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饭不怕晚,明天就明天。
李氏极有眼色,目的达成很快离开。
李氏果然是李氏,那可是历史上在潜邸被雍正独宠十年,几乎包揽了那十年所有生育的女人。
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而她代替大堂姐嫁给四爷,也不可能改变历史。
该来的,还是来了。
青梅竹马不敌天降,契约精神也挡不住男人想要三妻四妾的心,更何况她嫁的还是四爷,大清未来的皇帝。
她被骗了,却无能为力。
李氏这第一道坎儿她都迈不过去,等遇到年氏,估计要溃不成军了。
穿越前那个想要潜规则她的导师,与他的妻子也是从校服到婚纱的情分,可才过不惑便已同床异梦。
表面上夫妻恩爱,实则是女人的无条件退让,让男人变得肆无忌惮。
后世尚且如此,穿到古代,被笼罩在皇权之下的她,又怎么可能轻易挣脱。
除非不要这条命了。
沐浴时,姜舒月将身体置于半人高的浴桶中,缓缓下沉,在水即将淹没口鼻的时候,挣扎着坐起来。
她身上流淌着神农氏的血脉,注定要有一番作为,不能囿于后宅,消磨意志。
男人嫁错了可以不要,她想做的事,必须有始有终。
况且她嫁给他的初衷,也不是与他白头偕老,而是寻找一把足够大的保护伞。
她想要的从来只是保护伞,而不是男人本身,或者婚姻。
反倒是他太会扯谎,精心为她编织的温柔乡,困住了她的脚步,差点变成埋葬她的英雄冢。
找回初心,姜舒月平复心情,从浴房出来吩咐左小丫把西边的厢房收拾出来。
“收拾厢房做什么?”四爷正准备去沐浴,闻言转头问她。
姜舒月喊了冯巧儿进来给她绞头发,之后才回答:“李氏明日搬来,总要有地方住。”
现在他在她眼中,只是一把保护伞。
“你真想让李氏搬过来?”这回四爷不仅转头,还转了身。
姜舒月抬眼看他:“不是你让她明日搬过来的吗?”
四爷:“……”
屋中一阵窒息的沉默,四爷走到姜舒月身边,从一脸懵的冯巧儿手中接过布巾,朝她摆摆手。
冯巧儿低头看了王妃一眼,见她没有反对,这才退下。
“不早了,别折腾人了,明日的事明日再说。”他的小福晋爱干净,每隔几日便要洗头,绞头发的差事从来都是他办,不放心交给别人。
尤其是冯巧儿,最不会伺候人的。
四爷似乎很喜欢她的头发,他愿意为她效劳,正好让巧儿她们歇着。
但话总要说清楚:“早晚要折腾,早折腾完,早安心。”
话音未落,院中陆续传来忙碌的声响。
她的头发很长,发量委实不少,想要绞干需要一点时间。
姜舒月侧卧在榻上,平日躺得靠里,给四爷留出坐的地方,今日躺中间,把美人榻占满。
四爷没地方坐,弯腰绞头发很累人,便搬了绣橔坐在榻边:“如此折腾,不搬也罢。”
姜舒月转头,故意不看他:“可别,我还想要个贤惠的名儿呢。”
沾了侍妾的身,就别想碰她。
她乐得清闲。
大不了演模范夫妻。
“名儿重要,还是我重要?”男人额角的青筋都鼓起来了,耐心即将告罄。
终于装不下去了,演技堪忧。姜舒月抬手,想从他掌中抽回布巾,奈何没有成功。
不但没成功,反而把人扯到跟前,然后挣扎着被剥了个干净。
“你想干什么?”姜舒月推他。
男人将她翻了一个面,让她趴在美人榻上,这才覆上来。
凉薄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说呢?”
