一把名刃,最早属于玄微剑尊,如今又落至了沈鹤之手中, 成为了他的本命剑,此剑向来以锋利无情著称, 又怎会对剑主之外的人露出这样一面?
又或许,那本就是剑的主人不自觉流露出的情感, 因他并不排斥她,甚至想要亲近她,于是他的本命剑也做出了相同的反应。
云挽产生了一个古怪的错觉,她竟觉得她此时握着的,其实并非是剑,而是沈鹤之的灵魂,是他跳动的心,也是他起伏着的呼吸,更是他最为坦率真实的一面。
所有的冷硬冰寒都只是外壳,藏于其中的,却是似水般的柔情。
云挽不禁有些面上发热,但随后她又变得失落,她忍不住想,凌苏苏也见过师兄这副模样吗?也曾触碰过这样的他吗?
他们既是心意相同的爱人,未来又是要结为道侣的,定是做过更为亲密之事才对。
无霜剑异常的反应似是令沈鹤之也微微怔忪,他的目光都微动了动。
而下一刻,他却突然一掌击在了云挽的手肘上。
她的小臂顺着惯性后撤,无霜剑便“铮”地一声被她拔了出来。
云挽吃惊地抬眸看他,青年的手掌则再次包裹住了她的手,他的五指很长,也很有力,让她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心,而紧接着,他竟扶着她的手猛地往前送,整个人也随之压了下来。
只听得“噗嗤”一声,无霜剑纤长的剑刃便完全没入了他的腹部。
削铁如泥的利剑根本没感受到太大的阻力,轻易就将他贯穿。
一切太过猝不及防,青年的腹部在利剑之下是那般柔软,那温热的触感透过手中的剑传上指尖,云挽整个右臂都软了下来,若非是被面前之人紧拉着,她恐怕已不可抑制地发起了抖。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他的呼吸也陡然重了一瞬,他原是强行压抑着,但因两人的距离太近了,便仿佛是一声极轻极轻的闷哼,带着有些混乱的气息,软软拂在她耳边,陌生而异样。
云挽惊愕得几乎尖叫出声,而沈鹤之的双眸也终于聚焦,他也终于真正看向了她。
他彻底清醒了过来,也恢复了理智,那些血色的魔纹尽数消失,而他的眼底也再没了疯狂涌动着的猩红魔气。
刚刚那失控的一切,宛若一场绮丽怪诞的梦,若非嘴唇还隐隐肿痛,云挽几乎都快怀疑自己是产生了幻觉。
此时她的手则还握在剑柄上,又被沈鹤之紧紧攥着。
她下意识想将手往回收,沈鹤之却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光清明,眼底却是晦涩难懂的情绪。
云挽明白他此举的意图,他是想用这份疼痛,强行将自己从失控的状态中唤醒,可她还是觉得惊慌,而那温热黏腻的血很快便淌了她一手,令她整个人都止不住地轻轻颤抖着。
“师兄......”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也是在这时,沈鹤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偏头向一侧看去,而那将此处空间完全封闭在内的晶霜冰链竟突然寸寸碎裂,连带着那些紧缚在云挽身上的锁链也一同消失溃散。
天空中有霜花星星点点地飘落,执剑少年旋身落地,翠色剑芒瞬间暴涨,荡平了四周的冷意,如草木生长,冰雪消融,转眼便是春意盎然。
谢玉舟一剑斩碎了沈鹤之布下的剑阵,怒气冲冲地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他原本想发怒,却在看到了云挽和沈鹤之此时的状态后,愣住了。
披头散发的少女被青年压在身下,她的衣衫也已经完全散开,松松垮垮地滑在她的臂弯间,胸衣的系带半解不解,似是轻易便能被扯开,而那片白皙细腻皮肤之上,则遍布着指印和被锁链捆绑后勒住的红痕。
谢玉舟忽一出现,少女便随着青年一同向他望来,一滴泪顺着她眼角滑落,几缕发丝贴在她的脸颊上,被咬得红肿的唇微张着,她的眼底是一种很莫名的惊慌。
至于那将她困在怀中的青年,虽衣衫整洁了许多,但此时的状态也算不得太好。
他紧拉着少女的手,握着那把无霜剑,锋利的剑刃完全没入了他的腹部,又从身后洞穿而出,血晕染开,如在白衣之上开出的最艳丽的花,可他却好似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神色是那般的冷峻。
这副狼狈而怪异的姿态让谢玉舟的大脑出现了片刻的空白。
一瞬的对视后,沈鹤之便扯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衫,将她一裹,随后又扶着她的肩直接把她推了过来。
谢玉舟惊了一下,下意识就将那向他跌来了的少女搂入了怀中。
云挽刚被从束缚中放出,体内灵气尚未稳定,一时使不出力气来,便直接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少女仰头看着他,眼睫上沾着晶莹的泪珠,神色间满是茫然,而那件衣衫虽将她完全包裹住了,但露出的颈间却遍布着细密的痕迹,令他的目光多停留片刻都觉得心惊肉跳。
这是沈鹤之干的??
谢玉舟只低头扫了她一眼,就连忙移开了视线。
他很想质问沈鹤之,但他还未开口,便见青年握着无霜剑的剑柄,将那把剑从伤口中拔了出来,血顺着剑尖滴落了一地,而他腹部的衣衫更是被鲜血完全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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