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又不是真心实意想与我结为道侣,”燕少慈道,“我可不想看着师父输给他们,我还要师父给我撑腰呢。”
“虽说我曾也怨恨过师父,不明白师父为何要将厄骨安置于,但也总好过那群道貌岸然的人,他们竟想将我永生囚禁在太虚剑川!”
戮心并未做评价,只是笑而不语。
......
“你当真想好了?真要和那个小子结契,还要双修?”楼招澜脸上满是不赞同之色。
她忍不住看了沈鹤之一眼,却发现沈鹤之只是垂着视线,一声不吭,她心底不禁生出一股怒意来。
云挽却没回答她,而是抬手拔出了自己的本命剑。
云烟飘荡,芙蓉的身形很快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是......”
楼招澜露出了吃惊之色。
“这是天魔残魂,”云挽解释道,“是谢姨和扶叔将他分离而出,关入了我的剑中作剑灵的,我想这世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厄骨了。”
她说着,便将戮心刚刚所说的那些话转述给了芙蓉,听得芙蓉直皱眉头。
“他真是这么说的?”芙蓉一脸怀疑。
云挽点头:“他说是找到了提炼厄骨力量的办法,还逼着我跟燕少慈双修。”
“我也不敢说到底有没有这种手段,”芙蓉道,“但以情催化厄骨的办法,他却完全说反了。”
“厄骨的确会被情催发,所以从前厄骨被安置在沈鹤之身上时,他是靠着无情道来压制自身情感的,但催发厄骨的情,却绝不会是正面的,而是负面的。”
“比如说,爱而不得......”芙蓉说着,又突然反应过来,“如此说来,倒也合理,你又不是真心喜欢燕少慈,真与他成亲了,也是虚情假意的,这可不就是催发了负面情绪吗?”
他这一说,云挽就明白了,她看向了身旁的沈鹤之道:“这不就是他从前对你做的事吗?”
“先用移情蛊让你以为你喜欢的是有苏濯灵,再让有苏濯灵背叛你,从而催发负面情绪。”
沈鹤之目光闪烁了一下,轻轻点了下头。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楼招澜又问出了那个问题,“你真要和那个什么燕少慈的成亲?”
“自然是要的,”云挽笑了起来,“不与他成亲,如何能找到机会和他好好聊聊?”
楼招澜有些迷惑,沈鹤之则紧盯着她,她便道:“你们忘了吗?天渊城被布下化乾阵,本就是燕少慈率先提醒我们的,我虽然不太明白他想做什么,但他似乎并不完全是和戮心一伙的。”
“而且,我其实并不觉得他喜欢我。”
他看她的眼神,和从前完全不同。
......
楼招澜开始安排纸傀儡准备婚宴,好在天渊城虽然已与外界隔离,但此处本就是集市,最不缺的便是货物了。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云挽看着沈鹤之,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
沉默半晌,他突然道:“对不起。”
“我刚刚一直在想,我可不可以不在乎外面那些人的性命,可不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他的声音很轻:“我在想,我可不可以只在乎你。”
“我有把握在化乾阵启动的瞬间,劈开一条路来,将你单独送出去。”
云挽微微瞪大了眼睛:“把我送出去,然后你和其他人一起死在这里吗?”
“是,”沈鹤之给了肯定的答案,“我和他们都会死,但戮心也会死,至于厄骨,它会被永远封存在这处空间,至少五十年内不会被诱发......有你在外面,我相信五十年后它也不会出问题。”
他垂下视线:“这个做法会牺牲很多人,或许会让你觉得我很卑劣,很自私,可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做那个伟岸的人?伟岸到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成为别人的妻子吗?”
他说着,竟将她拉入了怀中:“云挽,我真的已经不能再失去你了......”