“还没到就寝的时辰。”她咬牙。
男人不为所动,单方面讨好她的身体,并且很快得逞:“再折腾,让人听见了,你这贤惠的名儿怕是没了。”
姜舒月:“……”
“我冷!”美人榻靠窗,确实冷,姜舒月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下一秒,身体被半干的长发覆盖,长发之上是他。
“今天不行。”姜舒月不敢喊,只能求。
男人吻着她的长发,动作没停:“生个孩子住西厢房,再生一个住东厢,都占上。”
幼稚,姜舒月抓着自己的头发,被带上高速公路,一路狂飙,快到停不下来。
事后被抱进浴房,姜舒月虚弱地嫌弃:“你脏。”
这才想起,他还未沐浴。
不知是不是刚才屋里动静太大,浴房换上了奢靡的双人浴桶。男人抱着她坐进去,让她靠着自己:“洗完都干净了。”
飙车是真累人,姜舒月此时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任他摆布。
“会弄出孩子吗?我不想太早生孩子。”还好嘴能动。
男人哼笑,声音发苦:“结束的时候揉出去了,放心吧。”
“还是得喝避子汤,不保险。”姜舒月不信这种土办法。
男人却道:“我花了银子,找司寝太监学了技法。他们说这套手法,万无一失。”
姜舒月也听说过这种厉害的技法,但她不认识司寝的太监,自然无福消受。
“你可真……”够丧心病狂的,什么都敢学,姜舒月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为了最后那十几秒钟的欢愉,也太拼了。
解决了避孕的难题,相当于化解了他们之间最后的壁垒,此时姜舒月心中还有一个小小疑虑:“明日李氏搬过来,住哪儿?”
孩子都是没影儿的事呢,已经把东西厢房全给占了。
“李氏?”这位爷续航时间特别长,贤者时间也很长,半天才对上号,“搬什么搬,住在二所就很好。”
另一边李氏得了准信儿,连夜开始收拾行李。
“格格,王爷真让您搬到五所去住?”翠果觉得不可思议。
王爷宠王妃,并不避人,宫里谁不知道。怕王妃心里不舒服,才成亲就把唯一的通房打发去了别处居住。
眼睛都没眨一下。
与王妃成亲一年多,夜夜宿在五所,一次二所都没去过。
李格格也是一样,来了就住二所,与宋格格作伴。怕李格格不老实,苏公公特意让她过来服侍。
苏公公是王爷的心腹,传达的自然是王爷的意思。
红果去堵王爷,被十阿哥赏了一个窝心脚,王爷也没说什么,可见并不看重李格格。
就算李格格长得美,与王妃相比也是萤火之于日月之光,根本不够看的,怎么可能只见了王爷一面,就搬去五所住了?
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刚才在五所李格格听得清清楚楚,王爷让她明日搬过去住,还能有假:“让你收拾你就收拾,话那么多!”
不过是搬个家,还没得宠呢人先飘了。翠果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什么没见过,直觉情况不对,但也没有再劝。
此时红果早醒了,听见翠果和李格格的对话,挣扎着要起来收拾自己的东西,却被李格格按住:“身上有伤,别动弹了,我和翠果先搬过去,等你好了,再来接你。”
蠢货是一次性消耗品,哪儿有往回收的道理。不然只会让四爷看轻了,以为自己和她一样蠢。
再说红果不安分,一门心思想要爬床,这样的人怎么能带到五所去。
红果挨了一个窝心脚,还难受着,没起身:“格格想着奴婢便好。”
翠果看看红果,再看李氏,心说往后怕是想不起来了。
翌日天不亮,李氏收拾好东西,就要带着翠果搬去五所,翠果劝她:“格格,王爷要上朝,五所这会儿恐怕正乱着,咱们等会儿再去吧。”
李氏蹙眉:“乱怎么了,正好过去伺候王爷。”
翠果眼珠转了转:“格格对王爷一片痴心,可瞧在别人眼中不是那么回事。当初王妃把咱们打发到二所,好些人都看见了,若是就这样摸黑搬过去,有什么意思。”
李氏会意,舒展眉头:“还是你想得周到,我若就这么过去,难免被人看轻。咱们不搬了,等着王妃派人来接。”
她即便只是个格格,也是皇上赏赐的贵妾,可不是随便打发的。
昨日王妃怎么将她打发到二所,今日就得怎么派人来接。
王爷都发话了,王妃一个新妇还敢违逆不成?
