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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蝴蝶(池盎)


雨气潮湿闷热,她黑色的发丝被吹起来。
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雨点纷纷在落,她黑色的发丝轻轻起伏。
他居高临下,看清楚了她的眼睛。
一双水盈盈的、很漂亮的、会勾人的眼睛。
“靠,你怎么被打成这样?”
她看到他一脸的伤,误以为他是被黄毛他们那群人打的。
“赶快去医院看看。”
下一秒,少女快步走到他面前,将伞塞进他手里。
游赐皱了下眉。少女头发上干净的洗发水味道钻入他的鼻息。
她站在伞下,仰起那张明媚的脸,杏眼微挑,义正言辞地对他说:“喂,下次他们再打你,你要学会反抗,知道没?”

小姑娘个子不高,却一脸趾高气昂,正义感爆棚。
大雨簌簌地落,沿着透明的伞背,隔绝开一片水汽迷蒙。
梅雨天里,四处仿佛都弥漫着雨水味的硝烟。
他低垂着眸子,眼角、嘴角都带着伤。血迹已经凝固。
黑色的碎发被吹动。
目光一点一点下移,从她的眼睛移到她的嘴巴上。
殷红的两片,唇红齿白。
她双手交叠,抱胸。显出一种厌世又张扬的意味来。
此刻,她黑色的发丝在飞扬,雨点打在伞背破碎开,映得她整个人都明媚又亮晶晶的,很好看。
他们两个相对而立。
她仰着脸看他,他也在垂着眸打量她。
目光落在她脖子上那条装饰项链上,看了好久都没移开。
上面的小蝴蝶一晃一晃,特别惹眼。
恰这时,旁边有辆车不太客气地“滴”了几声。鸣笛声聒噪,刺的人鼓膜发疼。
路边那辆车把窗摇下来,坐在驾驶位的黎新言侧脸,皱眉,语调不耐烦地催促道:“容艺,愣着干嘛呢,还不上车,我还有事呢。”
游赐清浅抬眸,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说话的黎新言。
“知道了,催什么催。”容艺小声嘟囔了几句,而后又轻飘飘地对游赐撂下一句,“拿好伞,我走了。”
说完以后,她用手遮着头顶,一路小跑着上了车。
她的背影其实很纤瘦,在雨天里,像一只摇摇欲坠的风筝。
车门被“哐——”地一声拉上。引擎发动,排泄出一堆尾气。
隔着半透明的车窗,依稀能看见她坐在副驾驶位上,和那男生交谈甚欢。
他站在车窗外,看着她的身影发呆了会。那一次,他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偏远小镇,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身的伤,喉间还残剩着浓重的血腥味,惨败得如同一条丧家之犬。
而容艺,是他黑白世界里的第一抹色彩。
他垂着眼,兀自看向手心。
手心里的那伞柄还带着她身上的余温,温温热的,缓缓在心底烫出个洞。脑海里疯狂地联想到她潮湿的眼睛、飞动的发丝、殷红的嘴唇、雪白的肌肤。
没来由萌生出一股奇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他看到少女和另一个男人交谈相欢时,滋长得更甚。
思绪被拉回到现在。
游赐推开浴室的门,冲了个凉。
他挺括的身形浸溢在水汽中。水雾喷薄而下,滚落在少年劲瘦冷白的躯干上,溅起零落的声响。
手心的绷带缠绕着,伤口跳跃成窸窸窣窣的疼痛。
疯狂的想念刺痛着神经末梢。
他闭着眼睫。只要一闭眼,他就会无法自拔地想到她。
不对,就算不闭眼,他也会想到她。
可她却一点也不记得他。一点也不公平。
其实那日,他出现在巷口转角并非偶然。
他时刻窥探着她的身影,知晓她的一切动向。
美丽的事物总会招致无数贪婪地苍蝇,他知道盛锐早早就觊觎她。
可她如此神经大条,连他都不记得,又怎能洞察人心,看穿盛锐的心思呢?