“所以,你就想让我失去你吗?牺牲自己,再牺牲别人,只让我一个人活着,”云挽叹了口气,“师兄,我知道这只是你一时冲动产生的想法,但你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我一定会恨你的。”
“我不会和别人结为道侣,我也不喜欢燕少慈,我会想到更好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戮心我也是一定要杀的。”
“他做了那么多恶事,他们星机宫的人不一直喜欢说什么因果循环吗?真要论起因果来,厄运也该落到他头上了。”
“天道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我就是回来索命的,戮心亏欠我的,我一定要讨回来。”
“还有,”她仰起头,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人,“绝对不要再说什么,牺牲你而成全我的话了,想也不能想。”
“因为我也已经不能再失去你了......”
“如果能成功,我们便一起杀了戮心;如果失败了,我们就一起死。”
沈鹤之有些吃惊:“你想要和我一起死?”
云挽轻轻笑着:“师兄,和你死在一起,我才不会觉得遗憾。”
第139章
婚期很快就定下了, 在这日到来之前,云挽一直想找机会和燕少慈单独谈谈,可不管她怎么给出暗示, 燕少慈都不予理会, 反而成日成日和戮心待在一起,让云挽都有些怀疑起了她的猜测。
不过她仔细想了想, 又觉得能够理解, 有戮心在一旁看着, 燕少慈应是不敢与她私下联络的, 她便也不再心急, 而是专心等着结契日的到来, 到时戮心总不能再一直监视燕少慈,她总能和他好好聊聊的, 只是他们的时间也变得紧迫了起来。
向来镇定的楼招澜也难得显出了几分不安, 她活了这么多年,自然看得出云挽的决绝,可她将云挽当作自己的晚辈,她从前受了那么多苦,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 她是真不想再看她出什么事。
沈鹤之则每日都陪在云挽身旁,大多数时候,两人都没有太多的交谈,不是坐在一起, 便是一同在鬼市闲逛,倒一副很闲适的模样。
时间一日日地过着, 被关在天渊城中的其他修士亦有些躁动不安,而云挽和燕少慈的婚礼也终是在这样的气氛里逐渐逼近。
云挽身着大红嫁衣, 坐在铜镜前,安静地看着自己尚透着些许稚气的面庞,明日便是结契日了,若不出意外,明日便会有一个结果,她是绝不可能和燕少慈结契的,委屈求全也做不到。
思绪飘荡之际,便有一人从身后贴了上来,沈鹤之环住了她,下巴也轻轻压在了她的肩上,微垂下的发丝蹭上了他的脸颊,他紧紧地抱住了她。
“第二次。”
“什么?”云挽没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我第二次见你穿嫁衣了。”
但都不是为他穿的,上一次是为谢玉舟,这一次又是为燕少慈,他知道他其实不该太过在意,云挽并未喜欢过谢玉舟,这次也只是从权,可他心底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遗憾于,他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能一起活着做出天渊城。
云挽没有回头,而是透过镜子看着他,她也想起了从前的事,想起了她也曾见过沈鹤之穿喜服的模样,却也不是为了她。
沉默片刻,她突然站起身来,对沈鹤之道:“你等我一下。”
扔下这句,她就急匆匆地推门走了出去,沈鹤之有些疑惑,而待到云挽再回来时,她怀中竟捧了一件红色的喜服。
“这是......”
“我和燕少慈的婚期定得很急,喜服是没法订做的,都是买的成衣,库房里便堆了几件被选剩的款式,这件的尺寸你应该能穿,你试试。”
云挽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沈鹤之对上她的视线,心底也好似被点上了一把火,烧得炙热。
他毫不犹豫地接过了那件喜服,褪下衣衫便更换了起来,这件衣服出奇的合身,换上之后,他整个人便像被染上了艳色,那张如玉的面庞也变得更为浓艳,云挽看着他,一时有些挪不开目光。
与他重逢之后,她总忍不住疼痛,可此时此刻,看着她的师兄为她穿上了红衣,她心底竟突然觉得满足,那些空洞之处的所有酸涩难忍都好似被填满了。
他们现在不能结契,但是......