想着,李氏扬起下巴,回内室小憩。
结果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也不见五所派人来请。
“还没来人吗?”李氏起床问翠果。
翠果摇头:“没有。”
昨日李氏被喊进屋的时候,翠果没有资格跟进去,只在外头守着,并不清楚屋里发生了什么。
几乎怀疑李氏幻听了。
李氏重新梳洗了一遍,再朝外看时,便见宋格格穿戴整齐走进院中。
李氏吩咐翠果:“你去问问。”
翠果无奈去了,很快回来,表情古怪:“宋格格说她去给王妃请安了,王妃还问起格格呢,问您早起为什么不去请安。”
李氏:“……”
李氏咬牙,又问:“王爷呢,下朝了没有?”
翠果估摸着时间:“应该快了。”
眸中闪过一抹戾色,李氏起身:“走,拿上东西,咱们搬家。”
翠果诧异:“不等人接吗?”
李氏暴躁:“不等了,赶紧过去!”
宋格格请安都回来了,也不见王妃那边有动静。再等下去,恐怕有人要给她上眼药。
李氏生怕节外生枝,匆匆带人搬家。
宋氏劳改很成功,人已老实,也勤恳,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每日早起过来请安,总是等到王爷离开之后,关注点从来只在种菜上。
让姜舒月非常满意。
基本对方问什么,她都知无不言,偶尔还会过去现场指导。
“李格格昨日在收拾行装,奴婢听说好像要搬到五所来住。”宋氏状似无意地闲聊一句。
李氏的事已经解决了,姜舒月并没放心上:“到底是皇上赏的,王爷本有意让她搬过来,可事到临头又变了卦。等会儿她过来请安,我自会与她说清楚,让她仍旧住在二所。”
宋氏一听坐直身子:“那二所的菜园?”
住可以,别抢她摇钱树。
姜舒月递给宋氏一个安抚的眼神:“她出身不低,想来不会种菜。”
不会就好,不会就好,宋氏忘了自己从前也不会,都是后来跟王妃学的。
又请教了几个种菜方面的问题,宋氏安心离开。
宋氏走了没一会儿,李氏便到了,肩上还背着包袱。
姜舒月没动地方,在花厅见她。
“我与王爷商量过了,你仍旧住回二所,与宋氏作伴。”姜舒月单刀直入,还算和气地通知她。
李氏哪里肯信,仗着自己是贵妾,又年长王妃几岁,竟然与姜舒月当面锣对面鼓地讲起来:“奴婢知道王妃不喜欢奴婢,可王爷是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不可能总守着王妃一人。奴婢是经过小选,由皇上赏给王爷的贵妾,王妃不能仅凭自己的喜好,随意处置奴婢。”
对自己非常有信心:“让奴婢今日搬过来的,是王爷。不是奴婢不相信王妃,奴婢的去留还是等王爷回来再说吧。”
最后不忘教育加威胁:“女子出嫁从夫,王妃再不喜王爷纳妾,也要克制。被外头传不容人是小,万一传入皇上耳中,就不好了。”
四爷不在场,李氏好像变了一个人,从昨夜的嘤嘤怪摇身一变成了白莲花。
好大一朵。
“贵妾也是妾,怎么敢在王妃面前放肆!”姜舒月没来得及说什么,站在她旁边伺候的左小丫听不下去了。
冯巧儿早已火冒三丈:“王妃,合该掌嘴!”
到底是皇上赏的,人昨日才到,今日就闹起来不好看。
姜舒月沉着气,对李氏说:“你先回去,等王爷下衙再来对质。”
佟嬷嬷全程冷眼旁观,并没给出任何建议,此时暗暗点头,认为王妃的处置非常得当。
李氏出言顶撞,明显是豁出去想要闹一场的意思。
把事情大闹,对王妃没有好处。
所以李氏想闹,王妃偏不给她机会,先将人安抚住,等风头过了再慢慢收拾,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这一回合,王妃胜。
本以为王妃忍气,李氏应该被安抚住了,谁知她还能借题发挥闹起来。
只见她眼圈泛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屈辱,冷不丁抬手自己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王爷让奴婢今日搬来,奴婢不敢不从。若王妃觉得被冒犯了,奴婢给王妃赔礼!”