他不想让她去见任何对她图谋不轨的男人。
于是,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出现在那个巷口。他不惜任何代价,不允许任何一个男人靠近她。
游赐,就是这样一个极端病态的人。
每一次看向她的眼神里,都充满着要克制不住的喜欢。只是他太善于伪装,导致她一点也不知道。
翌日,雨短暂地停了,天空难得放晴了会。
今天是周二,本该上学,可容艺处分还没消,只能暂时还是呆在家里。
她本打算早起看会儿数学题,为下个星期一的分班考临时抱抱佛脚的。可偏偏太好眠,她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直到阳光透过小平房绿色的玻璃窗,衍散成浅绿色的光影,落在她俏丽的面庞上。窗外的矮墙边,栀子花经过暴雨的洗礼,越发的清透皎洁。
天光大亮,亮得她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把头蒙进被子里。
床头柜上的手机破天荒地叫起来。
吵得震天响。
她闭着眼,皱眉,胡乱地伸手去够手机。
够到了。她滑动接听吗,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股没睡醒的疲倦:“喂?”
“怎么才接?”是黎新言,“容艺,你可别告诉我,你一觉睡到现在?”
容艺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慢慢悠悠道:“那咋了。”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久未放晴,阳光分外刺眼。容艺躺在床上,勉强眯着眼睛看了眼手机屏——十二点半。
“十二点半啊,那咋了。”
“……行。”黎新言被她这种要死不活的态度噎了口,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倒是你,”容艺揉了揉眼睛,“打电话来干什么?”
“现在,赶快,起床,洗漱,穿的像个人样一点,我找你有事。”黎新言道。
什么叫……穿的像个人样一点?
“什么事?”容艺问。
“跟我去参加个比赛。”那头的黎新言说道。
“不去。”容艺拒绝的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正准备挂断电话时,对面又传来一句:“第一名总奖金五千。”
“去。”几乎是没有任何反应时间的,容艺秒答应。
“不是,你就不问问我什么比赛吗?”
容艺已经在穿衣服了,一只手捏着电话靠在肩膀上:“有什么好问的,奖金那么高,我怎么可能不去?”
确实,她现在缺钱得厉害。
虽说柳曼秀的欠债,魏山南已经帮她还上了。但她却没办法心安理得接受这样的善意。
再说了……她还欠人家游赐三百块……
人家因为她受了伤,她倒好,却让人家自己先垫付着医药费,于情于理都是不合规矩的。
“行吧,”黎新言没话说,“那你等会来未命名网咖,到了喊我,我们在那里碰面。”
“等等,”容艺捕捉到了“网咖”二字,脸上闪过一丝狐疑,“去网吧干什么?”
“讲讲比赛的事啊,我们要参加的可是‘问鼎高崖’市赛。”
容艺顿了下。
黎新言见她没出声,以为是她不想去,慌了:“靠,姑奶奶,你别告诉我你不去啊,我这边好不容易攒齐其他几个人,就缺你了。”
容艺是个网瘾少女,游戏玩的还可以,有好几个金标傍身。这次比赛容艺要不去的话,他根本就没多大胜算。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去了。”容艺换好衣服,踢踏着拖鞋准备洗漱,“在那等着,你艺姐过会儿就到。”
态度嚣张,语气顽劣不堪。
未命名网咖位于伏海三中所在街道的后一条街上,时常有学生翘课过来上网。老板是个长得不太和善的中年胖男人。
他头发稀疏,戴着副黑框眼镜,一个老大的油腻啤酒肚微微挺翘着,坐在收银台的电竞椅上,正支着一只胖手打盹儿。
这网吧之前换过老板,所以容艺不认得这个胖老板。
她手指轻轻在前台桌子上扣了扣,发出清脆的声响。
胖老板被惊醒,身体猝不及防地抖动了下。电竞椅随着他肥胖的身躯发出“执拗执拗”的声响。
眼睛一片迷蒙。他扣了扣眼屎。
再抬起头的时候,他才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昏暗的网吧里,弥散着劣质皮革的臭味和难闻的烟味。视线晦暗不清,午后的阳光透过半合着的百叶窗打进来,被割裂成几条光线,刚好落在少女身后。
她脖子上环了副红色的耳机,白色的短袖略有些透明,腰带是一条环痕交错的银链,束着穿过一条红格黑条纹的短裙。
她肤色很白,纵然没化妆,也自带着一种凌厉的美感。
这是一种明媚而直逼人心的美。也是在拥挤的人潮里能被一眼认出来的美。
胖老板一时看的发怔,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嘴巴一直张着,就连口水流出来都没发觉。
容艺皱了下眉,手指又扣了扣收银台的桌面:“老板,我找黎新言。”
胖老板才反应过来,抬手擦着嘴角:“你等下哈。”
“不用找了,我就在这。”黎新言等了容艺老久,一出来,看见她穿成这副样子,有点不大高兴,“我不是说叫你穿得像个人样点么?”