“我们拜堂吧,像俗世的夫妻那般。”
沈鹤之没有拒绝,两人十指相扣,一同走至了外面的院子里,又依着俗世的礼仪,拜了天地,甚至以茶代酒,就当是合卺酒了。
而之后,便该是......入洞房?
二人并排坐在床边,云挽竟难得有些紧张。
“还要继续吗?”沈鹤之轻声问她。
明日便是她和别的男人结契的日子,今晚她却在和他胡闹,云挽的手指绞在一起,但她居然点了点头。
明日之后,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沈鹤之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只紧盯着云挽,烛光微微跳动,将他眼底映成了一片暖色。
云挽以为他在犹豫,连忙道:“我已经及笄了。”
“我知道。”他终于慢慢靠近她,又取下她的发簪,轻轻解开了她的衣衫。
终是除尽了所有阻碍,红色的喜服被堆叠在床尾,垂下的床帐将这处空间环绕,两人相对而坐,青年的手掌轻压而来,有些爱怜地触碰着她。
他的手指一如既往地冰冷如玉,掌心却带着淡淡的暖意,因常年未曾握剑,他的指腹之上已没了熟悉的剑茧,云挽终究有些羞涩,她垂下视线,将额头轻轻抵在了他肩上,随后又有些不甘示弱地抬手触上了那一道道蔓延开的伤疤。
近在咫尺的呼吸明显变重了,云挽便听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其实一路走来,我一直都想这般触碰你。”
“但是,我怕你会不喜欢,怕你还在生我的气,也怕你会觉得我不够珍视你。”
“我想等回太虚剑川了再说,等与你结契了再说,等你不再讨厌我了再说......”
可是,他也明白,他们不一定能回去了,他们也许会一起死在此处,她说与他死在一起,她不会遗憾,但他却还是遗憾的,他不想和她一起死,他想和她一起活,想用余生来补偿她。
云挽能察觉到他的情绪,她同样抬起胳膊环住了他
,细密的吻很快落了下来,紧拥着的两人慢慢倒了下去,云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你......别太重了。”她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好。”他应了下来,却突然俯身钻入了被窝,云挽起初不知他要做什么,直至被突然搂紧,她才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也一下绷了起来。
“别......”她下意识挣扎,提起的膝盖却恰被扛到了肩上,温热的呼吸随之喷洒而来,愈发清晰的不仅是唇齿的触感,还有他高挺的鼻梁。
这是在做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云挽瞪着眼睛,十指都忍不住攥紧了,她几乎不敢想象此时此刻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场景,她的师兄竟然......
云挽想将他踹开,可他的两条胳膊却牢牢地禁锢着她,令她无处可逃,而他落下的吻也越来越重。
她不得不放弃挣扎,却实在无法放任自流地沉浸其中,但他咬得时间太长,她的意志根本做不到长时间抵抗,后来她的脚趾都开始发抖,鬓角也被汗水打湿了,她最终目光涣散地看着头顶的床帐,似是尖叫出声了,又仿佛没有,待他终于放开她时,她含泪看着他,一时找不到自己的呼吸。
夜色之中,青年披散着头发,额间的赤红竟显出一种强烈的妖异感,而他的唇上则好似涂抹了一层晶亮的釉,水迹沿着他的下巴滴落。
“师兄......”云挽伸手推他,声音一阵阵发软,“今日就到这儿吧,已经够了。”
她底气不足,却说得认真,带着退缩之意,沈鹤之不禁扬眉看她,眼底竟难得露出几分不满。
“还没开始,你就说够了,故意的吗?”