说着发狠又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清脆响亮。
佟嬷嬷眯眼,知道王妃怕是遇上狠角色了。有条件要闹,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闹,若让李氏红肿着一张脸哭着离开,事情就算闹出来了。
要知道这里是皇宫,不是郡王府,人多眼杂。
三阿哥、五阿哥和大阿哥夫妇全都住在这一片。
大福晋人品贵重,又与王妃交好,知道了也不会往外传。
五阿哥老实,很怕沾事,应该不会掺和。
三阿哥就不一样了,只比王爷大一岁,事事都要与王爷比,比不过就用阴招。
王爷从小养在承乾宫,佟嬷嬷在承乾宫当差,又是孝懿皇后的心腹,什么事不知道。
一年多前,三阿哥和四阿哥都是平头阿哥,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转过年四阿哥成亲,爵位连升,把人甩出好几条街,三阿哥不恨才怪。
没事都要想办法搞出点事来,对王爷不利,现在有事找上门,三阿哥可要乐坏了。
“王妃,李格格出言无状,以下犯上,不能放她走。”佟嬷嬷提醒姜舒月。
王爷请佟嬷嬷进宫是来给王妃调理身体的,佟嬷嬷只想做好自己的本分,并没打算管王爷后宅之事。
可王爷和王妃待她不薄,事赶事赶到这里,佟嬷嬷怕王妃年纪轻,经事少,着了李氏的道儿,被有人利用。
姜舒月也是这么想的,吩咐立夏和小满:“堵了她的嘴,捆上押去厢房,等王爷回来定夺。”
佟嬷嬷放下心,索性好人做到底:“煮了鸡蛋给李格格敷脸。”
李氏看上去气势汹汹,好像对自己下了狠手,其实只是把脸打红了,配上哭肿的眼睛有些骇人。细看脸颊红肿得并不厉害,尽快用鸡蛋滚脸,应该能恢复。
姜舒月感激地看了一眼佟嬷嬷,冷冷对李氏道:“奴婢自残,祸及家人,你若不怕,我倒是可以成全。”
你敢毁我名声,我就毁你全家。
与姜舒月和佟嬷嬷所料差不多,李氏自己抽自己耳光,确实是想把事情闹开,却没想闹大。
她只想让王爷撞见王妃磋磨她,从而看清王妃的真面目,疏远王妃,转而可怜她亲近她。
毕竟每个后宅主母都有两副面孔,对着男人一套,对着妾室又是另外一套。
在家时,母亲便是这样对付屋子里的小妾。而小妾最成功的还击,便是在父亲面前拆穿母亲的两副面孔,想办法得到父亲的怜惜。
然后凭着这一点点怜惜,生下孩子,在后宅站稳脚跟。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那些没什么心思的小妾,早被父亲抛到脑后,任由母亲处置。
大多数被转卖了。
有本事在后院吃香喝辣的,一个个全都手段了得。
李氏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很看不上小妾们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可现在能用的,好用的,恰恰是那些手段。
但使用手段的前提是,不能毁了自己惹人怜爱的资本,比如脸。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妾室从出身到教养都没办法与正室相比,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皮相。
她可以自己打自己的脸,但不能毁了这张脸。
用鸡蛋紧急抢救,她没意见。
可没想到王妃比她年轻,比她漂亮也就罢了,居然比她还豁得出去,李氏顿时心凉半截。
正当她想服软,往回找补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口响起了不一样的脚步声。
四平八稳,略带一点急促。
王爷终于回来了!
李氏将心一横,哭着朝立柱撞去:“王妃不给奴婢活路,奴婢也不想活了!”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立柱近在眼前的时候,她果然被人从背后抱住,这速度这力道……李氏含情脉脉地回头一看,怎么是王妃身边的宫女?王爷呢?
立夏被李氏的回眸给恶心到了,将人救下之后反剪手臂压在地上,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用脸擦地的李氏:“……”
“王爷,王爷救命!”还不死心呢。
昨日与王妃赌气,才说了让李氏搬过来的话。
想那李氏比他的小王妃大了好几岁,又是知府之女,从小在后宅耳濡目染,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怕李氏今日来闹,让王妃受委屈,四爷下了朝会便往五所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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