“咋了,现在就不像个人啊?”容艺不咸不淡,拖长了音调,像是故意气他似的。
黎新言也懒得跟她计较,反正他这个便宜妹妹也没几次听过他的。
“我懒得管你,跟我进来。”
“哦。”容艺翻了个白眼。
他和胖老板很熟,下巴朝容艺指了指,眼神示意道:“标哥,我带个人进去。”
标哥也很给面子,点头道:“行。”
然后看了眼容艺,又扭头看回黎新言:“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都给你搞到手了?”
容艺“噗”地笑了,无语至极:“谁是他女朋友啊,我是他妹。”
黎新言也呛了口,反应过来后也立马和她撇清关系:“我要有你这样脾气差的女朋友,我早就找个楼跳了。”
标哥尴尬地笑了笑,把开好的临时卡递给黎新言。
容艺抬手,一把接过,眼睛弯弯:“谢了。”
然后跟着黎新言往网吧里面走去。
胖老板呆愣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般,往上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这家网吧是小本经营,并不太正规,狭长的过道里光线晦暗,充斥着各种难闻的烟味、皮革味以及汗臭味。
过道左边是厕所,右边则是个开水间,不少不良少年会躲在这儿抽烟。过滤茶包的废水桶里沉满烟头,因为清理不及时而散发出阵阵恶臭。
容艺有点受不了,掩住鼻子快步经过。
黎新言开了一个六人的电竞包间。
绕过公共区域时,有几个不良少年看见容艺,眼睛里冒着光,其中有一个还分外嚣张地吹了个口哨。
容艺没表现什么,倒是黎新言不耐烦地瞪了吹口哨的少年一眼。下一秒,那几个不良少年顿时作鸟兽散。
来到包厢区,他熟稔地推开门,招呼容艺进来。
包厢内泛着淡淡的屏幕亮光,光线很暗,但容艺能看清楚亮着四台机子。
除却黎新言的那台,说明这里还有三个人。
“之前也都见过,就是还没来得及正式打招呼,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叫容艺。”
坐在位置上的三个人同时瞥过来。
“我靠,黎新言,这就是你妹妹啊,怎么这么漂亮?”
其中一个披着及肩短发的女孩坐不住了,噌地从电竞椅上站起来,走到容艺面前,一直盯着她看。完全移不开眼,“我天,你皮肤怎么这么好啊?”
容艺微微欠着笑,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她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和这个女孩子见过?
不过话又说回来,黎新言狐朋狗友多,她不记得也是很正常的事。
“俞思妤你可少吹点彩虹屁吧,我妹这人不经夸,特容易自满。”黎新言打着圆场,话里话外却不忘损一把容艺。
容艺压抑着不满,睨了他一眼。
“会不会说话啊,我哪有吹彩虹屁,我这叫实话实说。”俞思妤眨着眼睛,笑着对她伸出手,语气亲切温和,“你好,我叫俞思妤,你可以叫我小鱼,咱俩之前没见过,我是庞龙新交的女朋友,说不定以后我们会经常见啦。”
怪不得眼生,原来是之前没见过。
那这个黎新言怎么瞎说啊?害得容艺差点都要怀疑自己的记忆了。
“你好,容艺。”容艺伸出手,浅浅地交握了一下。
“哎哟怎么声音也这么好听。”俞思妤笑起来眼睛弯弯,甜的不得了,她转身朝左边的机子催促道,“小龙,过来打个招呼嘛。”
被她称作“小龙”的那个男人就是庞龙,容艺认得。不仅因为这人是黎新言的好朋友之一,还因为这人长得十分有标志性。
头发剃得极短,右边的眉毛上有道小疤,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道断眉。耳骨上各自打了四枚耳钉,左手上纹着满臂的纹身。是个极其冷淡寡言的社会哥。
此刻,他两指间夹了支烟。听到俞思妤的声音,他不紧不慢地朝烟灰缸里掸了掸烟。抬头看向容艺,简单短促地自我介绍:“庞龙。”
说完以后,又专注地狎了一口烟,暧昧的烟圈在狭小的包厢里徐徐上升。
又冷又无趣。也不知道这种刺头是怎么泡到小鱼这样讨人喜欢的甜妹的。
“龙龙,你不要抽烟啊。”俞思妤皱着眉,过去一把拿走他的烟,“少抽一点,你不是答应过我吗?”