膝盖被压开时,云挽有些慌乱,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之后的过程,有些艰难,又出奇的顺利,即使那对她而言很是夸张,仍一口气到了底。
出奇的拥挤,沈鹤之有些不敢动。
云挽小口地吸着气,她偏过头去,透过影影幢幢的纱幔,望向外间摇曳的烛火,她略有些不适,又莫名生出一种满足感,她突然就觉得,那环住她的怀抱,好似一座孤岛,她身处孤岛之中,再也不愿离开。
脸颊突然被托起,青年将她偏过的头又搬了回来。
“看着我......”他的声音亦起伏不稳,甚至带着沙哑,微微泛红的眼睑,将那望向她的双眸都衬出了几分盈盈水色。
她没再移开视线,而是紧盯着他的面庞,将他此时的所有情动都看在了眼中。
孤岛开始缓缓摇曳,她微蹙起眉,却仍紧紧盯着他,一些被她久压在心底的画面不知为何,竟逐渐浮上心头。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想起了初入太虚剑川时,他跟在她身后时的模样;想起了他教她如何握剑时,她心底止不住的欣喜;想起了刚拥有本命剑时,克制不住的激动;想起了第一次与他双修时的羞涩......
那一幕幕的过往,构成了她这不算圆满的一生,自恢复记忆后,她总是刻意不愿回忆起过去,每每想起,她都会觉得难过,可这一刻,她又突然觉得释怀。
沈鹤之的指腹轻轻擦拭她湿润的眼角,低声问道:“疼了吗?”
云挽摇头:“可以再重一点。”
“好。”他不再收敛力道,连频率都加快了,两人之间很快传来了阵阵相碰的闷响,云挽的眉宇间似是露出了些许痛楚之色,但她却并未有任何阻止之意。
沈鹤之的情绪仿佛变得更为浓重,如密集织成的网将她笼罩,是最极致的爱意和渴求,而片刻之后,下方的少女整个人都变得汗津津的,发丝黏在她的脸颊上,衬得皮肤尤为白净。
“云挽......”沈鹤之抱住了她,臂膀越收越紧,反复在她耳边唤着她的名字,她也再克制不住紧抿着的声音。
紧闭的屋门,半掩的窗扇,溢出丝丝缕缕的灯火,光影晃动间,每次都发出短促的轻泣,直至最后一刻的到来,他忍不住用力沉了下去,沉入了那片温热的汪洋中,到再无发寸进时,方才解脱般地喷吐而出。
这似乎让她有些崩溃,她仿佛想起身坐起,却未能成功,她唤了他一声,带着浓浓的哭腔,可沈鹤之没有松开禁锢,他也没办法松开,这一刻于他而言,太尽兴了,他停不了,更不可能抽身而出。
这个过程持续得格外久,当一切彻底止歇时,他终是生出了痛觉,那些来自情人咒的伤疤早被汗水彻底打湿了,红肿的月牙形伤疤带来一阵阵难忍的刺痛,可他却并未有任何行动,又像是沉浸其中,从那份疼痛中生出了几分痛快。
云挽靠在他怀中,也仿佛脱力般的闭着眼睛,许久之后,她才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后竟埋头又往他怀中钻了钻。
“今晚......”她的声音仍在发软,说出的话却是,“今晚别出去好不好。”
沈鹤之稍愣了一下,随后轻声道:“本也没打算出去。”
第140章
天将亮未亮时, 云挽便悠悠转醒了,窗外一片寂静,薄衾搭在她肩上, 她被一双臂膀轻轻圈着, 身上已被清理过了,但那份酸胀感仍未完全褪却。
她刚动了一下, 那怀抱着她的青年就睁开了眼, 他披散着头发, 因刚睡醒, 难得显出几分慵懒, 漆黑的眼珠中倒映着她的脸庞, 而他额间的那枚赤红剑印则格外浓郁。
修炼到极致的剑修,与之靠近时, 总会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从皮肤之下隐约溢出的剑气, 沈鹤之也不例外,但云挽这次却明显能感觉出来,沈鹤之的剑气比从前稳定了许多。
想来是与昨晚的经历有关。
想起昨晚,云挽的脸颊突然开始发烫,她下意识移开视线, 露出几分慌乱之色,一只手却在这时托起了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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