容艺目睹此景,眉心微跳了下。
她认识庞龙挺久了,知道庞龙最烦的就是别人管他。再加上他性子狠厉,因此,他的前女友们,几乎没有一个敢管他的。
空气骤然冷下去几分。正当她以为庞龙要发作的时候,他却微笑着,一口烟吞吐出来,一把揽过俞思妤按在腿上,语气里尽是妥协:“知道了。”
容艺呛了一口:不是吧,这还是她认识的庞龙吗?
她错愕了几秒,黎新言却开口道:“哦对了,还有个老熟人没介绍呢,锐,你怎么不说话?”
锐?盛锐么?
“好久不见啊,容艺妹妹。”最右边的那台机子前,坐着一个穿着黑短袖的少年,五官端正,长相俊朗,笑起来很干净阳光,正是盛锐。
他是黎新言的朋友,之前见过几次面,虽不算太熟,但容艺对他总体印象还不错。
她礼貌地应:“好久不见,盛锐哥。”
“在我面前怎么没见你这么乖?”黎新言阴阳怪气了一句。
容艺白他一眼:“我对狗从来都不客气。”
“你个小兔崽子!”黎新言气的肝疼。
盛锐在一边微笑着,室内光线晦暗,他盯着容艺的胸脯看了眼,又很快地抽回目光。故作绅士地拉开自己身旁的一张电竞椅,示意容艺可以坐过去:“容艺妹妹,坐我这边来。”
容艺欣然,对着黎新言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说完就自然而然地坐了过去。
这边的电竞椅有点硬,硌得慌。她不自在地翘起二郎腿,熟练地开机刷卡,屏幕上的蓝光将她白瓷一样精致的面庞擦亮。
盛锐偷偷用眼睛的余光瞄她。
黎新言对容艺没奈何,叹了口气,也拉开自己的椅子坐进去。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起这次比赛来:“这次市赛,一共分为三轮。首先这周六会先进行初步海选,选出前8强进入初赛,之后筛选出前4进入半决赛。而你们,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一起并肩作战的好队友。”
容艺才不信他的鬼话:“少铺垫了,说重点。”
黎新言咳了一声:“那我就直说了,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不长,我们每个人确定一下分路。”
容艺直言:“我打发育路。”
“问鼎高崖”是一款moba类的端游,一共有五个位置。发育路是其中负责输出的核心,也是压力最大的位置。而容艺平时就喜欢挑战自己,有好几个发育路的牌子。
她无疑是这五个人中最适合发育路的。
俞思妤随后附和道:“那我打游走,龙龙你去对抗吧。”
黎新言对此深表认同:“那我就负责中路,锐你去打野。”
“行啊。”盛锐勾了下唇,“我没意见。”
“下周六就是初步海选,也怪我看到赛事通知的时间太晚,不然我们肯定有更多时间准备。”黎新言懊悔道。
“现在,也不晚啊。”容艺带上耳机,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愣着干什么,还不来训练?我奖金没了怎么办?”
黎新言:……
盛锐看了看容艺。
真他妈又劲又带感,总有一天他会给她泡到手玩一玩。
容艺只磨合了几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栏很快就擦过晚上七点。
黎新言伸了个懒腰,说要出去吃个饭再回来练练,俞思妤点头赞同,其他两个人也没什么意见。
容艺却摇头:“不了,我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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